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之傾找了塊安靜的地方,微微低頭,凝視著麵前的紙條,眼神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接著緩緩在紙條上落下第一筆。
紙條上呈現著她娟秀的字跡,映入眼前的內容是:望天書碎片順利找齊,早日完成師傅的囑托!
她輕輕地將紙條貼合在燈上,紙條在燈光的映照下,微微泛著溫暖的色澤。
河岸邊,她緩緩蹲下身子,將雲彩燈放在水麵上,手指輕輕劃過水麵,蕩起一圈漣漪,像旁邊人一樣,閉上眼,雙手合十,心裡默念著。
雲彩燈漸漸飄遠......
有一艘船緩緩駛來,船頭邊,撐著黑色傘的男人身姿挺拔如鬆,衣衫隨風飄動,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的目光被河麵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住,視力極好的他,賀然看清了上麵的字體,顯然是上麵的內容吸引到了他。
隻察覺他的身形一頓,不知怎麼的,雲彩燈開始飄向他來,開始騰空遠離河麵,浮現在他眼前,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觸碰上麵的紙條,動作優雅而沉穩。
他手中拿著那張紙條,目光再次投向雲彩燈來時的方向。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微眯著瞳眸,有著野獸捕食的光芒!
而雲彩燈早已被他碾碎在船麵,上麵隱隱約約冒著絲絲的黑氣。
在這廣闊的天地間,他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者,帶著神秘和毀滅的氣息。
........
淩之傾放完燈,想著這街也逛完了,一想到錢袋也不見了,瞬間不愉快,便打道回府。
小吉的腦袋埋進翅膀裡.......還沉浸在私房錢被動的難過心情中。
淩之傾回到歐陽家的時候時辰還早,一進門,便看見歐陽元靜靜地坐在檀木椅上,一襲越白色長袍,勾勒出他修長儒雅的身形。
他微微垂首,手指輕輕地翻著書本,餘光似乎瞥見淩之傾的到來,溫聲道,“淩姑娘這麼早就回來了?”
淩之傾眉梢一揚,眸光動了動,不知道說些什麼,“是的。”
不知怎麼的,淩之傾感覺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氛,有些壓抑和不自在。
好像話題被她聊死了一樣。
歐陽元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我來是有件事想同你們說的,司徒姑娘不在嗎?”
她微微一楞,突然想到司徒善走之前說要跟他來著。
“她好像先回來了。”
歐陽元目光微微一動,頓了一下說,“我有夏砂的消息了,本來是想等你們一起的時候說的.......不過跟你說也一樣。”
她一陣訝然,“真的。”
“嗯,我剛剛聽仆從在外打聽到,他好像往西邊的霧籠山方向去。”
淩之傾眼眸低垂,睫毛微顫,呐呐道,“霧籠山?”
歐陽元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那裡常年迷霧很重,一般人很難找到,估計是為了躲避。”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歐陽公子。”
回到屋裡,她仔細地回想著歐陽元的說的話。
臉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目光閃爍著疑惑與思索,“小吉,你說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嘰嘰嘰....”小吉搖晃著腦袋,似乎也在思考。
她想的有些頭疼,“感覺好像在故意支開我”
感覺胸口也有些悶得慌,“算了,明天跟司徒姑娘說一下吧。”
次日一早,淩之傾想去找司徒善,便看到司徒善正倚靠著門邊在等她。
她步調從容,淡定地走向她,“我正要去尋你。”
司徒善神色微變,先是不解,再是皺眉說,“昨晚想跟歐陽元,結果一半跟丟了,跟消失了一樣。”
淩之傾似乎被她的話語觸動,抿著嘴唇一會,然後又輕啟,“昨夜我回來後,歐陽元說有夏砂的消息,在霧籠山。”
司徒善聽完立馬否定,“不可能,夏家被滅,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回來的。”
她沉默不語,畢竟她和夏砂隻說過幾句話,她也不確定人家是不是走了,但聊過幾句,確實不像會逃走的人,畢竟那天還憤怒得要死。
淩之傾,“你說你昨晚跟著歐陽公子,然後不見了?”
司徒善眉眼閃動一下,“是的,”隨後,淩之傾能感覺到她眉眼冷了幾分,“看來我得再跟著他一下”
她了然的點點頭,眸子裡有一絲笑意,“我們可以說要去霧籠山找夏砂。”
聞言,司徒善看著她淡淡應了一聲。
歐陽元府上大廳裡...
淩之傾嘴角挑著淺淺的弧度,淡淡笑著,“這兩天,真的是很感激你幫我們。”
她抬眸看了歐陽元一眼,“我們打算去霧籠山找夏砂。”
歐陽元垂眸看著她,溫朗一笑:“沒事,應當的。”
“隻是霧籠山靠近霧月之城,魔物橫行,你們兩個姑娘去有些危險。”
他耐心地勸說著,“要不你們還是彆去了吧。”
淩之傾眉間輕輕皺起,帶著一絲憂慮,“不行,不光是為了夏砂......”
歐陽元眼神微微一暗,卻還是微笑著,“不然我派一些人手跟你們一起,路上也好照應。”
司徒善靜靜地佇立,懷裡抱著劍,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這你就不必擔心了。”
她朝淩之傾走來,忽然停住,轉頭看向她,“走吧。”
司徒善神色一頓,“你說這樣子能行嗎?”
“可以的,我們在外麵偷偷觀察,你有時間就去跟著他。”
司徒善暗暗點頭,“好。”
兩個人就這樣在府外呆了一天,有人來了她們就偷偷躲在一旁。
就這樣子很快到傍晚,浮雲鎮形狀各異的雲團開始呈現出一幅幅絕美的油畫。
司徒善冷了眼色,“不行,他一直不出來,我還是偷偷進去吧。”
她手臂猛地一伸,抓住司徒善的手,“等等,這麼進去會不會被其他人發現。”
司徒善撩起眼皮,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手裡掏出來一個畫著奇怪的符文,“這是隱身符,看不見的,放心”
淩之傾睫羽眨動,好奇地盯著說,“還有這種符啊。”
“世間有一種符師,他們以筆為媒,在特製的紙張上繪製出各種強大的符咒,不過收費很高,我也是高階買來的。”
她言語依舊溫和如初,“原來還要買的”,眼中的光彩一點點黯淡,估計很貴吧,感覺在外麵有這個關鍵時刻還可以保命。
司徒善很快的掃了一眼“那我先進去看一下”她又不忘回頭叮囑,“你在這裡等我。”
“行吧。”
約莫過了1個多時辰,她等得有些無聊,坐在邊上無人的角落裡,一臉麵無表情的把玩著小吉,一人一鳥我一問,它一叫。
她輕輕捏著小吉頭頂上的一撮毛,呐呐道,“你說天書碎片會不會在夏砂哪呢,還有那個救了她幾次的男人。”
“嘰嘰嘰”....我餓了....
淩之傾不鹹不淡地說,“哦”。她把玉米粒放到手掌心,小吉就著她的手吃了起來。
歐陽元府上周圍沒什麼人,估計是位置有些偏僻,她仔細觀察了一番也沒有人出來。
不一會,她看見一個身影,身姿輕盈如燕,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牆外地上,悄悄徑直走向她。
淩之傾星眸閃爍,帶著一抹好奇問道,“怎麼樣了?”
司徒善靜靜地站在那,臉上的神情複雜至極。
眸裡透著不可置信,“我好像看到歐陽元悄悄的走到後院,裡麵藏著一處隱秘至極的地牢。”
“什麼..”她微微張嘴,呆愣了一下,“歐陽元這麼溫潤的公子,居然有個地牢。”
她想過歐陽元的行為有些奇怪,也許可能跟她們隱瞞了什麼消息,不想讓她們知道。
司徒善冷笑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知人知麵不知心人。”
“還好有跟著他”司徒善扯了扯嘴角,冷清地說,“我差點就衝上去打他了。”
“那不行,這是他的地盤,說不定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司徒善:“我剛剛看他進去了,我怕被他發現沒有再跟著,我想夏砂有可能被他關在那。”
她從懷裡拿出來兩個隱身符遞了一個給她,“這是最後兩個了,我們兩一人一個。”
淩之傾垂眸看著手裡的隱身符,默默地問,“不要錢吧?”
司徒善平淡的白了她一眼,“不要錢”
又問,“你很缺錢嗎?”
“是的。”錢袋不見了,可不缺錢嘛。
司徒善將隱身符輕輕置於掌心,看向她說,“你看我怎麼用。”
淩之傾也學著她,集中精神,默念口訣;刹那間,一股力量從隱身符中散發出來,無形的帷幕緩緩降下,將她籠罩其中。
隱身後,淩之傾跟著她來到後院深處。
司徒善手持長劍,劍身閃爍著寒光,那劍尖精準指了指,“就是這裡!”
淩之傾上前一看,入口被繁茂的草木遮掩,若不仔細探尋,很難發現其蹤跡。
司徒善垂眸看著她,示意一起進去,她微微頷首,輕輕的點了點頭。
沿著狹窄而幽暗的石階緩緩而下,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地牢的牆壁由冰冷的石塊砌成,上麵爬滿了青苔,寂靜籠罩著整個地牢,偶爾傳來水滴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