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的人?(1 / 1)

“樊鄴欽,快救……”我字還沒說出口,她肩膀上已多了一隻大手,那大手把她往上一提,向下一放,她就如做夢一般穩穩站在了地上。

邱芮穎對他的及時相助感激不已,她拍拍因驚嚇而噗噗亂跳的心口,向他表示感謝,“謝謝!”

樊鄴欽略微點頭,算是應下。

沒了生命之憂的邱芮穎,想起被搶走的金簪子金耳鐺,抓耳撓腮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三皇子,你能幫我把金簪給搶回來嗎?”她委婉請求。

就那金簪子,樊鄴欽才看不上眼,他要確保的是她九公主的人沒事,其他與他又有何關係呢!

她沒等來樊鄴欽的回答,反而等來了從後方走來的雷稷和梁振延,還有麵前那群蜂擁而至的士兵。

為首的將領遠遠就對著樊鄴欽抱拳請罪,“末將來遲,還望三皇子殿下恕罪!”

樊鄴欽隻是盯著這個將領沒有說話,等人走近叩拜在地時才緩緩抬起手,“這位將軍請起!”

將軍站起來,昂起頭,信誓旦旦的說,“請殿下在此稍作休息,末將定將那些悍匪剿個一乾二淨!”

樊鄴欽望望悍匪們逃往的高山,沒有說話。

雷稷展顏笑道,“這位將軍英勇無畏,在下十分佩服,隻是還不知將軍你的尊姓大名。”

“雷先生,末將乃一邊境守軍,姓蔣名號。”

“蔣將軍,悍匪凶猛,還請多多保重!”梁振延拱手道。

蔣號揮手大笑,“梁護衛放心,今日末將定要掀了他的老巢!”

掀他老巢,邱芮穎一聽,頓時笑了,“蔣將軍,等剿匪之後,麻煩你把悍匪搶了我的金簪和金耳鐺給奪回來。”

蔣號不知說話的這個麵容醜醜的女子是何人,所以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雷稷嗬嗬一笑,“蔣將軍,這是琅玕國的九公主。”

蔣號這才恍然,象征性的拱手一禮,“請九公主放心!”

樊鄴欽西望下垂的太陽,“本王和將軍一同前往。”

“末將遵命!”蔣號遂命手下端來草紙包裹的乾糧,牽來三匹馬來,他抱歉的看向九公主,“末將軍中馬匹有限,手邊又沒有馬車和轎乘,不如末將留下百餘人來護衛九公主?”他邊說邊以眼神詢問三皇子。

邱芮穎看向蔣號,總覺這人圓潤的臉有些麵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樊鄴欽跳上一匹馬,指指邱芮穎,“為了安全,九公主請屈尊上馬吧!”

“嗯?可我坐哪兒?”邱芮穎看看他一人都占完了馬背,她總不能坐馬尾巴上吧?

“振延,你與我同乘一匹。”樊鄴欽剛才隻是出於安全考慮,才不得已這樣說,如今九公主自己不同意,他當然樂意換人。

畢竟載這麼一個醜女子在眾多兵將前打頭陣,他還是有些嫌棄的。

真要帶她回了京城該怎麼辦?

他要日日與她相見,甚至同床共枕,這麼一想,樊鄴欽臉都黑了,不行,他還是把她藏起來算了,隻做名義上的夫妻吧。

心中有了安排,他拍馬下令,“出發!”人已帶著大軍浩浩蕩蕩的往土匪山而去。

剛靠近馬匹,邱芮穎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異香,她踩鞍上馬,在雷稷的指揮下,拍馬而行。

越過一片林子,大軍來到土匪山下。

在樊鄴欽的部署下,一萬大軍一共分成十組,一組留在山前隨時應援,一組繞到山後待命接應,其餘八組從四麵八方隱蔽登山。

悍匪雖對追兵多有防範,但還是因防禦設施不夠完善而慌亂逃竄,再加上山雖險峻,但防禦倉促難固,機關老化生鏽,一時間兵將席卷悍匪老巢如履平地。

兩萬餘悍匪跪拜乞降,悍匪頭子主動交出搶奪的金簪和金耳鐺,樊鄴欽接在手中,大步跨上悍匪頭子的寶座。

這時,雷稷護著邱芮穎來到樊鄴欽跟前。

“我的金子!”邱芮穎看到樊鄴欽手中握的是自己的金簪和金耳鐺,兩眼大放金光的朝他跑去。

樊鄴欽生怕她給自己來個大大的擁抱,連忙將手中的東西遞還給她。

邱芮穎接過,小心地捧在手中,“謝謝!”

“請殿下稍事休息,末將去處理一下。”蔣號命人押走悍匪頭子。

樊鄴欽點頭,邱芮穎似想起什麼,“等等!”

蔣號停下,疑惑看向三皇子。

樊鄴欽看一眼邱芮穎,也不知她想乾什麼。

悍匪頭子更是一臉茫然。

邱芮穎打量一眼寬敞的山洞,不見一個女子,“你不是說你的壓寨夫人貌美如花,一抓一大把嗎?她們人呢?”

悍匪頭子撓撓頭,“老子早讓她們往後山跑了。”

“後山也有我們的人馬,你就不擔心她們會被逮住?”邱芮穎追問。

悍匪頭子昂頭大笑,“老子的女人就不勞你操心了!”

蔣號一個大嘴巴抽過去,“怎麼跟公主說話呢?”

悍匪頭子笑的更猖狂了,“就這模樣還公主呢?她要是公主,老子的女人就個個都是皇後,哈哈哈!”

樊鄴欽臉色微變,雷稷瞪一眼悍匪頭子,梁振延抬腳就要踹上悍匪頭子的胸口,蔣號的刀已經架在悍匪那粗大的脖頸上,並用力一劃。

悍匪頭子的脖子一歪,兩個士兵立即將人往外架,然後往崖下一扔。

邱芮穎被眼前的一幕驚的目瞪口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刀下去就這麼沒了,他剛才還那麼猖狂,一眨眼就見了閻王。

死也太輕易了,猶如她前世一樣,被魚叉刺死,隻是須臾之間的事一樣。

洞前的空地上跪著密密麻麻的人,到處都是哭求聲。

原來有這麼多人,都在生死瞬間煎熬著!

生生死死,太過疲累,若是他們都能改邪歸正,一直隱於山林,活的自由自在的,豈不也是一種美好!

隻是她設想的美好在一聲聲鈍感的砍殺聲中徹底破滅了。

她躲在洞口,看著外邊的漫山血色,不禁想起那血流洶湧的奈何橋下。

“蔣號,你怎麼把他們全部都殺光了?”梁振延看著堆積如山的屍體,震驚到難以置信。

樊鄴欽連忙從山洞走出,眼前,士兵們正在將一堆堆屍體扔向懸崖,他拔劍怒指蔣號,“他們已乞求改過自新,你為什麼還要痛下殺手,不給他們改過重生的機會呢?”

蔣號大喊冤枉,“不是三皇子殿下您默認末將這麼做的麼!殺悍匪頭子的時候,您也沒阻止啊?”

雷稷臉寒如冰,率先開口,“悍匪頭子帶頭搶奪打劫,可惡至極,當然該殺,可這些人隻要規勸一番就可改造為我申山所用,你為何還要如此殘暴?”

蔣號不忿,他和弟兄們明明剿匪有功,不獎賞就罷了,還平白遭受指責,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他以手中正在滴血的劍抵住樊鄴欽指向他胸口的劍尖,“三皇子殿下,你這麼不明事非,心腸又如婦孺,將來又怎麼能管理好申山國呢?”

“什麼意思?”從蔣號那不敬的言語和那輕視的眼神裡,樊鄴欽察覺到了敵意。

蔣號撇嘴一笑,“我的意思就是,你沒有那金剛鑽就彆攬那瓷器活!”

樊鄴欽攥緊劍柄,但手上突然使不出力氣,他定定地看向蔣號,聲冷如冰,“你,是誰的人?”

“反正不是你的人,都給我拿下!”蔣號一聲令下,士兵們湧過來,將樊鄴欽等人團團圍住,並將三人連同邱芮穎一同押進山洞。

蔣號不再和他們廢話,而是囑咐守在洞口的士兵,“給本將軍嚴防死守,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過!”

山洞裡的樊鄴欽端坐在悍匪頭子那石頭寶座上,手腳開始有些虛飄。

邱芮穎渾身虛軟的坐在地上的木墩上,若有所思,“果然,臭烘烘的馬,又哪裡來的香味呢!”

雷稷驚訝,他按著石桌緩緩坐在石凳上,“九公主是何時發覺的?”

“一靠近馬就聞到了,隻是當時沒覺得什麼。”她如實答。

梁振延以劍支撐著有些無力的身子滑坐在竹椅上,歎息,“是我太過大意了。”

樊鄴欽輕輕搖頭,“是防不勝防,隻是不知這一次又是哪個皇兄的手段?”

“啥?皇兄?你皇兄?”邱芮穎像是聽到什麼稀罕事。

“嗯。”樊鄴欽閉目養神。

“噢……”這麼巧!琅玕國那邊是姐妹之間相殘,而申山國是皇子之間殘殺,看來皇室一點也不安全。

雷稷分了一人兩顆解毒丸,吃過之後,屏氣凝神片刻,“之前煙霧的毒還沒完全解除,如今又遭毒侵,我那藥丸不知還能不能解上一二。”

梁振延低聲提醒: “目前重要的是怎麼出去?”

“彆著急,總會有辦法的。”他樊鄴欽哪次不是死裡逃生,這次應該也可以。

“這悍匪一直在乾打家劫舍的勾當也不知多少年了,想必劫掠了不少金銀,可這洞裡怎麼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呢?”邱芮穎吃了藥丸後,一直琢磨不透這個問題。

“我說九公主,咱們的命都快沒了,您怎麼還惦記著彆人的金銀呢!”梁振延感到訝異。

邱芮穎給他個你不懂的眼神,“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點,她深有感觸。

側耳傾聽的樊鄴欽突然問道:“你們聽到外邊有什麼聲音了嗎?”

邱芮穎立即支起耳朵,隱約聽見有叮叮當當的響聲。

雷稷眯眼細聽,神色有些複雜,“像是在打架?”

梁振延也聽見了,“有喊殺聲。”

“不會是蔣號獨吞了悍匪的金銀,手下造反了吧?”邱芮穎幻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