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身為書中的炮灰,喬牧迎將自己即將會經曆的劇情,仔仔細細給看了個遍。
原先,她就是個循規蹈矩的閨閣小姐,不曾做過半點逾越的事,包括後來嫁給蕭恒裕做太子妃的那幾年,就像個完美複刻出來的木頭,除了點頭附和,旁的絕不會多說,難怪蕭恒裕會不喜她,除卻丞相府嫡女這層身份在,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可以拿出來和女主角比美的。
喬牧迎想著歎氣出聲,這種生活她亦然覺得無趣。
書中對睿王的描述雖然不多,但是她可以問係統,她在心裡道:“睿王殿下有沒有什麼把柄?”
係統:“想要解鎖劇透劇情,需要積攢積分值進行兌換,像宿主你剛才那樣,是偏離故事軌道的,已得5積分......每積攢到100積分,便可劇透一次大情節,20積分小情節隨時可兌換,一切皆看宿主的表現。”
喬牧迎撐著腦袋問:“那也就是說,我不斷要做與原本書中相反的事,才能有生路?”
“可以這樣理解,係統還會不定時發配支線任務的。”
還以為她有這個開掛係統就無敵了呢,草率了,是要做任務的......而且她方才頂撞父親,拒絕太子,一番操作下來才5分。
喬牧迎算是弄清楚了,想要知道大事,她得乾一次大的。
正想著出神,絲竹緊張的聲音響起:“小姐,那些......好像是老爺派出來尋我們的人。”
喬牧迎順著視線看過去,便看到喬府的家衛直直朝這裡上來,氣勢淩厲,直直透著不容冒犯的威嚴。
為了抓她回去,父親竟連府上的家衛統統都用上了。
“不對,小姐,身後還有通往宮裡的馬車。”
這是打算軟的不行,來硬的了,喬牧迎低咒一聲,顧不得自己身在何處,快速吩咐絲竹道:“來不及了,絲竹先委屈你下去應付一下,晚點兒等我逃脫,再去救你。”
喬牧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進了距離她最近的一間廂房裡,抬起眼皮,待視線終於看清座上的人臉後,吞咽了一口口水。
什麼時候睿王殿下也上來了呢?
近距離看,覺得眼前的男人更加的奪目,那雙墨色的瞳孔裡一眼望不到邊際,眼角隨意掀起,漫不經心地朝她掃過來,似乎對她的出現並沒有多大的意外。
蕭潯硯慢條斯理地端起手中的酒杯,勾唇笑了笑,溫聲問她:“姑娘這麼急,可是找我有事?”
門外的動靜愈發的大,憑借絲竹的本事,是不可能攔得住的。
喬牧迎深呼吸,既然冥冥之中遇見,那她也不打算藏著掖著,徑直在蕭潯硯的對麵桌下,開門見山道:“睿王殿下,小女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小女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是否缺一位睿王妃?”
蕭潯硯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他繼續品嘗著美酒,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一句。
喬牧迎倒是料到蕭潯硯會是如此反應,她亦是給自己將酒倒滿,“我不想嫁給太子,反觀除了你以外,彆無他選。”她小酌一口接著道:“況且我相信,睿王殿下同樣需要丞相府的幫助。”
蕭潯硯眸光微涼,他淡淡凝著眼前這個大膽言辭的女人,她的臉上流淌的是雲淡風輕。
舉手投足中透著運籌帷幄之態,彆有一副動人風姿。
蕭潯硯笑,“是嗎?可本王怎麼聽說,在喬大小姐心裡一直屬意的是太子呢?”他放下酒杯,接著輕聲說:“還是說喬大小姐和太子一塊兒,編織了一個謊言,好來誆騙本王?”
正常人都覺得是這個邏輯,可偏偏喬牧迎今兒就不打算走尋常路,她拍了拍腿道:“既然睿王殿下亦覺得尚可,擇日不如撞日,不如這就隨小女一起入皇城,將婚期擇定了吧?”
再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喬牧迎在心裡其實比誰都要著急。
“我不信你沒有看出來門外的人,都是來抓我的,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蕭潯硯當然清楚,在她急著頭冒汗時,嘴角掀起笑了一下。
這一笑,竟讓人神魂顛倒,怎麼從前眼裡心裡隻有太子呢?
直到喬牧迎稀裡糊塗地被抱上了屋頂,跟隨著蕭潯硯出神入化的輕功一起,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喬大小姐想清楚了?一旦同本王跨入這高牆開始,便再不能反悔,而你則與太子妃之位錯之交臂了。”
喬牧迎巴不得與那太子妃位無緣,蕭恒裕雖然身為這本《貴妃她又嬌又媚》書中的男主,可他表裡不一,所有的溫潤都不過是假象,對權臣的容忍度可以說是零,一旦惹他不快,他便會立即除之而後快,尤其是他坐上那個位置後,時常不擇手段搜刮百姓,隻為了他統一四國的野心。
她決定既然要與蕭恒裕分道揚鑣,便會擇個時機,將蕭恒裕的那些不為人知的一麵,統統告訴給蕭潯硯。
如今,不宜一次性說太多,不然蕭潯硯不僅不會信,還會將她列為樹敵。
“當然不會。”喬牧迎記得書中描述蕭潯硯那為數不多的描寫,他是蕭恒裕一生都忌憚的對手,即使到了後來順利登基那一刻也不例外,時時刻刻都在堤防著蕭潯硯會不會起兵謀反。
就這樣一位隱藏的人物,開玩笑她怎會反悔,就應該像現在好好抱緊大腿才是。
兩人暢通無阻地入宮,一路相對無言,其實是喬牧迎沉浸在梳理情節裡,這個時候蕭恒裕與皇後那邊,晚宴大概開始了吧,腦海裡的那些記憶不適時地冒出來,原先的她,不負眾望憑借詩詞歌賦奪得頭籌,不料被奸人誆騙差點損失清白,即使皇後等人及時趕到,可她終究是落下了一個疑是名聲被毀的下場......
起先,她還覺得就是這場陷害,是令她失去蕭恒裕歡喜的罪魁禍首,她心中愧對不已,無可奈何,對於他不斷納諾其他女子,隻能溫吞容忍著。
現仔細想來,不過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都說皇宮之中無真情,喬牧迎當然沒有傻到幻想讓睿王愛上自己,這是極其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未來的規劃她都打算好了,好好積攢積分,好可以跟隨變化兌換提前劇透,這樣即使她碰到什麼難題了,還能及時化險為夷。
“那個......睿王殿下,咱們醜話說在前麵吧,我們即將成為夫妻,我這個睿王妃定是會恪守本分的,若是你將來碰到個心儀之人,要和我平起平坐什麼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她都這麼說了,夠有誠意了吧。
蕭潯硯輕聲勾唇笑了一下,忽然俯身朝她逼近,月色下男人烏發紅唇,眸光瀲灩,這幅樣子實在秀色可餐,喬牧迎被迫抬頭望著他的臉,隻覺得口乾舌燥。
原先書中的她,可沒有對蕭恒裕的美色饞成這個樣子。
“本王倒不知自己擁有了一個如此大度的未婚妻。”
嗯哼,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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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潯硯拿著聖旨出來的那一刻起,喬牧迎依然覺得恍惚,從未想過這一切會如此順利,她已經做好了麵聖能想到的措辭,不料統統都沒有派上用場。
她與蕭潯硯已經被賜婚,也就是說係統先前與她說的太子聖旨在路上,不作數了吧?
忍著激動,喬牧迎剛想問係統,腦海中聲音霎時間響起——“恭喜宿主逃脫與太子賜婚劇情,獎勵積分45分。”
嗯?為何是45分?係統還帶湊數的嗎?
喬牧迎頓時氣鼓鼓地問:“我完成的偏離劇情,難道還不夠大嗎?怎麼就對我這麼摳門小氣了?”
係統:“並非是宿主想象中的完美偏離,太子如今是不知情的,此賜婚聖旨還未順利公布,剩下的積分還得等到你成功完婚後,會逐一發放!”
“......”也就是說尚在路上。
蕭潯硯默默將她臉上一一閃過的表情,看入眼裡,眸中晦暗不明,他說:“走吧,本王親自送你回府。”
喬牧迎點點頭,也好,正好跟父親挑明,聖旨已下,一切皆已成定局。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承乾宮時,劉公公突然叫住了他們,“睿王殿下、睿王妃請留步,陛下有請兩位一同前去觀宴。”
哦豁,該躲的還是沒躲過啊!
接受的記憶有限,喬牧迎一時之間很難想起,原先的她在這場宴會中的陷害,是何人所為。
隻知道她當時出去透氣,再醒來屋內有一名黑影在她身邊,短暫逝過......
喬牧迎開始在心裡尤為的不想去,可轉念一想,她不去如何能看到好戲,又如何弄清楚害她苦過一世的幕後黑手。
況且,她還打算趁著此次徹底打消太子那秒謬的想法呢!
關雎宮荷花池外熱鬨一片,待喬牧迎抵達時,宴會似乎才剛開始進行。
她出現時,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喬牧迎在心裡明白,這是眾人把她和蕭潯硯在一起當做了一個巧合!
整個宴會的人,各個把酒言歡,喬牧迎不著急,預備隻身入席,蕭潯硯似乎先她一步,察覺到了她的想法,竟主動牽起她的手,說道:“本王的王妃,就該好好待在本王身邊。”
喬牧迎當然巴不得,她可不想再被卷入那“吃人”的競爭遊戲當中,這太子妃之位,誰愛當便誰當吧!
反正她是徹徹底底的解脫了!
因著還不是正式的睿王妃,喬牧迎就著蕭潯硯身後而坐,位置隱蔽,又能不動聲色將眾動靜,觀察入耳。
直到,皇後和皇上將至,所有人起身匍匐跪地行禮。
皇上今日格外高興,大笑道,“朕今晚恰巧得了空閒來此湊個熱鬨,都不必拘束。”
聖上親臨,眾人既驚喜又畏懼,特彆是皇後,從皇上出現起,嘴角揚起的笑容便沒有下來過,由此可見,太子在皇上的份量......
就在此時,太監播報的嗓音再次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掃向入口處。
抬眸,便瞧見太子身著米金色錦袍,同色係鑲玉石束腰,黑發以鎏金冠束起,柳眉下的眼眸深不見底,細看似乎隱隱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冷情。
整個京城上下,對蕭恒裕無不慕仰稱讚,在場的貴女無不將目光放在他身上,似嬌羞又似推卻,窈窈身姿,無不動人。
曾經她也是被迷惑的那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