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讓寢室內的空氣一靜。
那個懦弱的家夥真的反抗了!
紫金色的眼睛裡映著山田的笑意。
“為什麼。”
“你以前不是我的朋友嗎!你怎麼能做出欺淩我的事情!”
中島敦的腹部還在疼,他看著他,抓緊衣服的手在顫抖。
他控訴著,老師教導的道理和現實的衝突讓他控訴。
“朋友又怎麼樣。”山田試圖激怒中島敦,這個時候也不會隱瞞,“我喜歡當老大,但是你來了之後太顯眼了。頭發的顏色,眼睛的顏色,還有臉上的笑,都太顯眼了。”
他嘲笑著看著中島敦,“你關了禁閉後灰撲撲的樣子更順眼點。”
中島敦咬牙,就是這樣的理由,他就是因為這樣毫無道理的理由誣陷他。
這一刻,一直說服自己習慣的孩子在懂得歧視,霸淩這些詞彙後麵對了現實。
他抓緊山田的衣服拽起他,“每次放在我身上的罪行,你都毫無負擔的推到我身上!”
“我說服自己習慣你的作為,習慣你們嘲笑我的目光。明明我是和你們一樣的人!到最後卻是我習慣你們錯誤的行為!”
“剛剛我才發現,我無法習慣,永遠也不能習慣。”
“因為那根本不是我的錯!”
喊出這句話後中島敦冷靜了下來,紫金色的眼睛盯著山田的眼睛。
“我的力氣不夠壓住你。”他說著,“你是故意的。”
“你想要我和你打架。”
“這個時間很快院長就會來,他會關我的禁閉。”
空氣陷入更沉悶的境地,圍觀的男生齊齊一驚。這家夥怎麼知道他們要設計他。
“你怎麼知道!”山田同樣震驚,這家夥怎麼知道西村給他出的主意。
他不交出來手繩離開寢室,或者反抗被關禁閉,兩個結果都是他們想看到的樂子。
但這個一直乖乖被戲耍的人怎麼會反應過來!
中島敦不去看山田一臉被他說中的表情抬頭掃了一圈寢室裡的男生。
這些人都是山田的同謀。他們在看他做出什麼選擇。
紫金色的眼睛有些陰影,“既然你的計劃裡要受傷,山田你應該不會還手。”
不等麵前這個用可笑理由欺淩他的混蛋反應,中島敦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啊。”山田忍不住捂住眼睛哀嚎。
裝的。中島敦知道自己的力氣,他很弱。
但他想裝就裝好了,中島敦發暗的眼睛看著他,紫色在眼中消失,如太陽照射萬物後留下的晨光一般的金色占據眼瞳。
精神空間的老虎高昂的立於純白的空間,虎瞳向下瞥著審視,和主人的眼睛重合的金色閃著顫栗的光芒。
虎的鮮血在顫栗。
心有野獸的主人沒有拋棄它。
愉快地眯起金黃的虎瞳,白虎透過精神空間審視主人的藍色異能。
它才不會回去。主人沒有被馴服。月下獸內心嘟囔著,主人把它也騙過去了,它差點就想要怨恨主人了。
白色的鮮亮毛發動了下,空間內的白虎屈起前腿跪下,有著斑紋的額頭虔誠地觸碰空間地麵。
藍色的攜帶文字的波紋散開,這一次屬於野獸的力量回到了它的主人身上。
銀白發的孩子將拳頭一下一下的落在了身下。
月光透過教堂的玻璃照了進來,中島敦的金眸成為昏暗的寢室最明亮的色彩。
身下的男孩開始掙紮,卻發現這個時候的中島敦力氣大的嚇人。
恐懼蔓延進心裡,山田睜大眼睛看向中島敦此刻的樣子,那雙金色的眼睛同樣被他看見。
他的眼睛怎麼變色了!
怪物!
藍色數據流裡,白球愣愣地看著麵前下手狠厲,仿佛天生就知道該往哪個地方打的宿主。
白球抱著故事書開啟界外空間的手頓住,它還是等宿主打完吧。
縮了縮身體,白球看著彈出來的麵板,上麵的力量數值正在快速增加。
從1的數值攀升到了10又迅速降下到了3。
這些屬性數值最高數值就是10。
宿主在控製!白球轉頭看向外界,隻看見眼中重新恢複紫色的宿主。
山田痛呼著,“你們愣著乾什麼,拉開他!快拉開他!”
西村皺了眉,這家夥好像是真痛,不是裝的。
“井口,你去把中島敦拉開。”說了一聲的西村沒得到井口的回應。
他回頭看了眼躺在自己床上的井口。
他在乾什麼?
西村的聲音沒有讓井口起來但也提醒了其他人拉開他們。
站在周圍被中島敦突然爆發嚇到呆愣的男孩們一起上前限製住中島敦的身體。
打在山田身上的拳頭被強硬的拉開。
中島敦沒管拉住他手臂的力量,他的眼睛看著山田的口袋。
那裡,在他打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不是打在身體上的觸感。
被拉走的時候,中島敦用力踢了一腳那個口袋。
因為所有人都在關注這裡,甚至把中島敦從山田身上拉起來的男孩就有五六個。
所有人都看見了,被中島敦一腳踹出衣服口袋的糖果。
包括聽見動靜來到寢室的院長。
“你們在鬨什麼!”冰冷的聲音在寢室響起。
院長!寢室裡所有的孩子身體猛地僵住,立刻站直了。
就是策劃了這一切的西村也緊張地服從規則站立著。
隻有兩個孩子沒有。
中島敦壓住想要起身的山田,目光看向門口的院長。
他心裡仍然害怕這個人,但是他知道這是個機會。
“院長先生。”
短發的中年人看著麵前場景,乖訓的孩子站直在鐵床之間,那個銀白發的孩子壓製著同伴緊緊看著他。
院長皺了眉,“中島敦,你在乾什麼!孤兒院的規矩你忘記了嗎!”
中島敦聽著這道聲音,他的心跳得很快,嘴唇像是沒有力氣,但他知道他得說話。
“糖果是山田偷的。這些是從他口袋裡調出來的糖!”
他指著地麵灑落的糖果穩住聲音向院長說著。
“上次的事不是我乾的!您冤枉了我!”
院長看見了那些散落在山田身旁的糖果也看見了山田身上的傷,瞳孔縮緊。
中島敦還在說著,他必須趁著這股勇氣說出所有。
“那天上午,我在寢室打掃衛生。西村在我快結束的時候出現,推了我一把把糖果放在了我身上!所以您才會在我身上搜出了糖!”
“這件事是西村和山田合謀誣陷我的!”
“井口可以證明西村那天來過寢室!”
中島敦說完,目光看向了井口。
站在鐵床邊的井口吸了吸鼻子,“是。那天我從窗戶看見了西村進了寢室推了他。”
頂著院長的目光,井口的話有點顫抖。
院長管理孤兒院的手段並不溫和,這裡除了食物和住宿並沒有多少溫情的時光。
性格中有些憨的井口也害怕著院長。
西村沒想到井口會出來作證,他扭頭看向井口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個傻子怎麼會站出來!
院長一看西村此時的神色就知道中島敦說的都是事實,但此刻他最關心的不是這點。
他轉回目光,沉鬱的步伐在的寢室發出悶響。
離近了後山田身上的傷更清晰了。
“院長先生,我是清白的!”中島敦抬頭看著俯身他的院長,紫金色的目光篤定,聽見這些的院長會給他洗乾淨罪名的!一定會的。
被他壓住的山田緊閉著嘴唇,這該死的家夥要反抗孤兒院的規則自己反抗,這個混蛋,壓著他乾什麼!
他不想麵對院長先生!
“中島敦,孤兒院不準打鬥你忘記了嗎!”院長的聲音又快又急,直衝進麵前小孩的耳朵讓他白了臉。
中島敦睜大了眼睛,“我知道,可是山田先讓人打了我一拳!”
“我說過,你應該更清楚這裡的規矩,給我滾開!”院長伸手推開了中島敦,目光急切地查看山田的傷痕。
中島敦被推著踉蹌了幾下,腦中發暈,眼睛灰暗著。怎麼會這樣,哪怕有人給他作證,他也得不到清白嗎!
院長掀開山田的衣服看著上麵發青的痕跡,目光中的怒火更盛。
這孩子永遠不知輕重,不好好管教以後不知道要怎麼對人施暴。
看著麵前隻關心山田傷勢的院長,中島敦頭一次對孤兒院的規矩懷疑了。
服從大人的指令就是對的嗎?
他站著,握緊了拳頭,“我不是小偷!是山田偷了糖果!”
“我也沒有撒謊,井口幫我證明了我的話是真實的!”
“我更不是懶惰鬼!每一次我的工作都好好完成了!”
在這個安靜的寢室中島敦的聲音被所有人聽見。
夜晚的寢室隻有床外的月光和他的紫金色眼睛明亮著。
他在這個地方向所有人宣告了自己的無罪。
既然作為大人的院長不為他審判,他就自己來。
中島敦站在那裡,身體自然的站直,話語堅定,讓這些曾經欺負他為樂,努力站直的孩子看在眼裡。
他們內心被這幾句話激起愧疚,轉瞬間又變成了羞惱。
這個家夥就不能安靜嗎!他不知道院長生氣了嗎!一會他責怪他們讓他們明天吃不上飯怎麼辦!
西村咬牙看著中島敦。
可這次戲碼本來就是他們要設計的,吸引院長來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那個時候他們怎麼不想到院長會生氣懲罰所有人這點。
不過是現在站了上風的是中島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