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跳文學社(1)(1 / 1)

烏野高中坐落於日本北部城市,地勢較高,門口步道栽種櫻花樹,花期很是壯觀。對於重回校園的高中生來說,的確適合展開全新的戀情。

但剛才那個主語顯然不包括我。

回首往事,雖然我在烏野讀書時間不長,不過短短數月,但這數月裡,我的經曆可謂是跌宕起伏,學園祭、排球部暑假、期中期末考試、暑假、煙火大會,甚至可以說與青春校園戀愛喜劇的主角模板有些相像。

甚至連社團也是。

我在烏野的社團是文學社,因為社長是千年一遇的美少女,因此人丁興旺,不需要我們為了拯救文學社拉人入社。至於社刊,為了獲得學姐的注意,廣大青春期文藝男爭先恐後表現自己,自然不缺人手。

而入學之初,我的朋友強拉著我進入社團,順帶拖上了東峰旭和菅原孝支共同組成小組成員。

這就是我此時在烏野高中噩夢的開始了。

菅原孝支,男,年齡17,喜好吃超辣麻婆豆腐,在排球部擔任二傳,為人和善,笑容爽朗,深受同學社員喜愛。

另外,他也是我在烏野高中的前男友。

回首往事,我對這位初戀同學充滿了抱歉:告白是我開口,分手也是我先說,至於戀愛中的約會、牽手、逛水族館我們確實一個都沒落下,但時機倒是我的過錯。

那時他考試失利,我們三人約在薩莉亞吃飯,我和東峰旭一左一右安慰他,左一句“小考試證明不了什麼,不會的我教你啊”,右一句“有什麼事情可以大家一起商量”。

菅原卻一反常態地什麼都不願意說,隻是垂著頭,看著自己麵前的意大利麵,動了動叉子,然後語出驚人地說了一句:“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東峰旭大驚失色,我緊皺眉頭。

人選我心裡有數,自然是排球部的清水潔子——說實話,就算是我,和清水對上視線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心臟漏跳一拍,喜歡上美女也是人之常情。

當時我是怎麼接話的來著?

“沒關係!額,如果你希望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情,可以問問我們,需要的話,也可以找我練習一下,說到底,我也是正經的女子高中生嘛!”

無可厚非。

後來菅原頻頻找我,甚至約我去了夏日煙火大會,踏著煙花燃儘的餘輝告白,說自己是認真的。我則陷入了混亂狀態,稀裡糊塗就答應下來。

然而悲劇的是,三周後開學,父母更換工作,回過神我已經在前往東京的列車上。

異地戀對三分鐘熱度的高中生來說實在艱難,這段感情也無可奈何地告一段落。

說到這裡,基本上全是我的問題。

也正是因為這個,我對與菅原孝支的重逢充斥著排斥——對我的過分行徑還一無所知的初戀喲,快點逃離愛情的魔爪吧!

然而,事情想必不會朝著我期待的方向發展。

在校門口見到菅原一行人的時候,我的愧疚暫時到達了頂峰。

“請幫助我吧,月島!”

“哈?”

“你也一定不想看到我因為害羞爆體而亡的,對不對?”

沒時間等待他的回應,我匆忙躲到這位高一便接近兩米的好友身後,妄圖躲過麵前前男友加入的三人組。可惜,我忘記麵前學弟正是烏野高校男子排球部的新成員之一。

“早上好。”

“早上好,月島,你身後是……?”

“前輩還是從我身後出來吧。”

藏不下去,我隻好扯著月島的衣角,打著哈哈閃到人前:“早上好啊菅原澤村東峰。”

“誒——你們關係這麼好啊?”菅原睜大眼,東峰旭也是一臉震驚地看過來,隻有澤村還算鎮定,隻是眼神始終有一點好奇與探求。

“嗯、嗯……我們還挺熟的?”

我跳起來拍拍月島的肩膀,這人卻扭過頭推眼鏡,並不回應。

“他是害羞了。”

我斬釘截鐵下了論斷。

而我們的山口同學,很遺憾,直到結束也隻說了一句“應該……是挺熟的”,看看我又看看月島,慌亂過頭。

然而,我說到底是三年級生,要和大家一起吭哧吭哧爬樓梯,幾位體育社團談笑間要把我甩到後頭,還是菅原拉著兩位,扭頭和我沒話找話。

“早川同學和月島關係很好呀?”

“嗯……我們是青梅竹馬嘛。”

講道理,說我們是青梅竹馬有些牽強,我不過是小時候經常被大人叮囑要多帶他一起玩耍、避免他被排擠而已,他本人的態度曖昧不清,倒也沒拒絕,有點像這時候對排球的態度。

隻是單純地習慣它存在而已。

“是怎麼認識的呢?”

“幼稚園啦,加上家長認識什麼的?”

交談間,我們已經爬上四層,各回各座。

我的朋友看我和男子排球部成員前後腳進班,八卦地湊上來,手肘抵在桌角。

“說吧,有情況啊?”

這位更是奇女子,名字是鬆川涼,我一般喊她小涼。

我們算是因為喜歡一位歌手網上認識的,因為一起看過演出,一來二去也就熟悉,演出結束後也保持著聯係。某天我照例和她說起日常的話題,說到轉學,然後說起轉學的學校。

我說烏野,她說不會吧,你幾年級?

事實證明,日本是一個很小的國家,除開東京,就是會發生如此小概率的事件。

而一入學,她更是拉著我進了文學社,說不論如何都想讓我見識見識那位美得驚天動地的社長,儼然是熟知我的顏控屬性。而從我踏入文學社的那一步開始,我便同她一樣,倒在了社長的美貌之下。

至於菅原孝支和東峰旭?

他們的主要社團活動在男子排球部,並一直以衝刺全國比賽為目標,除非放假,否則極少來參加文學社活動。

不參加歸不參加,他們借書倒是很積極。由於排球部訓練結束時間晚,他們前往文學社活動室的時間更是晚,經常會委托我這位閒得慌的正選成員留門。

因此,文學社內部甚至流傳過一陣子“長發社會人士入侵文學社,疑似垂涎社長美色”的傳聞。後來東峰同學就老老實實在訓練結束也紮起頭發、一刻不敢鬆懈了。

“有嗎?這不太算吧?”

“閃爍其詞可是沒有用的,我看到你校門口躲在學弟身後了哦?”鬆川同學敲敲桌子,我大力誇讚她新做的美甲。

“被告,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異議!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拒絕回答一切問題!”

見我抗拒不從,小涼使用了無敵的撓癢癢戰術。我敗下陣來,隻能一邊笑一邊求饒,笑得沒氣了,半死不活趴在桌子上向她說明前因後果。

“哦。你是在躲菅原他們是吧?”她歎了口氣,“我懂,我懂。發生了那種事情,你會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那種事情?哪種事情?”我一頭霧水。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的逃避。我不會問你這方麵的事情了。”她嚴肅地拍拍我的肩膀,“早川同學,要上課了,第一節課是國語課,你可要多多保重。”

預備鈴響得恰到好處,我懷著疑惑和不安等到了戴眼鏡的國文老師,然後立刻知道她的“多多保重”是什麼意思了。

眾所周知,菅原孝支的成績很好,其中國文成績最為優秀,自然擔任了國文課代表一職。非常不巧的是,現在他坐在我的前排——是的,剛才不過是鬆川涼占了他的位置和我聊天。

不幸的地方在於,點名經常會點課代表,然後圍繞課代表接力點名。

我對高中知識不能說是牢記於心,至少也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看看書本,看看菅原的後背,我覺得我從現在開始懺悔肯定來不及了。

果不其然,菅原回答完問題,老師順帶點了我,我看著課本上的字,第一次感覺到對日文閱讀困難。

課代表同學轉過半個身子,悄悄和我說答案,我照著含糊說一遍,勉強應付過去。

菅原孝支同學,好人啊……

重回高中的第一次午休,我自然和鬆川一起。經我的強烈要求,我們在天台吃飯。

當日天氣無比之好,萬裡無雲,陽光裡充斥著柔軟的春日氣息。我夾起一塊炸雞放入口中,心想拋開現實不談,單純地讀書實在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誒,森子,我們社團周末要小組活動哦?”

“嗯?”

“去水族館,這期月刊的主題是海洋方麵的故事。怎麼樣,是不是已經開始期待了?”

“饒了我吧……”

麵前心愛的炸雞略微失去了吸引力,我放下便當盒,用猶豫的語氣問了一遍:“非去不可嗎?”

“排球部這周末周六訓練,周日下午是有空的,所以東峰和菅原都能來。嗯,我們這個配置確實有點容易引人誤會,不然你再叫個人?”

“我剛轉學過來耶。”讓轉學生施展自己的人脈關係,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啊!

“叫月島螢嘛,他也是排球部成員,還和你關係不錯,隻要他同意,肯定沒問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