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故事用畫麵表述,還要運用到具象顯形魔法?”道爾蒂似乎明白了阿米莉婭的意思。
諾瑪並不能理解這種造物的產生:“那為什麼不直接去看戲劇?甚至可以用錄影球錄下全過程,帶回去觀賞。”
話雖如此,但,多半是帶不出劇院的。
自稱是千年傳承的塔米爾大劇院享有《葛拉芬》劇作的版權,他們為了防止盜版流通,給自己的劇院配備了堪比克裡弗帝國反間諜保護還專業的安保人員。
彆說錄影球能不能帶進去了,就算你真的錄完了全過程,估計還沒走出劇場,就會被塔米爾大劇院那些比熊還壯實的工作人員狠狠修理一頓,連法杖都給你捏碎。
道爾蒂反問諾瑪:“那你喜歡看戲劇嗎?”
職業杠精諾瑪沉思片刻:“不喜歡。太嚴肅了,就算是喜劇我也不會看完一遍再一遍。我覺得像咱們這個年紀的學生肯定不太喜歡看戲劇的。”
這倒確實,現如今大陸流行的戲劇大多數不太受年輕人的喜愛,尤其它們過於沉重或繁雜的內容讓不少人望之卻步。
比如在戲劇受眾中風評最高的《葛拉芬》,講述數百年前國王利奧·格斯特巧遇光明女神神跡,受到神庇建立卡利葛王國。黑暗之神蘇拉斯為了和光明女神作對,派出黑暗精靈蠱惑了利奧·格斯特,最終利奧·格斯特在精靈的誘惑下釀成大錯,使首都葛拉芬被黑暗信眾和惡魔占據,生靈塗炭。
光明女神為了挽救自己的信徒,化作凡人用愛情“感化”了利奧·格斯特,最終奪回葛拉芬,繼續發揚光明教會。(注:卡利葛王國還是在五十年後亡國了。)
像諾瑪這種自詡沒什麼藝術追求的俗人表示自己寧願看在農場給母牛擠奶的小女工和黑暗之神談戀愛的《蘇拉斯的覆滅》,都不想在假期用錄影球重播《葛拉芬》。
阿米莉婭翻找著自己那多出來的一部分記憶:“我們的電影可以沒有那麼多沉重的內容,甚至可以拍比《蘇拉斯的覆滅》刺激一百倍的劇情。你們知道《魔法愛情故事》嗎?”
“啊當然知道,”道爾蒂接過話頭,“我可是做過調研的,《魔法愛情故事》的銷量有時候比校報還要高一些,裡麵都是一些校園風雲人物的愛情故事,不過都是虛構的。”
“我托學姐幫我代購過一本,第一個故事就是講切斯特·伊萊,呃,其實就是切斯特·蘭登,為了不被切斯特本人投訴,你們懂得。切斯特他風流放蕩、唯我獨尊,和傲慢優秀的學姐互相吸引,但他們的愛情卻被切斯特家族阻攔,切斯特的母親甚至用五萬金幣羞辱學姐,讓學姐離開……”
阿米莉婭:“……好刺激的故事。”
就是說,很難將切斯特和風流放蕩唯我獨尊這八個字掛上鉤。
諾瑪:“……好勁爆的故事。”
道爾蒂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還有更勁爆的故事,不過市麵上很難買到。”
諾瑪喃喃:“勁爆版本,比這個還勁爆?”
道爾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她很鎮定:“就是一些床上故事。”
諾瑪/阿米莉婭:“……”
阿米莉婭咳嗽了一聲:“總之,我們可以試試,做一個不是特彆勁爆的,但是有點勁爆的故事。”
道爾蒂並不擅長寫故事:“比如說?”
阿米莉婭想了想:“太多了,甚至可以分題材,比如什麼霸道風流切斯特,癡情邪魅蘇拉斯,還有什麼一覺醒來變成了暗戀學長養的魔法寵物……或者廢物法師重生以後獲得神秘元素天賦,最終拯救世界之類的。”
阿米莉婭侃侃而談,聊了一堆,等她說完卻久久沒得到道爾蒂和諾瑪的回應。
她正要詢問兩人的想法,就見道爾蒂一臉大眾看切斯特專用的表情,慈愛又欣慰(霧)地看著她:“阿米,你是不是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的?”
阿米莉婭沒能理解道爾蒂話語的背後意義,但是她腦子裡卻是覺得這種思維方式簡直不能再熟悉。
道爾蒂沒給阿米莉婭繼續領悟的時間,她腦子轉得飛快:“但是這些故事肯定會很漫長,我們要一直製作完所有的內容耗時太長,回本太慢。”
諾瑪這時候已經明白了她們的想法,緊跟其上:“那就一段段的做,就像那些故事書,都分好幾本才講完一個故事呢。而且最起碼要找幾個精通具象顯形魔法的學生,不過我覺得道爾蒂一個人說不準也可以。”
道爾蒂沉思片刻:“我當然可以,目前來看這些東西還是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比較靠譜。而且要縮小體量,過於精細的具象顯形魔法消耗太大。”
阿米莉婭:“布景也不用太過擔心。”
大不了就用古早的借位拍攝,就算成品出來有點尷尬,但肯定也比《葛拉芬》有意思一百倍。
確實,要達到阿米莉婭記憶中的那種水平的影片還是十分困難的。
她們並不是專業人士,但也不會上來就要拍攝一些高難度大片,隻是簡單的、狗血的,甚至非常短小精悍的普通短劇。
阿米莉婭覺得可操性應該不會太難。
道爾蒂也很有信心:“幾乎沒什麼成本,可能隻需要一些錄影球。”
阿米莉婭:“當然,錄影球我們可以去保羅雜貨店租借,劇本我們自己來寫,至於演員……”
阿米莉婭覺得演員還是要在同學裡找,肯定便宜又皮實。
諾瑪狡黠地眨眨眼睛,用很是調笑的語氣揶揄阿米莉婭:“演員可以邀請切斯特·蘭登,讓他來飾演切斯特·伊萊。”
阿米莉婭沉思了一會:“故事可以原創,《風流放蕩唯我獨尊切斯特》的版權對我們來說太不劃算了。”
“哦——”諾瑪發出了類似中了攻擊魔法的痛呼聲。
阿米莉婭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
道爾蒂笑容怎麼也壓不下去了,她起身去收拾自己的空間箱。它打開後彈出的一堆衣服堆得老高,在床鋪上像棵正在收割期的美好聖誕樹。
諾瑪抬起一隻手貼著翹起的唇邊,紫羅蘭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好一會兒,更是看得阿米莉婭一頭霧水。
諾瑪說:“該死的,我敢打賭,道爾蒂!!”
道爾蒂嗤嗤地笑:“哦見鬼……諾瑪,原諒我,這次我不跟你賭。因為我們之間沒有輸家。”
阿米莉婭:“輸家?誰是輸家,你們賭了什麼?”
道爾蒂從衣服堆裡掏來掏去,一件深紅色的晚禮服被她抽了出來。她站到穿衣鏡前將裙子比劃來比劃去,紅色顯得她氣色好極了。
道爾蒂:“我們賭什麼,當然是賭未來蘭登家族有沒有機會登門拜訪你的坎碧爾堡。”
諾瑪皺皺鼻子:“就算是至高女神來看也覺得希望渺茫,我猜蘭登敲完門,侍者會告訴他,‘抱歉,我們的殿下今天去參加阿芙餐廳的瘋狂星期五打折日了,請您下次再來。’”
道爾蒂衝進換衣間大聲回答了諾瑪:“太殘忍了!諾瑪,對大輸家溫柔一點。”
阿米莉婭這才後知後覺,明白了她們到底在笑什麼。
那種後知後覺的尷尬最為要命,她的臉噌得紅了起來,絕不是因為害羞。
阿米莉婭捂著臉:“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諾瑪溺愛地微笑:“沒關係,我們都知道,你確實沒那個意思。”
道爾蒂的頭從換衣間裡探出來:“是切斯特,這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阿米莉婭瘋狂擺手,下一秒頭上就要噴出蒸汽:“彆彆彆,我也沒有這個意思。”
諾瑪看出了阿米莉婭尷尬下的窘迫,她適可而止,伸手摸了摸阿米莉婭毛茸茸的腦袋。
諾瑪:“可憐的寶寶,彆害羞。”
她語氣溫和:“我和道爾蒂是開玩笑的。但是說真的,你隻要在克裡弗的貴族圈子裡打聽一下,就會知道,切斯特·蘭登就像他的混賬爸爸,是個標準的花心大蘿卜。”
道爾蒂的聲音從換衣間裡傳出來,聲音悶悶的:“克裡弗一共有四位公主,三位都是切斯特·蘭登的前女友。剩下一個是貝絲·阿斯韋德,她今年剛好63歲。”
阿米莉婭放下手,她耳朵還紅著,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我不會答應他的。”
直到現在開始,阿米莉婭才想起來,自己重生以後最重要的一件事應該是什麼。
回想她的上輩子,她犯得最大的錯是什麼?或許要說什麼把惡魔帶進了校園,但是該死的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惡魔帶進來的了,總不會是塞到空間箱裡。
但是!!
阿米莉婭堅信,在一部電影裡,一切都是圍著主角轉的。彆扯什麼大環境下小人物的生存,世界就算不是圍著主角轉,那鏡頭一定也是——最起碼在這種好x塢電影裡是這樣。
所以她要做什麼?
那當然是遠離電影的主線,遠離阿特利·阿斯韋德以及他身邊的一切!
諾瑪雙手抱胸,審視的目光在阿米莉婭的臉上掃過,很是滿意地點頭。
諾瑪:“很好,女士,你的目光堅定,我相信你已經在心裡給切斯特·蘭登判了死刑。”
道爾蒂換好了衣服,她的裙擺長到膝蓋以下,修飾著簡單的花邊,垂感極佳,旋轉起來的時候像一朵含蓄開放的血色百合。
諾瑪為她鼓掌:“看看我們的仙女道爾蒂,我喜歡這條裙子!”
道爾蒂太瘦了,但不是那種營養不良的瘦,她的骨架纖細,但胳膊上貼著肌肉,線條優美,到戰場上也能一招“薔薇獵殺”放倒一整個騎士團。
阿米莉亞捧著臉頰:“道爾蒂,你簡直在發光!”
深紅色的裙子太配她了,道爾蒂顯然很受用這些誇讚,她又得意地轉了好幾個圈,引得舍友們的瘋狂吹捧。
諾瑪:“我帶了我的畢業設計,那條黑裙子。阿米,你呢?”
阿米莉婭:“什麼?我帶了好幾套校服呢,夠穿了。”
阿米莉婭說完就頓住了。
諾瑪蹙著眉,但在微笑:“阿米寶寶,你確定等新生晚會開始了,你就穿著校服等切斯特來邀請你跳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