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1 / 1)

第二天早上,覓婉婉正常跟著號角聲起床洗漱,洗漱好之後走出院子,原本有點迷糊的覓婉婉就被院子裡大喇喇放著的一頭野豬給弄清醒了。

“哪來的野豬?”覓婉婉瞪大了眼睛問。

謝宴清剛洗完臉,頭發上沾著幾粒水珠,微微側頭,露出半邊鋒利的五官,“你不是說想吃肉嗎?”

說完,停頓片刻,轉過身來,認真地問覓婉婉:“一頭野豬夠吃嗎?”

......

“夠了。”覓婉婉頂著謝宴清的目光,硬著頭皮說。

一向臉皮厚的覓婉婉此刻不免覺得羞恥起來,她昨天說的話沒什麼不對勁啊,怎麼就讓謝宴清覺得她能吃下一頭野豬,甚至連一頭豬都不夠吃了。

“這頭豬你想怎麼處理?”謝宴清拿著菜刀,準備分豬。

菜刀在陽光在閃著寒光,這時候,反派大佬的氣勢就出來了,覓婉婉回過神來,“這頭野豬有多重?”

“一百五十斤左右。”

現在的天氣,留個十斤左右的肉放幾天不會壞,再做一些臘肉臘腸什麼的,差不多要三十斤,加上一排肋骨,大約十斤左右。

覓婉婉很快做了決定:“留五十斤,剩下的拿去黑市賣!”

謝宴清二話不說開始解剖野豬,動作熟練,手法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一頭野豬分解完畢。

這是不是也太利索了點?

很多殺豬匠都沒這麼利索吧,覓婉婉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

謝宴清手下不停,除了覓婉婉要的那一部分,其餘部分用背簍裝起來,“沒入伍之前,我經常進山打獵。”

原來如此,覓婉婉心中了然,一般反派大佬都是有個悲慘的童年,想來謝宴清也不例外。

痛苦的時光自然是越少回憶起越好,覓婉婉並不追問,想了想,回屋拿一塊油布,把背簍包的嚴嚴實實,又在最上層蓋上雜草。

做完之後,覓婉婉問:“我們去哪賣?”

謝宴清背起背簍,“黑市賣豬肉的我認識,就去他那賣。”

昨天楊月苓送了她一條棉的黑色傘裙,覓婉婉想了一下,拿覓鴻暉送她的紅色棉布做一件襯衫,剛好可以搭配黑色傘裙。

於是覓婉婉回屋拿了布,跟謝宴清一起朝黑市走去。

兩個人並肩走在路上,謝宴清俊美,覓婉婉嬌俏,惹得院裡的家屬們時不時地看他們。

覓婉婉見有人打量自己,就朝他們點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有些爽朗的婆婆嬸子們也會跟他們打招呼,“出去啊?”

“去鎮上買些東西呢。”覓婉婉禮貌地回答。

謝宴清走路向來是目不斜視的,唯有今天另外,因為覓婉婉,有些家屬會順便跟謝宴清打個招呼。

他不適應這種熱情,但看覓婉婉笑得燦爛,謝宴清本能地不想打破這種氣氛,有人跟他打招呼了,他就沉默地點點頭,表示回應。

“呦,這人結了婚就是不一樣。謝宴清原先多高傲冷漠的人呀,現在會朝我們點頭了。”家屬院中的某個人得了謝宴清的回應,稀罕得不行,悄悄跟鄰居家的人說。

鄰居壓低了聲音說:“我瞧著謝宴清這個媳婦陽光大氣,跟謝宴清般配的很。”

即將走出家屬大院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提著籃子的婦人,穿著樸素的碎花襯衫,麵相溫柔地看著覓婉婉他們。

“石嬸子。”謝宴清難得停下腳步,恭敬地叫了一聲。

覓婉婉跟著他叫:“石嬸子。”

石小玲遠遠地就看見他們兩了,一個臉上掛著笑,另一個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石小玲卻一眼看出謝宴清心情愉悅。

“是婉婉吧,有空就來家裡坐坐,吃個飯。你初來乍到,有什麼不熟悉的就來問我。”石小玲輕聲對覓婉婉說,像是生怕嚇著她。

覓婉婉看看謝宴清,又看看石小玲,隻略想了一下,問道:“石嬸子,我想用棉布做件襯衫,您知道鎮上哪家裁縫鋪子的手藝好嗎?”

石小玲看她不見外,更高興了,“鎮東邊西六巷的林記裁縫鋪的林裁縫手藝最好,你去那家做,不會讓你失望的。”

“謝謝石嬸子了。”覓婉婉道謝後幾人便分開走。

石小玲很快回到家,錢文光這些年一直在養病,正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她把今天撞見謝宴清和覓婉婉的事情和錢文光仔仔細細地說了,“我看婉婉這孩子很不錯,咱們可以放心了。”

錢文光也笑:“是不錯,謝宴清這人跟他爸一樣,眼光毒得很,他看中的媳婦,比咱找的好。”

說罷,一躍從椅子上起來,箭一般地衝進屋裡。

石小玲嚇得臉色一變,緊張地環顧四周,見沒人看見,鬆下一口氣。

“老錢,你真是的,不注意點,被人看見怎麼辦?”進了屋,石小玲忍不住抱怨道。

錢文光找出一個鐵盒子,不在意地說:“我們幾個老家夥聽到風聲,那些個亂搞的人,馬上就會被清算了。”

石小玲:“真的?消息準確嗎?”

“自然準確,不過上麵可能還需要準備一段時間。我這病一裝就是八年,該起來了。正好隔壁小月子國忘恩負義,拿著我們接濟的錢糧,竟然敢打劫我們邊境的農民,老子要叫他們好看!”錢文才義憤填膺地說。

摩挲著手中的鐵皮盒子,錢文才得聲音又弱下來,“轉眼宴清都成家了,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告訴他這件事。”

石小玲一聽,立馬奪過鐵皮盒子,“不行,這事你跟大勳他們幾個商量過沒有?我覺得還不到時候,現在局勢未穩。況且,人家小兩口剛結婚,你就送這麼個大炸彈過去,存心不讓人好好過日子?”

錢文才被石小玲問得啞口無言,隻好又把鐵皮盒子放了回去。好在,他們都不需要再等太久。

另一邊,覓婉婉和謝宴清來到鎮上的一處平房裡,沒想收豬肉的就是昨天覓婉婉買豬肉的攤主。

“原來是弟妹,昨兒我不知道,以後弟妹來買豬肉,我都按成本價賣。”攤主祝毅一眼就認出了覓婉婉,懊惱地說。

部隊的規定覓婉婉是清楚的,不能收老百姓的一針一線,覓婉婉忙拒絕,“不用了,你賣豬肉也是混口飯吃,不用給我優惠的。”

“我這條命都是謝兄弟救的,給弟妹一點優惠算什麼。再說,我可不是賄賂謝兄弟。我們這是邊境,沒有謝兄弟他們在前麵保家衛國,哪有我們的好日子過。隻是少掙點錢罷了,不礙事。”祝毅在黑市做豬肉生意,少不得要各處去收豬。

但眼看著這些年搞運動弄得亂糟糟的,大家都沒心思搞生產了,豬肉供應不上,祝毅隻好往外走,去隔壁幾個縣市收豬。

前幾天他去隔壁的溪城收豬,就聽說月國的兵時不時地會闖進城裡來搶東西,叮囑祝毅最近來回的時候小心點。

不僅是溪城,玉城周邊的幾個縣城都被騷擾了。祝毅以前念過點書,知道月國這是在試探,隻怕不久就會開戰。更知道那些兵之所以不敢來玉城,是因為玉城的兵格外厲害,他們不敢惹。

覓婉婉聽了一耳朵時事,就沒有強硬地拒絕。黑市有個相熟的,以後乾什麼都方便,大不了以後從彆的地方補回祝毅就是了。

一味地拒絕,反倒顯得生分。

離開平房,兩人往西六巷去找裁縫鋪做衣服。

“他剛才說你救了他的命是怎麼回事?”覓婉婉不習慣沉默的氛圍,總是時不時地要跟謝宴清說話。

好在謝宴清總是會回應她,“有一次我在山中打獵,碰見摔斷腿的豬毅,順手幫他把腿接上了。那時,他已在山中呆了兩天兩夜。”

兩天兩夜,如果沒有謝宴清的出現,祝毅的腿又斷了,怕是走不出大山,怪不得他那麼感激謝宴清。

“原來你不僅會斷人家腿,也會幫人接腿,你好厲害哦。”覓婉婉打笑謝宴清。

“嗯。”

“這你也嗯啊,你可真是......”

林記裁縫鋪門口,覓桂蘭看著前麵氣氛融洽的兩人,指甲不小心扣破了皮肉。

深呼吸幾口氣,覓桂蘭調整出一張笑臉上前打招呼:“婉婉,好巧啊,你也來做衣服嗎?”

上次的事情之後,覓婉婉自認為已經跟覓桂蘭撕破了臉,因此她不明白覓桂蘭此時對她做出一張笑臉來做什麼,好像忘了之前意圖害她的事情一樣。

“嗯,麻煩讓讓。”覓婉婉立馬收起笑臉,板著臉說。她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相反,她記仇得很。

覓桂蘭臉上的笑容微滯,“婉婉,我明天就結婚了。我的對象叫周哲,他把是革會的周主任,現在部隊的事情都歸他管呢。”

說完之後,覓桂蘭胸膛就挺起來了,似乎有了底氣。

覓婉婉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現在去嫁革會的頭頭,跟49年入國軍有什麼區彆?

覓桂蘭卻毫無所覺,見覓婉婉在看她,更驕傲了幾分,“對了,聽說你想進食堂做幫廚。真是不好意思呢,這個工作,給我了。”

誰都知道,在食堂工作油水足。不僅有份穩定的工資拿,平常還能從食堂拿回家各種吃食。連錢金蓮知道這回事,對她都恭敬起來,家務給覓桂蘭減少了一半。

覓桂蘭無比慶幸自己從村裡來到部隊投奔姑姑的決定,如果呆在村裡,覓桂蘭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最近她走路都是像踩在雲朵上一樣,飄的。

“哦。”覓婉婉懶得看傻子,挽著謝宴清的手進了裁縫鋪。

覓桂蘭想過覓婉婉會生氣,會罵她,甚至跟她打架,唯一沒想到的就是覓婉婉會無視自己。

她呼呼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恨恨地想,她一定會過的比覓婉婉更好。

林裁縫是個頭發花白的慈祥老奶奶,聽說覓婉婉是石小玲介紹過來的,對他們很熱情。

覓婉婉詳細說了自己想要的襯衫款式,怕林奶奶忘記,特意畫了一張款式圖給她。

林奶奶戴著金絲邊的眼睛,看了好一會,笑著說:“真是好看,小姑娘你心思妙呀。”

覓婉婉沒有接這話,她占了多生活幾十年的便宜而已。要做的這件襯衫是前世基礎的襯衫款,隻不過版型更加立體。

這裡的襯衫以寬大為主,就算是硬挺的滌綸布,也少有做的合身的,覓婉婉才想自己做。

約定三天之後來拿衣服,覓婉婉便和謝宴清往回走。

一百斤的野豬賣了五百塊錢,覓婉婉的小金庫又充實了一點,她心情很好。

“你想找工作?”謝宴清突然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