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紀然那個孽障,莊茉莉簡直心火難壓。
紀然才十九歲,輕易被那個大他八歲的補習老師蠱惑著偷偷談起了戀愛,兩人暗中廝混也就罷了,偏偏不合時宜的搞出了一個孩子,還搞得人儘皆知,平白讓其他人看笑話。
丈夫本就因為紀辛和紀氏之間的爭鬥焦頭爛額,誰知紀然這麼不長眼,往槍口上撞,惹得丈夫大發雷霆,又讓她們母子在紀沛心中的分量低了許多。
每每紀沛在家中發火,都會指著她破口大罵:“慈母多敗兒,紀然才十九歲,就跟那種輕浮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你和她都是一路貨色,隻會攀附男人苟活,然後攜子逼婚,生出紀然這種蠢貨!這種女人生出的孩子,絕不能進我紀家的門!”
她雖然能忍,可也是個人,日日被丈夫如此羞辱,她自然心中難受。為了挽回丈夫的心,為紀然謀後路,她苦口婆心的勸解紀然放棄那個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誰知紀然竟然對她陽奉陰違,兩個月前她好不容易說服紀然和那個女人分手,讓她打掉孩子。他當著她的麵滿口同意,並以給女老師封口費為由從她這裡騙走兩百萬。
她本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她能專心對付許念和紀辛,誰知紀然竟然轉頭帶著那個女老師出去遊山玩水,不僅不去上學,還日日在朋友圈秀恩愛。她損失了錢財不說,還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昨天那個女人居然恬不知恥的在紀然跟她視頻時突然出現,撫摸著六個月的孕肚跟她耀武揚威:“媽,我和紀然約好了,等孩子出生後,我們就回去。到時候我爸媽來幫我們看孩子,咱們兩家湊在一起拍個全家福。”
莊茉莉被劉慈氣個半死,沒想到自家傻兒子不僅不會看人臉色,她如此生氣時居然還敢跟著附和:“沒錯,媽。我和親愛的已經約好月子中心了,到時候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莊茉莉素來寵愛紀然,第一次被氣到直接掛斷了視頻,還放下狠話:“隻要這個孩子敢生下來,你們三個一起滾出去!”
紀然從未見母親生這麼大的氣,一時間也慌了神,不停發消息哄媽媽。
莊茉莉狠下心來,乾脆對無數條信息視而不見,借沉默和紀然表明她的態度。
今天許念驟然提起劉慈腹中的孩子,莊茉莉自然臉色難看,卻還是強壓著怒火說道:“她那樣的家世,自然不能迎進門。紀然也就是和她玩玩兒,早晚會回頭的。”
許念對莊茉莉的心狠和趨炎附勢心知肚明,聽到這番話毫不意外,卻裝作可惜的模樣,歎息道:“這樣啊,不能成為一家人真是可惜了。本來還想著我這個嫂子得給這小兩口準備些賀禮呢。既然隻想生孩子,不想結婚,那就低調處理吧。”
“孩子也不要,紀然才十九,怎麼能被那個女人用孩子拴住一輩子。”莊茉莉早就想著如何拆散他們兩人,見許念頗為惋惜,還攛掇著他們留下劉慈腹中的孩子,她怒急攻心,“私生子怎麼配活在世界上?我們家可接受不了非婚生子。”
聽見莊茉莉如此口無遮攔,許念瞬間變了臉色。
莊茉莉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氣急上頭時觸及了紀辛的身世,忙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許念不願再和莊茉莉虛與委蛇,起身下了逐客令:“莊阿姨,我稍後有個會議,就不留您吃午餐了。”
莊茉莉尷尬起身,灰溜溜的出了許念辦公室,暗怪自己明明是來示好,卻平白惹許念生氣,反倒和她結了怨,得不償失。
夏荷拎著保溫桶,看著桶裡的雞湯犯了難,詢問許念:“這湯......”
剛才莊茉莉在她麵前打開保溫桶讓她喝湯時,她湊近一聞就知桶裡裝的輝記的拿手菜品——人參枸杞烏雞湯。她不禁暗歎莊茉莉有心裝慈母,卻連親自下廚都不肯,隻會用外賣裝成自己的手藝,來她麵前賣乖討好,手段實在拙劣。
“倒了吧,下次她再來,讓保安架出去。”
夏荷忙點頭稱是:“好的許總。”
劉慈本以為莊茉莉隻是一時接受不了她和紀然之間的年齡差,才會如此生氣。她想著等孩子瓜熟蒂落,老人們見了大胖孫子,血脈親緣自然會讓他們對孩子心生喜愛,慢慢妥協。
隻要紀家肯接納孩子,她嫁進紀家的事情就有希望。
畢竟她在紀家給紀然補課的那段時間也看透了,紀然是莊茉莉最寶貝的兒子,對紀然向來言聽計從、寵愛有加,隻要她能夠操縱紀然,定能輕易拿捏莊茉莉。
劉慈見莊茉莉不再理會紀然,怕紀家徹底放棄他們兩個,忙攛掇著紀然和母親示好,將她腹中孩子的胎動音頻發給莊茉莉,試圖喚起她對孫子的憐憫和期待。
“媽,您聽聽您孫子的胎動多有勁兒!”
誰知他們示好的時機不對,恰逢莊茉莉從許念那裡受挫,她本就一肚子火,又逢紀然和劉慈火上澆油,莊茉莉忍無可忍,直接拉黑了紀然的微信,又派人停掉了紀然的信用卡。
劉慈這些小手段都是莊茉莉當年用過的,她是什麼居心莊茉莉一眼看透,既然好言相勸無用,那就讓他們試著過過窮困潦倒的日子,體驗下什麼叫貧賤夫妻百事哀。
紀然兩個月前從紀家騙走的兩百萬,早就被劉慈忽悠著陸續轉給她爸媽存著,給她當後路。
她和紀然這段時間在外麵遊山玩水,住五星酒店,吃米其林餐廳,統統用的是莊茉莉的副卡,如今莊茉莉停卡的舉動徹底讓紀然和劉慈手足無措。
紀然畢竟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險惡,又自小嬌生慣養,受不了苦日子。等到出去吃飯刷卡無法結賬時,他就鬨著讓劉慈用之前他給的錢支撐他們兩人之間的開銷。
劉慈費儘心機,好不容逮到一個傻子肯讓她攀附,如今不僅沒有油水可撈,還讓她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她自然不乾,哄著紀然回家找莊茉莉要錢。
“寶寶,你就跟飛回去跟媽媽道個歉,她那麼寵你,肯定不忍心看你過得這麼辛苦。”見紀然依舊梗著脖子,自己生悶氣,她輕聲勸道,“你就當為了我,為了寶寶,回家跟爸媽低個頭,好不好?”
誰知紀然傲氣上頭,不僅不同意,還跟劉慈發火:“你不是說那兩百萬讓你爸幫著投資了嗎?咱倆現在手裡沒錢,讓你爸把錢轉出來應急唄。總不能咱倆在外麵連飯都吃不起吧?隻要咱們頂過這幾個月,孩子一出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這錢,存的是定期,一拿出來,利息不就都白搭了嗎?”
紀然從未懷疑過劉慈的真心,以為劉慈自小過的辛苦,見識短淺,隻在意這些蠅頭小利,勸解道:“彆隻看眼前,隻要我爸媽看見咱們的決心,寶寶出生後,他們不認也得認。到時候整個紀氏都是咱們的,還愁這點兒利息嗎?”
劉慈勾引富二代本就是老手,這種招數她用過無數次,積累下無數家財。
從大學起她就隻做男富二代的家教,如果勾引學生不成,就朝家中男主人下手,每次都能訛詐出不少的錢財。
如今她已經二十七歲,和那些學生的年齡越發懸殊,很多男孩也開始不吃她這一套,嫌棄和她沒有共同話題。而她又不願總是和那些老男人周旋,便想著如何能尋個靠譜的人嫁了,趁機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紀然的出現讓她尋到一絲轉機,紀然自大單純,她隻是簡單勾引,他就上了套。隨著他對她用情越來越深,她便生出攜子逼婚的心思,這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可劉慈漸漸發現,紀然好騙,紀家長輩卻不好糊弄。
劉慈見識過莊茉莉的心狠,這幾天又看到紀然花錢如流水,卻沒有任何本事和家中反抗,反倒脾氣越來越暴躁,時常對她辱罵,不是個能夠托付終生的良人。
眼看著她爸拿來的十萬塊連一周都沒頂過去,而莊茉莉卻根本不打算再理會自己的兒子,劉慈徹底沉不住氣,偷查到莊茉莉的手機號碼,發消息過去:一千萬,我打掉孩子。
莊茉莉眼見劉慈鬆口,卻不再理會,準備再拖一陣。她又忙找了個律師收集證據,待莊茉莉打掉孩子後,以敲詐勒索的罪名送她進監獄,以絕後患。
劉慈幾次發消息,索要的錢數一降再降。
最後眼見劉慈快要崩潰,莊茉莉聽說三百萬的數額就能毀掉劉慈一生,最終和她敲定三百萬的數額,先彙過去一百五十萬,待兩天後見到流產單據和圖片後,她才將尾款打過去。
尾款到賬後,劉慈本想一走了之,誰知莊茉莉早就鎖定她的位置,並及時報警抓她,讓她在紀然麵前被抓走。
紀然不敢相信昨天還窩在他懷中恩愛的女人,如今狠心打掉了他們的愛情結晶,受傷的神情惹莊茉莉心疼。莊茉莉抱著哭泣的紀然,聽他聲音沙啞地問道:“寶貝,我們的孩子呢?”
劉慈一開始還大聲喊冤,辱罵莊茉莉,見莊茉莉將她過往詐騙其他男人的證據一一擺在她眼前,又親手呈遞給警察做證據時,她徹底絕望了,拖著剛引產完的虛弱身體緩步離開,被警察拖拽著上了警車。
紀然聽到母親跟她講述了劉慈的過往,徹底被打擊到精神失常,一度有了暴力傾向,後來在療養院休養了三個月,狀況才逐漸緩解。
隻是自從受了刺激後,紀然就性情大變,不再像之前那樣咋咋呼呼,反倒陰鬱氣息十足,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有時候連自己的親爹親媽都有些怕他。
許念他們聽聞紀家和那個詐騙女狗咬狗的事情,除了有些可惜那個已經成型的無辜孩子,她自覺在這件事情中,剩下的每一個人都罪有應得。
見紀辛淺貼在她肚皮上試圖聽胎動,許念輕聲詢問:“他們沒招呼你回去看看紀然?我聽說圈裡人都笑話他當初居然想娶那個劉慈進門,他如今狀態挺遭的。”
如今許念已經有快七個月的身孕,活動有些不便,紀辛每日無論多忙都回家陪她休息,生怕她半夜找不到人,不小心出什麼意外。
紀辛態度極為冷漠,更不願意讓紀家的事情惹許念操心,冷聲道:“他自己識人不清,受人蒙騙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