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你這個瘋子!”廖春華滿臉的淚,崩潰地望著喬若,“你怎麼能做這種不是人的事!”
“你怎麼能這麼說?”喬若眼神幾乎是孩童般的純真,“我這不是照貓畫虎麼?輪到你就受不了了?”
廖春華嘴唇劇烈地哆嗦起來。
“再說了,我又沒讓你動真格的,隻不過是給你拍了些照片,不感謝我還罵我,太沒良心了。”
廖春華用肥胖的手蒙住臉。如果心中的怒火有形,喬若早已被燒成灰燼。
隻是拍了些照片?
那都是什麼照片?
喬若把她和耿大軍、薛盼、保鏢擺在了一起,角度分外刁鑽,不要說彆人,就算她這當事人,都懷疑有一段時間被人控製了神智,與他們發生了最肮臟的事。
薛盼可是她兒子啊!
那兩個保鏢跟薛盼的年歲相仿啊……
耿大軍是出了名的看見漂亮女性就走不動路的采花賊啊……
廖春華痛哭起來。
“閉嘴。”喬若好脾氣有限。
廖春華真就不敢哭了,憋得肩頭一聳一聳的。
喬若取出電子表。
廖春華下意識地身形緊繃,掙紮著坐起來。局麵逆轉之前,喬若就搗鼓了幾下電子表。
“這隻是電子表,偶爾充當一下定時器而已。”喬若看看時間,“給你十分鐘考慮,要不要做一次好人,舉報耿大軍意圖強.奸你。你要是願意,接下來的事聽我的安排;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她笑一下,又從衣袋裡取出一遝照片,再次摔到廖春華臉上,“這種照片,你要多少我有多少,隨時能扔得滿大街都是。當然我也不會忘記,給你前夫寄去一份。”
廖春華再次崩潰得慘叫起來,這次聲量明顯小了數倍。
喬若走出去。
蔣奕和朋友程一鳴站在客廳,已經查看過現場,基本確定喬若采取了哪些方法。
程一鳴眼眸亮晶晶的,對喬若伸出手,“正式認識一下,我是程一鳴,蔣奕的朋友、生意夥伴。”
喬若與他握了握手,“喬若,蔣奕的鄰居,”看蔣奕一眼,又補充了兩個字,“朋友。”
“以後要多跟我交流一下經驗。”程一鳴轉頭看一眼亂糟糟的客廳,“我指的是這種經驗。”
喬若點頭,“有機會的話。”
“那女的怎麼說?”程一鳴指了指廖春華的房間。
“十分鐘後我再問。”
“彆的人什麼時候醒?”程一鳴問。
“不出意外,六點左右。”
蔣奕看著喬若,“現在說一下你的打算,我們幫你完善計劃。”
“好,謝謝。”喬若畢竟對時下的律法、程序有一知半解的地方,他們則不同。
三個人利用給廖春華考慮的時間,站在一起,迅速交流意見,兩男子需要做的不多,隻是給喬若調整了幾個細節。
十分鐘到了,他們的談話也告一段落,喬若要去見廖春華。
程一鳴攔下她,“我來,這類事我比較在行。你的方式太氣人了,現場把人氣得腦溢血心臟病沒好處。”
喬若笑著看蔣奕。
蔣奕也笑微微的,“我同意。”
喬若這才說:“麻煩你。”
蔣奕對她偏一偏頭,“到外麵透透氣。”
喬若隨他到了院中,伸個懶腰,覺出了疲憊。
蔣奕坐到轎車的車頭,取出煙。
喬若跟過去,坐在他身側,瞧著他的手。
蔣奕失笑,把一支煙送到她唇邊,又給她點上,隨後才給自己點一支,深吸一口。
燈光延逸到庭院中,空中流雲朵朵,星光熠熠,喬若忽然就覺得,世界又恢複了清平喜樂。
她望著星光,“我沒想到,你會叫人監視著我和薛家。”
“隻是監視薛家的動靜。”蔣奕糾正她,“有奇怪的情況發生,而你又在,朋友就會通知我。”
“為什麼?你從不是熱心的人。”
“我也在想。”
“……”這搪塞的理由,跟沒說一樣,偏偏她還說不出什麼,於是岔開了話題,“這次薛家給了耿大軍五萬,比我想的少了很多,你要不要分點兒?”
蔣奕深凝她一眼,氣笑了,“滾。”
“那我就留一萬,剩下的給之桃、胡建月平分。”頓了頓,喬若又說,“老宅停工前,怎麼也得花萬兒八千的,我正肉疼呢。”
蔣奕唇角的笑意更深,“那是你的事。”
喬若當然也不會不承他的情,更不會不想還,“你和朋友萬一需要人手的時候,叫上我。”
“如果有,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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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點,警笛聲驚動了整個柳葉胡同。
耿大軍、兩名保鏢被當場押上警車,廖春華和薛盼如喪考妣,也上了警車,要去做筆錄。
站在人群中的貝之桃,清清楚楚瞧見耿大軍落網,心緒複雜至極,眼中蓄滿了淚。
警車剛離開,喬若走出來,尋到貝之桃,“怎麼樣?有沒有心情陪我去看個人?”
貝之桃用力點頭,“有,有的。”
喬若要去看胡建月,她被送到了一個私人醫療室。
路上,喬若歉意地握了握貝之桃的手,“昨天你要是在,說不定我也會支開你,有的環節比較臟,你沒必要看到。”
給厭惡的昏睡的人擺拍,還抓角度的事,她自己都膈應,何況彆人。
“以惡製惡,我懂。”貝之桃紅了眼眶,“沒參與也是一樣,我感覺輕鬆了好多,像是隨時會躥出來再次傷害我的人終於不在了。喬姐姐,謝謝你。”
“不用。”喬若說,“不做些事,我會比任何人都慘。”
“看你想怎麼樣而已。”貝之桃飛快地擦了擦眼睛,“對了,蔣先生要我提醒你,你也有傷,到地方要請醫生看一下。”
“……好。”喬若取出一個牛皮紙袋,“薛家給耿大軍的,沒過名錄。你正年輕,不論以後想做什麼,有些錢總沒壞處。
“我不希望你跟我說,嫌這種錢臟。如果是這麼想,那我就該是你很反感的人了,我一直在向傷害過我的人索取金錢,以及其他方麵的補償。”
“喬姐姐,”貝之桃有片刻的失措,“我沒那個意思,不想接受隻是因為,我的打算是跟著你。你這些話,差點兒就把我砸懵了。”
“那就拿著。”喬若神色轉為明朗,“跟不跟著我混都一樣,錢包鼓一些,我才更放心。”
“那……好吧。”貝之桃發現,隻要喬若想讓誰怎麼樣的時候,說話就不會給人留任何餘地。
“先讓你姐姐幫你保管,等這一茬鬨過去了,你再存到自己的卡裡。”喬若叮囑她。
“嗯!”
在醫療室的胡建月,正覺得百無聊賴、饑腸轆轆,瞧見喬若,雙眼一亮。
“餓不餓?”喬若帶來了熬得香濃的小米粥、切片的豬頭肉,另有紅彤彤的大蘋果、黃澄澄的橘子。
“真餓了。”胡建月不好意思地笑著,坐起來,倚著床頭。
“傷後第一餐得悠著點兒,先給你吃這些。”醫療室規模不大,病房條件卻不錯,喬若麻利地擺飯期間,給胡建月和貝之桃引見。
兩女子都因為喬若態度的緣故,迅速當對方為可信之人。
之後,貝之桃主動義務陪護,胡建月欣然接受,兩人都要喬若去忙正經事。
喬若從善如流,的確還有很重要的事。
十點多,喬若拎著一個旅行箱,走進刑警隊,告知警員:“這是耿大軍的一係列作案罪證,有人匿名送到我家裡,指明我婆婆收取,但她當時在住院,東西被我放在了雜物間。剛才我想起這件事,查看了一下,怕鬨烏龍又怕錯失證據,戴著手套看的。”
警員神色一整,立即告知上峰。
刑警隊長急匆匆趕來,查看過箱子的現金、敲詐證據後,基本已經確信,這次將破獲一個大案。
他親自為喬若做了一份筆錄,因為已經有了直接證據,對喬若這種熱心民眾,沒有必要的話,不會盤問太多。
耿大軍當日起拘留,隨時接受訊問。
他當然要進行最後的反抗,抵死不認,而且,落網的理由太荒唐。
他太冤枉了!
廖春華那種女人,四五十了,一臉橫肉,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八,他怎麼可能看得上!?
偏偏就是廖春華報案請警方抓的他,口口聲聲說他對她意圖劫財劫色,這他媽的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可他要是說自己是奔著喬若去的,大約傻子都會相信,然而如果拿不出證據,警方就不能采信。
鑒於存在家裡的證據都被盜走了,這次薛家母子不論找他商量還是給他錢,他都沒留證據。
彆說他說出實情,就算喬若將他和薛家母子一起舉報,那對母子也是打死不會承認。
事情的關鍵在於喬若,直覺告訴耿大軍,她有薛家母子收買他的證據,但是很明顯,她不想出麵,不然事情到不了這地步。
而他最忌憚的一點是,根本不記得昨天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
身在審訊室,耿大軍聽到廖春華的聲音在走廊響起。
她不知第多少次聲淚俱下地跟人控訴耿大軍如何覬覦她的人和錢。
耿大軍恨不得衝出去,把她生撕了泄憤。
他預想的最後一票是喬若,不是廖春華這個死女人,為什麼要讓他背這種黑鍋?這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