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之死 颯颯的勁風刮過……(1 / 1)

颯颯的勁風刮過所有人的麵孔,距離大蛇丸被殺已經過去七天了。

“還是沒有鼬的蹤跡嗎?”佐助不耐煩地把草薙劍收入劍鞘,“嘖,真會躲。”

“倒是有一些彆的蹤跡。”香燐開著神樂心眼感知,皺起了眉頭,“人還不少,很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

“麻煩。”佐助把手裡劍通靈出來,對著剩下三個人道,“去旁邊躲著,一會我上,你們給香燐護法。今天非要把鼬那個混蛋揪出來不可!”

既然隊長發話了,水月也不管香燐是一千個不樂意還是一萬個不樂意,一手拉著就跑:“喂,你可彆添亂,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來人果然是曉,穿著紅雲曉袍的迪達拉騎著白色的黏土大鳥盤旋到了佐助的上空。還有一個帶著橙色漩渦麵具的男人,一向秉承著能動手就不嗶嗶的佐助迅速手起刀落,千鳥銳槍同時劃開了麵具男和黏土大鳥。

“哼,果然是鼬君的弟弟。”迪達拉不快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扭頭看了看,阿飛那家夥這又是在發什麼瘋?重捏一隻黏土大鳥倒是不費什麼功夫,不過如果能用黏□□把這個宇智波在這裡解決了也不錯。

“是鼬讓你們來的?”佐助冷哼了一聲,“讓他親自來見我。”

“哎呀呀,來見你倒不是鼬君的意思。”阿飛像個無事人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樂嗬嗬道,“是他死活要來見你哦。”

說著,麵具男用逆通靈術通靈出了一個……讓他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幾乎在瞬間,佐助排除了一切幻術的可能性,他是真的,如假包換的漩渦鳴人!

鳴人從阿飛的手裡掉下來,他還穿著三年前他們在終結穀大戰時的衣服,但明顯那件衣服已經開始不合身了,而且渾身上下灰撲撲的,看起來似乎在哪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度過了很久。

佐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鳴人……為什麼會在曉的手裡?三年前他把他打敗以後,木葉沒有把他帶回去嗎?三年間他有過無數的設想——鳴人幫助了越來越多的人,被越來越多的人所認可,他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一步一步向著他理想的“火影”名譽而前進,可能再次相見的時候他還是會固執地讓他回到他身邊。

他眼裡的鳴人,明明應該是過得很好——他會有看重他的老師,學會更多的新術,然後不斷地努力,嚷嚷著要追上他,然後挨打了還是一臉傻笑,一點不在乎,永遠那麼樂觀又吵鬨,雖然挺煩人的,但是會得到幸福的人。

看著他幸福的時候,好像他也就在幸福中了。就是因為這些毫無緣由的想法,他才會在那一戰之後獨自留下他:鳴人應該得到幸福,而他非得為一族複仇——在那之後才會有得到幸福的可能。

“佐助……”鳴人幾乎是狼狽不堪地爬起來,他用僅剩的力氣死死地盯著佐助,聲音都顫抖起來了,“真好……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被大蛇丸打敗的……”

你為什麼在這裡?是曉抓的你嗎?這三年裡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你為什麼會……但是臨到頭了,他一句話也問不出,早已罷工的嗓子後知後覺地失了聲音,理智已經喪失殆儘,佐助不知道雷遁是如何激活肌肉,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從麵具男手裡把鳴人搶下的。

“佐助!你變強了好多啊我說!”他懷裡的鳴人好像終於恢複了一點精神,“我們……分開多久了?”

“三年。”佐助說著,避開了迪達拉的炸彈襲擊,可惡,衣服還是被燒著了,帶著吊車尾的也不好結印,還是——

“咦?”阿飛在一旁幸災樂禍地鼓掌,“小九尾哦,你的朋友果然像你說的一樣長情啊——我記得上一次可是他親手把你拋下的。”

不行,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把鳴人放下了。佐助咬了咬牙,催促體內的咒印迅速進化,沒時間脫衣服了,巨大的翅膀瞬間撐破了白色的上衣,他一躍而起,躲開了迪達拉的新一輪炸彈。

“放了我吧。”鳴人已經感知到了戰局不利,他微微垂下眼睛,“本來就是這樣……能再見你一麵,我就已經知足了。”

“你在說什麼瘋話啊,吊車尾的!”佐助已經被逼到了迪達拉的射程範圍內,鳴人結了個影分身的印,順利從他懷裡掙脫了,佐助落到附近的樹梢上,看見鳴人落到了麵具男麵前。

“阿飛,”鳴人癱坐在地上,“多謝你了。雖然……我還是有好多遺憾啊我說……”

“哎呀,人一輩子總會有一些遺憾的嘛,對吧?”阿飛笑嘻嘻地說,“但是已經締結的約定是無法重來的哦。”

“什麼約定?”佐助感到呼吸在迅速加快,心跳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不安的情緒迅速把他籠罩,這樣的意外甚至讓他沒能躲過迪達拉的新一輪攻擊。

“當然是——殺死朋友的約定啊~”麵具男笑得花枝亂顫,“我記得鼬君提到過的吧?獲得萬花筒的條件——殺死自己最好的朋友。”

“誰要聽那家夥的話啊!”佐助大聲吼道,“就算——就算沒有那樣的眼睛,我照樣能打敗他!”

“這種事又不可能由著你的性子。”麵具男不負責任地說,“實話告訴你吧,現在的鳴人身上已經種下了一種特殊的咒印,在殺死他之前,你是無法殺死鼬的。”麵具下的眼睛注意到佐助越發急促的呼吸,所以語調慢慢上揚了起來,“當然,你不相信的話,儘可以試試看。”

佐助的目光落在鳴人身上。為什麼?他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了什麼難以跨越的鴻溝,命運為什麼要如此殘忍,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鳴人眼裡的光明亮起來、又無情地熄滅,一次又一次讓他品味美好又將美好撕碎?

“是嗎……”佐助把聲音壓得很低,居高臨下地向鳴人走去,迪達拉也停下了手中的攻擊。想不到這個阿飛還有兩把刷子,迪達拉想。他退到阿飛身邊,看著佐助用草薙劍穿透了鳴人的心臟。

漂亮,接下來九尾……

砰。眼前的一切忽然玻璃似的撲棱棱碎成片片,迪達拉和阿飛這才意識到剛剛他們都被佐助拖進了幻術,鳴人的死亡隻是虛幻的假象。“嗬,這瞳力,比鼬還強大。”阿飛暗暗笑了一聲,“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蛇小隊在急速前進,佐助背著鳴人走在最前麵,香燐負責支出鼬的行蹤。“左邊,大概一公裡的地方。”

“周圍還有其他人嗎?”佐助問。

“彆催,我在感應呢。”香燐又結了個新的印,幻術型真麻煩,對她這樣的感知忍者來說,是一場拉鋸戰。宇智波鼬的查克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最終停在了一個地方。“定了。”她回答道。

而趕路的佐助也在同時意識到了,他一定會停在這裡的,這裡是宇智波一族的古戰場。

他把還處於自己幻術中的鳴人放到絕對不會被戰鬥波及的地方,然後徑直往前走,不出所料,鼬已經坐在扶手椅上等他了。

“你終於來了。”鼬古井無波的聲音在他頭頂想起。嘖,佐助不快地想,又被拖進幻術了。三年以來,他夜以繼日地修煉,忍體幻三項均已超過了身為師傅的大蛇丸,再加上新創的必殺技……

不過。在三輪手裡劍比拚以後,佐助終於等到了插話的機會。“卑鄙的家夥,”佐助冷聲道,“你們曉又在鳴人鳴人身上施加了什麼咒印,快點解開!”

“……”鼬並不清楚鳴人的情況,“九尾不是早就被你丟在了木葉嗎?”難道斑交給我的情報有所隱瞞?一瞬間一千種可能性已經在鼬腦海中過了一遍,但體術的比拚甚至沒到收尾階段。

“彆想顧左右而言他!”佐助翻過身跳到了遠處,該死!鳴人好像已經從他的幻術中掙脫了,來不及了,“火遁·豪火球!”

但很快,黑色的火焰還是吞噬了一切。佐助用大蛇丸流替身術甩掉了被天照燒著的皮囊,而下一秒施出的豪龍火術則把逼近的戰線重新推回到最初。已經完全感知不到鳴人的查克拉了……該死的,吊車尾的,你可彆亂跑!

“不肯下殺手?”鼬輕聲道,“看來這三年的憎恨……”

“閉嘴!”沒辦法了,佐助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隻要殺了鼬,約定也好,咒印也好,欺騙也好,假象也好,這一切全都可以結束。按照以前在課本上學到的,說不定殺了鼬以後,麵具男所說的咒印自然也會被解除,隻要鼬還是咒印的發起者。

“麒麟!”

不會有好結果的。

佐助無端地想起三年前的夜晚,卡卡西笑容可掬地說出這句話。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討厭寫輪眼能預判攻擊的能力,這就是……曉的咒印嗎?會強製把鳴人挪到他的攻擊裡,讓他眼睜睜看著一切隕落。鼬也好,鳴人也好,在擎天的雷光之下,沒有生靈能躲過。

他看到金發少年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從空中墜落下去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接住了他。很多次很多次,在第七班的時候,每次鳴人弄出什麼“意外情況”他都會下意識地保護他,接住他,甚至有時候他說不出具體的原因。

但這一次,他沒能保下他。

鳴人藍色眼睛裡的光都快要逸散了,他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目光最後對視的瞬間,寫輪眼迸發了讀取記憶的神技。

他看到鳴人在三年前的終結之穀落敗,又看到暗中觀察的絕卷走了鳴人。他看到三年來鳴人在曉中的掙紮,他以為他已經被大蛇丸吞噬之後的哭泣。他看到他一次次地對強者攻擊,企圖從曉中逃走,但總是失敗——遍體鱗傷地爬起來,挑戰,然後失敗,但他從來沒有氣餒過。

“我一定一定——會把佐助從大蛇丸手裡就出來的!隻要他的身體還在,他的靈魂——就一定還在!一切都是可以被挽回的!絕對!”

鳴人變強了,在不斷地支離破碎之後,尾獸查克拉的燒傷已經不算問題了,被擊敗、被控製又怎麼樣?我可是為了追上那個背影,會一直努力,一直到追上他,能和他並肩作戰的地步——不可以放棄希望!

打斷手腳也無所謂,穿腸破肚隻是小傷而已,尾獸查克拉要護住左胸,訓練感知力,這樣就算眼睛被打腫了還是能繼續戰鬥……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從這一切的折磨中逃走。

“我果然還能再見佐助一麵啊!”回憶裡的鳴人笑得一臉天真,“啊……要帶什麼禮物呢?來不及了,那就祝他成功完成夙願吧!”

……

“佐助!”靈魂像是從溺水的狀態中被無情地打撈了出來,佐助大口喘著氣,香燐、重吾和水月一副要給他做人工呼吸的樣子。

“鳴人呢?”他踉踉蹌蹌地爬起來,眼前的金發少年已經了無生機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麵上。佐助去摸他的心跳——沒有,什麼都沒有。腦袋像是被一個悶雷精準無比地擊中了,疼痛逼迫著他急速地喘息。

查克拉以無法控製的方式流動到了眼部,刺痛。“呃啊。”他捂住眼睛,感受到什麼熱呼呼的東西從眼部流了下來。是血。他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驟然罷工,香燐和水月趕緊來扶著他,然後他聽到了他們的驚呼:“你的眼睛!”

開眼了。

萬花筒寫輪眼,他明明不想用鮮血和生命去澆灌這樣的誕生,那樣的查克拉仿佛一株惡毒的曼珠沙華,用遒勁的枝蔓捆住了他的全身,讓他再也掙脫不了。

佐助渾身上下被鳴人的鮮血浸濕了,他脖子以下全都是模糊的血肉,哪裡是手臂、哪裡是肚子根本分不清楚,四象封印也早就因為查克拉的灼燒燙沒了。佐助想要摸到任何能證明鳴人還有生機的證據——但隻是濕噠噠、噗嗤噗嗤的血肉。

直到他伸手摸到草薙劍鋒利的刀刃,劃破手指的疼痛才慢慢把他驚醒,前所未有的念頭衝上了他的大腦。

“香燐,水月,重吾。”佐助聽起來像是和從前一樣,開始發布任務,但隻有香燐知道他體內的查克拉是多麼混亂。“我死了以後,用我的身體當做鳴人的容器,把他穢土轉生了吧。”

我才是那個該死的人,但鳴人不是。

“等等!”香燐尖叫著,但已經太慢了,她不能阻止他了。那一瞬間,美麗的鮮血灑落在金發少年的身體上,沾染了一切糜死的愛情。

絕世的草薙劍啊,請再一次送彆亡靈,作為我完成夙願的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