事情拍板定下來後,談嶼逢準備離開。
一樓前廳出,施楹正低頭理著什麼,談嶼逢沒注意,站定在她跟前。
“辦個年會員。”
施楹怠慢地抬頭,筆在手裡轉著,“勸你慎重啊,充完一概不退。”
“知道。”談嶼逢點頭。
這筆錢算不了什麼,就當朋友間的禮尚往來。
施楹利落地辦好一張卡,“好了。”
“謝謝。”
談嶼逢並沒有走,看著施楹點了根煙,整個人靠在背椅上,沉沉吐出一口氣。
“我說那天看那姑娘,怎麼這麼眼熟呢,你往那兒一站,我才想明白了。”
她一笑,“是個美人坯子。”
施楹最近忙的顛三倒四,戒了許久的煙也再拿出來解壓。
談嶼逢沒說什麼。
“我就說你哏,沒人能受得了你的狗脾氣。”
爭搶還是哄騙,施楹覺得自己做的夠多了,再多她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為了這麼一個木呆呆的人,耽誤她這麼多年,屬實不值得。
見他始終不說話,施楹火氣更盛,但也是心冷,將卡扔到他身上,“走人吧,我祝你倆百年好合,你彆分手了讓我看笑話。”
談嶼逢將卡拾起來,捏在手裡。看她吞雲吐霧帶著火的樣子,他笑了笑,“還好你罵了。”
“走了,祝生意興隆啊,以後過來喝我喜酒。”
施楹氣的,“談嶼逢,哪個瞎了眼的說你有風度!我呸,誰要喝你的喜酒,我管你是婚酒還是滿月酒,我告訴你,你拿不到我一分份子錢!”
門開,談嶼逢笑的肩膀都抖了,“借你吉言,女兒我也是要的。”
話落,門邊扔過來一個玻璃杯。談嶼逢快她一步關了門,玻璃片灑在了地上。
施楹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
戴鶴青聞聲下樓來,看到地上的狼藉和一臉陰沉的施楹,人懵了,“怎麼了這是?”
眼淚到眼眶了,施楹猛吸一口煙,硬生生憋回去了。
她丟給他一句,“地上你收拾乾淨了,今天你看著店。”
戴鶴青看見她臉色不好,默默答應下來,“好的…”
…
周末中午,聞希禾才不情願的起來,沒什麼胃口就隻吃了吐司墊一口肚子。
她今天要去看新房子,原先那套房子就在前兩天賣出去了,收到這筆款項,聞希禾立馬著手準備買新房,她想儘快搬出這裡。
換好衣服再出門,這會閒下了才看手機。一些工作信息中有幾條私人聯絡的短信,其中談嶼逢發來三條,都是問她醒了沒,在哪裡,他要過去了。
聞希禾沒有回複,暗滅了手機。
上次的架吵完後,兩個人就沒再見過麵,但也沒有斷聯,維持著每天幾條短信的頻率。她不高興多說話,談嶼逢也不追問。
問題迎刃而解後,聞希禾反而更不自在了,這種事總缺一個口子,劃開了一切都迎刃而解,隻是不知道誰先做那把刀。
先這麼著吧。
夏末又熱了一陣,聞希禾一身鏤空針織罩衫和藍色牛仔短褲,一陣風的出門去了。
沒走幾步,手機進來一通電話。
聞希禾看著備注,有點心虛,原地思索了幾秒,她選擇無視。
間隔不長,走到小區門口了,談嶼逢的電話再次打進來。他鮮少這麼追著打電話,聞希禾避到陰涼處,還是接通了。
“你在哪?”他開口就拋一個問題給她。
聞希禾理了理碎發,“在戚許家。”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然後輕笑出聲。
“那我這是見了鬼了,我怎麼瞧見小區門口躲陰涼的那個人,那麼像你?”
聞希禾一瞬間僵住。
她支支吾吾的,“什麼?”假的吧,唬她的。
“回頭看看。”他說。
聞希禾依他所言轉過身,果然,不遠處的噴泉旁,他就站在那裡。
談嶼逢收起了手機,站在陽光下等著她下一步動作。
終究,聞希禾被他捏到了軟肋。
她幾步走過去,眉眼處不耐煩,“站這麼個地方,怎麼不曬死你。”
“曬死我誰給你做飯。”談嶼逢拎著食材和她重返屋裡去。
“幾點啊,你吃的什麼時候的飯。”聞希禾掃了眼他手裡大大小小的袋子。
“猜你中午不會好好吃飯,我過來做。”
聞希禾解鎖,指了指鞋櫃,“自己拿鞋。”
換鞋後談嶼逢走進來,攔回了人,他才問,“你要出門?”
“嗯,出門看房。”
“挺好,我是不讚成你租房子。”談嶼逢走進廚房,洗手洗菜。
“哪裡不讚成?”
“你租他的房子,你指望我高興到哪裡去?”談嶼逢回頭看她一眼,聞希禾什麼都沒講,走回客廳一個人坐著去了。
和從戴鶴青要來的廚師學做了幾天的飯菜,效果是不錯的。談嶼逢本就會做飯,學習後更是進步,要不是聞希禾親眼看著他做的,會以為他從哪裡買來的。
談嶼逢問她評價,“合格嗎?”
“挺好的。”聞希禾言簡意賅。
“那就是很不錯。”他人往後一栽歪,就這麼看著她吃飯。
聞希禾被他盯得不自在,“你不吃嗎?”
“吃過了。”談嶼逢看了眼時間,他就是來做這頓飯的,一會還有彆的工作安排。
“你有事先走吧。”聞希禾喝光了碗裡的湯,覺得他折騰這麼一趟也夠了,“以後時間這麼緊,你不用跑一趟。”
“我願意。”
“隨你便。”
…
周一到公司時,聞希禾收到外派任務,司易要在線下舉辦美妝主題展覽,主要是新品發布與展示,作為項目經理,聞希禾自然要參加。
和她同去的還有雲漫。她拿著兩瓶水慢悠悠走過來,一瓶遞給聞希禾,“喏,喝點。”
“謝謝。”聞希禾接過,餘光注意到不遠處的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目光一直追隨著雲漫,卻不敢再近一步。
雲漫坐到她旁邊,“陪我說會話,他加入不進來也就走了。”
聞希禾又瞥了一眼,“男朋友?”
雲漫食指搖晃,“算不上,他追不到我。”
“不喜歡?”
“剛開始有點感覺,現在下頭了。”雲漫捏著水瓶玩,“他太小啦,和我差八歲,相處下來總感覺我在帶孩子。”
聞希禾失笑,“成熟了你就拿捏不了了。”
“怕什麼,我都離過一次婚了。”
“啊?!”聞希禾瞪大了眼睛,吃了好大一口瓜,“乖乖,你結過婚了?”
這不是最主要的,聞希禾看她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驚訝於她早婚。
“我女兒都三歲了!”雲漫無謂地笑笑,“我今年三十二了。”
聞希禾豎起拇指,“完全看不出來呀。”
“離婚之後沒什麼煩心事,升職加薪更是開心,自然就年輕了。”雲漫看起來風輕雲淡,也不忌諱和她談這些,她說她剛生了女兒就離婚了,理由沒什麼,前夫出軌,淨身出戶。
“總之,找男人慎重。當然,玩玩沒什麼的。”
雲漫八卦的挑眉,“你呢,有男朋友了?我看你最近總盯著手機看。”
“沒啊。”聞希禾聳肩,再想說什麼也作罷,誰清楚後頭的事呢。
“那就是在曖昧階段。”雲漫看她欲言又止,不再追問,拍拍她肩膀,“祝你成功。”
“謝謝。”
一天的奔波終於落地,一行人去到酒店休息。
聞希禾照常回了家裡人電話,她和雲漫一間房,雲漫洗過澡出來了,聞希禾還沒有掛電話,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應著電話那頭。
“我想去看演唱會。”雲漫躺回了床上,翻著手機歎氣,“可惜了,搶不到票。”
“找黃牛買一張?”聞希禾回過頭問。
“有在考慮。”
談嶼逢聽到兩人對話,問了一嘴,“誰的演唱會?”
“說了你也不知道。”聞希禾準備好明天出門要穿的衣服,掛在了衣櫃裡。這句話倒不是損她,是談嶼逢真的從來不關心自己,聞希禾也不和他聊這個話題。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這人依依不饒,“你快說。”
“…”聞希禾歎了口氣,回過頭問雲漫,“你想看誰的演唱會?”
雲漫報了名字,是火了沒多久的一個男愛豆,聞希禾略有耳聞。
她轉述給談嶼逢,再問,“你認識?”
“不認識。”談嶼逢笑了聲,“但我能弄到他演唱會的票。”
真不是雲漫有意偷聽,聞希禾開的外放,她想聽不到都難。她噌的從床上坐起來,“真的假的?!”
“真的。”談嶼逢看著聞希禾疑惑的表情保證,“先掛了,一會打給你。”
“哦。”
掛了電話,雲漫興衝衝跑到她身邊,“你朋友這麼厲害呢。”
“誰知道。”聞希禾並不在意門票的事,她有點餓了,“走吧,下樓吃飯去。”
兩個人按了電梯準備下樓,談嶼逢的電話如約打過來。
“把你朋友身份證號和電話號發給我。”
聞希禾問了雲漫的意思,雲漫爽快的給她發過去。
幾分鐘後,兩個人手機同時收到短信,顯示兩人購票成功。
“天呐!”雲漫高興起來活脫脫一個女孩,“你朋友做什麼的,唱片公司的還是誰的經紀人啊,這麼牛!”
聞希禾摸了摸鼻子,“嗯…白領吧。”
“可真棒。”雲漫高興過後,拉起聞希禾的手走進電梯,“你朋友可幫了大忙了。那我就請你吃飯吧,好不好?或者有什麼跑腿的,你想要的啊,你隨便提啦。”
聞希禾白她一眼,“誰稀罕。”
“喂喂喂,和你們這些有人脈的說不到一起去!”
聞希禾低下頭給他發了條信息,“謝了。”
沒一會,“客氣。”
“我這算投其所好嗎,至少你朋友那兒能幫我說幾句好話。”
聞希禾給他發了個炸彈emoji。
撲克臉:“能要個獎勵嗎,小閃同誌賞臉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