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我猜錯了?”喬若自覺地進行反思,“你不至於連個會說粵語的人手都雇不到,是我自以為是了。那你是什麼用意?帶我走一趟,讓我看看那邊有沒有商機?”

“哪兒敢勞動你動腦子,我吃撐了,要請你過去旅遊一趟。”蔣奕淡淡的。

越是這樣,越表明他還在鬨情緒,喬若笑著,“對不起。我就是這樣,跟誰關係越好,說話越不帶腦子。”

蔣奕心裡舒坦了一些,“沒關係。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我很願意。”能不能找到發財的途徑放一邊,南下的時候,深交所已經成立,喬若認真地說,“既然走一趟,我就想多留一段時間,個把月可以麼?回來時你可以不用管我。”時間越久,炒股能賺到的錢越多。

蔣奕說:“我計劃是先到羊城,然後到鵬城。那邊在籌建證券交易所,我目的是這個。”

“真的?”喬若意外於他是同好,“那太好了,我們全程不用拆夥。”

蔣奕一笑,“猜你就應該有興趣。”理化方麵有天賦的人,數學必須學精,這種人對證券感興趣的不在少數。

“預祝未來的旅途愉快。”喬若鮮少有這麼開心的時候,不自主地騰出一手伸向他。

蔣奕抬手,與她輕輕擊掌,眉宇間逸出柔和的笑容。

喬若把車停在一個菜市場外,“中午晚上我都想吃好吃的慶祝。”

“買食材我出錢,權當我請你。”

喬若也不跟他客氣,“好啊。”

兩人走進菜市場,買了豬牛羊肉各二十斤,三四斤的鯉魚兩條,又一邊商量著做什麼菜,一邊購買相應的蔬菜調料,食用油香油更不消說,各買了十斤。

肉買的多,是因為蔣奕知道喬若今天要做辣肉醬。

既然考慮到了這一點,就想到相關的細節,回到車上,他又讓她繞一下路,去了一個店鋪,挑選盛放食物的容器。

目標都是玻璃材質可密封的,蔣奕留意到,喬若對著那些瓶瓶罐罐兩眼放光,難得現出稚氣可愛的一麵,不由莞爾。

兩個人載著諸多食材容器到了田大爺家裡,往下搬的時候,把老兩口驚到了。

“倆虎招招的敗家子,買這麼多東西乾嘛?”田大爺哭笑不得地數落,“跟我家過年的架勢差不多。”

“誰說不是呢。”吳大娘也是一臉啼笑皆非,“做辣醬用不了這麼多肉,還要加菌子花生碎什麼的。”

不過,買也買了,來也來了,數落隻是讓他們下不為例。

蔣奕和喬若權當沒聽到,對老兩口這邊的熟悉程度和自己家一樣,自顧自把食材拿到廚房,妥善歸置起來,隨後去往老宅。

老宅已換了新顏:建起了簇新的高高的院牆,正房基本建成,倉庫則已經完工,在進行內外的裝修。

喬若一通爬上爬下,在蔣奕的協助下,檢測施工質量。

還好,包工頭做事和他的麵相一樣,踏實認真。

接下來,喬若、蔣奕和包工頭坐下來,細說了之後的事。喬若預付了裝修材料費用、部分勞力費用。

給包工隊結算工資,在這邊通常是完工甚至年底的事,但喬若需要人家給自己找裝修活兒做得好的人手,又要趕進度,拿出些誠意是必然。

兩相裡談妥,蔣奕、喬若折返田家,前者幫田大爺打家具,後者與吳大娘處理辣椒、野菌、鮮肉等等,以備下午炒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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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若出門沒多久,薛青就把胡建月拎起來了。

胡建月磨磨蹭蹭穿衣服的時候,薛青在一邊數落:“你們處得好我知道,喬若這麼慣著你我可不知道。快懶成豬了,想跟我一樣橫向發展?”

胡建月眨了眨仍舊睡意朦朧的眼睛,轉頭看一下,“你這樣怎麼了?現在再瘦一點兒,就是正常體重了,你還從不用約束著自己少吃零食飯菜,這麼算,可比我更對得起自個兒。我餓著自己的時候其實不少。”

薛青才不信,“少騙我了,喬若以前怎麼吃飯我沒注意過,今天早上瞧著,飯量跟我差不多,人家可沒餓著自己的必要——你也沒必要,胖瘦跟她差不多。”

“人跟人的體質能一樣嗎?”胡建月白她一眼,“也不瞧瞧喬若每天多大的運動量,要是再少吃,怎麼撐得住?我以前坐辦公室,現在無業遊民,不管住嘴怎麼行?”

“也對。”薛青若有所思。

胡建月猜出她心思,拍拍她麵頰,“你家其實沒容易胖的人,你早晚能瘦回去。

“前幾天我跟喬若一起翻你家的老相冊了,喬若發現了一個情況:你跟你媽幾乎是同步胖起來的,時間段應該正好是你爸你媽離婚之後。

“我仔細想了想,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性格有了挺大的變化,變成固定的一個德行還好,關鍵是你沒譜,一會兒一變那種。”

薛青隨著她言語,迅速回顧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反正喬若的意思是,你隻要管住嘴,少吃零食,白天專心致誌忙些事情,瘦回去一點兒也不難。”胡建月說,“我覺得她說的太對了,以前真沒想過,以為是你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有容易發胖的人呢——大家不是都說,有不少性情、特征、一些病是隔輩傳。”

薛青緩緩頷首,手緊握了一下,“那我可得試試,瘦回去怎麼說也不是壞事。”

“這個隨你。喬若說,適度的胖沒關係,但要是太胖,會影響身體健康,要我留心著你,瞧著苗頭不好趕緊勸。”胡建月抱歉地笑了笑,“之前我還在犯愁,怎麼跟你提這事兒,不想你懷疑我故意刺激你。今天話趕話說到這兒,真是太好了。”

薛青心頭酸酸軟軟,又暖暖的。她握了握胡建月的手,“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好。”

胡建月洗漱完,吃過早飯,和薛青一起出門找房子。

走在路上,胡建月問:“你媽跟你哥住孫姐家裡,要不要去打個招呼?他們要是知道你回來,還回過家裡,鬨不好要跟我們兩頭鬨騰。”

薛青停下腳步,斟酌片刻,“應該去一趟,好歹得告訴他們一聲,我以後不會跟他們一起住。”

“我也不方便陪你,在門外等著行不行?”

“那還用說?”薛青感激地一笑,“多說十分鐘我就出門。”

“嗯。”

目送薛青走進孫姐家中,胡建月閒閒地在附近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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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盼拆了石膏後,要定期到醫院複檢,這天趕早去做過檢查,懶得去廠裡,回來想睡一天懶覺。

蔣靜軒不止一次地說,他如今沒了以前的銳氣和拚勁兒。

那不是廢話麼?

被合法的媳婦兒打得進醫院,又被媳婦兒一次次合理合法地敲走一筆筆財產,更被媳婦兒拿捏住軟肋、安排成大案的人證,換了誰能不懷疑人生更懷疑自己?

與此並行的是,他和小月離心、分彆,再走到她打心底恨他的地步。

雙重打擊之下,他還不能消沉一段時間?

蔣靜軒看不上他這樣的生意夥伴,另外找人不就得了?他又沒想過做他的歪脖樹。

廖春華那邊,燙傷好了就是好了,沒必要定期去醫院報到,可一天到晚留在租住的房子裡,時時擔心刑警要求前去進一步說明一些情況,於她真是度日如年。

今天兒子意興闌珊地出門,又意興闌珊地回來,一句話不說就回房蒙頭大睡,讓她倍覺心酸。

她的兒子,從小到大都是神采飛揚,從沒有過這麼頹敗的狀態。

都怪喬若。

廖春華對喬若的恨意,徹然抵達無以複加的地步。

薛青進門,站到麵前時,廖春華看一眼,愛答不理地說:“你也瞧見了,這兒統共四間正房,兩間臥室我跟你哥住著呢。配房大概也能住人,你自個兒收拾吧。”

早就想到得不到好臉色,卻沒想到,得到這麼看似輕描淡寫卻更傷人的態度。薛青垂了垂眼瞼,“不用,我不回來了,在外麵住。”

“為什麼要花那份兒錢?”

“又不用你們出。”

廖春華皺眉,開起了連珠炮模式:“你哪兒來的錢?跟你爸要的?要了多少?趕緊拿出來!家裡現在多緊張,你不知道麼?到什麼時候都隻顧著自個兒,我真是白生養了你一場,跟誰學的這麼白眼兒狼的德行!”說著起身,要翻薛青的包。

薛青直接把手包交出去,“裡麵除了報紙,什麼都沒有。”

“那你把錢藏哪兒去了!?”廖春華厲聲逼問。她現在不敢跟前夫要錢求助,薛盼亦是,可被喬若拿走的錢總要找補回來,不管是跟誰。

薛青看著母親那副隨時要發狂,對自己遷怒到憎惡的樣子,難以遏製瘋長起來的惡意。

小月隻是以前的親戚、現在的朋友,喬若甚至是她以前打罵過的人,如今兩人正在清算與薛家的賬,卻都沒遷怒為難過她,閒時還會為她著想。

她們都知道,她是被母親帶歪的人。

可她的母親不知道,沒了任打任罵的兒媳婦,又要把她做出氣筒。

思及此,薛青紅了眼眶,直直對上廖春華的視線,“我的錢在哪兒?誰知道呢,說不定給了耿大軍,他藏他褲.襠裡了,您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