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1 / 1)

獨占嬌蠻 飲無緒 4182 字 3個月前

白止見她臉頰微紅,藏著掖著,起了逗一逗的心思,她笑道:“好好好!你與陸徹悄悄話,我可不看!”

君卿臉紅更甚,暗罵陸徹不正經,心中也不想再回憶起那段孽緣,正色道:“彆胡說。”

白止不吃她板著臉這一套,笑道:“是是是!是我白某惹得殿下生氣,白某這就領罰出去站著。”

說著,起身要走,君卿忙拽住她道:“你這人!唉,算了!你要是出去站著,那以後我再也不理你!”

白止笑著轉身,又作揖,道:“白某不敢。”

說著又坐回君卿身邊,倒了一杯茶遞給君卿道:“殿下消消氣。”

君卿接過茶,把隴寧的事簡單道來:“我去年落魄在隴寧,與陸徹這人糾纏了一段時間,如今孽緣已儘,不想舊事重提。”

白止了然,暗道陸徹這小子好福氣,公主殿下金枝玉葉,眼高於頂,若不是落魄那麼一陣,估摸著臉連陸徹長什麼樣都不會注意。

見君卿確實不想多提,想來陸徹此人初曆情愛,估摸著是傷了公主殿下的心,所以公主避而不談,白止也不多問,隻豪爽道:“原來如此,既是前塵往事,那不提也罷!”

君卿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二人撇開這話不在說起陸徹。

君卿喚了踏雪進來,踏雪托著個描金漆木盒,君卿取了打開。

是一枚銀耳鐺,與白止耳上那枚不同的是,這枚銀耳鐺嵌了顆紅寶石。

白止把耳鐺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心中十分欣喜,道:“送我的!”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白止喜歡戴耳鐺,耳上那枚素銀耳鐺是抄家之後所剩的唯一一個物件了,她困於奴籍,又憂心祖父,根本無心打扮,那枚素銀耳鐺便一直戴著。

她也細細觀察過君卿的穿戴喜好,君卿愛戴流蘇耳墜、鎏金步搖,珍珠發釵,整個人亮晶晶,香軟軟,並不愛戴這種單調的耳鐺。

所以,這枚耳鐺定是君卿特買來送她的。

君卿笑道:“快戴上試試!”

白止把原先的耳鐺摘下來,放在君卿手中,把新的耳鐺戴上,素銀襯得她耳垂更白皙,那顆紅寶石與她殷紅的唇相映成趣。

踏雪笑著捧來海獸葡萄鏡遞給白止,白止舉起鏡子照了一會笑道:“好看極了!”

說著又作揖道:“白某多謝公主殿下賞!”

君卿又氣又笑,道:“你再打趣我,我可要收回來了!”

白止不鬨了,又坐回她身邊看著君卿手裡那枚耳鐺,正色道:“公主若不嫌棄,便收了這枚耳鐺,我於微末得公主相助,此恩情永生難忘,這枚耳鐺算是我全部身家,我願贈與公主。”

君卿輕歎一口氣,道:“你贈我的,我定好好收著,何苦說這些。”

白止搖頭道:“公主待我,待白家好,我都記得。”

君卿看著她道:“可我現在待你好,並不是因為白家。”

白止這幾日與公主天天待在一起,知她心性純良,也敬她身份尊貴,自己雖然跳脫任性,卻不敢胡亂攀認皇家,便沒再多說。

君卿見她並不提二人情誼,隻說君臣,心中了然,便也不多說。

二人一時間陷入沉默,君卿手裡緊緊攥著那枚耳鐺,裝作無事發生去看書,白止則像往日那樣靜靜坐著喝茶看她看書。

忽然門聲響動,是君淮來了,他被院子裡的太陽曬得暖洋洋,徑直來了內室,見二人坐在一起,並不意外。

白止起身行禮,恭恭敬敬,君淮受了,然後三人又坐下閒話。

君淮道:“前幾日說起文瀾,我便試探了一二。”

君卿知道他說的是有意讓文瀾任大理寺卿這件事,忙問:“試探的結果如何?”

君淮道:“我在王續家中搜到了一封書信,這封書信是他與大理寺卿暗中往來的證據,我已經線索送到文瀾手中。”

君卿點頭道:“文瀾任監察禦史,發現大理寺卿異狀,調查一二是情理之中。”

君淮道:“且看他能查出什麼結果來。”

若是能把大理寺卿扳倒,那麼下一任大理寺卿非他莫屬。

君淮頓了頓,見白止神遊天外,問道:“白姑娘可是還擔心陸將軍?陸將軍今日來了信,說他肩傷不嚴重,已妥善治療。”

白止愣了一下,看了看君卿道:“額......沒事就好。”

君淮點了點頭,又說起朝中之事。

......

太子一直暗中給白老將軍疊加罪名,全都被君淮一一化解。

這樣僵持了半個月,事情終於在這日早朝有了轉機。

文瀾一紙訴狀呈於禦前,訴狀中詳細寫明了王續與大理寺卿暗中往來始末,以及大理寺卿教唆王續誣告白老將軍,並以田宅做交換,最終殺了王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有人證物證。

皇帝雖然心知肚明,但是早朝上,當著文武百官還是做樣子審了審,最終不得不敲定白老將軍被冤,大理寺卿貶謫流放。

三人又聚在公主府,看著窗外迎春初放,感慨著春天竟然悄然而至。

捧著手裡碧綠濃鬱的扶芳飲,君卿道:“這件事還多虧了太子手段拙劣,做事處處留痕,不然還真就不好這麼快解決。”

白止自然高興極了,她笑道:“也多虧了靖王殿下與公主殿下舉賢任能,才有白家今日沉冤昭雪。”

君淮道:“也少不了文瀾聰慧,隻查到大理寺卿,點到為止,在朝堂上讓皇帝無轉圜餘地,若是想再徹查,那少不得要查出太子點什麼,若是退一步,放了白老將軍,那還能守得太子保留勢力與我相抗。”

君卿點點頭道:“沒想到文瀾一個初入官場的文人,竟有如此眼界和膽量,看來大理寺卿這個位置,非他莫屬。”

君淮道:“自然,這案子結了,我已經向皇帝舉薦文瀾,此時文府應該已經收到任命詔書了。”

君卿笑道:“文家百年世家獨立於朝堂之外,不攀附,不受掣肘,文瀾可做純臣。確實是皇帝放心的人選。”

這半月來,西北捷報頻傳,陸徹不日便會凱旋回京,朝中白老將軍也得沉冤昭雪,君卿心裡高興極了,再看窗外草長鶯飛,實在是心曠神怡。

雖然每三日便會收到陸徹西北來信騷擾,君卿把那些信全燒了也不解氣,但是一次兩次三次直到數次,君卿有些麻木了。

現在已經能收到信後麵無表情讀完,看看有沒有事關西北戰況的有用情報後就扔到琉璃燈裡燒掉。

當然,一句關於戰況的話也沒有,滿紙都是荒唐詞句。

想到之前在陸徹府上讀的那本遊記,春日裡嫩芽抽枝,春花開放,水潺潺,日悠悠,確實是踏青賞春好時節,她道:“是時候辦一場春宴,鬆快鬆快了。”

也好請上京中貴女,公子們聚一聚,暗中摸排一下各家情況了。

塵埃落定,白止也收拾行裝接上白老將軍回到了白府,原本歡鬨的公主府一下子靜了下來,君卿落寞了一日,便開始操辦起春宴。

春宴定於五日後,正好是三月中旬,君卿擬好了名單給踏雪,又定好了吃食酒水,地方就定在公主府中。

公主府極大,有花園河流,亭台樓閣起伏,辦春宴最好不過。

很快就到了春宴那日,公主府門口香車寶馬,香氣縈繞,各家貴女都鉚足了勁打扮起來參宴。

春宴大都是年輕貴女與公子參加,有些心思活絡的,想趁著春宴結識一些人,發生一些事。

不過君卿春宴辦得滴水不漏,男女分席不說,男女更衣、休憩之地相隔甚遠,派了數名丫鬟侍衛守在各處,一有亂走又或者暗中動手腳之人便當場拿獲。

君卿得了踏雪稟報,忙扶著逐雲的手往公主府正門走去,一路上香氣撲鼻,花團錦簇,各家貴女紛紛起身行禮,君卿都點頭免了禮,急忙往正門走去。

寧國長公主,皇帝的長姐,她的姑母來了。

剛到門口,就看見一輛雕了寶花紋的馬車停在門口,馬車後是數名侍衛並著丫鬟仆從,打扇的,抬椅的,還有捧著各色禮盒的。

不等君卿開口,隻聽車內長喚一聲:“我的卿兒!”

接著,一位麵若銀盤,朱唇潤澤,額頂寬而飽滿,長相福運深厚的中年女子掀起簾子探出身來。

“姑母!”君卿一開口,眼淚幾乎流下來。

看著由丫鬟攙著下車,向自己撲過來的姑母,君卿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我的卿兒,此去西北,苦了你了。”

是小時候聞到就會安心的龍腦香味,君卿被寧國長公主牢牢抱住。

“姑母,您身子不好,在和山養著,怎麼回京了?”

“天暖和了,回京也無妨,再說,你曆經千險回來,我怎麼放心得下,不來看看你?”

“姑母......”君卿又抱住寧國長公主,久久無言。

二人攜手進了公主府,眾貴女見了寧國長公主,更是恭恭敬敬行禮,不敢有誤。

寧國長公主十分和藹,道:“既是長策辦的春宴,你們聽她的,放開吃喝玩樂,不必多禮。”

二人不想被旁人打擾,便去了內室細細說起來西北之行還有近來趣事。

寧國長公主並不關心朝政,也不懂形勢,所以君卿並沒有多說西北自己那些心酸苦楚,也沒說近來朝中荒唐,隻撿了好聽的,順暢的事說了說。

二人待在一處閒話一上午,君卿見長公主麵露疲色,便勸她回府休息,小心著把她送回馬車,目送她離去,君卿心裡暖融融的,在公主府門口佇立良久,直到看不見馬車,才回到府中。

竹喧留在門口,剛命人把大門關上,隻留側門供貴女出入,忽然見到一人,一身黑衣身姿修長,臉上帶著細碎的傷口,麵色冷峻目光深深。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