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1 / 1)

雖然隔著西裝外套和襯衫,可紀辛還是被厲穆盈曖昧的動作惹惱,瞬間皺起了眉頭,語氣冰冷:“鄒夫人,如果你無意出售股票,咱們大可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說罷,紀辛就要起身離開,厲穆盈喜歡有挑戰性的男人,反倒越發欣賞紀辛,緩步回到座位,喚住已經走到門邊的紀辛:“紀總實在有些不及風情,不過我很欣賞你這樣有原則的男人。這樣吧,這裡有三盞白酒,你全都喝下,我馬上簽。”

紀辛對厲穆盈的反複無常深惡痛絕,可母親的病情越發嚴重,他很想在母親還能清醒片刻的日子裡奪回屬於辛家的一切,讓母親親眼看著紀家如何倒台,紀沛和莊茉莉如何窮困潦倒、艱難度日。

他確實可以繼續命人暗中收集市麵上散戶手中的股票,隻是這樣一來,又會無形中延長母親等待的時間,他等得起,可母親等不起。

紀辛猶豫片刻,轉身回到餐桌前,試探道:“此話當真?”

厲穆盈揮了揮手中的萬寶龍鋼筆,笑得愈發嫵媚動人:“當真,你喝完,我簽字,絕不食言。”

桌上的三個白酒盞中倒滿白酒,總共約莫有六到七兩,紀辛剛才已經喝了快一斤,如今已經有些快到極限,一口氣喝下所有,實在有些勉強。

原助理對紀總的酒量心中有數,主動請纓要替紀辛擋酒:“紀總這兩天身體不適,大夫叮囑不能過量飲酒,還是我來敬您吧。”

說著原助理就要端起酒盞替紀辛飲儘,厲穆盈卻麵露不悅,輕蔑道:“紀總,如果您連這點兒誠意都沒有,那我還是跟紀董事長聯係吧。”

紀辛按住原助理的手臂,端起酒盞,將酒盞中的二兩白酒一飲而儘,白酒入腹,他的胃頓時如火燒一般起了反應,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間淌汗,他卻咬著牙喝下所有白酒,將酒盞一一倒扣在桌上,以示自己已經喝淨。

“鄒夫人,可還滿意?”

厲穆盈高興的拍手,爽快的在股份轉讓合同上簽字,讓助理遞到紀辛麵前。

“聽聞紀總最近投資的短視頻平台Mtime在中東地區十分受歡迎,中東的土豪打賞遊戲玩兒的不亦樂乎,旗下的傳媒公司更是簽約了不少俊男靚女。這麼多網紅,日常總會有些醫美需求,不如和我們迪美合作,我給貴司藝人最優惠的折扣。”

紀辛拿到股份轉讓合同,臉色瞬間冷硬許多,連說話的語氣也不再隱忍:“總不好平白讓鄒夫人破費。”

“當然,我們也不是平白讓渡利益,我希望能和Mtime深入合作,利用平台幫助迪美做宣傳推廣,幫助我們打開中東市場。您放心,規矩我懂,平台日常推廣什麼價格,我們自會如數支付,絕不會讓紀總為難。”

紀辛並不願和厲穆盈有深入合作,畢竟此女心機深沉,實在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女人。迪美在美業的地位的確不可撼動,可旗下的整容醫院卻頻繁爆雷,如果按照厲穆婷所言,讓平台和迪美深入綁定,隻怕早晚會將Mtime拖下水。

“鄒夫人的想法我們了解了,隻是今天天色已晚,合作的事情還是有機會再詳談吧。感謝您的幫忙,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厲穆盈眼看著紀辛離開時腳步虛浮,便知他已經到了極限,不曾怪罪他率先離席,反倒露出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望著紀辛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厲穆盈打趣道:“這種有腦子又禁欲的極品,才讓人有征服欲。”

厲穆盈的助理輕聲道:“可是他似乎無意和咱們合作。”

厲穆盈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最擅鑽營,被拒絕早已是家常便飯,對於紀辛的拒絕,她早已習以為常:“他不貪財,不代表手底下的人不貪。幫我聯係下Mtime的總經理展寧,我記得他太太是迪美的老客戶,想辦法約出來見見。”

“好的厲總。”

紀辛回到車上,渾身乏力,不多時竟嘔出一口血來,這可嚇壞了副駕駛位置上的原樺:“紀總,我們馬上送您去醫院。”

說罷,原樺就要撥通許念的電話,通知許念紀辛的情況,卻被紀辛製止:“她這幾天在滬市出差,那個項目很重要,彆折騰她回來,我不打緊。”

紀辛過量飲酒,且胃出血情況嚴重,直接從急診被送進了病房住院,在醫院住了三天,因為答應過要陪紀昀過生日,他不顧醫生的勸阻強行出院。

紀辛剛一進餐廳,紀昀就從餐桌上下來,衝進爸爸懷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爸爸!爸爸!小昀想你了。”

紀辛將紀昀向上顛了顛,讓兒子親了親他的側臉:“爸爸也想你了,今天在幼兒園乖不乖呀?”

紀昀被紀辛抱著坐在座位上,攬著爸爸的腰不鬆手:“我可乖了,爸爸之前答應我,說我這個月幼兒園全勤,就陪我去露營,還算不算數?”

紀辛摸了摸兒子的頭,應道:“當然算數,下周末爸爸把時間空出來陪你。爸爸聽老師說了,你這個月在幼兒園表現很好,午餐不挑食,每天都按時上學,還幫助老師照顧轉校來的小朋友,主持了幼兒園的運動會,是這個月的小標兵。”

紀昀見爸爸將他的近況一一說出來,這才相信爸爸一直暗中關心他。小孩子很容易滿足,興奮的起身用胳膊摟著爸媽,讓他們二人同時摟著他,匆忙指揮舅舅拍照:“舅舅,快,給我們拍個全家福。”

紀辛近距離觀察著妻子的神情,見她雖然笑著,卻隱約有幾分不悅,連看都不肯看他,忙厚著臉皮用手抓妻子的手,嬉皮笑臉道:“小昀很想我,你想我嗎?”

許念扭頭白了紀辛一眼,並不作聲,暗中和紀辛較勁,想將手從紀辛手中抽出來,卻沒有成功,反倒紀昀看出他們兩人之間的嫌隙,委屈道:“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不笑啊?是不開心嗎?”

許念這才意識到自己情緒外露,忙扭頭笑道:“怎麼會呢,今天是寶貝的生日,爸爸媽媽可開心了。”

紀辛更是順勢抬起許念的手,當著兒子的麵響亮的親了一口,引得紀昀開懷大笑,跟著在媽媽的手背上親了一口。

一晚上紀昀都興奮的念叨個不停,餐桌上的氣氛越來越好,等到拆完禮物後,他更是又蹦又跳,纏著爸媽陪他看星星,直到夜裡十點多,他才累的昏昏睡去,被周阿姨她們抱走了。

紀辛胃痛,晚餐除了喝了碗雞湯和白粥,就沒吃什麼東西。

許念終究心中在意紀辛,偷偷觀察他,見紀辛一晚上都不曾碰她做的菜,以為他又從哪個酒局上應酬回來,如今連在家吃頓飯都不肯,心火更勝。

晚上紀辛洗完澡出來,許念正躺在床上用平板刷SA發來的新一季服裝和鞋履,若有選中的,就截圖給SA,用來豐富自己的衣櫥。

紀辛上床後,輕輕摟住許念的腰,手底下的小動作也越發頻繁,引得許念周身發癢,再也沒有心思放在平板的內容上。

許念乾脆將平板扔在床頭櫃上,轉頭冷眼望著紀辛:“你回來,除了這檔子事兒,還有彆的心思嗎?”

紀辛也有幾分委屈,瑞江的新藥上市,許念頻繁出差,最近比他還忙。這個月即將過去,他們兩個人才見第二麵。他素來時刻關注許念的行程,眼見她後天還要去英國,他自然想趁這兩天多和老婆親熱一下。

眼見許念不肯,紀辛忙抽回手,將手臂枕在頭下,專注的望著許念:“抱歉老婆。”

許念見紀辛雙眼亮晶晶的望著她,終究有幾分心軟,又見他唇色蒼白,以為他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輕聲道:“之前說帶小昀去做全身體檢,明天你也順帶著做一個吧。”

紀辛聽見老婆關心她,立刻如孔雀開屏般摟緊許念的腰,將頭埋在許念的長發中嗅著,順勢吻上許念的側頸,很快將許念引入情/欲的洪流中。

難得親近的兩人都有幾分失控,在床上折騰了快兩個小時才停歇。

紀辛劇烈運動後胃痛的厲害,卻還是不舍的將許念摟緊,在她耳邊絮語:“阿念,紀氏我奪回來了,下周我就能把紀沛和莊茉莉趕下台。”

許念原本有些昏昏欲睡,聽見這話,頓時清醒過來,她知道紀沛和辛家的仇怨一直是橫亙在紀辛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聽到這話,知道他一嘗夙願,她立刻回抱紀辛:“媽媽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紀辛聽妻子提起母親,想起母親和他當時在紀家寄人籬下時過得非人的日子,摟著許念的手臂越發收緊,輕輕呢喃道:“是我無能,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奪回紀氏,讓媽媽和你等了這麼久。”

許念明白紀辛要強,這些年他一直儘力拓展事業版圖,就是想要伺機奪回紀氏。她雖然總是埋怨他太過專注於工作,可也能理解這麼多年他一直背負上一輩的恩怨,有時會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許念輕拍著紀辛的後背,難得溫聲軟語的勸誡:“紀辛,放鬆些,背負著痛苦前行,早晚有一天你會被壓垮的。”

紀辛胃疼的渾身發抖,卻如章魚般死死的摟著許念不肯鬆手,這架勢仿佛抓住了人生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生怕一鬆手就會被洪流擊倒,失去攀爬起來的動力,他在許念耳邊呢喃著:“不會的,隻要有你和小昀陪著我,我就不會垮掉。”

許念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和她一樣,都事事以事業為重,縱使旁人如何勸說,也隻會當作耳旁風。隻是可憐紀昀,有他們這樣一對兒工作繁忙的爸媽,終究是比時時有父母陪在身邊的孩子少些陪伴。

與其說她是因為紀辛工作繁忙生氣,不如說她是在跟自己慪氣,因為她始終覺得她和紀辛都虧欠紀昀太多。

紀辛摟著許念迷迷糊糊睡著,有妻子溫香軟玉在懷,他自是一覺到天亮。

原樺來電時剛七點一刻,將昨夜沉溺情/事後筋疲力竭的許念和紀辛吵醒,紀辛拍了怕妻子的肩膀,囑咐她多睡一會兒,起身拿起手機,穿好睡袍,走到浴室接通電話:“喂,怎麼了?”

“不好了紀總,展總和厲穆盈私下達成合作協議,在Mtime插入了整容醫院的廣告,有一個小姑娘做抽脂手術時因為脂肪栓塞去世了。現在她的家長一口咬定女兒是看到Mtime上的廣告後做的手術,鬨著要咱們賠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