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鳴人向兩邊垂立的暗部打了個招呼,“今天也要開心啊!”
但是沒有回應,暗部們像兩隻木偶,除了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從來不做出任何的回應。“好無聊啊……”鳴人把兩手放在腦後,小聲抱怨。距離和佐助分開已經二十七天了——也許是二十六天,反正差不多。
佐助。鳴人百無聊賴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總是沒來由地加快,你怎麼樣了呢?那天分開以後,你是不是好好治療身上的傷了呢?是不是和哥哥一起回家了呢?現在你會在哪裡呢?是不是吃著媽媽做的飯,然後……總是會把我忘記的吧?
漩渦鳴人以行走於人世間這淺薄的七年的記憶,想象著所有可能的幸福——比如媽媽可能會做拉麵,爸爸可能會在他學不會東西的時候揉揉他的腦袋。可能啊……早上起床的時候,要大喊一句:“早上好!”然後聽到爸爸媽媽的嗔怒:“快點!要遲到了!”
不對不對!鳴人晃了晃腦袋,佐助不會遲到的,他……他現在應該還好吧?鳴人莫名地想起紅月之夜,他流了好多血,會不會又要在醫院躺很久。會很無聊吧?他想了一會,每天除了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哇……太可怕了,會無聊死的!
啊啊啊!他努力想把關於他的一切都從腦子裡儘快放過,發現還是徒勞。佐助是如此刻骨銘心地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以至於一到空閒的時候,他就不自然地想起他來。
“煩死了!煩死了!”鳴人咋咋呼呼地自言自語,“今天小爺我也要!去惡作劇!”他跳起來,在屋子裡收拾東西——其實這裡什麼都沒有,因為不是居住了七年的小公寓,他甚至有些擇席了。
“你不能出去。”守在邊上的暗部突然說,“三代目大人的命令,在下一任人柱力被推選出來之前,你隻能呆在這個封印結界裡。”
“知道了!知道了!”鳴人無奈地苦著臉,在床上打了個滾,“我這不是……沒出去嗎?”
不過還是有一點好處的。鳴人想,他每每想要假裝出門的時候,暗部都會時不時地提醒一句,這樣他也不算是一整天都沒有人說話了。
說話……鳴人想了一會,還是最想和佐助說話!他打架的時候,好帥!好酷!簡直是——鳴人努力搜腸刮肚,要把那些翻爛了的書再拿出來看一下——簡直是夢中情人啊!
還有。不打架的時候其實也很帥吧?超棒地說!連親親的時候都是香香的!!等等……等等?為什麼我會開始想親親??好奇怪……鳴人拍了拍臉,覺得腦袋沒來由地發燒。見鬼的吧?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呢?明明從前六年沒遇到的時候——我不是,也好好過著日子嗎?
他努力想和自己更有關的事情。嗯,其實被軟禁也沒什麼不好的,不僅每天遇到的人(暗部看守)對他都很公正,不會出現一邊罵他妖狐,一邊丟垃圾的情況——而且啊!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有拉麵送上門呢!原本他總是要攢很久的錢,才能去一樂拉麵家吃上的美味,現在竟然可以每天都擺在門口的桌子上。
哼哼~鳴人安慰自己道,想來擁有爸爸媽媽應該也不會幸福太多吧?現在我住著可以遮風躲雨的屋子,不會總是忍饑挨餓,一舉一動還有人注視著。還有還有!我曾經交過超棒的朋友!有在乎我的人——哇!這樣的生活,天下還有人比我更幸福嗎?
就是……他偶然仰起頭,看到滿是劃痕的日曆時,想,這樣的日子也許不會持續很久,就要結束了。等下一任九尾人柱力被篩選出來,他也就會失去這些注視著他的目光……然後他會這麼簡簡單單的、就在沒有人的地方,輕而易舉地死掉。
被抽走尾獸是什麼感覺他並不清楚,鳴人隻是從直覺上判斷並不會很舒服——怎麼想都是吧!就像你身上本來有手有腳的,然後突然把骨頭抽掉了……嘶,想想就疼死了!況且還是真的會死。
不知道佐助會不會難過呢?鳴人有些黯然地想,和他分開果然是最正確的決定了!因為……因為如果佐助在他身邊的話,他一定一點都不想死,什麼村子啊、大義啊,都不可能讓他變得這麼勇敢!勇敢到……對死亡也沒有害怕的情緒了。
那家夥……也是一點都不怕死,對吧?
我怎麼能——被他在這種事上,比過去呢?!
等他頗有些氣惱地背過身去,卻忽然聽到了這些天最意外的聲音。啪塔。噗通。呲。噗通。鳴人正要回頭看看,卻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彆回頭,鳴人。”
鳴人托著腮幫子想了一會,然後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你是佐助的哥哥!佐助呢?那家夥是不是也來看我了?我跟你講,我在這裡超——超級無聊啊我說!”
“他……他暫時來不了。”鼬沉默了一會,接著問道,“你的咒印生效了嗎?”
“咒印?”鳴人摸了摸頭,咧嘴笑道,“旗木老師說,暫時沒有太完備的錄刻卷軸,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不過嘛——我覺得成不成功也無所謂了,不能離開這裡,也見不到外人。背叛什麼的,根本就無從談起嘛!”
“那還好。”鼬點了點頭道,“現在我要帶你走。”
“誒?”鳴人回過頭,看見鼬穿了一身夜行的黑色鬥篷,領口很高但遮不住一臉的憔悴,黑眼圈重得簡直像連熬了三個通宵。鳴人敏銳地覺得不太對勁,“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說?”
“他要見你,細節路上和你說,我們先走。”說完,鼬隻把鳴人橫夾在腋下,又是嗤嗤兩聲,按倒了前來增援的暗部被他放倒了,其中一個在後麵喊道:“九尾!你的誓言可不允許你就這麼離開木葉!”
“喂,我就出去一趟!”鳴人大聲喊道,“我心裡又沒想著要背叛還是違抗之類的——我就是!我就是要去見我最好的朋友而已啊我說!”
心裡不想就不算違背嗎?還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呢。鼬這麼想著,已經從封印室逃了出來,鳴人俯視了身下那棟曾經被層層疊疊守衛者,如今已經失去了它存在意義的房子,又環顧了許久未見的木葉。
“好大!”鳴人睜大眼睛驚歎道,“我還從來沒從這個角度見過木葉呢!”這時候,什麼涼颼颼的東西鑽進了他的脖子,鳴人凍得一哆嗦,然後他仰頭看向天空的時候,黑雲壓著一切,雨水夾雜著雪花正在一點一點地落下。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要下雪的季節了。
“再往北會更冷一點。”鼬說著遞給了他一件外套。
“更北的地方?”鳴人輕聲問,“佐助也在那裡嗎?”
“他……”鼬沉默了一會,回答道,“我想,是在的吧。”
“哇哇!人在不在還要添‘吧’嗎?”鳴人奇怪地問。這是什麼毛病?
“他情況不太好。”等鼬確認徹底甩掉了追兵,才把鳴人放下來,“之前他有些清醒過來的時候說想見你……所以我想,沒準你在的話,會有奇跡也說不定。”
“什麼?”鳴人隻覺得渾身一涼,“可是旗木老師最後一次見我的時候……明明說的是,他沒有下死手——他明明說,因為我及時答應了他,所以佐助會沒事的——怎麼可能啊……開什麼玩笑……”
“是我做錯了……”鼬輕聲低語,“所以……拜托你,你一定要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