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沛這兩天聽說紀辛已經完成了對紀氏的絕對控股權,不日就要召開董事會對他和紀然進行清算。
自從聽到風聲後,紀沛和莊茉莉每日都惶惶不可終日,四處聯係舊友尋求幫助。隻可惜紀辛在商場上心狠手辣的處事方式讓人聞風喪膽,無人敢在此時橫插一腳,生怕被紀辛記恨,日後受無妄之災。
聽聞厲穆盈手中有能扳倒紀辛的資料,紀沛立刻雙眼放光,就要約著厲穆盈詳談,誰知莊茉莉聽到此話,按著紀沛的手臂,連忙追問道:“鄒夫人,能把你手中的資料發給我們看看嗎?”
厲穆盈為了彰顯誠意,將視頻中的截圖發了一張到紀沛的微信裡,莊茉莉和紀沛兩人看過後大失所望,莊茉莉見紀沛給她使眼色,忙拒絕道:“鄒夫人,我們是紀辛的家人,家人自然要守望相助,日後您還是彆聯係我們了。”
見母親掛斷電話,紀然從餐桌的另一邊起身湊到父母身邊,低頭看過父親手機中的照片,也大失所望。
這照片擺明是多人聚餐,故意放大局部細節,截取掉桌上的其他人。
更關鍵的是,縱使厲穆盈故意找了角度,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對於厲穆盈手指在西服上的碰觸,紀辛緊握雙拳、麵露不悅,擺明在壓抑忍耐心中的怒火。
而厲穆盈則一臉興奮的蓄意湊近,縱使穿著端莊的套裙,卻故意擺出顯露身段的妖嬈姿勢,一副上趕著賣弄性感的便宜模樣,任誰看了都知道她有心勾引。
她看上去精明,如今卻忙中失智、漏洞百出。
想把這種程度的照片當作紀辛的花邊新聞傳播,妄圖借此將紀辛和她扯上關係,搞臭紀辛的名聲,趁機打亂Mtime和迪美在網上的爭鬥局麵。
手段簡直堪稱低劣,一看就知道沒什麼掌控輿論的經驗和能力。若用這種照片和紀辛硬碰硬,和紀辛這種常年操縱輿論的人對壘,必輸無疑。
因為劉慈欺騙他的事情,紀然對這種勾引男人上位的女人十分厭棄,吐槽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當初她在鄒家做保姆,二十三歲的年紀就敢勾引八十歲的鄒老,使儘了狐媚手段讓鄒老鐵了心娶她,鬨得滿城風雨,父子反目。”
莊茉莉也附和道:“可不,她這種出身和經曆,就算為了抹黑紀辛把這種模棱兩可的圖片放出去,大眾的態度估計也會一邊倒。如今她激怒紀辛被打壓,紀辛正在氣頭上,咱們還是彆跟著她摻和了。”
紀沛最近急得滿嘴燎泡,聽妻子和兒子如此勸阻,隻得放棄了和厲穆盈的合作,繼續去求其他老友幫忙,希望能借點兒錢出來周轉,收購更多紀氏股票和紀辛博弈。
在頭等艙休息室內,許念正戴著耳機專注的聽手下人的月度彙報。
夏荷消息靈通,知道紀辛和迪美有摩擦,見厲穆盈徑直朝許念走來,口中喚著“許念”,似有心和許念交流,忙起身攔住了厲穆盈,禮貌道:“鄒夫人,公共場所,請您自重。”
許念聽到動靜,跟電話那頭的手下說了句“會議暫停”,便摘下耳機,示意夏荷放厲穆盈過來。
厲穆盈沒想到這麼容易能見到許念,忙推開夏荷的手臂,歡喜的坐在許念身旁,伸出手想和許念握手。
許念卻對厲穆盈示好的手視而不見,抬手看了手腕上的腕表,輕聲道:“鄒夫人,我隻能給您十分鐘的時間,咱們長話短說。”
厲穆盈將手中的鱷魚皮包打開,拿出了給紀沛他們發過的照片,擺在許念的麵前。
許念看著眼前的照片,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反倒饒有趣味地望著厲穆盈,輕聲道:“鄒夫人給我看這些的意思是......”
厲穆盈沒想到許念能如此風平浪靜,當初她試圖拆散丈夫和他前妻時,就是用那些曖昧的照片刺激當時的鄒夫人,鄒夫人反應激烈,最後乾脆結束了長達五十五年的婚姻,帶著兒子們一同離開,給了她上位的機會。
“你不生氣?”
許念氣定神閒地反問:“我為什麼生氣?”
厲穆盈不死心,迫切道:“他和我私下接觸,還舉止曖昧,你就沒有半點懷疑?”
“你不是第一個拿這些來試圖刺激我,挑撥我和紀辛關係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我為什麼要為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生氣?”
厲穆盈不知為什麼,許念看她的眼神總有一種輕蔑的,甚至鄙夷的目光,讓她如坐針氈,眼見自己氣場不如許念強大,她忙虛張聲勢道:“我有床/照,他已經跟我出/軌了,我懷了他的孩子。”
許念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聲,見厲穆盈有些氣急敗壞的聲稱要把照片宣揚出去,許念這才不再逗弄她,讓她做個明白鬼。
“鄒夫人,前任鄒夫人之所以離婚,不是因為你那些拙劣的手段讓她恐懼,也不是她有多在乎他的丈夫是否忠誠。而是她早就看出迪美經營有問題,遲早會爆雷。為了保全兒孫,她提前分走一大半家產,體麵退場,為兒孫謀後路。”
厲穆盈以為她能擠掉丈夫前妻,是因為自己精明能乾、膽識過人,誰知許念居然說這些,她感覺自己被輕視,情不自禁反駁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我贏了!你們害怕我搶走你們的丈夫,這才編出這些話來安慰自己,消除挫敗感。”
“你說我有挫敗感?抱歉,還真沒有。”許念捏起一張厲穆盈精心準備的照片,舉在她眼前,“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們已經越軌,想必你就不會拿這種不具有說服力的照片給我。你可知其他人給我的照片有多勁爆?她們起碼會P一些床/照騙我。而你,自小沒念過幾年書,一輩子靠攀附男人過活,連怎麼加大自己的優勢都不懂。”
“你......”
“聽說你們的整容醫院昨天被扣了一批藥物,全部都不合規,你求爺爺告奶奶,也沒人敢幫你吧。你來找我,並不是想抹黑紀辛的聲譽,而是想借此要挾我用瑞江合規的藥物將那批違規藥品換出來,保自己一命,對吧?”
被許念徹底戳穿,厲穆盈麵如死灰,乾脆放下麵子,跪在許念腳下,嚎啕著:“求你救救我,我還年輕,不能就這麼被毀掉。”
鄒家用一招偷天換日,借著讓她和鄒老結婚,讓鄒老趁機將所有不合規的醫院都轉給了厲穆盈。鄒家人冷眼旁觀的讓厲穆盈拿著小半家產逍遙了幾年,可她不知,這種逍遙會搭上她自己的一條命。
對於鄒家這種不地道的行為,許念十分不屑,卻也讚同是厲穆盈咎由自取。是她心術不正,明明涉世不深,卻自滿的以為她的那些小聰明能鬥得過在商場沉浮數十年的老油條們,才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許念俯身湊到厲穆盈耳邊,一句話就讓她瞬間安靜下來:“你用過量的興奮/劑送走鄒老的事,不會以為無人知曉吧。你本該殺/人償命,既然你奪了鄒老的性命,那麼為鄒家後代頂包也無可厚非。平白享受了數年的富裕生活,也回本了。”
厲穆盈被安保拉走時,整個人都被嚇得癱軟無力。
她本以為自己手段高明,殺人於無/形,誰知在這些上位者眼中,她的種種行徑宛如跳梁小醜,他們不是不知道真相,隻是在等她發揮最後的價值,為鄒家扛下所有罪責。
厲穆盈剛被趕出機場,就被早早守在外麵的警察抓住,警察對著她出示證件,冷聲道:“我們現在懷疑你跟鄒良的死有關,請您和我們到警局接受調查。”
早早得到消息的記者們聞風而至,將厲穆盈恐懼蒼白的臉一一攝錄進攝像機,且不斷追問:“鄒夫人,您真的殺/害了您的丈夫嗎?”
“有傳聞說鄒家子孫冰凍了鄒良的遺體,上個月跟警方申請了屍檢,在屍檢報告中顯示,鄒良去世當晚服用了過量的興奮/劑致使他心梗離世,是真的嗎?”
“您是插足鄒良的婚姻就是為了謀取財產,請問您有什麼想辯解的嗎?”
見厲穆婷不發一言,記者們窮追不舍:“聽說迪美旗下的整容醫院查出大量藥品不合規,致使手術期間多位病人留下終身殘疾,您對此事是否知情?”
“稅務部門披露迪美數年來偷稅漏稅,且涉案金額巨大,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眼見厲穆婷用長發遮臉,有好事的記者上前抓她頭發,試圖露出她的臉,拍出更具吸引力的照片。
許念望著桌上的照片愣神,心緒不寧,久久不發一言,為了不留把柄,最終她還是將所有照片收進包裡。
站在窗邊看夠好戲的鄒凱緩緩走到許念身邊,坐在了剛才厲穆盈坐的位置,隨手給許念剝了個橘子,遞到許念手邊:“謝謝你幫我收拾她。”
許念望著他笑麵虎的模樣,遲遲不肯接他遞來的橘子。
鄒凱是鄒老的孫子,也是厲穆盈的繼孫,鄒家在海外市場的掌權人,昨天他聯係她時,她本不願趟渾水,想任由他們兩方勢力亂鬥,以免引火燒身。
誰知鄒凱直接擺出那晚厲穆盈勾引紀辛的包間視頻,視頻中紀辛為了拿到股份轉讓合同,被厲穆盈為難著一口氣喝下那三盞白酒。紀辛離開後她還對著紀辛大放厥詞,一直蠢蠢欲動想要得到紀辛,那副姿態,讓人不恥。
厲穆盈視頻中的種種行為讓許念瞬間火冒三丈,如今她在她麵前挑撥離間的模樣更是讓許念怒火中燒。
想到前兩天紀辛回家陪小昀慶生時,在餐桌上隻喝粥和清湯,她還當是他看不上她的手藝,或是又在外應酬,連家中的飯都不肯吃。如今想來,定是那晚喝傷了胃,才一直吃不下東西。
許念最恨有人為難紀辛,紀辛自小過多了苦日子,沒人為他撐腰,他每每在外受了委屈,被人為難,從不肯回家跟她多說一句,都是默默咽下苦楚,整日對她笑臉相迎,撒嬌賴皮,恨不得時刻黏著她笑鬨。
紀辛越是如此隱忍,許念就越看不得任何人欺負他,恨不得撕碎所有傷害紀辛的人。
“厲穆盈估計到死都不知道她身邊的助理是我爺爺為我們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鄒凱看許念沒有接過橘子的意思,眼中對許念的欣賞越甚,故作輕鬆道,“真羨慕紀辛啊,有你這樣的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