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婭今天穿了墨綠色的布裙，很可愛。

單純地在內心誇了一下朋友，中島敦走過去。

“辛西婭剛剛睡醒嗎？”

辛西婭攏著頭發，“嗯。剛剛睡醒。這些頭發真的太多了，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弄好。”

她說完在看了一眼手腕後就放棄理頭發了。

中島敦看著她隱隱懊惱的神情問，“怎麼了？”

“我忘記帶發圈了。”辛西婭笑了笑，“暫時這樣吧。我應該把獎勵的發圈都放進空間裡的。”

頂著蓬鬆的頭發，辛西婭發現來這裡上課真是個好主意。

她可以直接拉過敦的麵板上課，敦也可以把她的拉過去。

因為五三先生和五四先生在這裡是實體。

學完各自的課程，辛西婭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去實驗室完成作業。現在我得提交真東西，不是數據了。”

白皙的小臉上乾勁滿滿，辛西婭喜歡研究這些。

中島敦點頭，“好，辛西婭，你去吧。我在這裡完成我的作業。”

紫金色的眼眸彎起，搭配上今天的衣服耀眼得不行。

辛西婭眨了眨眼，他是不是又瘦了點？

“你要好好吃飯，敦。”辛西婭拉開他的手放了些糖，“這些給你吧。你又瘦了。”

“我去寫作業了。”她放下糖後轉身去了實驗室，火紅色的發絲讓她像一塊蓬鬆小蛋糕。

進了實驗室，辛西婭靠在門上，隔著一道門抿住唇角的笑容，金眸閃亮亮的。

她又見到敦了！

上次見麵還是五月，現在已經快七月末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辛西婭想，她剛剛的表現不錯吧。

把糖果給他，會讓他們親近一點吧？

敦也喜歡這個。

辛西婭忍不住在滿屋子的儀器前滿臉笑容的跳起來，紅色濃密的長卷發在身後活潑地顫動。

他們現在能常見麵了！她每天都能見到他！

不行，辛西婭停下來，小臉努力壓著笑容，敦總是含蓄害羞，她不能太熱情。

中島敦收起那些糖想著她說的。

他又瘦了。

銀白發的小孩抿唇。

衣服可以變化，傷口月下獸會治好，可是身體狀態還是沒瞞過去。

中島敦坐在桌子前伸手，繁複豔麗的魔法陣在手心上方纏繞著流光。

這是他今天要學的。

很簡單的煙花魔法。

五三和五四在角落裡挨著。

五四疑惑：“這裡怎麼多了一個房間？”

五三回答：“敦想要一個衣帽間放衣服。”

五四看了他一眼，“你改稱呼了。之前還驚訝我直呼名字，你怎麼想要改稱呼的？”

五三兩個圓滾滾點手搓了搓，“敦很好。我想叫他的名字。”

五四看著它不好意思地搓手沒說什麼，轉頭問了它好奇的事情，“你的宿主為什麼想要一個衣帽間？”

“敦想要放我給的獎勵。我獎勵的衣服。”五三說著。

衣服，五四打開門看了看，被裡麵晃了眼，他震驚道：“怎麼這麼多？”

“他從我這裡上的課，我知道他的課程進度，獎勵不該這麼多的。”五四回頭，之前那個呆呆的同類在它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啊。我想要敦開心一點。”五三和他一起看裡麵的衣服。

那個時候敦很開心，它就在這方麵努力了一下。

五四問它，“你是不是改基礎程序了？”

它的行為不符合他們的出廠設定。

五三點頭，“你看出來了。”

同為係統的五四一見麵當然會看出來他的變化。

“你要舉報我嗎？”五三靠近它。它不想和敦分開。

五四搖頭，“我提供了危險品給辛西婭。我也違規了。”

“我們都犯錯誤了。現在開始互相掩護怎麼樣？”五四提議。

“好。”五三點頭，有些開心地晃了晃。它們都不想離開宿主。

遙遠的另一個空間的係統中心還在為小係統們的成長欣慰。

它不知道自己有兩個小係統正在琢磨怎麼瞞住它這個總係統。

係統中心已經有小係統回來了，它們的作用就是給有著天賦的孩子一個在天生擅長的領域發展的機會。

時間流速不一樣，中島敦和辛西婭還沒有成年，有些小係統的宿主卻已經長大成家了。

係統中心抱了抱這些的小白球，圓滾滾的身體包裹著小白球們。

“現在你們知道什麼樣的宿主適合你了吧。”它欣慰地說著，“以後綁定的時候都選你們遇見的那個類型。”

孩子太呆了，它隻能先幫它們開頭選一個，以後教它們選同一類的。

這批係統自主性太差，自己選宿主都不會。

五四關上門後在旁邊給自己的宿主也開了一個衣帽間。

知道五三多給了獎勵後，五四更是越過獎勵程序的基礎直接填滿了衣帽間。

五三歪了歪頭，“你的宿主會喜歡嗎？”

五四抱著圓滾滾的手，“她肯定會喜歡的。”

做完實驗找五四交了作業看到各種大裙子的辛西婭轉頭看自己的係統先生。

辛西婭抱了抱它，“謝謝您想要給我穿漂亮衣服，但是你能不能考慮我才六歲，不是十八歲！”

金眸控訴，辛西婭也想穿漂亮衣服，但是也不能十幾年後才穿啊。

抬頭看看那些漂亮裙子，再看看身邊的辛西婭，五四尷尬垂頭，“辛西婭，我忘記了。”

興衝衝變衣服的白球失落，辛西婭會不會不喜歡。

火紅色頭發的小女孩沒有讓它繼續失落下去。

她走進去找了找，翻出了放發圈的地方。

辛西婭金眸彎了彎，五四先生記得她的喜歡。

拿起一個帶波點的發圈，辛西婭走出房間用發圈綁住頭發。

“好看嗎？”辛西婭戳了戳它。

五四抬頭看見宿主頭發上的白色黃紋波點發圈整個球都精神了。

“好看！”五四點頭！辛西婭喜歡！

“那些等我長大再穿吧。”辛西婭回頭看著一屋子的大裙子想起來了問它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然後看到敦的房間，辛西婭眼睛亮了亮。

“敦！你的衣服都好方便啊！”

中島敦撓了撓頭，在看見辛西婭那些大裙子之後，他的衣服確實很方便。

辛西婭碰了碰五四先生，“你可以變這種衣服嗎？”

五四不想回答否定，但是他很難說能。

“不行。我是根據世界設置的。您的世界還沒有這樣的衣物，我不知道數據。”

中島敦看到了辛西婭有些失望，他喚了一聲：

“辛西婭。我可以幫你換衣服。”

辛西婭眨了眨眼，那樣會很麻煩敦吧。

“你可以讓五四先生學一下怎麼做衣服。”中島敦有些不確定這樣是不是可以，係統也是可以學習吧。

確實可以。成功做出衣服的五四整個白球有點懵，它第一次不通過數據而是用手做東西。

辛西婭撲了過去，“敦！謝謝你！”

小臉搭在中島敦的肩膀上，辛西婭埋頭，耳朵有點紅了。糟糕，她沒忍住。

可是敦看起來很好抱。

辛西婭覺得，反正都抱了，那就抱一會兒，隻要敦不說讓她起來。

被抱著的中島敦愣住，紫金色的瞳孔緊縮。

他緩了緩才說，“辛西婭，不用說謝。”

最後讓她抱了一會兒。

回到牢籠裡，中島敦摸著自己的手，和辛西婭擁抱的時候他的身體有細小的幻痛。

中島敦想到了束帶上那些細密的電針。

中島敦看了眼身邊的鎖鏈突然不想在這裡再待下去。

“月下獸。你是從我的內心誕生的對嗎？”

趴在草地上的月下獸抬頭，“當然，主人。”

“為什麼你不難過呢？”中島敦說著，“我們殺了人。”

“她傷害了主人。”月下獸歪了歪頭，“主人很難過嗎？”

“月下獸。”中島敦鬆開手，這一刻他承認了內心，“我也不難過殺了她。”

中島敦想到之前他總是勸月下獸平靜，其實那是在勸自己。

彆忘了他是人類不是野獸，不要總是想要殺戮。

這時，這間隻有他自己的牢籠裡響起一道聲音。

“小家夥。看來你還有我沒發現的能力。”

村上朝日反複倒著錄像，發現監控中有一瞬間的波動。

沒有缺少畫麵，但是村上朝日猜測這個瞬間一定發生了一些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你又想乾什麼！”中島敦沒有抬頭去找他從哪裡說的話，直接問這個人想乾什麼。

“兩個月，白虎，你發生的變化真讓我驚歎。”村上朝日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啟動著裝置。

“我一直想人造異能，事實上我也成功了。”

村上朝日：“你現在所處的就是101區的中心裝置。一個能夠模擬我想要的異能力的裝置。”

中島敦和身體內的存在一同警惕了起來。

銀白發的孩子站起來，身上的鎖鏈響動。

在中島敦走到鐵籠前想要離開時，身後的聲音說明了他無法離開的事實。

“想要離開？不可能的。這裡重疊了三層空間。就像是三個圖層，你現在在最底層的基地裡。出了基地你看到的也不會是真實的世界。”村上朝日勸著，一邊啟動了精神乾擾裝置阻止他動作。

中島敦在他的目光中跪在地上。

他抓著頭感受到腦子裡攪動的痛楚。

“這個世界發生了異能戰爭。”村上朝日連接著線路。

“這個國家需要異能力，一個足夠強大的異能力者。”

“可是培養一個異能力者有太多不穩定的因素。”村上朝日想到了最近上級說要重點培養的那個白發小子，把這件事和麵前這個同樣白發的孩子提了一句。

“他們想要一個異能力者，卻從沒考慮過異能力者的性情。”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村上朝日看著白虎，“你的性情就很好。”

“白虎。我在你身上實驗了很多次，你從沒想過殺人，動手殺了吉村後還會束手就擒想著人類的法律。”

“在你知道我是政府的人，你就沒有反抗過。”村上朝日將一些開關打開，儀器中的紅色能量開始填充。

中島敦猛地感覺到這座牢籠的變化，有一股氣息附在了周圍。

“你的心上有鎖鏈。”

“所以你的異能力非常適合做異能的鎖。”村上朝日注視著屏幕裡的孩子。

他從不需要什麼最強的異能力者，更不需要那些連異能力都控製不了的實驗品，他要的是一把穩定的鎖。

鎖住失控的人造異能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