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折騰到淩晨三點多,彩寧疲憊,沉沉睡過去,駱眾薪仔細給她清理完,自己又去洗了個冷水澡才睡,睡覺的時候也要緊緊抱著彩寧,涼快舒服。
他親了親彩寧雪白小巧的耳垂,又親了親她發絲,這才摟著人滿足的入睡。
梁家
梁家駿昨夜折騰了一晚上,嘔吐輸液,吊完水身體好受點,淩晨才睡,什麼東西都沒敢吃,連水都沒敢喝,就怕再吐。
可能實在是折騰的狠了,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才醒,醒來之後頭疼,不知是昨天中暑後遺症還是睡太多了導致的,總之頭昏腦漲的。
他臉色不好,蒼白陰鬱,想起昨夜的事眉心擰得緊緊的。
梁建群已經去公司了,留了話給梁家駿,傭人負責轉達。
“少爺,先生說讓您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不用去公司了。”
梁家駿臉色陰鬱,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傭人轉身剛要離開,又被他叫住。
“等等。”
傭人站定,回身恭敬看他。
梁家駿幽幽開口,問:“螞蟻都處理乾淨了嗎?”
傭人:“已經都處理乾淨了少爺,重新做了殺蟲清潔,房間裡家具也按照先生要求重新更換過了。”
梁家駿掀開被子起身:“我去看看。”
他現在住的房間是昨天夜裡臨時換的,在二樓,他原本住的房間在一樓,梁家駿腳步匆匆,回了昨夜房間,一塵不染,地板光亮,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更彆提螞蟻了,好像昨夜那些密密麻麻,泛濫成災的螞蟻是他的幻覺。
可又怎麼會是幻覺呢,他被螞蟻爬過的地方過敏起了紅疹,這房間裡的家具全都新換了一套,他手背上輸液的針眼還在呢。
梁家駿陰沉不解的視線在房間裡掃視,銳利探究,幾乎要把房間裡的角角落落都看個遍。
驟然,他目光停在一處,靠近陽台的牆角。
梁家駿走近,白牆和木板之間的縫隙竟然長出來一朵鵝黃色的小花,還有兩根綠油油的草。
梁家駿盯著這朵顫顫巍巍的小花,眼神寒涼陰鷙,腦子裡在思索,昨夜下過雨,潮濕,半夜又暴熱,溫度高,所以這花從木地板和白牆的縫裡拚命生長,擠出來,開花了?
他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一把將花扯斷,連根拔起,木地板的縫隙很小,花的根折在裡麵了,梁家駿把花踩爛,臉色難看。
梁家駿離開房間前,又看了一眼空調,拿出手機給秘書打電話,吩咐他:“再重新找個師傅來檢查一下空調。”
昨天晚上梁家駿身體太難受,沒有深究,今天還是再重新找個人檢查一下,他才能安心。
雖然梁建群心疼兒子,讓他在家好好休息,但梁家駿事業心很重,他想做好公司業務,替父親分擔。
因此秘書來的時候除了帶來一位空調維修師傅,還帶了很多要處理的文件合同。
空調師傅去檢查,梁家駿在書房一邊處理文件,一邊聽秘書給他彙報。
秘書叫周子朗,是給梁建群開了二十多年車的司機的侄子,梁建群資助他去加拿大留學,回來之後就進聯盛地產給梁家駿當秘書了。
梁家駿始終記著父親說的,自己人用著放心,他的家世背景,社會關係你都牢牢掌握,想要人不背叛,就要把對方的一切關係都掌握在手裡。
周子朗彙報的第一件事倒是讓梁家駿陰沉的臉露出一點笑模樣。
“小梁總,那姓張的大概定了,停職調查,下放到村裡,這輩子彆想再調回京市了。”
聞言,梁家駿眉眼微微舒展,慢吞吞地扯了一下唇角,點了支煙,陰鬱輕笑:“是個好去處,在村裡碰上個什麼地痞流氓的也很正常對吧。”
周子朗:“小梁總說的對。”
梁家駿吞雲吐霧,臉色沒那麼陰沉了,聲音也放鬆幾分:“又沒有外人在,叫什麼小梁總。”
他問:“阿朗,有沒有女人勾引過你?”
周子朗點頭:“有過,少爺。”
梁家駿嘲諷輕笑:“說說吧,勾引你的女人用過最拙劣的手段是什麼?我還挺好奇的。”
阿朗耳廓微紅,神態羞惱:“當時聚餐結束,我把同事挨個送回家,她把內褲脫了扔我車上了,洗車的時候被人家發現,看我像看變態似的。”
梁家駿聽完,神態淡淡,隻哦了一聲。
周子朗覺得少爺好像並不太關心他的故事和回答,嘴上說著好奇,但聽的時候興致缺缺,身為秘書,會看眼色,揣摩猜測上司心意非常重要。
他試探著問:“少爺,是不是最近有女人接近你,惹你不高興了?”
梁家駿視線掃過來,和周子朗對視一眼,輕唔一聲,神態有些陰鬱厭惡:“嗯,一個漂亮但神經的女人。”
“昨天在名泰她偷溜進我休息室,還說她能讓雨停。”
他語氣變得緩慢,似乎想讓周子朗認同他:“阿朗,你說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想攀高枝想瘋了,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什麼瞎話都編的出來。”
周子朗也覺得荒謬:“少爺,多半是她為了給你留下印象編的瞎話。”
他以為自己猜中少爺心思,可聽他這麼說,梁家駿似乎並不開心,臉色也更陰沉,唇角緊緊抿起,下頜緊繃。
梁家駿幽幽看著周子朗,像是在開玩笑,語氣慢吞吞的,但好像又有點認真:“可我怎麼覺得她說的好像是真的?當時雨真的停了。”
他這樣陰晴不定,周子朗人都麻了,能怎麼說,隻能賠笑:“少爺,不然找人查查?”
梁家駿將煙按滅,若有所思,半晌才淡淡嗯了一聲。
正巧,空調維修師傅檢查完過來彙報。
“小梁總,這空調係統我裡裡外外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故障的地方。”
梁家駿眸子幽深晦暗:“知道了。”
他擺擺手,周子朗把人送出去:“辛苦你了,師傅。”
等周子朗回來,梁家駿沉聲吩咐:“時間大概是昨天下午兩點多,休息室外麵有監控,你調一下昨天的保鏢名單,保鏢見過她,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周子朗:“明白少爺。”
梁家駿雖然還是想不通這事,但也不能繼續耽誤時間了。
“工作吧。”
周子朗:“好的少爺。”
梁家駿昨天晚上吐了一夜,今天一直到工作完也沒吃東西。周子朗離開後,他讓傭人給熬了碗粥,慢悠悠吃了半碗就上樓去了。
他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早早躺下休息,雖然一樓房間已經清理收拾好了,但昨天晚上那一幕實在是給他留下陰影了,他今天依舊是在二樓睡。
今天沒下雨,梁家駿不用吃安眠藥,洗漱後躺在床上,把被子蓋的規規矩矩,直直的躺著,像個木頭人。
他閉上眼睛沒多大一會兒,又猛地睜開,看向自己的手臂,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還好,沒有螞蟻!
梁家駿臉色難看,惱怒於自己的疑神疑鬼,緩緩深呼吸,平複下來,再次閉上眼睛,緩緩入睡。
他腦子裡一堆疑問,繁雜紛亂,他以為自己可能一時半會兒睡不著,沒想到這次很快就睡著了。
梁家駿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父親帶他去蒸桑拿,熱氣蒸騰的汗蒸房,他下半身裹著浴巾坐在角落,熱得不行,滿腦袋都是汗,心臟直突突。
父親卻還不停地往滾燙的桑拿石裡澆水,滋啦滋啦的聲音,熱氣源源不斷的往外冒,梁家駿覺得自己熱的快缺氧了,他緩緩站起身,想要阻止父親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他推開汗蒸房的門往外跑,門一打開,他卻悚然的頓住腳步,外麵是一大片沙漠,陽光滾燙熱辣,他身上的皮感覺都快要燒掉了,身體裡的水分被一點一滴的蒸發掉。
梁家駿是真害怕了,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有種踩空掉落的下墜感,猛然驚醒,大口大口喘氣,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臉色蒼白陰沉,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房間裡熱浪席卷,密不透風的悶熱撲麵而來。
梁家駿心臟猛烈跳動著,憤怒地掀開被子,匆匆下床,走到空調溫度調節麵板處已經天旋地轉,空調溫度顯示20℃,那房間裡怎麼會這麼熱,像蒸籠一樣!
還不等他繼續想下去,人就直接暈了,狠狠摔在地上,臉色蒼白,額角滿是汗,黑色碎發被汗水濡濕,睡衣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