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善的身形停頓一下,想了想,他們還是移到偏僻沒人的角落。
她的表情總是冷漠而淡然,“大概是天書碎片吧,我也是偶然聽見。”
淩之傾內心微微一驚,這不是和師傅囑咐她的一樣嗎,“那你找這個乾什麼” 她疑惑道。
“隻是為了不落入歪門邪道的人手中” 司徒善臉色一頓。
淩之傾不經意提起,“那夏砂呢,你好像很在乎他。”
她怔忡了一下,嘴角牽起一個平淡的笑容,“我本是一個孤女,從小就沒了爹娘,是夏家收留了我,給了我食宿,我一直跟著夏家的修士在外殺些禍害百姓的小妖,而夏砂......”
她嘴唇微抿頓了一下,“一直都對我很好。”
淩之傾抬眸看著她,清澈的眼眸中有一絲的理解的光芒。
“天書碎片是夏家.....”司徒善忽然想到什麼,又沉默。
淩之傾:“什麼?”
司徒善看著她,嘴唇輕啟,不知道該不該說,“沒事,隻是擔心會不會有人已經搶走了。”
天書碎片,很久之前就散落在世間各地,師傅囑咐她一定要找齊5片,但這也不是很好找,也許已經化為草木,人,或者是不起眼的石頭,總之,即便在眼前,也很難分辨出。
淩之傾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慶幸道,“應該很難,他們現在很可能也沒有找到。”
“可是夏砂不見了,我怕....”司徒善麵對著她,肩線顯見地繃直了一般。
淩之傾心情十分複雜,她在想夏家主說的東西會不會就在夏砂身上,隻是現在夏砂找不到...
淩之傾夏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那...那些隕落之殿的人豈不是要去找夏砂!
淩之傾:“我覺得他們會去殺夏砂。”
她眉頭緊蹙,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絲的擔憂,她也要找啊,現在這麼多人都要找這個碎片,淩之傾忽然覺得自己壓力有點大。
司徒善:“那我們趕緊去找夏砂”!
淩之傾:“嗯。”
“那你知道去哪找嗎,你們應該認識吧”
司徒善那雙清淡的眼眸眯起:“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有個義兄,我們或許可以找他問問。”
“那我們走吧”說著,示意正在啄玉米粒的小吉爬上她的肩上。
“嘰嘰嘰”我還沒吃完,快給我裝起來打包,小吉輕輕的用翅膀拍了拍她的手。
淩之傾眼含笑意,“好了,知道了。”
司徒善在一旁冷不防地來一句,“你這隻鳥還挺有靈性的”。
“是啊,在山上的時候跟著我一起修煉”她細白的指尖輕輕摸了一下小吉的羽毛。
........
她們來到離鎮上偏遠處,這裡沒有那麼熱鬨,顯得有些寂靜,淩之傾總覺得明明是在日光下,卻有些陰冷。
她看了周圍幾處,麵前有一處府邸,秀眉擰起,“這就是夏砂義兄的住處”?
外麵停著一倆馬車,她突然覺得有些眼熟,挑了挑眉,這不是她剛來那會差點撞上她的嗎。
司徒善過去和門口的站的兩個人說了兩句,想來是表麵身份來曆,之後他們便進去。
“司徒善,你怎麼來了”一道磁性清晰的嗓音響起。
歐陽元身著一襲白長袍,身姿挺拔如鬆,舉手投足間,優雅從容,儼然是一名風度翩翩公子。
他似乎注意到身旁的女子,轉眸望去,和淩之傾的視線相撞“這位姑娘是?”
察覺到他的目光,她唇角笑漪輕牽,回應他“淩之傾。”
他溫和低聲道,“看著有些眼熟,那天趕路趕得急,好像不小心撞到你,沒來得及道歉。”
語氣充滿歉意,“真是對不住了!”
淩之傾發現眼前得男子很是溫潤柔和,言語間儘是自責,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事,也沒受傷。”
“謝謝淩姑娘,你們趕緊坐下來喝個茶水吧”歐陽元下意識的讓身旁邊的仆人去準備。
司徒善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麵色不虞:“我們來是想問,夏砂有沒有跟你說他在哪。”
歐陽元聽到,溫和的神情忽地頓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如常。
他微垂眼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著杯子“之前確實來找過我,但是沒說他去哪了。”
淩之傾心想這下好了,都不知道,難道回山裡了?
司徒善臉上冷淡,長長的睫毛遮蓋住她眼底的落暮,“夏府的人已經都死了,你知道吧。”
唉....歐陽元眼眸像是失去了焦點,有一絲的傷感。
“自然是知道的。”
“他對你這個義兄這麼依賴,怎麼可能沒說”司徒善滿臉不信。
歐陽元對著她們抿唇一笑,“也許他還沒來找我,再等等吧。”
淩之傾看著他端坐在那裡,臉上的神情依舊溫和,讓人挑不出毛病。她很疑惑對方怎麼對夏家死了的消息表現的這麼淡定。
歐陽元給她們安排房間,她們暫時留了下來。
這比之前她住的好多了,淩之傾伸手推開門,清一色的黃梨木家具秀氣淡雅,架子床上掛著軟煙羅紗帳,冰梅紋窗格嵌著琉璃,清透乾淨。
是夜......
淩之傾突然想起來她的包裹還在之前的客棧裡,裡麵有她的衣物和從山上帶下來的一些靈草製成的丹藥。
她想著還是回去取吧,抓起又在吃東西的小吉一把塞到懷裡。
路上,街上的景象和她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的情形,街巷背處,狹窄陰暗,落葉、死去的老鼠和積水都腐爛在這裡,斑駁的牆壁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神秘。
淩之傾心跳如鼓、緊張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她站在街巷中間,遠遠望去,整個巷子宛如一條黑色蜿蜒的黑色絲帶..
她那雙眸如秋水般清冽蒙上一層淡淡的霧,仿佛中了什麼術法。
淩之傾看到遠處身影修長挺拔的黑衣男子撐著黑傘,黑夜映襯著白皙的側臉,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淵,唇邊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如同清雅矜貴的世家公子。
她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麵前,“你是不是跟我一樣走不出去了”她的眼神迷茫而朦朧,怔怔地看著眼眼前的男子。
“我剛好路過這裡。”
他的聲音不大,言語間的矜貴,仿佛來自另一個高貴的世界,與這詭異的迷魂街格格不入,卻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月光不知何時被遊動的黑雲遮蔽,霧氣如幽靈般在街上飄蕩,模糊了視野。
淩之傾感到有什麼不同,卻隻能硬著頭皮說“那我跟你一起出去嗎?”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懇切。
他半垂眼眸,目光淡淡的掃過她,手中的傘開始偏向她一側。
淩之傾不安的握緊藏在袖間的手,“好奇怪,為什麼我一直走不出去。”
蘇玄淡然笑著,連勾起的薄唇都摻雜了幾分涼意,“這是迷魂街,你...不小心被它引進來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那麼容易被迷住。
淩之傾能感覺到他淡漠的,冰冷的,沒有任何生氣的聲音。
“迷魂街......”她頓了頓,“看你好熟悉,卻想不起來了”她的思緒很混亂,是因為迷魂街的影響嗎?
當你踏入迷魂街的那一刻,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異感便緊緊纏繞你,它們隱藏在黑暗中,伺機迷惑、吞噬著那些不小心闖入的靈魂....
他微微揚起下巴,語氣冷淡地說道,“我已經幫了你三次了。”
淩之傾懵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要幫我。”
他不緊不慢地走著,微笑說:“當然是你還有用啊!”
什麼意思?她內心一征疑惑,但還是感激的說,“謝謝!”
她看到對方嘴角意味不明的弧度,“到了,下次不要再迷路了。”
那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增添了幾分神秘...
霧氣散開,月亮照亮又探出腦袋,一切恢複如常。
淩之傾伸手按揉著發脹的腦袋,“我這是怎麼了。”
她抬眼看著周圍的環境,喃喃自語,“隱約記得好像有人帶她的出去......”
是她遇到墟妄之地的人嗎?同樣是那個在黑夜中撐傘的男人,好像有點熟悉,可是又好像不是。
他說幫了自己三次....是什麼意思?是誰幫了她,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她像不通,似乎有些斷片了。
......
等她回到歐陽元的府上,已經是子時了。
當她進屋後,一個很像歐陽元的身影,穿著黑長袍從屋裡出來,他關好門,看了看四周,好像是在確認沒人後,低著頭往偏僻的小道去。
屋內,懷裡的小吉探頭探腦的出來,它打量著周圍,想說話卻隻能發出“嘰嘰嘰”的鳥叫聲,叫了大半天,淩之傾也不知道它想表達什麼,下山後,小吉就時不時地一直叫。
淩之傾拍了拍它,示意它安靜,她已經很困倦,身體還沒恢複好,靈力也沒有那麼充沛,但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透過窗戶迷迷糊糊地往外看,窗外的月光皎潔,似乎有一個撐著傘的身影漸漸遠去。
清晨一早,她便去找司徒善他們,想著商量一下怎麼找到夏砂,正前往大廳的路上...
便看見有仆人急急忙忙的從他身邊跑過,她好奇的跟了上去。
正好那名仆人也是去大廳,隻見他著急道“主子,我們府上昨夜挑水的啊明死了,是不是接下來就到我們啊。”
“而且...”他害怕地頓了一下,“而且屍體也不見,好像有人偷偷運出去。”
歐陽元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就死了一個人,大驚小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