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 1)

屋子裡的一切收拾得整整齊齊,劉渝十分喜愛讀書,其中不乏有《兵書》《史記》。她的枕邊還放了一本翻開的《菜根譚》。

兩人翻找了房間各處也未找到其它證據。

“劉菡的說辭過於完整,可謂滴水不漏。依照劉菡的說辭,她對劉渝態度徹底的轉變當是從聽到南陽侯夫婦和其街坊後。”

“一切的說辭都在告訴我們,劉渝品行不端所以罪有應得,她該死。”

“你也說了是一切說辭的指向,我記得定國公來收屍體的那天說,劉渝外出遊玩前回家住過一晚。”

“那晚劉渝去找了劉菡。不過劉菡因為姐姐回來,不想見姐姐就去彆院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去了劉菡房間。

劉菡的屋子相對樸素,桌案是玄色實木,衣裳也僅僅是普通商賈人家穿的裴雲布。

令徐凝驚訝的是,她出嫁的妝奩竟都是上好的極品,緋色如意,琥珀瓔珞,碎金項圈等不計其數。

其中一支鑲了顆蠶豆大夜明珠的寶藍釵,最引人注目。

原書中曾提到“南海向大忻□□上貢夜明金釵五支,其中一支被皇後作為生辰禮送給了華瑜郡主。”

也就是說這些嫁妝,極有可能是劉渝送給劉菡的。

這給徐凝整不明白了。

兩人明明是仇人,為何劉渝還給劉菡送這麼好的嫁妝,不應該看著她帶著簡陋的妝奩出嫁然後出醜嗎?

木案上一封信吸引了徐凝注意。

告妹書,望吾妹親啟,汝姐劉渝。

二人迅速瀏覽一番,“壞了!”。

“南陽侯一家真不是東西!”徐凝氣急敗壞邊走邊罵,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係統始終沒有通知她支線任務完成。

這樣的真相能完成嗎?

不能。

否則劉渝會死不瞑目的。

堂溪胥前腳沒走多遠,沒聽見腳步聲回頭就見少女被人架住了脖子。

少年疾步回去,約到院中正中央,府中暗衛皆一躍而下,將他包圍起來。

“好大的膽子!竟敢闖我定國公府!”一穿著素衣的中年男子急衝衝地從堂屋出來。

“你們這群小賊,竟深夜闖我府中。吾女不久前離世,你們就這樣來大鬨靈堂,休怪我無情!”國公夫人愛女心切,絕不允許有人這樣做。

“夫人莫惱,我們是來還你女兒清白的。”徐凝深深感受到這位母親的氣憤,立刻說出緣由。

國公爺止住了國公夫人,“吾女確實死得不明不白,你且說說。”他眼神示意一下侍衛,徐凝才被鬆手。

“這封信,你們看看。”

“這確實是渝兒的親筆。”定國公劉安非看了眼紙上娟秀的字跡。

“這,這怎麼會這樣?渝兒從未與我們說過這些,她竟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默默忍受了這麼多不白之冤。”國公夫人看了信,心如刀絞。

“我非要殺了這南陽侯!”

“殺了他?他現在正得聖寵,你們定國公府本就樹大招風,原本他就是用來平衡你們的。況且陛下現下正愁找不到刀,來砍你們這棵樹。你還上趕著遞刀,真是活膩了。”少年半掀著眼皮,嘲諷著。

“隻有將證人放到明麵上,他才能束手就擒。而我們現在須即刻前去,否則待南陽侯夫婦將證人除掉,一切就晚了。”

“好,老婆子今日就舍下老臉,求求二位,一定還吾兒清白,讓她在九泉下瞑目。”徐凝的雙手被老婦人緊緊握住,婦人先前的盛氣一時消散,餘下的隻有淚水、乞求。

“夫人請起,這種事我們必然不會坐視不管,否則我也會深夜難眠的。”

二人直接去了南陽侯府。

正巧碰見徐漣和侯府裡的侍衛打鬥。

徐凝一路沿屋找人,本想找那個老婦人,但卻隻找到了南陽侯夫人。

“住手!否則我殺了她!”徐凝將匕首放在這位夫人的咽喉處。

眾人皆停下,堂溪胥亦從地牢將老婦人帶出來。

原來後院的假山裡有個五行八卦陣,踩對正確的磚石就打開地牢。

南陽侯頓時傻眼,奈何他竟扔出一個暗器直向老婦人心脹。

幸虧堂溪胥眼疾手快,用劍擋了下,暗器轉向打在了石墩上。

“南陽侯,哦不,吉山,好久不見啊。”暗夜裡的月光之下,少年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很愉悅,似乎是遇見了什麼高興的事。

“怎麼,你是當了南陽侯,就不認得我了嗎?”少年由喜轉怒,清亮的聲音中透著威脅。

“是你?!”南陽侯反應過來瞪大了雙眼。每每午夜夢回他始終會被滿臉是血的少年驚醒。

他知道,他是隻“鬼”,一隻“喝人血”的“鬼”。

“是你又怎麼樣?你們又沒有證據。”

“她,難道就不是嗎?”徐凝望了眼瘋癲的老人。

“一個瘋子而已,她說的話不能作為證據。”

“那她呢?”這時瞿義將當時事發時就在隔壁偷閒的侍女,帶了過來。

“說!你當時看見了什麼。”

“那天是春日宴,去年輪到南陽侯府辦。春日宴本就是京中婦人小姐們賞春日美景,作詩吟誦的宴會。老爺那天升職,高興,在外麵多喝了幾杯,華瑜郡主因為不小心被小廝潑了茶去裡間換衣服。哪知碰上老爺,老爺以為她是府中的侍女就將她強了去。我身份低微也不敢上去製止。”

徐凝見一旁的邯立隻低著頭不言語。“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劉渝極愛名聲,事後未與家人說。不久後查出身孕還是未與家中人說私通之人是誰,因為她不想嫁給一個無恥之徒。更何況,堂堂定國公府嫡長女,陛下親封的華瑜郡主怎麼可能去給一個年過四十,油光滿麵,色令智昏的人做妾?”瞿義最好打抱不平,越說越氣。

徐凝早就拿了定國公的放行令牌,將劉菡帶過來。

劉菡剛踏入門,就聽見這些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劉渝產子後,不堪折磨,這才用郡主的身份來打壓你們。因為她討厭你們,厭惡你們這家人醜惡的嘴臉,可是她也不過是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子,什麼也不懂,遇見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會發脾氣!”

“劉菡,你看看這封信吧。”徐凝將劉渝的絕筆信給她。

劉菡不敢相信她對姐姐的誤會這般深。

原來阿弟的奶娘不是她害死的,是那年冬天屋中放了太多炭火沒及時開窗,中毒死了的。

原來她很早就想與我們道歉,隻是每次那句對不起剛到嘴邊都被我堵了回去。

原來當年阿弟之所以能去國子監,是因為她去給國子監祭酒送了禮。

原來自我出家學藝後姨娘過得很好,那日回家姨娘住柴房,隻不過是因為祖母刻意為難。

原來南陽侯府才是龍潭虎穴,是她替我走了;原來她一直把我當作她的妹妹;原來在她心裡我也是正兒八經的貴女,連嫁妝都為我備好……

劉菡想起了年少時阿姐就告訴她,她要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而她真的做到了。

隻是她這一輩子也看不到了……

女子的眼眶濕紅,她想哭,又哭不出來,隻覺一口氣悶在胸口一時喘不上來。

劉菡的心像是被塞滿了石頭,滿臉淚水“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阿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女子哭得鼻涕糊滿了臉。

女子轉眼看見牆角的男子,阿姐知道我心悅他,即使看清他非良人但因妹妹喜歡,她還是會支持他,會威脅他讓他一輩子要對妹妹好。

“邯立!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她入虎穴!”

劉菡瞬間掐住邯立的脖子。

“你這個瘋子,放開我兒!”

“你也是,虧我把你當作我的親母親,竟利用我,將我耍得團團轉。害我骨肉相殘,你知道我姐姐為什麼這樣對你們嗎?因為你們一家子都不是東西!”劉菡打掉徐凝的匕首,使勁掐住南陽侯夫人的氣管。

“這不乾我的事……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想害她。”南陽侯夫人被劉菡憤怒的模樣嚇得發抖。

“是啊,都是我的錯,怪我沒弄清楚就遭人利用。”劉菡分神,一時鬆了手,目光呆滯,陷入一陣自責。

劉菡這才看見南陽侯,一個胡子拉碴,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你這個畜牲!我平生最恨糟蹋女子的人。你既害了我阿姐,悔她清白,你就得去死!”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劉菡就一掌打向了南陽侯。

這一掌威力無窮,掌風都吹起了周圍人的碎發。

“咳咳”

“是你姐姐自己不知廉恥,爬我的床!”

呸!老流氓!虧他說得出這種話。要不是徐凝功夫不夠,她都想上去給他幾拳。

“找死!”隻見劉菡握緊拳頭,一拳直中南陽侯邯吉山的心窩。

這人直接撲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劉菡想再打他,被周圍人連忙製止。

……

“什麼?竟然是這樣。沒用的東西!看來他這顆棋暫時不能用了。”明堂之上,年邁的帝王聽著此次事件的真相,十分失望。

“陛下,皇後娘娘那兒也得平息,柳城立京城近,那兒的流言蜚語一時傳到京中。如今都在唾罵這南陽侯呢。”畢言公公正低頭闡述著最近宮外的情況。

“不過,他如今是朕手中一顆十分重要的棋子,就給他降個職,也好讓他收斂收斂銳氣。”

最後劉菡無罪釋放,南陽侯從護國將軍降到了上尉。

劉菡被放的那天,冬日陽光還是有些刺眼的。女子毫無血色的臉上,寫滿了恨意。

女子拿著那天戴無臉麵具的人給她的信物,她想起了那晚臨走時他說的那番話。

一切都不過是南陽侯家的陰謀。

南陽侯早就看中了劉渝,忌憚她的身份才沒明目張膽的強娶。所以那天才安排人給她潑了茶水,讓他有機可乘。而當時正是邯立給他出的主意。

南陽侯,你給我等著,我必吃汝之肉,剔汝之骨,必將你碎屍萬段!

晚霞之下,女子背著長劍去了死人重生的地方——不惑城。

“唉,終於查清楚了。這下能睡個好覺了。”

“恭喜主人!支線任務三順利完成!獲得武學秘籍解鎖卡一張。”

“我喜歡,送得十分和我胃口。”

“徐凝,你又再傻笑什麼?快走了。”堂溪胥看見總是莫名其妙傻笑的姑娘。

“哦哦,對,快走,我們下一個地方去哪?”

“藥王穀。”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