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七的手是真麻了。
可偏偏被他禁錮住,彌七無奈,她真的很迫切地想要擺脫這種狀態,於是她決定同對他的話毫無反應的謝懷悻打個商量。
“不如換個姿勢吧?”
話落她自己先怔住,這話…怎麼哪裡不太對勁?
謝懷悻終於被她的大膽發言征服,他完美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彌七卻等不及他,自己在他懷中小幅度的將手抽出,隨後又甩了甩,麻木感有所緩解但仍舊存在,彌七又換了個角度。
麵前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低聲開口,語氣中儘是晦澀不明。
“彌七。”
“彆動了。”
他話裡有著彌七顯然能聽出的無奈。
她脫口就要問“為什麼。”
卻在意識到了什麼時,自動閉麥。
如果說轉移人注意力的方式就是遇到更為引人關注的事情的話,那彌七做到了。
手中的麻木感瞬間消失,取代而來的是麵部表情的僵硬。
她極為驚愕地看向他,隨後臉頰忽地高溫,謝懷悻將這一切反應都收入眼中,他顯然對自己的自製力還是過於自信了。
彌七徹底反應過來了,極大力地推開了他。
兩人拉開了距離,彌七麵上的紅暈卻還沒消失。
她強裝鎮定,對謝懷悻傳來的眼神視而不見,挪步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水邊用手給自己扇風。
空氣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敢看向謝懷悻。
她幽幽開口:“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說罷她沒再敢看他的眼神,火速拿起沙發一側的衣服,隨後拽了拽他的衣角,
謝懷悻在她的推扯牽引下,就到了門口。
她將衣服扔進他的懷裡,認真道:“早點休息。”
說罷,她就準備關門。
謝懷悻沒讓她得逞,他忽然伸出長腿抵住了門,彌七動作頓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輕笑道:“肯讓我說一句話了?”
彌七沉默,她可沒有不讓他說話。
可他卻沒有再提起剛剛的事情,反而突然伸手指了指樓道頂上的燈。
“彌七,你沒發現這裡樓道的燈,也壞了一個嗎?”
話題轉的很突然。
彌七順著他的手指輕輕仰頭,她之前確實沒發現,該是一個燈也算照亮了整個樓層,不仔細看其實也看不太出來,畢竟不影響正常生活。
她無奈搖頭。
他這觀察得倒是細致,不是樓下的燈就是上麵的燈,再就是隔音差。
彌七不解。
卻聽他輕笑,若無其事地提示她,
“彌七,聽不出來我是什麼意思嗎?”
?
“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考慮換個地方住,比如…”
彌七恍然意識到他想要說什麼,她衝動伸手。
嘴邊忽然被手捂住,謝懷悻愣住。
下一瞬聽見她低聲嘟囔:
“我都還沒答應和你在一起呢。”
“你就想要同居,是不是也太早了些?”
彌七不希望他說出口,因為她真的害怕自己禁不住他一步步的誘惑就答應了。
她頭一次對自己的自製力產生了懷疑。
眼看謝懷悻罕見的錯愕,緊接著他唇角微微彎起,隨之上揚,最後終於肆意地放縱笑意的蔓延。
“是我想得不太周到了。”
他狀若苦惱地搖了搖頭。
彌七從他的表情中,意識到了自己的誤會,現在收回這幾句話,顯然已經晚了,來不及了。
果然,他幽幽道:
“原來你想要的是這個。”
彌七眼皮一跳,有口難辯。
她覺得也不怪自己,她能有這樣的錯覺,還不是因為他?
她抬眼想說些什麼,視線卻被他脖頸處的一抹紅吸引。
許是剛剛抱他時用了些力氣,他的脖子竟然被她抓紅了一塊。
彌七凝眉,直勾勾盯著。
謝懷悻察覺到她的視線,忽然伸出手將她的眼睛隔空捂住,彌七的視線受阻,而他卻不甚在意道:“不疼。”
“但是,你再看下去,我可就保證不了什麼了。”他話中意味不明。
實在她的目光實在是直白,他招架不住。
謝懷悻覺得現在離開也好,再待一會兒先瘋掉的可能是他。
彌七身體未動,但她還是想要細看一下他頸上被拉扯的地方。
誰知謝懷悻忽然收了手,他唇邊噙著一抹笑,溫柔地同她說:“晚安。”
剛剛還需要她催促著離開的人霎時間轉了性子,他十分自覺地離開,甚至幫她帶上了門。
對麵還未結束party的音量聲瞬間被門隔絕了大半。
彌七一時摸不著頭腦,她站在原地眨了眨眼,隨後拿起手機給他發了條信息:
【記得塗藥。】
信息是在十分鐘後得到回複的,簡單兩個字:
【遵命。】
彌七卻盯著這兩個字,忽然笑出了聲。
她覺得幸福仿佛離她更近了些,觸手可及。
而謝懷悻在這未回複的十分鐘內,則是敲開了對麵的大門。
狂躁的音樂聲離開門的遮掩,肆意地充斥起整個樓層。
開門的是個年輕女人,她在看到謝懷悻時瞳孔明顯一震,隨後她輕聲咳了下嗓子,不自然地問道:“請問什麼事?”
謝懷悻微微凝眉,卻仍舊保持著耐心:“請問你是這家的主人嗎?”
女人回答得很快,“我是他朋友。”她話落旋即轉身喊了個男人的名字。
緊接著走出了一個染著紅發的男人,男人在看到謝懷悻整個人時也不免有些感慨,隨後他很快揚起笑容問道:“你找我?”
謝懷悻點了點頭,“或許你們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兩人神情皆是一愣,謝懷悻接著說道:“擾民了。”
他話說得明了直白,兩人也聽懂了。
“抱…抱歉。”男生不知道為何,莫名就覺得被完全壓製,其實眼前頂著一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的男人也沒有多不客氣,可他卻頗有些不寒而栗。
謝懷悻挑眉,沒說話。
男生立刻明白,轉身就打算關音樂,謝懷悻看他是懂他的意思了,也算配合,音樂聲漸漸消失,於是他淡淡道了句:“希望沒有下次。”
隨後他沒等回答便將門關住,隨即轉身離開。
剛剛開門的女生卻還原地,表情呆滯,隨後反應了過來她立刻衝向派對區,急不可耐地跟人分享著剛剛見的這位極品帥哥。
彌七自然不知道這些,她隻知道沒多久音樂聲就消失,耳邊重新回歸了清淨。
謝天謝地,如果再晚一點,她可能就要上對麵的門提醒了,畢竟她本來睡眠質量也算不上好,再這麼一攪和估計也不用睡了。
沒了音樂,她當晚睡得還算踏實,一覺醒來時,微信先炸翻了天。
她拿起一看,給她發信息的不止一人。
最多的就是徐梨和謝蕪,她點進去最上麵的一條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她發來了好幾條鏈接,以及一個熱搜榜,標題是你遇到過的極品顏值素人情侶。
彌七點鏈接進去看了看,是昨晚和謝懷悻的直播畫麵錄屏,配上各種背景音樂和慢動作,十分有氛圍感。
什麼風格的都有,甚至有人盤起了兩人的戀愛時間線,寫了一段感人的愛情故事。
彌七不由得細看了眼,網友還是挺厲害的,都猜出暗戀來了,就是對象猜錯了,是她暗戀,不是他暗戀。
但讓彌七有些不解的是,她分明是想要宣傳俱樂部,怎麼重點就給偏了。
她又看了兩眼,這才開始挨個回複信息。
更讓她覺得棘手的是班群內的同學也在問,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保持沉默。
謝懷悻是在公司看到的。
秘書室整裝待發,等著老板發號封鎖信息的指令,卻沒想到老板自己一個人看了很久。
最後隻點評了一句:
“標題取得不錯。”
便沒有了其他指令。
秘書室眾人都不明所以,但也沒敢說話,隻有吳秘書暗自興奮,果然隻有他知道內情。
謝懷悻看了眼自己早上發過去的消息,現在還沒得到回複,他正想撥個號過去,手機卻突然被另一個電話截住。
他看了眼,是他媽。
幾乎知道她要問什麼,謝懷悻悠悠接了電話,果然那邊開口就是:
“什麼時候帶人回家?”
謝懷悻扶額,輕聲道:“媽,你彆嚇著人姑娘了。”
他是知道他媽的手段的,不和她強調一下,恐怕隔日她就會偷偷找人去拍彌七。
他讓她們知道,不是為了給彌七造成困擾的。
林憶舒忍不住開始念叨:“那你說我什麼時候見到她人呢?”
謝懷悻聲線降低:“我說過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林憶舒就知道要不到什麼答案,她興致缺缺地掛了電話。
彌七的信息也是這個時候回過來的。
【沒事。】
【隻是視頻為什麼偏偏截掉宣傳的部分?】
謝懷悻唇角微微上揚,他決定幫她推波助瀾一把。
於是他給秘書室去了個電話,下達了任務:“往她俱樂部的方向引導一下。”
吳秘最先秒懂,立刻就答應下來,開始安排工作。
彌七上午還在思考這個問題,下午俱樂部的官方電話就被打爆。
與此同時,她從前的比賽視頻居然也被網友挖出,目前來看倒都是正向反饋,謝懷悻倒也沒幸免,隻是他平時基本不出鏡,參加一些活動保密性居多,網友倒也沒扒出什麼有用信息。
而來邀請她采訪或直播的人越來越多,她這也才意識到網絡真是把雙刃劍,俱樂部是宣傳的挺好,她這個人也被整個暴露在了公眾視野。
於是當天下班,她成功被對麵那戶人認出。
她剛出電梯,就和一個染著紅發的男生對視,意識到可能是對麵的人時,她禮貌了頷首,對麵男孩卻顯得尤為激動。
彌七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這般,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鄰居。
隻是男孩開口的第一句話,彌七就明白了。
“你是…網上那個?!”
他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驚道:“原來你們是住在對麵的情侶啊!”
彌七眨了眨眼,也是沒想過現實生活中會被人認出來,她麵不改色,敷衍地“嗯”了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覺得還是謹慎些好。
不成想男生卻異常自來熟,他忽然拍了下她的肩膀,驚訝道:“昨晚你男朋友來敲門讓我們關音樂,今早起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結果又看到你了,果然沒錯,我們是鄰居!”
彌七很快把握住了重點,他敲了對麵的門,所以那會音樂聲才停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
男生看她有些呆愣住,又提了句,“姐姐,可以和我合個影嗎?”
他得把握住這機會,那群朋友沒親眼見到都不相信。
說完他也不等彌七思考完,拿起自己手機就準備拍張照片,彌七的眼神甚至沒有聚焦,他就拍好了。
隨後他突然化身小迷弟,“姐姐,你男朋友現在在家嗎?”
“不在。”
她一說完,男生便遺憾道:“可惜了,還想認識一下呢,長得比我帥的不常見。”
…
彌七眼皮一跳,一時不知道該說他是謙虛還是驕傲。
“那姐姐,要不加一下聯係方式,我還對射擊挺感興趣的呢,我朋友也是呢。”
他精準卡到了彌七的點上,送上門的生意彌七不會拒絕,況且男生看起來像是大學生,性格也非常開朗,交際圈應該蠻廣泛的。
兩人加了之後,彌七火速將俱樂部工作人員的聯係方式推給了他,告訴他可以找這位詳細了解。
這下男生才肯放過她,彌七終於回到家中,手機下一秒又傳來男生的信息:
【對了姐姐,我叫陳鄰逍,錦大讀大四呢。】
錦大…還是校友。
彌七禮貌回複:【好的,我叫彌七。】
隨後她認真備注了下,畢竟是鄰居,關係好點總比差些好。
彌七哪裡會想到這位大學生,隔日就要邀請她來參觀自己學校的小型射擊比賽。
她看了下自己最近的工作安排,沒有拒絕,能去看看也是好的,說不定能借鑒一些經驗,畢竟錦大近些年的射擊項目成績在高校中也挺突出,但沒有邀請一般很難進去觀賽,即便是這所學校的畢業生。
如今有人拋出橄欖枝,彌七自然要接住。
她問了下具體時間,便開始收拾起來。
彌七是在學校門口再次看到陳鄰逍的,不過一晚沒見,他的頭發便從紅色染成了粉色。
發色很張揚,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他隔著人群朝他跑來,“彌七姐!”
待站定後,他便引著彌七往校園內走,彌七安靜地跟著,他邊走邊熱情問道:“怎麼樣我們學校?”
彌七點點頭,表示:“跟以前比綠化倒是多了不少。”
陳鄰逍一聽立馬睜圓了眼睛,“難不成是學姐?!”
彌七沒否認。
陳鄰逍非常激動,“太有緣份了!”
彌七也覺得,確實挺巧的。
於是他這份激動延續到了賽場內。
這裡和幾年前相比,設施倒是完善了些,參賽選手正在一個個出場,彌七的視線在觸及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眸光微暗。
三樓最佳位置的觀賽廳內,有兩人也悠閒地關注著比賽,隻是比賽接近尾聲時,年老的那位突然笑著提起,
“昨晚上,李總還特意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今天結束後他特意找了幾位練得還不錯的,來給我這老頭展示一下錦大學生的水平呢。”
謝懷悻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李總?展示水平?說白了就是想從他這裡搶了這單生意,哪怕這合作幾乎已經板上釘釘。
雖說少了這場合作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合作成功也隻是錦上添花。
謝懷悻對這種私下討好且橫插一腳的行為也並不陌生,隻是他可以主動選擇不合作,但若是有人來搶,那他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於是他懶懶地直起身,“費老,我覺著我這射擊技術也不錯,這會兒手還真有些癢了。”
費老一聽,“哦?這倒是沒見過,不如謝總來露一手?”
謝懷悻正有此意。
比賽結束後,李總果真帶著一眾人馬抵達,隻是在看到謝懷悻時,眼神回避了些。
謝懷悻卻沒給他避開的機會,直勾勾盯著人大方道:“李總,好久不見。”
李總輕聲咳了下,這才認真道:“謝總,我不知道您也在這裡。”
謝懷悻沒當他說的話是一回事,他戲謔反問道:“是嗎?那可真是巧了。”
費老笑了笑,開始和稀泥,“正好都在這,我也跟大家切磋切磋?”
李總立刻婉拒,“我這個水平恐怕有些拿不出手。”
幾人邊說著邊向樓下走去,
彌七幾乎是最後才準備離開賽場,隻是她剛起身便正好與下樓的謝懷悻的目光對上。
在看到幾位西裝革履的人時,彌七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他生意場上的事情,隻是這架勢怎麼莫名暗藏了些火藥味。
謝懷悻見到她後刻意走在了最後,隻是在他的指背不經意擦過她的骨節時,他忽然停了下來,隨後側頭溫聲道:“回母校來看比賽?”
彌七指尖一顫,隨後她點了點頭,比起他故意的觸碰,她對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母校這件事更為意外。
隻是看他似乎在忙,她也沒想細問,催促道:“你先忙。”
隨後又補充了句:“我在外麵等你。”
謝懷悻低頭輕笑:“好。”
隨後他又跟上了前麵幾人的步伐,彌七則準備拿起座位旁邊的衣服離開。
本來一直坐在她旁邊的陳鄰逍遇到了幾位同學,便閃了個沒影,她在最後走也是在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放在他座位上的衣服要怎麼處理,可惜一直聯係不上他。
彌七拿起衣服後,朝門口走去,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謝總,那既然切磋就得有規則吧?”
他像是生怕謝懷悻拒絕,直接提出:“不如就我這邊派人,您和他們比,半小時內連贏五人就算您贏,怎麼樣?”
彌七踏上台階的腳瞬間頓住。
他們這是想要和謝懷悻打車輪戰嗎?這種打法任誰都沒有辦法保證絕對的輸贏,更彆提是連續贏,何況不是專業選手,持續不斷的射擊隻會造成身體的壓力和損傷,心態也會受影響。
彌七不認識這個人,但她覺得這個人非常陰險。
謝懷悻忽然冷笑道:“李總,什麼時候規則要有您來定了?”
他當然沒那麼傻,對麵可是他特意找來的人,他一業餘玩家還沒那麼自負到覺得自己能贏,專業選手倒是還有可能。
況且這裡的規則更是由不得他李總來定。
費老一向人精,通常這種情況下他都會將自己擇個乾淨以全身而退,但或許是謝懷悻今日對他的尊重讓他昏了頭,他忽然就擺出了倚老賣老的架勢。
“謝總,我聽著倒是有趣,不如切磋一下?輸贏嘛都不重要。”
謝懷悻的臉色銳變,有時候人就是容易被捧殺,譬如此刻,他們顯然已經不知天高地厚了。
“謝懷悻。”
“我也想試試。”
幾人皆是被這突如其來插入的清冷女聲吸引了注意,謝懷悻回頭便看見她朝著他緩緩走來,眼神異常堅定。
李總覺得眼前清麗脫俗的女人有幾分眼熟,他思索了下記憶,立刻得出了結論,這不就是他那個女朋友嗎?
網上爆火的那幾條視頻他自然有看到,當時他還驚訝這謝懷悻怎麼不聲不響地談了個女朋友,還不是圈內的人。
他本來覺得是炒作,但現在,卻不這麼認為了,看謝懷悻的眼神,他明顯對這個女人,很上心。
於是他率先開口:“這不是謝總的女朋友嗎?當然可以參加了。”
隨後他轉身又對費老解釋:“聽說謝總的女朋友還是專業選手呢。”
他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輕視與不屑。
謝懷悻微微斂眸,語氣含著不同於之前的戾氣:“李總,您最好放尊重些。”
費老又開始緩和場麵,“那既然謝總的女朋友是專業的,那就更好了,公平。”
謝懷悻心裡笑了聲,公平?他忽然覺得自己平時還是太給人麵子了,如今是什麼人都敢挑釁他了?
他欲要開口,手卻被站定了的彌七輕輕握住,似是在安撫他,以及告訴他,相信她。
隨後他看見彌七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李總和費老,她看著沒什麼攻擊力,開口卻是讓眾人一愣:“那應該有厚重的獎勵吧?比賽嘛,總要給人點動力。”
這場比賽明麵上隻論輸贏,暗地裡關係著合作各位都心知肚明,沒有人會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彌七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她隻是一個亂入的對射擊感興趣的謝懷悻的女朋友的身份,她隻需要麵上裝傻充愣,將他們說不出口的東西擺在明麵上。
畢竟也沒人會覺得她唐突,隻會覺得她腦子簡單得隻有一根筋。
何況她麵上要的也不是什麼生意合作,她要的是,他們必須為故意為難謝懷悻的這種行為付出代價。
謝懷悻顯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他心情忽然就比之前愉悅了許多,他搭腔道:“不如就李總門外那輛車吧?”
那輛車他可是聽顧承譯提起過,說是李總天天開出來,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彌七故作驚喜,感慨道:“真的嗎?那謝謝李總了。”
彌七當然不知道門外是什麼車,她隻是順著謝懷悻而已。
費老覺得就是個車而已也沒什麼,他攛掇著李總答應,“一輛車而已,李總這麼大方的人應該不介意吧?”
李總偽裝的極好的表情開始破裂,一輛車而已?那可是錦城最貴地段幾套房的價錢。
但現在顯然把他架在這裡了,不答應也得答應了,隻要合作達成,再買幾輛也不是問題。
“行,隻要你們能贏。”
他隻以為彌七的水平也就是比業餘選手好點,根本沒仔細了解過她的水平,此刻自然自信得很。
彌七垂眸,鬆了鬆手腕,已然開始準備,她心裡還是有一定把握的,畢竟是半小時內能贏就行。
開始比賽後,彌七明顯感覺到了這批對手的不一般,確實實力很強,彌七贏了前三次了,第四次差了一點輸掉了一局,她需要高度保持專注,去應對每個人最好狀態的一擊。
肩部明顯的不適感是在第二回合的最後一局時出現的,她忍著痛感穩定發出了最後一環。
成績顯出,彌七終於垂下了手,她最終以微弱的優勢贏下了第五個人。
額間隱約有些細汗滲出,彌七麵色卻沒什麼變化。
李總在看到成績出來的瞬間怒氣便攀上了眉頭,他擺手就要離開的動作。
謝懷悻卻知道怎麼紮心,他提醒道:“李總,怎麼說?”
李總下不來台,隻能硬著頭皮說:“明天給你送去。”隨後他憤然離開。
費老爽快大笑,“好好好,今日倒是有點意思了。”
謝懷悻卻沒搭理他,他轉身走向彌七的方向,離得稍近些了,他才得以觀察到她的麵色有些蒼白。
他剛想問她是哪裡不舒服嗎,就感覺到她忽然將身體側向他靠攏,隨後將一側的力量壓在了他身上。
隨後她一隻手攏住自己另一側的肩膀,他聽到她有些虛弱的呻吟:“謝懷悻,帶我去醫院。”
他立刻意識到她應該是傷到了肩膀,他壓住自己內心的慌亂穩定她的情緒:“好,你彆怕。”
費老看到這情況也是有些意外,他再次將人精的本質發揮了出來,立刻想要湊上前客套一下。
卻被謝懷悻一個眼神震懾住,“費老,您今日也算是儘興了吧。”
費老一怔,他分明說著客氣的話,可卻讓人下意識有些害怕。
他忽然意識到,長久以來這位謝家年輕的繼承人一直營造的“平易近人”不過是假象,或許是認為他確實曾經和謝家有過交情便也給了他幾分薄麵。
可事實上,他似乎根本不將他們看在眼裡,他也絕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招惹的人。
可如今,知道的太晚了,他已經做了不可挽回的錯誤,而他必定會因此而付出些代價。
———
兩人到醫院時,謝懷悻已經安排好了人來接,他們幾乎是剛下車就被幾個人接到。
一係列檢查下來,謝懷悻才知道,她的肩膀原來就受過傷,今天該是過於用力加上精神高度緊張,才導致的輕微複發。
其實這幾日彌七就隱約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但這種情況也常出現,她也就沒太在意,更是沒有將傷口複發聯係到了一起。
說來也好幾年沒複發過了。
她接受了藥物治療此刻也好很多了,她覺得可以回家了,但顯然謝懷悻不這麼想,他大動乾戈給她全身體檢了個遍。
又將她人安排在了vip病房內,儼然一副不到完全不疼的情況下便不讓她出院的打算。
彌七有些無奈,“謝懷悻,其實沒那麼嚴重的。”
謝懷悻隻是目光沉沉地望向她,“彌七,還有哪裡受傷過嗎?”
她啞然,其實當運動員的時候,哪有幾個人不受傷的?隻是分輕重罷了。
有的傷治療就好了,有的傷卻斷送了整個運動員生涯,甚至在多年後依舊麵臨著複發,比如此刻的她。
彌七沒說話,謝懷悻卻懂了她沉默下的傷口。
他忽然認真地看著彌七,“我不需要你付出這樣的代價。”
“我希望你能先愛自己。”
他希望她能保護好自己,能更愛自己一點。
彌七顯然被他的話打動,被愛的瞬間,她下意識的反應是不知所措。
“也希望你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我,去做你本不願的事情。”
他的瞳孔幽深,彌七輕易被他引誘,他的話一字一句打在她的心上,她忽然就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夠豁達。
是啊,她為什麼要去糾結以後的事情呢,現在和他在一起很快樂,那她便珍惜現在的快樂,不就夠了嗎?
就在此刻,她決定,哪怕會失去,也要得到他,哪怕隻能獲得暫時的幸福,她也願意。
她願意為自己編織起了一場美夢,為自己去爭取一個有他的未來,於是她忽然直起了身,給了這份感情足夠的尊重,她緩緩道:
“謝懷悻,我們在一起吧。”
“這就是我此刻,最想做的事情,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