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1 / 1)

27.

我康複的很快,這種突如其來的發燒像是有實效性,最多持續兩天,在第二天早上,我就恢複了健康。

至少,體溫降下去了沒錯。

“唯。”很閒的我開始呼叫唯。

“我在,怎麼了。”在廚房忙碌的唯聽到我的呼喚,立刻轉頭回應。

“……沒、沒事,就是叫一下你。”我有些心虛,畢竟真的沒什麼事。“那個,唔……今天吃什麼?”我試圖轉移話題。

“蕎麥麵,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麼說著,他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讓我說不出反駁的話。

“是唯做的飯我都喜歡哦,”我托腮,順勢露出一個笑,“我很期待。”

“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他如此說著,神色堅定。

“嗯嗯,”我敷衍地點頭,“這麼說起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糊了?聞著怪怪的。”

唯僵硬地轉身,下一秒便看到正在冒煙的鍋。吃飯的時間大概會被延遲吧,

好在我並不在意。

最終還是吃到了蕎麥麵,儘管稍微遲了些。

許久沒有響起的手機終究還是響了,帶著新的任務。我歎氣,換好衣服,敲響了唯的房門。

門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唯拉開房門,低頭看我。“怎麼了,幸?”

“換件合適的衣服,來任務了。”我靠著牆,語氣懶散。麵前人的神情卻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點頭,語氣認真:“我明白了。”

……他又明白什麼了?我搞不明白。

他的腦回路似乎跟我不太一樣,我是擺爛黨,他是事業黨,關於任務,沒準他會跟Gin聊得不錯。

我想不明白唯為什麼會這麼重視任務,就像我永遠想不明白Gin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我不用對他們的思維進行解析,畢竟沒必要。但偶爾也是需要在意一二的,為的是避免出現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岔子。

我雖然沒有Gin那樣重視任務,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畢竟任務完成與否直接關係到我能不能提早回去休息。

打工人可以不在意工作,但不能不在意休息。

因此我收任務的休息期相當長:每月去完實驗室後一周都不會有任務安排,法定節假日也一樣。

我享受那樣清閒的時日,卻也因此苦惱。

畢竟閒暇的宅家期過久了也容易在床上發黴,總是要出來活動活動筋骨的。

這次的任務依舊簡單,是遠距離的狙殺,對我來講灑灑水,但對唯來講就不一定了。

或許可以用來給他練手,因此我告訴他:“拿上你用的最順手的狙擊槍吧,這是個任務,或者說考驗,不過都是無關緊要的附加項。”

“你要做的其實隻有一個,殺死這個人,:不露破綻,安全地逃回來。”

身為狙擊手,準確度至關重要,當然,逃命的速度也一樣。

活著永遠是第一要務,至少對我來講是這樣。

“走吧,我隻等你十分鐘,收拾好東西然後下來,任務詳情我稍微發給你。”

“啊,對了,差點忘了說。”我抬頭看他,麵無表情,“本次任務我不會參與,所以……好好加油吧。”

他沉默著點頭,關上門,我們被分隔開了。

我是按考核任務的標準來的,這次任務難度適中,很符合組織發考核任務的標準,對狙擊手來講,唯一的難點是在沒有任何人掩護的情況下完美脫身。

這並不難,至少,對我來講如此。

唯的經驗太少,第一次狼狽逃竄也正常,多試兩次他就有經驗了,現在我可……以接應他,可以後呢?

他總要自己麵對的,誰都幫不了他。

如果做不到,或許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他離不開組織了,從他加入的那一刻開始便是如此,想要全須全尾的離開亦絕無可能。

組織是一片龐大的陰影,它遮蔽光明,讓身處其中的人看不到未來,哪怕全力以赴,也仍舊摸不到那片陰影的邊界。

深陷其中的人們要麼溺死在泥潭裡,要麼被折斷翅膀,伸著手,望著那束遙不可及的光死去。

……我不希望唯那樣,像無數個我曾見過的人那樣。我希望他活著,活得比誰都久。

所以一定要加油啊,綠川唯。

28.

我坐在咖啡廳裡,安靜地喝了一口果汁,冰冰涼涼的。

今天的我運氣似乎格外的好,剛到咖啡廳就有人主動讓出了靠窗的位置,我的心情現在還算不錯。

這個咖啡廳的地理位置不錯,往下看可以看到需要暗殺的議員的選票現場,向上同樣也可以遠距離觀察到唯的狙擊點。

在知道他的狙擊碼數之後,判斷他的狙擊點堪稱輕而易舉,畢竟我同樣也是狙擊手嘛,狙擊手也會更了解狙擊手的。

不過又是議員欸,這段時間被暗殺的議員似乎格外的多。

我隔著玻璃遙遙望去,地下人頭攢動,某處被空出大片位置,紅色的地毯紅色的舞台和巨大的橫幅。

再過十分鐘,那位議員就會登上這紅色的舞台,為這片舞台再添上一筆鮮紅。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站在不遠處的人出聲,將我的注意力拉回這處臨時落腳點。

我抬頭,金發黑皮的外國青年朝我微笑,他用標準的日語非常禮貌地詢問我:“請問我可以和你拚桌嗎?因為現在的人實在太多……”他雙手合十,紫灰色的眸子裡滿是誠懇的懇求。

“不好意思,我喜歡獨處。”如果是一般人就答應他了,但我鐵石心腸,不動如山。“也沒有跟國際友人建交的打算。”

麵前的人臉很黑,但我明顯感覺到在我補充完後,他的臉更黑了。

“……我是日本人。”他看上去有些無奈,根據熟悉程度來看,大概已經重複很多次了。

“哦,好吧,我很抱歉。”我不走心地道歉,毫無誠意可言。“但如果你沒有彆的事情,就麻煩趕快離開吧,哪怕再怎麼糾纏我,答案都不會變。”

我抬頭重複,“我拒絕。”

“好吧,女士,我很抱歉打擾了你。”他果然沒再糾纏,隻是露出失落的神情,語氣像是隻被淋濕的小狗。他轉身離開,但步子緩慢,顯然仍舊抱有我會叫住離開的他的無聊幻想。

但很可惜,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貓貓黨而不是狗狗黨,因此,他被我無視地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