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電話聯係過房東,喬若趕到家屬院門前與之碰麵。

房東名叫申旭,三十多歲,樣貌明麗,透著精明乾練。

家屬院透著悠然祥和,綠化做得不錯。

房子在一樓,兩室一廳,帶地下室,配備齊全,拎包入住,收拾得很乾淨。

“這房子是幾年前長輩給買的,今年我和丈夫買了大三居,這才把這兒租出去。以前的家具家電全留著,洗澡做飯都沒問題,彩電冰箱的質量也很好,地下室不大,夏天睡覺特涼快,放了張床。”申旭笑容可掬,“姑娘,自己住還是跟彆人一起?”

“自己住。”喬若把以後的計劃搬出來,“平時要經常來這邊辦些事情,過兩天報名考駕照,租房更方便。”

“你看看滿不滿意,其他的事好商量。”

喬若主要留心的是房子的隔音、管道方麵,鑒於前世租房買房的經驗豐富,懂得檢驗的技巧,結果還算滿意。

接下來便是談價錢。

兩女子都是爽快的做派,且都不差錢,講價一如走個過場,三言兩語敲定年租七百五。

簽完合同,收了押金和一年租金,申旭立刻把鑰匙和備用鑰匙交出,“有事打電話給我,但我平時挺忙的,要是不能及時趕過來,千萬彆生氣。”

喬若微笑,“能解決的我都自己解決,會儘力照看好房子。”

“瞧著你就愛乾淨,我沒什麼擔心的。”申旭拿上公事包往外走,“門鎖我們一年換一次,建議你也換一下,這樣心裡踏實。”

“晚一些換,謝謝。”喬若委婉地提出要求,“萬一你家裡有人過來,一定要先電話通知我,因為我過來的時間不固定。”

“沒問題。沒重要的事,我們不會打擾你。”

送走申旭,也才十一點鐘,喬若到百貨大樓購物。

原主的衣物少得可憐,舒適度也欠佳。喬若在平價服裝區轉,要求是質量和舒適度過關。

迅速入手的衣物大多四五十一件,仍是通過換算平均工資的方式決定:一件衣服價值很多人十天八天的工資,穿出去不寒酸也不搶眼。

花了八百多,又添了些洗漱洗浴用品,時至正午,喬若去吃了一碗燴麵。熱騰騰的鮮香的一大碗麵,隻需一塊二。

飯後,喬若買了鮮牛奶蘋果梨子,打車回租住房,東西全安置起來,又折返百貨大樓一帶,先後光顧雜貨店、藥店、五金店、電料店、農藥市場,隻用去六十多塊,便將兩個小號尼龍袋填得滿當當沉甸甸。

東西都很不起眼,但組裝或配製後,會變成殺傷力等級不同的裝備。

末了,喬若購入所需的鎖具、安裝工具和藏錢要用到的器具。

回到租好的房子,動手更換了門鎖,喬若仔細擦拭過八仙桌,墊上舊報紙,將最新購買的物品逐樣取出,凝神忙碌起來。

全是很耗精力的事由,用時卻不長,均已做慣做熟。

忙得告一段落,喬若洗淨手,喝了杯牛奶,移開長沙發,取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撬一張地板磚。

地板磚撬開,分解、挖出裡麵的混凝土,等到大小合適了,平整打磨掏出來的四方空間,摘下手套,取出帆布袋裡跟著自己晃了大半天的現金。

喬若數出四萬,用防水的紙張袋子包裹起來,放入樟木匣,再用尺寸大一些的工具箱收納起來。

她給匣子和工具箱設置了開啟的機關,放了些東西。

如果取出或打開工具箱的方式不對,便要觸發機關,吸入有害氣體,輕則昏迷多時,重則留下影響一生的後遺症,一般的口罩麵罩根本防不住。

到底不是她的辛苦錢,懶得買保險櫃,就采用了成本低的防賊手段。

而如果沒人起賊心,就不會有任何人受傷害。

錢妥當存放起來,地板磚嚴絲合縫地歸位,清掃過地麵,沙發移回原處,喬若收拾起客廳裡多出來的垃圾,出去轉了一圈,分散到不同的垃圾箱。

忙完這些,喬若洗了個澡,換上裡外全新的衣物,吃著梨子,翻了翻薛盼那些文件什麼的,因為沒有針對的方向,一頭霧水。

但以薛盼的品行,在家也要鎖起來的東西,絕對有貓膩。

不著急,留著以後探究端倪。

放在外麵的現金有五千多塊,兩千多帶在手邊,餘下的隨手塞進沙發上的毛絨小熊的肚子裡。

出門前,在門窗、地麵做了點手腳,以便再來時,知曉有沒有人潛入。

走在柳葉胡同,喬若雙手抄在衣袋裡,摸了摸備好的東西,對將發生的未知情形很期待。

走進薛家大門,步調如常地穿過庭院,步上台階,走到廊間,站在客廳門前,透過玻璃窗觀察裡麵的情形。

胡建月和一個年輕男子相對坐在茶幾前,薛青站在高低櫃前,在調電視機的頻道。

那個男的……

喬若眯了眼睛細看,旋即磨了磨牙。

那是原主的發小戚正業,促成這段家暴婚姻的元凶之一。

戚正業在薛家的工廠做業務員,心心念念的是做車間主任。

薛盼被連續舉報與近親亂搞後,讓幾個狗腿子給自己物色個應付事的女孩子,要求除了性格老實無依無靠,還要長得好,他身邊的人,就算是掛名妻子,長相也得撐得起門麵。

戚正業第一時間跳出來,大包大攬,絞儘腦汁地出謀劃策。

於是,沒多久,戚正業哭喪著臉找到這個世界的喬若,求她救命:他工作期間的失誤,導致薛家工廠虧損近兩萬。

對喬若來說,他是從小到大的夥伴,近似兄妹的情分。聽他說完,立刻建議他湊錢彌補造成的損失,還要取存款給他救急。

戚正業卻說廠裡給的期限太短,根本湊不齊,最重要的是,之所以找她救命,是因為薛盼對她一見鐘情,隻要她肯答應不要彩禮嫁過去,薛盼就不會起訴他。

喬若經他這麼一番忽悠,有的隻是前所未有被看重被寄予希望的感受,而且兩萬損失確實不是小數,他被起訴後,少不得要坐牢。

她沒考慮多久就答應了,心甘情願地踏進了火坑。

婚禮當晚,她便知曉薛盼和胡建月的關係,才知流言並非訛傳,第二天去找戚正業,問他是否知情,他一副要抹眼淚的樣子,說那你離婚吧,我去自首。

喬若權衡一番,說你儘快把事情了了,了結之前我還是跟他過。

隨後的日子,胡建月經常用戚正業給喬若使絆子,話裡話外暗指喬若一定很喜歡戚正業,不然哪兒來的美人仗義相救的事。

薛盼從那時起開始罵喬若賤,動手打她。

喬若不敢再去找戚正業,戚正業卻時不時被胡建月喚到薛家,製造話柄。

薛盼曾當麵質問戚正業和喬若,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戚正業說沒任何關係,隻是打小認識,還當即警告喬若,以後見麵彆跟他說話。

那嘴臉……

喬若再沒心機,也悟出了整件事的真相。沒有失誤造成的損失,她隻是落入陷阱的獵物。

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命運淒慘的人大多有為人處世或心性的短板,但薛盼和戚正業這種毀人一輩子的行為,如何都該得到報應。

心念數轉,喬若推門而入。

同一時間,薛青也發現喬若回來了,胖胖的身形靈敏地躥向門邊,“她回來了!”說著話關上房門,拿起備在一旁的木棍。

胡建月站起來,繞著手臂避到角落。

戚正業彎腰,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起身時寒著臉,對喬若說:“太不像話了!居然搶走一萬塊錢,誰給你的膽子?趕緊和字據一起交出來,不然我打死你!”

這期間,喬若靈活地移動腳步,和薛青保持著安全距離。

戚正業緩步走向她,“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厭惡所至,喬若恨不得一手刀劈死他,“彆說話惡心我。”

薛青一點點逼近她,厲聲道:“錢呢?!”

胡建月語氣輕柔而篤定:“表嫂,你打不過兩個人的,快交出來,你明智一點……”

話沒說完,她看到喬若抄著衣袋的手抽出,對近前兩個人迅速地相繼揚起,手裡握著的小瓶子噴出液體。

她剛要提醒,戚正業和薛青已彎身痛呼起來,木棍落地,雙手忙著揉眼睛。

喬若不慌不忙地撿起戚正業脫手的木棍,照著他腿部狠狠一擊。

戚正業啊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兒。

輪到薛青,情況一般無二。

胡建月張大嘴巴,心頭駭然,轉身跑進書房,哆嗦著手上了鎖。

接下來的幾分鐘,戚正業和薛青的哀嚎聲交替響起,不絕於耳。

胡建月下意識地躲到牆角,蜷縮起身形。

有一刻她很懷疑,喬若要把外麵兩人活活打死。那叫聲實在瘮人。

她望著書桌上的電話機,考慮要不要報警。

不能報警。

警察來了,喬若打人屬實,卻一定會交出她寫的字據,她和薛盼勢必身敗名裂,再也無法立足。

可要是不報警……

她又望向房門。

客廳裡沒了木棍落在人身上的可怖聲響,隻剩下兩個人痛苦地呻.吟。

她強迫自己站起來,尋找頂門的東西時,門嘭一下被踹開。

“啊!救命啊!沒我的事,不關我的事……”胡建月抱著頭,蜷縮回角落。

喬若走到她近前,用棍子碰了碰她,“閉嘴。”

胡建月立刻噤聲。

喬若瞥過電話,“報警沒有?”

胡建月頻頻搖頭,“沒、沒有,我不可能報警的。”

喬若說:“去給他們打水。”

遇到她製作的防狼噴霧,要是不及時清洗,得有挺長時間看不清東西、呼吸困難,沒辦法正常交流。

戚正業折了一條腿。

薛青再怎麼橫著長,也是嬌小姐一個,雖然沒骨折的地方,卻受不住棍棒帶來的疼,行動困難。

兩人清洗過眼睛,視力恢複後,喬若讓他們坐到沙發上。

胡建月按照指示,到書房拿出薛盼的名牌隨身聽、幾盒空白磁帶,交給喬若,坐到薛青身邊。

薛青仍是疼得打哆嗦。

戚正業也還在輕輕篩糠。

喬若調試過隨身聽的錄音功能,放到茶幾上,按下錄音鍵,掂著木棍,冷眼睨著戚正業,“當車間主任了?”

“當、當上了。”

“什麼時候當上的?”

“你結婚一星期後。”

“是不是說,因為我和薛盼結婚,你成為受益者,升職做了車間主任?”

“……是。”

“戚正業,我為什麼跟薛盼結婚?”喬若目光似刀子,“給你五分鐘考慮,要不要照實說出前因後果。”

戚正業的手小心翼翼地撫著疼得鑽心的腿,很想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