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從手腕處竄起幾乎要讓心臟停擺。中島敦在慘叫出聲後艱難的喘氣,胸前一陣發疼。
五三監測到宿主身體狀況進入了危險期,他體內的麻醉劑還沒有消退,現在又承受了劇烈的電擊。
藍色數據流裡,白球第二次去溝通宿主體內的月下獸,除了第一次進入宿主身體的時候和月下獸碰過麵,這是他們第二次交流。
看著麵前的紫金相間的光團,五三聲音急切:“你能幫助宿主嗎?他需要治療。”
之前宿主出現過一次生命垂危的情況,那一次的快速恢複應該就是宿主的異能力所做。
“你以為我沒在做嗎?”月下獸無力的四肢不斷抓撓著地麵,那些魔法元素在它的爪子間竄開,虎眼中焦急暴躁的神色讓瞳孔如同針芒,“我連接不到主人的身體!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月下獸的情緒仿佛又回到從前隔絕的深淵,這次他甚至連一點自愈的力量都不能回到主人身上。
五三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第一時間想到了不斷在宿主身上傳導的電擊,隻有這個東西從宿主被抓開始就一直作用在他身上,
“是電擊。它們阻止了宿主使用你。”五三將這個消息也告訴了中島敦,“宿主,您暫時無法使用異能。需要斷開手腕上的電擊。”
中島敦用力抬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顫抖的手使不上力。
“五三先生,我沒辦法動。”中島敦的聲音都在顫,束縛著手腕的皮革束帶在他剛剛動作之後勒的更緊了。
這個消息讓中島敦的逃生無望,異能力無法使用,係統隻能在宿主體內,他身邊陪伴的兩個存在都無法幫助他逃脫。僅靠他一個孩子的力量就算解開這些束帶,這座鐵籠他也無法打開。
這個時候他想起來了魔法元素們,但是不行。
中島敦嘗試去溝通自己體內的魔法元素,得到的信息是沒有完全的魔法陣結構它們再次離開他的身體會傷害他體內剛剛建構的魔法回路。
“沒關係,還會有彆的辦法的,這不怪你們。”中島敦對元素光點們說著,語氣溫柔地緩解它們緊湊的不安。這不是它們的錯。
在內心安撫了因此愧疚的元素們,中島敦咬唇讓自己清醒。
“月下獸,先放鬆一會兒吧。我暫時沒有事,隻是手腕有點疼而已。”中島敦對精神空間一直努力想要站起來的白虎說著,“休息一下,也許一會兒我們就有了力氣了。”
“可是主人很難受。”月下獸的虎爪已經搓開了地麵露出下麵的土色,它無法聽從主人的話休息。
這個讓他很難為情的主人稱呼讓中島敦在這個危險未知的境遇裡有了一點放鬆,被吊在鐵籠內壁的孩子笑了下,蒼白的唇帶著不安笑著,“沒事的,也許等一會兒我們就有力氣了。五三先生說我的身體裡有麻醉劑,我想它的效果不會一直在的。月下獸先不要急。”
“我一定會沒事的。”中島敦呼吸著讓自己的聲音更穩一些,“我和月下獸保證,我們會一起離開這裡,不會再有能把我們分開的事情發生。”
“好。”月下獸放鬆了手,它相信他們可以離開,因為主人的內心對這一點很堅定。
中島敦確實相信他們可以離開,他也害怕沒有逃出去前在這裡會經曆什麼,但是他才剛剛決定和院長先生重新開始,還不知道院長是不是對山田和西村偷東西誣陷他的事情做出懲罰,還沒有幫助完成係統的測試,這些事給了他離開的希望和動力,他一定會離開。
銀白發的孩子在並不明亮的牢籠裡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麵有人正在找他。
孤兒院是在查寢的時候發現中島敦不在的。
院長站在中島敦空空的床鋪前想起這孩子說想要出去看一看,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他就不該讓他出去。
院長的眼中染上一絲焦急,回身問這些孩子:“你們有沒有看見中島敦下午去了哪兒?”
井口站了出來,他的手臂挨著上衣口袋,那裡是中島敦給他的藥。他已經不發燒了,中島敦的藥幫了他,井口早在外麵天黑的時候就擔心中島敦什麼時候回來。
“他向我問了附近有沒有空曠的地方,我告訴他在北邊有一個廢棄的公園,他可能去了那裡。”井口說著,緊張地再向前一步站出來,“我想出去找他。”
他說這話有點恐懼,他請求院長,這不符合孤兒院一切聽從大人的規矩。
得到了中島敦可能的去向,院長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同意他的請求。
“孤兒院晚上不許外出。”
井口在聽到這一聲後站直了下意識喊道:“是!”
接著他就無措擔憂起沒有人去找中島敦怎麼辦,心裡有疑問但他不敢對院長說出口。
一句話堵住井口的話,院長轉身後又看了一圈這個寢室內的孩子,“我會去找中島敦,在此期間你們最好守規矩在孤兒院裡待著。尤其是你們,山田和西村。再有下一次我會延長你們的禁閉時間。”
被提到的兩人繃緊了身體,“是!”
事情不到自己身上是不會痛的,進過一次禁閉室這兩個人才知道裡麵有多可怕。
他們曾經讓中島敦進了很多次禁閉室,但是對裡麵隻有想象中的黑暗。
親身經曆才發現,黑暗也是能將人逼瘋的。
至少短時間內這兩個人不想要違反孤兒院的規定再進一次禁閉室。
院長鎖好了孤兒院的門就向著井口說的廢棄公園走,他知道那個公園,從這個教堂成為孤兒院前那裡就已經荒廢了。
中島敦找空曠的地方乾什麼,這孩子平時沒有出過孤兒院,能有什麼東西要他找一個空曠的地方才能做。
五月的風以及不像前段時間那麼冷了,來到這裡的院長看著麵前到處都是雜草和廢棄設施的公園皺了眉。
“中島敦!”院長邁進去開始喊著他的名字找人,時不時用手扒開麵前的雜草。
白日在中島敦眼裡是整齊綠籬的私人公園現在變成了雜草叢生的廢棄公園。
院長的呼喊始終沒有回應,他停下來望著黑暗的夜晚失望,最後他不得不放棄在這裡尋找轉而去找其他地方。
他的步伐急切,他才發現那個孩子的變化,隻是同意他出門,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
在他踏出公園的瞬間,他身後的實驗基地裡,中島敦被吊在鐵籠裡舔了舔乾裂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