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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一番,薑柔和白師傅熄燈睡覺了,她側著身子,對著後窗子想穿越女人的事情,對方想過得更好,就一定要對她們這些土著本地人下手呢,這樣子是結仇,誰都不是好惹的,你惹了人家,人家也要打回去呀,不可能站著挨打,白師傅是很好的例子,她也是,絕不會站著挨打。

隔壁的瓊華對白師傅的來曆好奇,問自家哥哥:“大哥,你怎麼找個祖宗回來了?”

顧遠山心事重重,又不好多說:“白師傅懂設計,這次的分包活,是她幫著促成的,她認識很多品牌老板,她的人就是信譽保證,她來是我們的幸運。”

那顧瓊華更不明白了:“這麼厲害的人,來我們小縣城做什麼?”

顧遠山想到深圳那邊的事,他離開包廂回到招待所,沒多久白師傅找了過來,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說她從二十五歲到三十三歲,用八年的時間釣一個男人,差點成功,被曾姚破壞了她八年的努力,她這次要用實力找補回來。

當時顧遠山是很震驚的,考慮再三,出讓了兩成的股份給白師傅,相比穿越女說的未來,他更看重眼前,白師傅自身的能力,是馬上能幫助到工坊的。

這些話,白師傅自己才能說,他沒權利說對方的隱私,顧遠山道:“白師傅有她自己的原因,我會在她走之前,儘量接收業務、人脈、培養廠裡自己的設計能力。”

“那你和白師傅說了嗎?”不說的話,好不道德。

“大家心知肚明,不用說。”

從回來,薑柔就沒和他說過話,冷淡疏遠,顧遠山問妹妹:“我走這段時間,薑嫂子家裡發生了什麼嗎?”

“沒有,都正常。”顧瓊華看開了,說話也直接:“薑嫂子對你冷淡,你心裡不好受,哥,那你想想,考慮的這段時間,你對薑嫂子一樣冷淡,她覺得這是委婉拒絕,已經知道了。”

顧遠山:……知道什麼了:“我在外麵忙著呢,都沒回家,冷淡是怎麼來的?”

顧瓊華擺擺手:“朝我質問沒用,人家不靠你吃飯生活,彆指望薑嫂子對你繼續熱情,大家就像現在這樣心照不宣挺好的,大哥,做人要厚道,不管工坊發展的怎麼樣,該薑嫂子家的三成,你可不許賴賬。”

……

早上,好幾個鄰居送了菜園子裡的蔬菜,過來看昨晚來的客人,連二嬸子都過來了,聽說昨晚送出去四塊手表,那是五六百塊錢呀,隻是人家給的見麵禮,這樣的人物,她種地一輩子就算遇到了,也隻有遠遠看的份,二嬸回去早飯都吃不下:“早知如此,就不分家了。”

薑柔下了鮮肉小餛飩當早上,擺了幾樣蔬菜,分量都不多,看著清爽精致,說這些青菜是鄰居們菜園裡新鮮摘了送來的:“我們這邊鄰居很熱情的。”

鄰裡關係確實很好,但白鈴蘭不喜歡被圍觀。

“鄉下空氣挺好的。”她說。

那是,空氣好,場地空曠,薑柔自嘲的笑道:“也有不方便的地方,一下雨路都走不了,白師傅,我今天繼續給你看房子,不然等下雨,來來回回的踩泥,你高跟鞋受不了的。”

“嗯,包個招待所也行。”白鈴蘭道。

“包招待所不是常住的事。”薑柔說道:“還是租個房子吧,你一個人住有安全風險,不如我們倆合租,平時在縣城住去工坊方便,周末來我家吃點土菜,呼吸鄉下空氣。”

這樣薑柔也不用來回早晚跑,晚上彆人下班,她都要被白師傅留下來補功課,還不如在縣城租個房子呢,早晚都方便。

“那你能包了我的夥食嗎?”白師傅把小餛飩吃的見底了,誰都想飯來張口:“我出夥食費、工錢,一個月……兩百。”

“哪裡需要這麼多。”白師傅還沒從物價的差彆中適應過來,薑柔笑道:“買菜的錢我們平攤,然後一個月再給二十的工錢吧,我們小縣城,請個重點工是這個價。”

顧遠山已經把拖拉機開到村前的路上,這次可以坐拖拉機過去,輕鬆不少,一路上幾個女孩子說說笑笑,沒人和前麵開拖拉機的顧遠山說話。

忙了一上午,中午白師傅吃什麼,顧瓊華問薑柔的意見,薑柔問過白師傅之後,和瓊華說中午嘗嘗砂鍋鴨血粉絲,一會兒瓊華做好端進來,特意解釋道:“白師傅,這個砂鍋是新的,做了記號,是你的專用。”

薑柔補充說:“鴨血是我們去醬鴨廠買的,保真,東西做的乾淨,不會拉肚子,你嘗嘗。”

白鈴蘭吹著熱氣嘗了一小口,拿勺子舀了點湯,確實不錯,難怪這會外頭的位置都坐滿了:“味道很好,明天再試試砂鍋牛肉麵吧。”

薑柔和顧瓊華相視一笑,白師傅也不難伺候的。

顧瓊華說:“薑嫂子,你的牛肉麵也好了,我給你端來。”

“我在外麵吃吧。”薑柔跟著一起出來了,她學習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能完事的,和瓊華說:“我在工坊裡學習製衣,攤子你在辛苦,你多拿些。”

顧瓊華指著忙碌的平北,叫薑柔不要多想:“平北知道你沒時間管攤位,特彆賣力,他忙的不比我少。”

薑柔點點頭,吃了午飯又回車間踩縫紉機去了。

現在門口攤位的生意愈發好,瓊華還有平北一起忙,冬香隻有一個人,好在她麻利也能應付下來,才剛閒一點,顧裕明付錢要兩碗水餃,和冬香說體己話:“剛才你怎麼不進去給白師傅送點水餃呢,這樣的人物,要多結交。”

她大哥真是沒有自知之明,顧冬香有:“工坊的女工們都想跟白師傅多學點,你看她理過誰?大哥,你也和大嫂說說,彆做叫人瞧不起的事情,我隻掙我能掙到的,交我能交的朋友,有薑嫂子這麼好的姐姐,我很知足了,不會做讓她寒心的事情。”

……

經過半個月的學習,薑柔各方麵都得到了白師傅的認可,不用繼續踩縫紉機,但是下了另外一個任務,叫她找個美術老師學一下素描,打好基礎,讓她專攻首飾這塊的設計。

薑柔詫異:“白師傅,我們這是服裝工坊,以後要加首飾的業務嗎?”

白鈴蘭翻白眼,把話說透徹:“你傻呀,服裝設計這塊,你再努力,也到不了我這個高度,但是首飾這種設計,老祖宗的東西幾千年都不過時,我是看你的天賦特長,建議你走屬於自己的道路,不學算了。”

“學學,我一會就去報名。”

薑柔覺得白師傅說的很在理,接受她的建議,下午她就找了美術老師,報名了美術班,彆人一個星期上三天,她跟老師說好,每天都上兩個小時的課。

白師傅很滿意她聽勸的態度,和薑柔說了些美術基礎原理,叫她彆把自身的審美和特點丟掉,要走出自己的風格。

可能是薑柔柔順的態度,令白師傅很愉快,她目光看向吃水餃當晚飯的顧遠山身上,教薑柔:“他呢,你先釣著,同時繼續提升自己的魅力,我這八年最慶幸的事情,是沒放棄自己,男人雖然釣失敗了,但我自身就是反擊的底氣,你也要從我身上吸取經驗教訓。”

薑柔聽了這話,覺得非常在理,又覺得太心機了,最後還是感謝她的好心提醒:“白師傅,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

……

這批代工的服裝工期一個月,白師傅的嚴厲也有好處,提前幾天完工了,準備裝車提前去深圳交貨,還給大家放了三天帶薪假,女工們都很高興,又能休息又不扣錢,等著交完貨回來,就能領第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和計件工資了。

裝貨的時候孫宏圖過來了,他的工坊也交完貨停工好幾天,問顧遠山深圳的活多不多:“遠山兄弟,這趟我想跟著你過去看看。”

這種事情,顧遠山沒必要提防,不讓跟他也能自己去:“行,你回去收拾幾件衣裳,外頭路子多,多留幾天跑跑看,但是工坊的做工技術要嚴格,還是得培養自己的技術骨乾。”

孫宏圖覺得這是以後考慮的事情:“先得有業務,掙了錢才能發展你說的技術骨乾。”

顧遠山點到為止,聽不聽看個人,他自己能開車,本來約了何師傅,何師傅要送另外客戶的貨,給顧遠山介紹司機,顧遠山點名要了平南:“也學了一個多月了,讓他跟著我跑一趟吧。”

何師傅難以啟齒,顧遠山明明知道,這一個多月單平南沒摸到幾次方向盤,還讓他去,那顧遠山就得一個人開來回,他樂意就隨便他吧。

這趟孫宏圖要去,他那張嘴,薑柔不放心,和白師傅說了幾件之前的事兒:“他跟我表白過三次,第三次表白的時候,打算表白成功就和對象分手,不成功繼續訂婚。”

白鈴蘭穿了高跟鞋後很高的個,“噗嗤”笑了:“我對顏值、身高的要求極為苛刻,孫宏圖一點機會都沒有,你不必多慮。”

薑柔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那你們路上多注意安全。”

白鈴蘭又笑了:“不要叮囑,你跟我一起去深圳,我們倆跟著車到省城,然後轉火車坐臥鋪舒舒服服的過去。”

薑柔:“……我去乾什麼呢?”

白鈴蘭無語,這個小縣城,連家金店都沒有,當然是去開開眼界:“你必須要接觸足夠多的新鮮事物,提高自己的眼界和審美,我帶你去深圳的百貨大樓看時尚。”

這麼一說,薑柔明白了,現在裝車還有時間,她和白師傅去縣城租住的房子裡收拾行李,白師傅叫她少帶點換洗衣服:“到了深圳,要給你重新買。”

薑柔誠實的很:“沒有那麼多錢去追時尚。”

白鈴蘭叫她不要擔心錢:“這趟行程花費我來出,就當是我對你的投資了,曾姚讓顧遠山遠離你,能讓她挫敗,我就算得到翻倍回報了。”

薑柔好心勸她:“真沒必要,過好我們自己比什麼都強。”

白鈴蘭說她目前的狀態,和薑柔追求的不一樣:“你淡定,是你還沒被人踩到臉上,等踩到了,估計比我還激烈呢,隨便,你想帶就帶吧。”

薑柔想了想,就帶了一套換洗衣裳:“那可說好,你買了我不會心疼的。”

回到工坊門口,就等著她們倆了,白玲蘭把副駕駛上想學點開車經驗的平南拉下來,叫薑柔上去坐,她和平南、孫宏圖都坐到車廂裡去了。

薑柔很久都沒和顧遠山靠這麼近了,有些不自在,車子發動猛晃了幾下,她下意識抓東西,抓到了控製操作杆的另外一隻大手,連忙放開,撇開眼,隻看車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