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用他的血?(1 / 1)

老者頭也不抬,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講述,“我們被抓來三天,不給吃喝,好多人都已經快撐不住了,不知你們可有什麼辦法救他們一救?”

梁振延懷疑老者耳聾,不然聽到砸機關的聲音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雷稷麵有憂色的抬頭上望,“也不知那石板能撐到幾時?”

樊鄴欽也深表擔憂,“老人家,不如我們先去找出口,送你們回家如何?”

送他們回家?邱芮穎長歎一聲,“他們的家已經沒有了。”

她看三人都不解的望向自己,她解釋說:“之前那個空村,就是他們的家。”

這時,老者說話了,“那些強盜說過,上頭的石板堅硬如鐵,刀劍不入,更是砸不爛的。”

敢情這老者耳朵不聾啊,梁振延後知後覺的捂上嘴巴,不再多話。

“如此說來,這裡倒是堅不可摧的最安全的地方嘍!”雷稷蹲在地上和老者聊天。

老者抬起鬆弛的眼皮,深深打量了他幾眼,然後點點頭。

雷稷嗬嗬一笑,直起身子,明顯不信。

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根本就沒有完全堅不可摧的東西。

樊鄴欽與雷稷對視一眼,與後者的觀點如出一轍。

邱芮穎覺得寧可相信機關石板刀劍不入還不如相信自己的雙腿,“老人家,這裡可有出口?”

“有,我剛找到沒多久姑娘你就來了。”老者挑起他耷拉到眼角的眼皮,咧開漏風的嘴。

“那我們帶這些人一起出去吧!”邱芮穎看這些村民們被困的實在難受,就想著救了人一起走。

老者卻犯了難,他老眸緩緩掃過眾村民,沉重哀歎,“他們被下了咒,解錯了就會當場死掉的!”

樊鄴欽不信,“什麼咒?又是誰下的咒呢?”

老者垂頭喪氣,語夾幽怨,“都是那群山匪強盜乾的!”

“哦?匪盜竟有懂咒之人,想必不是當地人吧?”雷稷聽聞蠱咒一事盛於西南邊陲,而這裡是與琅玕國相交的東北方,匪患中又怎麼會有懂蠱咒的人呢?

老者微微驚訝,“這個,老朽不知。”

看村民還有些生機的眼睛,並非已到不能挽救的地步,樊鄴欽給梁振延使個解咒的眼色。

梁振延雖對蠱咒略懂一二,但手生的很,不過麵對輕微蠱咒,辦法倒還是有的。

他先走到孩童跟前撐開瞳孔挨個檢查一遍,見他們瞳孔光暈未散,心中才有了幾本把握。

邱芮穎很好奇,難道這個少年真的會解咒?

她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隻見他從衣襟裡掏出一個桃核放在地上,一劍劈開之後,他撿起桃仁,掰開幾瓣,往孩童們嘴裡各塞了一小瓣。

接著他來到那些被鋼圈禁錮住的婦人跟前,他扭頭朝雷稷伸手,“稷叔,借你銀針一用。”

雷稷從後背抽出一個木質的針盒,打開遞給他一根。

梁振延接過,在婦人的耳垂上紮上一針,那婦人的耳垂滴出一滴黑血來,他觀察著血色,遲疑片刻,最後還是轉向了身後的樊鄴欽。

“殿下,能否借你胳膊上的血一用?”

雷稷不滿的瞪一眼梁振延,“不可!”

邱芮穎納悶,“為何要用他的血?”

她好奇的視線略過老者轉到樊鄴欽受傷的胳膊上,等等,剛才那老者的表情怎麼有些怪異?

他那笑容隱約有些幽深。

她再定睛看去,老者溝壑縱深的臉上卻是和樊鄴欽一樣的疑惑了。

“為何偏偏用我的?”樊鄴欽疑問。

梁振延嘿嘿一樂,“稷先生和我都已經是有妻之人了,陽氣有些不夠純正,所以……”

“你小子這是在暗諷我……”樊鄴欽玩笑開到一半,想起身旁的九公主,忙止住話頭。

梁振延拿出彆在腰間的比手指細一圈的竹筒,忙接話過來,“屬下不敢!”他嘴裡說著不敢,眼睛卻在打趣樊鄴欽。

樊鄴欽給他個‘你給我等著’的白眼,擼起胳膊上的衣袖,露出血淋淋的傷口來。

他胳膊上的刀傷還在流血,邱芮穎從袖中掏出以備不時之需的絹布,等梁振延以竹筒取血之後,她為他包紮了傷口。

樊鄴欽有點排斥她的觸碰,不是因為她長的醜,而是隻要有陌生女人靠近,他就渾身不自在,但礙於人家是好心為自己包紮,這才忍了又忍躲閃的衝動。

邱芮穎也不喜歡和陌生男子有什麼過多接觸,所以等幫他包紮完傷口之後,她連連後退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梁振延竟然將竹筒裡的血直接喂到了婦人的嘴裡,隻見那婦人精神恍惚了片刻,便能慢慢站起身了。

雷稷驚喜不已,“這位大姐,你跳出這個圈試試!”

婦人抬起腳,一步邁出鋼圈,她自己都驚呆了,“哎呀,我真的出來了!”

婦人的臉上有著重獲新生的喜悅,這感覺邱芮穎再熟悉不過,每次重生之後,她也有這種說不出的喜悅。

婦人跪在梁振延跟前連連磕頭,“多謝恩公救我一命啊!”

梁振延受人一拜之後,才指指一旁的樊鄴欽,“你該謝他才是!”

婦人又轉向樊鄴欽連磕了三個頭。

“這位大姐快快請起!”樊鄴欽虛扶一把。

婦人驚喜之後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來,悲傷襲上心頭,她指著被捆綁在柱子上的一個高高的瘦削的男人,眼淚欲流還止,“求求你們救救我孩子他爹吧!”

梁振延沒有說話,等她救下第二個婦人時,這才看向她指的那個男子,男子的臉上暗黑一片,已經沒有了氣色,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