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愣,半響沒說話,就連一旁的蘇嬤嬤都猜不透太後的想法。
一眾嬪妃,本來想著低頭認錯,頂多扣點年俸,以後謹言慎行就是。
可是,這個蓉老六,你作死就自己作死,為何還要拉著彆人當墊背的。
眾人都默默地心裡落淚。這次惹惱太後,隻要不掉腦袋,怎麼都行。
“哈哈哈。”太後忽然大笑,摘下翡翠珠串白玉牌,拉著姚蕊的手,將她拽過來,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喜歡呀?拿去便是。這本來就是你的。”
說完,就將珠串掛在了姚蕊的脖子上。
這忽然的玩鬨竟讓太後心情大好,就連先前嬪妃們的過錯都不計較了。罰了皇後一年年俸,閉門思過半個月,就讓眾人退下了。
待所有人都離去後,太後臉上還蕩漾著笑意。
她抬頭看了看蘇嬤嬤,蘇嬤嬤會意,摒去其他閒雜人等。
等大殿隻剩他們三人,薛總管才上前幾步走到太後麵前。
“調查清楚了麼?確實與皇後有關?”太後問道。
“回稟太後,還不能確定。”
“可那個小太監,確實是皇後身邊的人?”
“是。”
“好。哀家知道了。橫豎敲打下總沒錯。”
“可是,”薛總管欲言又止,“太後以前叮囑奴才要避嫌,如今太後如此偏愛貴妃,奴才怕。。。”
“昨兒個蘇嬤嬤也說了同樣的話。小心謹慎有何用?盼兒還不是險些喪了命。早知如此,哀家就該大寵特寵,一些有心人也不敢如此張狂。”
薛總管看了蘇嬤嬤一眼,後者微微搖頭。薛總管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好了,你回去複命吧。”太後揮揮手,薛總管施禮告退。
禦書房。
皇帝目光凝重,坐得筆直,瞪著薛總管。
“你說什麼?母後沒有處罰貴妃,卻罰了皇後?”
“是。太後說娘娘們大清早在慈安宮門口嚼舌根,是因為皇後沒有治理好後宮。”
“母後還把她最寶貝的翡翠珠串贈予了貴妃?”
“是的,陛下。”
皇帝攥著椅把,半響,才站了起來。
他左右走了兩圈,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緊緊地盯著薛總管:“薛澤羽,朕有時候分不清,你到底是太後的人,還是朕的人。”
薛總管鎮靜自若:“回陛下,奴才自始至終,都隻是陛下的人。”
皇帝哼了一聲:“如若不是你拚死救過朕,你這花言巧語朕還真的不信。”
“回陛下,奴才從不花言巧語。”
“得了,”皇上擺了擺手,“擺駕鳳棲宮吧。”
走了一半,他又叮囑道:“對了,把那對新出窯的青花瓷琵琶尊帶上,皇後定喜歡。”
蓉貴妃的月盼宮。
姚蕊手裡拿著剛得的賞賜,仔細把玩著。
靜芬仔細看看沒有旁人,悄悄關上寢宮的門,心有餘悸地說:“主子,那可是太後從不離身的翡翠牌子,您剛剛。。。您為何。。。您怎麼敢。。。您,您,您到底怎麼想的?”
姚蕊放下串子,抬頭看著靜芬,問道:“你從小就跟著本宮,你說,太後為何對本宮如此好?”
“主子,這您都忘了麼?四年前,太後壽宴,一眼相中了您。”
“這本宮都知道。可是,就對了眼緣而已,為何對本宮這麼好?”
靜芬轉著眼珠想了片刻,回道:“好像自打主子進宮,太後就對主子與彆的娘娘不一樣。皇上那時候滿心滿眼隻有皇後,還是太後總是拉著皇上和主子一起吃飯,皇上後來才常來月盼宮的。太後對主子好,不是好事麼?”
“靜芬呀,這世上,就是親爹娘都不一定真心對你。你一定要警惕無緣無故的愛。不然就是另有所圖,不然就是前麵有更大的坑在等著你。”
姚蕊看到太後毫無道理地為了自己處罰了整個後宮的嬪妃。
直到除了皇後外的每個妃子腦門冒綠光,她才明白,這可以是寵愛,也可以是捧殺。
原主的死因到如今還未明朗。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後宮的勾心鬥角,以及不懂積攢人脈的原主過於得寵。
如若太後真心疼蓉貴妃,那此時應該有所收斂,少樹敵才是。可太後的所作所為,卻是將蓉貴妃架上爐子烤,還不停地添柴加料。
如若凶手就是嬪妃中的一位,那今日過後,對她的怨恨隻會更深,而她的處境,也隻會更危險。
姚蕊明白翡翠珠串對太後的重要性,她逾矩索要,隻是想挑戰太後的底線。可是,太後僅毫不猶豫地就給了,那句輕聲耳語 “這本來就是你的”,又是何意?
這珠串不是太後幾十年來從不離身的寶貝麼?何來的屬於蓉貴妃一說?
姚蕊想的頭都快炸了。她哀歎一聲,抱住了腦袋。
還是看彆人宮鬥比較有意思。這事真的落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自己有多菜雞,勉強活三集都算多。
不行,她必須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對了!
她的係統爸爸呢?
姚蕊收回意識入腦海,發現綠瑩瑩的螢火蟲已經裝滿小半瓶了。
姚蕊一拍腦門,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要警惕皇上,皇後暫時看不穿,太後也不知道何居心。
孤苦伶仃的她,還是儘快完成係統任務,拿到保命的道具的好。
正想著,蘇嬤嬤來宣旨。
因為皇後禁足半個月,後宮事務諸多不便,比如嵐嬪的冊封典,理應著手準備了。
蘇嬤嬤又話鋒一轉:“太後也特意交代,如若貴妃覺得該對各位娘娘小懲大誡,嵐嬪的冊封典也可免。任貴妃決斷。“
姚蕊急忙擺手:“不不,冊封典是每個妃子的人生大事,不可免。還請蘇嬤嬤回太後,臣妾願意代辦。“
蘇嬤嬤微笑著點頭,將各庫的鑰匙交給姚蕊,就告退了。
蘇嬤嬤走後,靜芬詳細地解釋哪個鑰匙是綢緞庫的,哪個鑰匙是銀錢庫的。先前太後給與貴妃協理六宮的權利後,靜芬是去受過培訓的。可惜,貴妃一直不理後宮事務,靜芬的才能也沒機會展現。
現在機會是來了,可是靜芬卻無比擔憂。貴妃從未主持過大型慶典,她很擔心如此草率應下,會不會闖下禍事。
可是貴妃,腦門發亮,眼神發光,還嘴裡喃喃地說著:“真是瞌睡了送枕頭。”
靜芬扶額哀歎。
不說冊封典順利進行了,就是貴妃這胡言亂語和時不時魂魄出竅的病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靜芬此刻都有些埋怨金太醫了。
是不是真的老了不行了?
不然,明日偷偷找林太醫來瞅瞅?
靜芬正打著盤算,貴妃一把拉著她說:“走。”
靜芬詫異:“去哪?”
“去找本宮的專屬經驗寶貝,嵐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