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陛下給老奴做主啊!”
孫伯跪在地上,抱著謝禹辰的大腿哀嚎道,蒼老了臉上老淚縱橫,看的不明真相的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
沈時薇張開嘴巴,剛準備開口,謝禹辰腳步不停的從她身邊經過,最終走到孫伯麵前將老者從地上攙扶起來。
“孫伯,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霏兒受委屈的。”
“可請大夫了,咱們先進去看看霏兒的情況如何?”
謝禹辰安慰道,並且吩咐軒轅衡立即去宮裡請太醫。
軒轅衡望了沈時薇一眼,張張嘴巴想要勸說,最終化作一聲歎息領命離去。
謝禹辰與孫伯兩人互相攙扶著進了房間,門外的仆從侍衛也跟了進去。
府門外轉眼間變得空曠,隻剩下沈時薇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烏雲遮住了天空的太陽,莫名的吹起一陣冷風,沈時薇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興致有些盎然的回到了水榭居。
孫若霏是自由身,沒有與其他下人住在一起,而是單獨住在蘅蕪苑。
此刻的蘅蕪苑裡許多人進進出出,一盆盆的血水從裡麵斷了出來,又有一盆盆清水被送了進去。
院子門口站著一個身穿藕色薄棉襖,外麵套一件青緞夾背心的丫鬟此刻正抬頭向遠處的路上張望,看到身著錦服的男人即將到來,快步進入孫若霏的閨房之中。
“小姐,陛下來了。”
她湊到孫若霏跟前道。
女子咬著牙,身後還有兩個醫女在小心的清理著臀部的碎衣片,或許是因為沒控製好力氣,女子氣的咒罵道:“不會輕點,都出去。”
兩個負責處理傷勢的醫女被趕了出去,連帶著其餘下人也被趕了出去。
孫若霏與報信的婢女對視一眼,狠心一咬牙,身上一個使勁,原本已經處理好的傷口瞬間裂開,鮮血順著傷口直流。
她躺在床上大口穿著粗氣,發絲緊緊貼在額頭上 臉色蒼白,餘光瞥見那道衣袍,孫若霏強行撐起身子行禮。
“奴婢參見陛下。”
女子從床上下來,剛準備下跪,卻身子一軟滾落在地。
謝禹辰伸出手本想上前攙扶,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奇怪的病症,隻好把手收了回去。
好在孫伯眼疾手快,趕忙上前把孫若霏抱到床上。
“是奴婢沒有伺候好沈姑娘,惹的沈姑娘不快。”
少女低下頭,遮住眼底的狠毒,低聲抽泣道,一副極為自責的樣子。
“朕說過了,你已是自由身,不必以奴婢自居。”
謝禹辰走到床邊,孫伯搬了張椅子過來,他坐下後皺眉道。
“能留在陛下身邊是霏兒的福分,霏兒願意伺候陛下一輩子。”
少女躺在床上,臉頰上閃過一抹羞紅,眸子裡滿是似水般的柔情。
“求陛下給霏兒做主。”
孫伯“噗通”一聲跪在寺上道。
謝禹辰眉頭仍然緊緊皺著,沒有一點舒展:“去把沈招娣叫過來。”
“另外,剛才動手侍衛的人重杖三十,為首之人杖五十,立即執行,不必來回朕。”
門外的小隊長得了旨意,立即帶著一隊侍衛前往水榭居傳旨。
水榭居,沈時薇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她剛才想出去,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
若是沒猜錯的話,她大概率惹了大麻煩,那個女子對謝禹辰意義非凡。
不過沈時薇並不後悔之前做的事情,對方先故意折辱她在前,她隻是做出自己的反擊。
事實果然如沈時薇所料,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院子裡便多出了一隊禁軍。
那禁軍雙手抱拳道:“陛下有旨,請沈姑娘前往蘅蕪苑去一趟。”
“另外,動手的侍衛重杖三十,為首之人杖五十。”
男人語氣平靜的宣讀著謝禹辰的旨意,玄一與另外兩個暗衛從高處一躍而下,另有三名侍衛上前收繳了三人的武器後將人按壓在凳子上。
“慢著。”
沈時薇憤然起身,眸光清淺無波:“暗衛必須服從命令,陛下讓她們跟在我身邊聽候我的使喚,他們是按照我的吩咐做事的,何錯之有?”
“臣隻遵旨行事。”
為首的侍衛冷硬道,他何嘗不知三人冤枉,可謝禹辰發了話,他們身為禁衛軍必須照做。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事之錯在我,他們三人是無辜的,還請軍爺多寬限一些時間。”
沈時薇深吸一口氣,聲音軟和下來,眸光中多了一絲哀求。
“這。”
男人有些猶豫,最終下定決心咬牙道:“陛下在蘅蕪苑等著姑娘,姑娘還是今早趕過去吧,去的越晚陛下越會生氣。”
“一盞茶的時間,若是一盞茶後還沒有旨意下來,屬下隻能奉命行事,到時候也請姑娘體諒在下。”
孫若霏重要,可這位能被謝禹辰安排到這裡的人地位如何不言而喻,男人想了想,給出一個折中的方案。
“多謝。”
沈時薇說道,也不敢耽誤時間,在兩個侍衛的帶領下快步去了蘅蕪苑。
“啟稟陛下,沈姑娘已帶到。”
兩個侍衛將沈時薇帶進院子裡,緊跟著走到一個年紀較大的太監身邊低聲道。
太監腳步匆匆進了房間,又將消息傳遞給謝禹辰。
少年起身,俊美的臉上上帶有慍怒之色。
“想來沈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奴婢賤命一條,陛下萬不可因為奴婢而生氣。”
女子咬了咬下唇,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望向謝禹辰柔聲道。
不說還好,一說更加激起了謝禹辰心中的怒火。
剛才的大夫說若是動手之人再稍微用些力氣,孫若霏後半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不過是女兒家的小矛盾,謝禹辰不明白沈時薇怎麼能狠心下這樣重的手。
這般積攢著怒氣,謝禹辰已來到院子裡,隻見院子中央的少女筆直而立。
見到他從裡麵出來,不慌不忙的跪下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謝禹辰臉色陰沉走到沈時薇麵前,不發一言一腳踹在少女的心口上。
巨大的力道讓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仰去,喉嚨湧出一股腥甜。
“她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你怎麼如此狠毒。”
謝禹辰冷眼問道,心底浮現出失望,那個人常說“人人生而平等”,絕對不會對一個弱女子動用連軍中之人都鮮有人能扛下來的杖刑。
沈時薇眼底泛起猩紅,咽下口中的鮮血,將長久以來的規矩拋到腦後,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目不斜視的盯著謝禹辰,這個掌握天下人生殺大權的男人:“我狠毒,陛下連事情經過都沒有問過就給我扣上這麼一定帽子?”
“她還在屋裡躺著,而你如今還站在這裡。”
沈時薇自知多說無益,認命的跪了下來:“既然陛下認為是民女的錯,那陛下想如何處罰,民女都接受。”
“隻是玄一他們乃是聽我的命令才動手的,並無過錯,所有的過錯民女願意一力承擔,還請陛下饒恕她們。”
她命賤,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得雙親重視,如今不知天高地厚傷了謝禹辰的心上人,對方要拿她出氣也正常。
想到不久前這個男人還說要納自己為妃,如今連真相都不肯了解就對她一通質問,沈時薇覺得真是嘲諷。
果然,天下的男人一般黑,永遠不要相信男人嘴裡的話。
她目光緊緊盯著地麵,靜靜等待自己的命運。
殺了她,亦或者折磨她為心上人報仇,反正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無非是再來一次而已。
“如你所願”
謝禹辰寒聲道,轉過身子一甩袖子,失望閉上眼睛,冰冷的聲音在小小的院落裡響徹:“來人,沈招娣為人歹毒、蛇蠍心腸,著去衣重杖四十,立即執行,就在這裡。”
院落裡吹起一陣冷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空氣有一瞬間凝滯,在場眾人俱都震驚的抬起頭來。
沈時薇神色錯愕,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去衣,就在院子裡。
她想過無數的結果,唯獨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少年輕飄飄的話如同一記重錘落在沈時薇的心坎上。
她折辱了謝禹辰的心上人,他便要用同樣的手段來折辱他。
“還不動手。”
男人厲聲道。
侍衛急忙從外麵拿來刑棍、凳子等物,兩個侍衛粗糙的大手抓住了沈時薇的胳膊。
周圍都是男人,沈時薇身子劇烈顫抖,臉色“唰”的變成白色,仿佛又回到那個猶如地獄的小山村。
“不…不…要。”
她如同一隻要掙脫魚鉤的魚兒,用儘全身的力氣掙紮起來。
昏暗的房間裡圍滿了滿口黃牙看熱鬨的男人,她跪下求他們放她出去,她用儘全力衝向唯一的門口,門口的男人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將她推了回去,控製住她的四肢,如同一隻待宰的生豬般被抬到“案板”上,粗麻繩捆住了她的手腳,屠夫門用“刀子”刮掉“生豬”身上的遮掩的“毛發”,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侍衛的兩隻手如同巨鉗般控製住她的雙手,將沈時薇強行拖拽到木凳之上。
男人站在屋簷下冷眼看著,任由下麵的少女不斷掙紮。
麻繩將她的手腳捆在凳子上,沈時薇如同一條砧板上的魚肉。
“嘶拉。”
“魚鱗”被粗暴的扯落,隻留下那層潔白如雪的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