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客氣,誰也不會嫌錢多,就收下吧。”隻是如今他們還未將曹晉南拿下,他們會將其充公一部分,再私吞一部分。隻待明日朝堂後領旨前往了,他們的人早在晉地處候著。
隻怕有人通風報信,不過曹晉南早被視為棄子,不然他們的行動也不會這樣容易。
寧華姝也不再推脫,推來推去的又不是什麼燙手山芋給了就接下罷,隻是此前不清楚他們何意,如今知曉了就收下吧。
況且這也是他們之間談合作的誠意,自己不接隻怕是找不到合作的理由,就達不成自己的目的了。
“說吧,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求我嗎?”寧華姝明白他們會低頭,肯定是有求於自己。
“公主果然是聰明人,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張煜站起了身,這小圓凳坐著也實在不舒服,不如站起來走走。
“我需要公主去見一個人。”
“誰?”
“前太子妃劉氏。”
寧華姝有點疑惑,為何是她?雖說劉姐姐曾是太子妃,但畢竟與他成婚不到一年,說到熟悉還不如自己。
更何況,二皇兄身為太子需要處理朝政,又要完成父皇授予的任務,這一年裡也是聚少離多。
如果是要從她口中得知什麼信息,怕是無用功。
“張公子,本宮不明白,為何是她。雖說她是昭仁太子的妻子,但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隻怕是沒有你們想要的。”
張煜聽完沒什麼反應,沉默了一會。他們隻是覺得帖子上所說的太醫一早便知曉太子的病情卻未做出正確的措施,這件事相當奇怪。
想著這位太醫或許也參與其中,且她作為太子的枕邊人應當會察覺一些不對勁。
他們需要這些信息,且劉洛啟的態度也尤為古怪,他們就不得不從她下手。
“公主我們皆知你與劉氏關係匪淺,也隻能仰望助於你能讓她敞開心扉。且刑部侍郎劉洛啟身為他的父親,卻想將女兒喚回家。”
人人皆知,能嫁入皇家當太子妃是無上榮耀,這不僅是對女子本身的認可,更是家族的榮耀。
可當她新寡之時,讓她選擇繼續祈福仍是有著太子妃的名頭,可他們的意思卻是希望她歸家或許還會安排與其他男子成婚。
這屬實是出乎他們的預料:“這樣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些皆是劉家的手腳。”
“而且他們家的次女還成了現今太子的良娣,可謂是出儘了風頭,這讓人很難不講這些聯係在一起。”
寧華姝聞言不置可否,她心裡也是懷疑的,但麵上不顯。
她早些想到那劉良娣嫁進去時間不對,又和曹晉南有著姻親關係。一切就感覺像是劉家主導的一般。
“正好過幾日,公主也可去玉佛寺為太後娘娘立一個往生立牌,正好前去如何?”
這到是給寧華姝找了個好借口,既顯了自己的孝心,又能同時去看劉韞靜。
“既是合作,我也會給到你們想要的,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莫要被人看到了。”
寧華姝得知完目的後也就趕忙想趕走這個不速之客,要是被其他人看見可就不好了。
張煜猛地轉過頭看著他:“公主你這利用完就趕人走,這個習慣可不好噢。”
寧華姝也站起身看著他:“你的任務想必已經達成還不快離開是要連累你我嗎?難不成還要我留你下來喝口茶不成?”
張煜這個人真是個奇怪,一邊怪彆人不近人情,卻一點也不想如今自己是在什麼處境。
非常典型的一個根據自己情感大腦衝動行事的人,感性大於理性。這樣往往最容易壞事。
他一哽,一時不知道說啥,他就是有點希望能多呆一會啥的,畢竟他現在是通過內侍的身份混進來的,繼續待著倒也沒什麼大事。
隻是這吳王剛吩咐自己要談成,原以為還得在她手底下磋磨幾日。
誰承想,她一下就答應了,快得讓人意外。
他將手握拳在唇邊咳了咳:“公主殿下,是否還有其他事交代微臣。”
寧華姝有點奇怪,要是她真有事吩咐肯定早說了,在這墨跡什麼呢?
“無事,你快些走吧,我到時從劉姐姐處得到的消息自會告知吳王。想必你進宮也是內侍混進來了,小心被人發現了給你補上宮刑。”
張煜聞言瞪大了雙眼看著寧華姝,張嘴說不出話來。
“到時候真成小張子了,我就找聖上求了你在我身邊日日伺候我。”
這時從床邊傳來翻動的聲音:“唔,姐姐你去哪裡兒了?”
寧華鈺摸摸身邊空落落的床鋪,翻身就要下床去找。
張煜反應過來,就從書架旁的小窗子翻身而走,臨走前還惡狠狠地看了眼笑得花枝亂顫的寧華姝。
寧華鈺掀開紗簾,就看見寧華姝坐在書桌前看著書。
她走上前看著寧華姝拿著楚辭端看著:“姐姐怎麼這麼晚不睡,在這看書。”
“一時睡不著,起來看會。”
寧華鈺看著那本集上頭寧華姝正看到。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她的視線不經意撇到桌前的圓凳,這晚間她來時並不在此處,窗邊有有一抹細微的塵土,明顯是有個去過宮外的人來過。
就連地上的毯子也有被踩過的印跡,這大小分明是個男子才有的。
女子足小步伐輕柔,實在不難讓看出。
而且她剛剛掀開簾子時,守夜的織意分明沒睡,往日她起夜她都是睡著的。
因著姐姐沒有起夜的習慣,織意守夜也睡得香甜。
想必織意也是知道剛剛有人來過,可姐姐怎麼會深夜私會外男呢。
寧華姝久久沒聽到回應,看著寧華鈺一直呆在原地沒什麼動靜。
望向她時,右邊的圓凳正好還待在那處。
寧華姝心口一窒,莫不是他看見圓凳起了疑心。
“姐姐彆看了,快回去睡吧。”
寧華鈺還是沒問出口,這樣的事她實在難以啟齒。
寧華姝微笑著點頭,放下書。走上前牽著的手到床邊,可寧華鈺卻整宿整宿睡不著。
她一直想姐姐剛剛在乾嘛,在私通?不不不,這怎麼可能。
就算真私通也會選自己不在的時候,難道這樣更刺激?啊啊啊!自己都到在想什麼啊。
她直接將被子一掀蒙著自己發熱的臉龐,寧華姝看著她的反應甚是奇怪。
用手戳了戳那一團窩在一處的團子,每戳一會,她就動一動。戳一下,動一會。不肯出來,也不肯出聲。
不管寧華姝怎麼煩,怎麼問也沒有其他回應。
寧華姝喪氣,算了隨她去吧。她翻個身背對著他,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寧華姝給天子請過晨安後,便告彆回了闊彆已久的梁王府。
他們一家五口共用午膳之時,寧華姝便提出要去京郊的玉佛寺為太後立一個往生立牌之時。
梁王聞言也感歎著寧華姝的孝心真是無以言表,自己這個做兒子更是無法比的。
“怎會呢父王,兒臣身為你的女兒自然與你是一家的,我的孝心便是我們一家孝心呀?”
“倒是為父沒有姝兒這般通透了。”
他們之間客套的生疏,這麼小小的一點誇獎都讓寧華姝感到不適,她真的很少聽見旁人的誇讚,每每聽到都會周身的不自在。
“不如讓鈺兒與桐兒一同前去呀。”另一側的梁王妃開了口,這樣的事情自然將她兩個孩兒帶上也沾沾自個兒姐姐的光才好。
寧華姝有點不願,她去玉佛寺並非真的要立什麼往生立牌,隻怕帶上其他兩人她也不好行動。
“母妃不若下次再帶上吧,這往生立牌一日不可多立,過幾日挑些好日子,讓他們二人論著立才誠心呢。”
梁王妃聽了點點頭,這樣也好立的越多方顯的他們王府的名聲好。
寧華姝鬆了口氣,這事是她隨口胡謅的,她並不知曉什麼往生立牌一日不可多立的事。
幸而梁王妃她自己也不曉得此事,也算糊弄過去了。
明日就可以見到許久未見的劉姐姐了,不知她如今過得如何了。
不過想她為人友好,也是個豪門貴女寺廟中的人也都敬著,想來也是好的。
隻是這世上唯一期盼著她過得不好的,居然是生養她的父母。
次日寧華姝起了個大早,穿了身素顏清淨的服飾就坐著馬車去京郊。
玉佛寺前身是聖祖爺還是王爺時的王府,也是當今聖上的出生地。聖祖爺登基時,這處王府賞人也不是,賞給自己的孩兒又有太明顯的一個儲位之爭。
況且曆屆太子都是居住在東宮,此處也便閒置,後聽了高僧指導,改為了寺廟供奉神佛。
玉佛寺也便成了皇家寺廟,專供著京城的達官貴人以及皇室宗親禮佛祭祀用。
劉韞靜便在此處的道院中當了,靜梅道人。
其中挺多皇室宗親看破紅塵在其中代發修行,當起了道人。
寧華姝見到劉韞靜時,她正跪在蒲團上手撚佛珠。
她周身穿著灰色的道服,頭頂著白潔的蓮花冠,冠上垂著輕紗。
她聽著寧華姝走近的動靜,停下了念經文的動作,緩緩睜開眼。
一轉頭便看見在門口望著自己的寧華姝,她站起了身喚著她:“姝兒,你怎麼來了。”
她走上前將手上的佛珠束在手腕上,熱絡地牽著她的手就要坐下。
寧華姝望著她也展開笑顏,自從去年昭仁太子的忌日後,她們已經許久不見了。
“我來此為太後立往生立牌,順道來看看你。”
劉韞靜聽了有一點不解,她也是知曉她們之間的祖孫關係一般,實在不像是會特意為她做這做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