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我為了你?糟蹋自己?”
寧灣一臉驚訝地看著腦回路奇怪的陳最。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你不能......”
陳最暴躁地在樓梯口左右踱步,眼神時不時地看向寧灣。
“我真不喜歡你。”
寧灣一把抓住走來走去看著煩得很的陳最,想要跟他解釋清楚。
“寧灣,彆否認。你彆以為你故意當著我的麵和女生親嘴,我就會這麼輕易地相信你。”
陳最狠狠甩開寧灣的手,平常放蕩的淡綠色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絕。
“我和女生親嘴!?”
寧灣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低聲喃喃自語。
這下他明白了,陳最他誤會了。
咳咳,陳最他估計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其實是被親的那個。
這事情的走向還真是千奇百怪。
寧灣難以形容自己現在五味雜陳的複雜心情。不過,好像這樣總比陳最發生了他穿女裝的真相更好。
那樣的話自己就更解釋不清楚了。
“我是直男,我們你情我願的。為什麼不能親嘴?”
寧灣極為自然地默認了陳最說的“事實”,坦蕩蕩地看向陳最。
“寧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女生,而不是你。我會因為她曼妙白皙的背部而情、動,卻不會在你硬邦邦的身上停留一眼,因為我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陳最猶豫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突然將寧灣一把按在門後,兩人的距離被拉得很近。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對誰情、動?”
寧灣耳朵咻的一下變紅,眼睛瞪得極大,渾身僵硬,氣地想要找條縫鑽進去。
“寧灣,不要吃醋。都這樣了,還敢說自己是直男?直男會專門看你和我的同人文嗎?會我一靠近你,你的耳朵就紅成這樣?還有你小時候那穿裙子的照片,直男會穿裙子嗎?”
陳最歎了口氣,眼神滑過寧灣通紅的耳尖,無奈道。
“你彆胡說八道!”
寧灣聽到裙子這兩個字,心裡警鈴大作,生怕陳最因此產生了些絕對不該有的聯想,立刻強硬地打斷了他。
“寧灣,都是我的錯。我平常和你相處沒點分寸,我王八蛋。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在我一棵樹上吊死。我是真不想失去你這個兄弟。”
陳最強硬地將寧灣的臉掰了回來,瞳孔裡閃爍著認真的光芒,急切地向寧灣灌輸著自己絕對正確想法。
不知道是為什麼,陳最可能太激動了,他沒注意到自己手勁有些失了分寸。
寧灣被捏的嘴巴發酸,不舒服極了。
於是他忍不住扭頭,並一把拍開陳最的手,逃脫了禁錮。
但寧灣扭得太快,陳最沒反應過來。
因此,他右手的大拇指不小心輕輕擦過寧灣有些濕潤的柔軟唇珠,也沾上了一點透明的水漬。
“你勾引我?!”
陳最渾身一震,嚇得立馬鬆開了寧灣,眼睛睜大,整個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根有些微微反光的大拇指,臉色有點難看。
“誰勾引你?我說了一百遍了,我根本不喜歡你。那都是有原因的。”
寧灣看著一驚一乍,對自己退避三舍的陳最,火氣直衝上腦門。
他上前想要解釋,但卻又頓在原地,不知道到底該從哪裡說起。
“我才不信,你最好離我遠點。欲擒故縱的手段我見多了,彆對我使這種小伎倆。”
陳最眼神裡滿是排斥和厭惡,渾身肌肉繃緊,像一隻被侵犯領地的雄獸一般,重重推開了靠近他的寧灣。
寧灣沒想到陳最反應這麼大,猝不及防地被這麼一推,一下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個,摔到了尾椎骨,疼得他飆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陳最,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寧灣扶著腰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瞪著陳最,大罵道。
寧灣心裡的注意力全都給到了自己的尾椎骨,他當然沒注意到自己身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胸口處的本就沒係緊的紐扣,因剛剛那麼一摔,崩了開來,大片瑩白的肌膚就這樣晃蕩了出來。
而且寧灣屁股本身就翹,那麼一扶腰,寬大的病號服下那弧度就這麼顯露了出來。
“你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勾引我,就連摔了一下也要故作萌態,勾引我嗎?”
陳最眼神慌亂,明明離寧灣還有段距離,但他卻退的不能再退,直到身體抵到牆麵才停下。
勾引個大頭鬼!
寧灣一臉莫名奇妙,不知道為什麼陳最會對他抗拒成這樣。
這麼討厭同性戀還跟他炒cp炒得火熱?
“寧灣,我是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
拋下最後一句話的陳最決絕地跑下樓梯,獨留下寧灣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一個兩個的,都是神金。
寧灣氣得眼皮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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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灣揉著有些變得火辣辣的尾椎骨,推開了病房門。
病房裡隱約傳來的人聲戛然而止,氛圍有些說不上的怪異。
溫以言手裡握著杯溫水,靜靜地站在窗戶邊,嘴角擒著笑意。
江愈則雙眼微閉,倚在床邊,頭上戴著那副常用的銀灰色耳機。
“小灣,喝點水暖暖吧。怎麼這麼晚才回?”
溫以言倒了杯溫水,輕輕塞到寧灣手中。
“哦,剛跟陳最聊了一會。”
寧灣抿了口溫水,含糊其辭,糊弄著溫以言。
“江愈他沒事吧?”
寧灣悄悄瞥了眼輕輕闔上眼的江愈,小聲問著溫以言。
“沒什麼大礙,醫生說可能是剛恢複,有點太緊張了,再觀察觀察。”溫以言說完,突然掃了下寧灣,輕笑了一下,“不過,小灣你是小孩嗎?怎麼連衣服都穿不好?”
“哎?”
寧灣有些詫異,這才注意到自己病號服的衣領敞了開來。
他剛想係上,卻沒想到溫以言動作更快,態度自然地幫寧灣係上紐扣,遮住了露出的大片白,還頗為貼心地把褶皺給理服帖了。
“呃,其實我自己來就行了。”
寧灣有些尷尬,自己這麼大個人了,隊長還像他媽媽似的,給他“把屎把尿”,細心照顧。
自己以前居然還敢懷疑他是便太,真是該死。
說到便太,寧灣下意識看向了溫以言身後的江愈。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剛好和寧灣目光相接。
明明還是那雙漂亮的灰色眼睛,但寧灣卻莫名從中察覺到了一點扭曲的占有欲,嚇得他趕忙以溫以言為遮蓋物,躲開了視線。
還好,今晚是三個人一起呆在一間病房。
要是隻有他和江愈兩人,恐怕自己就完蛋了。
不是被動露餡,就是主動露餡。
“小灣?小灣,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溫以言輕輕喚了喚走神的寧灣。
“啊?嗯嗯。”
寧灣回過神來。
“那我先走了,你們兩個今晚要好好休息哦。”
溫以言拍了拍寧灣的肩膀,拿起外套,就向外走去。
“什麼?隊長你要走了?”
寧灣一頭霧水,還沒搞清事情的狀況,連忙扯住溫以言,問道。
“哎,我也沒辦法。陳最這家夥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奈然那裡還需要人照顧。所以,這裡可能就隻能暫時拜托傷沒這麼重的小灣自己了。你也知道奈然他那個臭脾氣,不好照顧。隻能我上了。”
溫以言對著寧灣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無可奈何。
“這樣。”
寧灣想到了於奈然那龜毛樣,好像也確實隻有溫以言治得住他。
“難道,小灣,你是不舍得我嗎?”
溫以言好似是為了緩和氣氛,笑了笑,低聲打趣道。
隨著“舍不得”三個字落下,
“啪嗒”一聲,又一個水杯滾落地上,滋溜滋溜地滾到了寧灣的腳邊。
“不好意思,手有點不穩。”
江愈冷淡的聲音突兀地傳來,打破了“融洽”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