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嚴蕊醒來的時候感覺神清氣爽。
回想了下近期的睡眠質量,她忽然發現,和景懷一起睡覺的時候,自己總是會睡得很舒服。
起來換好衣服,化了個淡妝,嚴蕊下樓,見景懷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吃飯時,景懷開口:“今天什麼時候去一店?”
“待會吃晚飯就去。”嚴蕊說完,喝了口豆漿,“這個豆漿好好喝,放了花生嗎,有花生的香氣。”
景懷笑:“你的舌頭很靈。”
嚴蕊輕哼:“嗯呢。”
“吃晚飯我陪你去?”景懷試探道,川城的事過於凶險,他實在不放心嚴蕊自己去對峙敵對方,如果這個投訴的客人真的是周元的人...
那麼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必定是衝著嚴蕊來的。
“千流不忙嗎,你陪我去的話會耽誤你的工作。”嚴蕊擦擦嘴,吃得差不多。
提到千流,景懷眸色低沉,睿華生物的事情確實有點棘手,這麼多年馳騁金融圈,這還是他以及千流第一次看走眼。
不過好在股權變更等一些流程沒走完,現在還有餘地可以轉圜。
景懷抬眼,看向對麵的人,笑笑:“什麼事都沒你的事重要,如果你擔心千流,那我給你安排幾個安保?”
“嗯...”嚴蕊想了想,安保什麼的跟著她去工作,好像有點太顯眼了,而且山海居後勤部也有安保,她可以直接讓山海居的陪她。
但抬頭看到對麵男人的眼睛,嚴蕊忽然不知道怎麼拒絕了,她抿唇,隨即點頭。
“好,那讓他們穿的隨意一點,不然去了一店,客人們還以為我們酒店怎麼了呢。”
“沒問題。”景懷被逗笑,見嚴蕊妥協,他這才放心,“一切聽老婆的。”
吃完早飯,嚴蕊開車直接去了山海居一店。
一店是山海居品牌在海城以及全國的第一家店,建在城市海邊,酒店前廳是客房大樓,每一間客房都可以看到海,客房大樓後麵是花園,花園儘頭直通海灘。
不少顧客都是衝著這片酒店私人海灘來的,人少沙灘乾淨,還可以遊泳。
嚴蕊到酒店後,就看到景懷給她安排的安保在門口等著她了。
之所以能認出來那是景懷安排的人,實在是那兩個大哥過於嚴肅緊張,身上穿著衛衣牛仔褲,仔細一看卻是站的軍姿...
嚴蕊提著包走向兩人,神情有點無奈,景懷對她的安危是不是有點過於敏感了?
“你們是景總安排的?”走近後,嚴蕊問。
兩人點頭,其中一人道:“是,嚴總。”
嚴蕊:“嗯,你們遠遠跟著我就好,不要驚動酒店客人。”
“好。”
囑咐完兩人,嚴蕊來到酒店大廳公共區域坐下,有酒店工作人員認出嚴蕊,誠惶誠恐地招待嚴蕊去會議室坐下,隨後連忙聯係經理。
十分鐘後,一店經理進來,經理姓陳,在一店做經理已經十年,為人認真正直,自他接手一店,酒店好評不斷。
之前在山海居輪值的時候,因為工作的事情,嚴蕊和陳經理見過一次,對他印象還不錯。
“嚴總抱歉,剛剛在開早會,讓您久等了。”陳經理帶著一幅金絲眼鏡,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好,身上穿的是帶著山海居標誌的西裝,他看起來年逾四十,但神情以及狀態很好。
嚴蕊輕笑:“沒關係,我剛到。”
“嚴總,昨天晚上我已經讓技術科把監控調出來了,客人投訴臟汙的布草也保存好了,您現在要看嗎?”陳經理是個辦實事的人,直接切入主題。
嚴蕊點頭:“先不著急,再詳細給我說說入住的客人信息。”
陳經理:“好,這位客人姓王,於4月29日入住一店,住的是輕奢大床房,入住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到現在已經住了半個月。”
“客人多大年紀,有特征嗎,能觀察出來這位客人大概是做什麼的嗎?”
“身份證信息顯示他今年35歲,來的時候隻有一個行李箱,穿著西裝,看起來是白領,具體什麼行業不太清楚,不像是來度假,大概是出差。”
“出差?”嚴蕊好奇,“有讓開發票嗎?”
陳經理搖頭:“還沒有,現在還沒退房,客人沒問過發票的事情。”
“好。”略沉思幾秒,嚴蕊開口,“看下監控吧。”
陳經理立即著人將會議室的屏幕打開,把監控視頻放出來,看著畫麵,陳經理提醒:“這是第一次投訴後,我和保潔去處理房間衛生的時候,拍到的走廊畫麵。”
“你也去了?”嚴蕊問。
陳經理:“是,我也去了,因為這是今年第一例衛生投訴,我是看著保潔換好的新的布草。”
嚴蕊:“所以新換的是乾淨的,那麼第二次投訴呢?”
“第二次投訴,是過了兩天,所以新換的布草我沒有看到,但問過保潔了,保潔說絕對是乾淨的。”
嚴蕊點點頭,山海居合作的清洗公司是國內知名清洗公司,衛生和清洗程度都是有絕對保證的。
所以她認為保潔和陳經理說的應該是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就出在這位客人身上了。
監控畫麵隻能拍到走廊,可以看到,保潔的布草車是合規的,上麵的每份備用毛巾都裹著山海居特製透明塑封袋,絕對不會碰到走廊的地毯產生臟汙。
事情有點詭異,嚴蕊捏了捏眉心。
“把保存的臟汙毛巾拿過來。”
話音落下,陳經理就讓人拿來了臟汙的毛巾,被密封袋保存,嚴蕊仔細看了下,發現一條毛巾上有兩根毛發,另外一張浴巾上是一團血汙。
她看得眉頭緊皺,這麼明顯的衛生問題,山海居是從來不會出現的。
“這兩份...被客人拆過了嗎?”嚴蕊看著毛巾外麵的袋子,的確是山海居的塑封袋,像是沒有拆開過。
陳經理搖頭:“沒有,您看,這布草外麵的袋子還是我們酒店的塑封呢。”
山海居的酒店布草在清洗公司清潔消毒後,都會讓清潔公司再將毛巾進行塑封,使用的話需要撕開塑封袋,目的就是為了保證每條毛巾和浴巾在使用前是絕對乾淨的。
塑封袋也是定製的,上麵有山海居的logo,也有清洗公司負責塑封的機器編碼,因此每個塑封袋的成本也是很大的。
但山海居要做高端精品酒店,這些東西是必須要投入的。
正因為流程如此嚴格,嚴蕊看著這兩條臟汙的毛巾,才覺得不對勁。
“和清洗公司的人聯係過了嗎,那邊怎麼說?”嚴蕊問。
陳經理點頭:“一出現投訴就已經聯係過了,那邊發來這批次毛巾的清洗塑封監控,看起來沒有問題。”
嚴蕊帶著手套,將兩條毛巾再次翻看一遍,手上的塑封袋完好無損,證明沒有人打開過。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反反複複翻看了四遍,嚴蕊百思不得其解,心裡卻又覺得怪異無比,直到嚴蕊看到塑封袋上的logo,她才發現異樣。
“陳經理,這個塑封袋你沒覺得不對?”嚴蕊指著logo,給陳經理看,“山海居的logo是品牌大寫首字母,J的頂部是彎曲的,隱藏進去一個小Y,但你看這個,是正常的J。”
陳經理第一次知道山海居的logo還有這個巧思,他恍然:“嚴總的意思是,這個塑封袋是彆人偽造的?”
“嗯,有可能,塑封技術很簡單,不是沒可能。”
“這個logo的秘密隻有我和我爸知道,否則還真發現不了這個塑封袋的問題。”
後續的事情就交給陳經理去處理,嚴蕊開車準備回總部,現在已經知道毛巾的臟汙肯定是那人故意弄上去的了,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
嚴蕊眼皮直跳,依舊覺得這事絕對跟她自己有關係,不過還是得等陳經理查出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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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景懷剛剛開完關於睿華生物的會。
結束後袁明哲跟著景懷回了辦公室,邊走邊說:“景哥,你說睿華這怎麼回事,在進行融資上市的時候出現這檔子事,是不是有人搞啊?”
“不會。”景懷搖頭,“記不記得兩年前,有一家醫藥公司被爆出大量藥物抽檢質量不合格,後來被藥監局查封。”
袁明哲點頭:“記得啊,怎麼了?”
景懷拉開真皮座椅坐下,看向袁明哲:“那家公司是睿華的子公司,隻不過實控人不是孟夏頌,而是他表弟。”
“啊?”袁明哲驚訝,轉而評價:“原來睿華有前科啊,難怪景哥你說這次不是被人陷害。”
景懷點頭:“我也是才知道兩年前那家公司是睿華的子公司,藏得太深。”
兩天前,景懷就想起來了那家公司,因為和睿華生物有一批藥物相似,他才讓林特助去查,今早來之前,林特助將資料發來,才發現和睿華有關係。
“嗯,聯係孟總了嗎?”景懷低頭看手機,想給嚴蕊發消息問下酒店的事情。
袁明哲:“害,今天一早就聯係了,孟總有點驚訝,說下午來千流具體聊聊。”
“但流程已經被叫停,她來也沒用。”
景懷:“嗯,睿華這次的事給了我一個教訓。”
“景哥,你彆這麼大壓力。”袁明哲笑笑,“海城投資圈,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你這才哪到哪。”
“對了,孟總他們還住在山海居,下午應該會很快就過來,你說孟總知不知道山海居是嫂子家的呀?”
他抬眼看了眼袁明哲:“知道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孟總不是喜歡你,要是知道她住的是自己情敵的酒店,你猜她會不會覺得不舒服?”袁明哲談過不少戀愛,這方麵的曲曲折折了解的很清楚。
袁明哲說完,景懷垂眸,盯著手裡的手機,眉心一跳,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難道山海居酒店投訴的事情也和睿華有關?
“你很閒?”收回思緒,景懷催促,“去乾活。”
袁明哲撇撇嘴:“行,景總!”
等人走後,景懷讓林特助進來:“去查一下睿華生物孟夏頌等人住在山海居哪個店,越具體越好。”
“明白,景總。”
總裁辦公室安靜下來,景懷給嚴蕊發去的消息還沒回複,他有點擔心,又去給安保打去了電話,安保告訴景懷嚴蕊已經回山海居,一切安好。
景懷提著的心稍稍放鬆下來。
片刻,嚴蕊回了信息:我剛回公司。
景懷看到信息後,緊接著給嚴蕊打去了電話,他問嚴蕊酒店投訴的事情,查得怎麼樣。
嚴蕊把在酒店的事情告訴景懷,安慰他:“沒事,內部問題,我能解決。”
“這事很奇怪,嚴蕊,你一定要小心點,給公關部提前打個招呼,我擔心...”景懷的意思很明顯。
嚴蕊明白:“我已經給公關部和品牌部說了,要是有人散發山海居的輿論,及時處理。”
“嗯。”景懷輕笑,他的蕊蕊已經很厲害了。
臨近晚上下班,林特助敲門進來:“景總,我查過了。”
“孟總一行人住在山海居一店,孟總住了頂層的一套總統套房,其他人的房間隻知道在22層。”
景懷心裡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臉色陰沉,他垂眸,再次給嚴蕊發去信息,問投訴的客人住在一店的幾層。
片刻,嚴蕊回複:22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