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已經不再生氣,但嚴蕊還是放不下麵子,因此對景懷的態度也不冷不淡。
一晚上,景懷都被隔絕在床的另一側邊邊上,翻身就會掉下去的程度。
嚴蕊還在兩人中間放了一排書,“誰越界誰是小狗。”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嚴蕊隻覺得自己身下非常硌得慌,背上和大腿上到處酸痛。
忍痛睜眼,她才發現自己居然睡在景懷的懷裡,身下是被弄亂移位的書,書的棱角咯著她難怪會痛,她悄悄抬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見景懷還沒醒,瞬間鬆了口氣。
昨晚可是她說的,誰越界誰是小狗...
看床上這個局勢,應該是她自己越界了。
靜悄悄起身,嚴蕊回到自己那邊,把書重新在兩人中間放好歸位,製造自己沒有越界的假象。
放好書,嚴蕊下床換衣服洗漱。
臥室裡安靜下來,床上的男人忽然睜眼,慢慢起身,看向衛生間的房間,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書,勾起唇角眼含笑意。
洗漱完出來,嚴蕊已經化好妝,剛剛在浴室裡聽不到外麵的動靜。
嚴蕊忍不住看了眼床上,景懷已經起來,杯子和床單整整齊齊,昨晚放的‘三八線’也已經被他重新放回了書櫃。
真是個持家的好男人,嚴蕊輕哼下樓。
和往常一樣,景懷已經在做早飯。
嚴蕊好奇,明月山莊不經常備菜,景懷怎麼每次都能弄來食材?
“早。”景懷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一盤看起來十分精致的小包子,給嚴蕊打招呼。
沒哼聲,嚴蕊定定地走向餐桌,她視線一直落在景懷剛剛端上桌的小包子上,忍不住開口:“這是什麼?”
“奶黃流心包。”景懷指了指旁邊的一盤,“這是個拇指生煎。”
嚴蕊淡淡點頭:“哦。”
“你似乎比較喜歡吃中式早餐,所以我現在準備的都是中式的。”景懷開口。
之前他給嚴蕊做早飯,有三明治蒸餃牛奶,或者沙拉,但嚴蕊動的不多,隻吃了蒸餃。
後來,景懷就隻做中式早餐了。
“觀察這麼細致,你是攝像頭嗎?”嚴蕊心情好了點,但表情和語氣依舊淡淡。
雖然是諷刺,不過嚴蕊有心情還玩笑,景懷當然配合:“是,但我隻看你。”
嚴蕊:“......”
不再理會景懷,嚴蕊拿起筷子加了一枚奶黃包,咬了一口,奶香四溢,香軟可口,異常好吃。
“好吃!”顧不得自己還在生氣,嚴蕊被奶黃包的味道驚豔,看向身側的男人驚喜誇讚。
景懷眉宇漸鬆,拉開一側餐椅坐下:“豆漿沒加糖,趁熱喝。”
“哦。”嚴蕊收回視線,又夾了個拇指生煎,味道也非常好。
忽然想起景懷說過,男人要學會做飯,才能抓住老婆的胃,嚴蕊現在承認,景懷做到了。
她現在都不愛吃外麵的飯菜了,總覺得哪裡差點味道。
臨近八點,早飯吃完,嚴蕊輕咳一聲:“需要我幫忙收拾嗎?”
她看了眼桌上的餐具。
“不用,我來就好。”景懷拒絕。
男人要學會主動做家務,才能套牢老婆的心,鬥誌滿滿的景懷又開始給自己‘洗腦’。
嚴蕊撇撇嘴,打算上樓收拾東西去公司。
踏上樓梯前一秒,景懷叫住她:“嚴蕊,可以重新將戒指戴上嗎?”
腳步一頓,嚴蕊轉身看了眼景懷,男人眼裡帶著試探和小心,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大金毛搖尾乞憐。
嚴蕊:“......”
她還真是受不了一個成熟穩重,溫潤有禮的男人做出這種極具反差的行為。
關鍵是,一點都不做作,反而看得她十分養眼。
那好吧,就先原諒他吧。
嚴蕊輕聲開口:“哦。”
說完,快步踏上樓梯,來到主臥,取出放在首飾盒裡的對戒,戴上。
坐在梳妝台前,嚴蕊反思了一下自己。
其實她最開始有點脾氣是因為下班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景懷,加上當時很累很餓,吃不到景懷做的飯菜,才會心情不好。
後來又看到景懷和孟總在一起單獨聊天,更是火上澆油,心裡更加不舒服。
但嚴蕊也知道,景懷和那個孟總隻是合作關係,兩人什麼關係也沒有,而且僅憑一句話就認定孟總喜歡景懷,是她自己有點過於敏感了。
而且麵對異性的誇讚,突然說自己已婚,這也太自戀太奇怪了,景懷不回複也很正常。
站在景懷的視角看,他真的有有點無辜,自己什麼也沒做,卻被假結婚的老婆給冷暴力了兩天。
嚴蕊:“......”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自言自語間,嚴蕊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真的有點在乎景懷了。
下樓後,景懷已經站在門口準備換鞋去公司。
嚴蕊抿唇,看著景懷高大的身影,想說什麼卻又拉不下麵子。
“我今晚可能要加班,晚上估計要晚些回來,如果你餓的話,可以去蒼雲小館吃。”景懷低頭換鞋,“我跟老板預定了包年的包間,隨時都可以過去。”
聽到景懷的話,嚴蕊怔愣住,“好。”
換好鞋,景懷抬頭看向嚴蕊,見她右手無名指戴好對戒,終於放下心。
“我先走了。”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
嚴蕊點頭,看著景懷的背影,她突然出聲:“等等。”
景懷回頭,男人俊逸的麵龐有些迷茫,眉眼溫和的看著嚴蕊,歪頭問:“怎麼了?”
嚴蕊走向前,躊躇著男人一眼,開口:“低下頭。”
雖然不理解嚴蕊要乾嘛,但老婆的話,景懷照做,微微彎腰低頭。
木質柑橘的味道突然襲來,嚴蕊心跳有點快,深呼吸一口,她湊到景懷臉頰旁,蜻蜓點水般親了下景懷,隨後又迅速移開。
被嚴蕊親上的時候,景懷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臉上的溫熱離開,景懷才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嚴蕊,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嚴蕊這是不生氣了。
“景總,快遲到了。”嚴蕊見景懷愣住,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提醒。
景懷回神,但依舊眼神飄忽,盯著嚴蕊的嘴唇看,等到嚴蕊說完最後一個字,他走上前,將嚴蕊逼仄在角落裡。
剛剛的蜻蜓點水根本不能滿足,景懷右手覆上嚴蕊的後腦,將人湊近,低頭親吻在女人唇上。
嚴蕊睜大眼睛愣住,嘴上的溫度來的突然,她眨眨眼不知所措,心跳聲卻如雷貫耳。
“蕊蕊,閉眼。”景懷微微離開嚴蕊的唇,喘著氣息,輕聲道。
乖乖閉上眼睛,嚴蕊享受著這個吻,這兩天因為生氣,兩人沒有過親密接觸,原先已經習慣了的親吻,此刻做起來忽覺陌生。
五分鐘後,景懷終於鬆開嚴蕊,他呼吸沉重,盯著嚴蕊的眼神許久不能離開。
“該走了。”嚴蕊再此提醒。
景懷不舍得放開嚴蕊:“嗯。”
開門,關門,人一走,嚴蕊徹底放鬆下來,忍不住吐槽自己,拉不下來麵子示好,親人家倒是麻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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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的例會,是嚴蕊固定下來的會議。
於和文告訴嚴蕊,川城加盟店的合同已經擬好,山海居這邊的流程已經走完,隻剩下那邊簽字了。
嚴蕊點頭,放下心來。
“昨天的會展,我們一共接下來十五個項目,於總記得分發下去,儘快跟進。”嚴蕊提醒。
兩天的會展,山海居拉到不少酒店合作,如果能談下長期的合同,十分有利於酒店的穩定盈利。
“明白。”於和文點頭記下。
交代完經營上的問題,嚴蕊又將視線投向品牌部。
在嚴山管理期間,山海居的品牌宣傳基本都是用最傳統的方式,但現在是新媒體的時代,需要與時俱進。
兩年前開始,山海居開始嘗試新型宣傳方式,比如微博運營,短視頻宣傳,但因為找不到好的宣傳方向,一直不溫不火。
“段經理,這個月品牌部宣傳部分的數據怎麼樣?”嚴蕊看向之前對自己有意見的段經理,她已經處理了段璐,目前對她沒有偏見。
段璐被點名,因為之前造謠嚴總的事情,她見到嚴蕊總是心虛,但抬頭看到嚴蕊平淡如水的目光,又鬆了口氣。
打開文檔,段璐開始分析這個月山海居的宣傳數據。
“新媒體成本投出五十萬,微博瀏覽數據一千萬,短視頻播放量共五百萬,另外還有其他平台的宣傳數據共一百萬瀏覽。”
“傳統宣傳成本本月共一個高鐵站廣告位。”
嚴蕊點點頭,新媒體數據依舊太差,她想了想品牌部的人員構成,宣傳小組似乎隻有一個,而且大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員工。
數據差是否和員工的創新性有關?畢竟現在流量為王,不創新是沒辦法把數據做起來的。
嚴蕊:“段經理,近期準備招聘,招聘兩個年輕運營進新媒體小組,注入新鮮血液試試。”
“劉經理,你配合段經理,篩選一下,要注重應聘人員的創新性。”
劉經理是人事部負責人,“好的嚴總。”
“是,嚴總。”段璐對於嚴蕊招人的做法略微驚訝,但沒有多說什麼,服從安排。
嚴蕊囑咐完,看了下沒什麼問題就解散了會議。
嚴蕊走後,段璐拉住財務部經理沈媛,有些擔憂的開口:“媛姐,嚴總怎麼突然讓我們新媒體組招人,是覺得我們這些老人做的不好嗎?”
“想多了吧,企業的人事調動在正常不過了,你怎麼會這麼想?”沈媛和段璐關係一般,隻是看她多心,隻好安慰她幾句。
之前造謠嚴蕊爭奪老嚴總股權的事情傳開後,嚴蕊雖然沒有將造謠者公布,但後來大家都知道隻有段璐被無故降薪,也都猜到了。
會議室裡,於和文也還沒走,他忍不住陰陽怪氣:“段經理,有時間猜測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快點把新媒體的數據做上去。”
“咱們這麼大一個品牌,這點數據實在是有點難看。”
說完,於和文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了會議室。
沈媛聳肩,無意摻和這些事,也抱著保溫杯回了財務部。
會議室隻留下段璐一個人,她定定地看著屏幕上的數據,隻覺得刺眼。
為什麼,小嚴總接手公司後,她的事業就變得一塌糊塗?不僅被降薪還被全公司的人冷嘲熱諷,現在又當眾說她部門的數據差!
段璐將手裡的紙揉皺,深深呼出一口氣。
-
下午六點,嚴蕊結束工作準備回家。
想起來早上景懷說的,他今天要加班,忽然又沒了回家的興致,而且回家的話,她回哪個家呢?
給景懷發了個消息,問他加班到什麼時候,很快,景懷回複說不會太晚。
左右今晚沒事,嚴蕊決定去千流看看,千流好歹是山海居的第二大股東,但她也隻有在股權轉讓簽合同那天去過一次。
隻是,她得找個由頭過去,不然景懷以為她是特意來看他的了。
下樓,嚴蕊來到於和文辦公室,要來上周的經營報告。
她親自去送山海居的經營報告,這個理由足夠讓景懷信服,開上保時捷,嚴蕊一路前往千流。
千流大樓就在山海居附近,所以嚴蕊一腳油門就到了,和前台說明後,前台放行嚴蕊,一路帶她來到頂層總裁辦公室門口。
林特助的辦公室就在門口,見自家老板娘來,十分驚訝:“嚴總,您來了,景總在開會,我去跟說一聲,您稍等。”
“嗯,謝謝。”嚴蕊點頭。
片刻後,林特助回來,“嚴總,景總的會議還要一會,您去景總辦公室等吧。”
“好,謝謝林特助。”嚴蕊輕笑,林特助打開景懷的辦公室進去。
林特助走後,嚴蕊輕輕踱步,環視著景懷的辦公室。
景懷的辦公室裝修是簡單的輕奢風,黑白配色,但軟裝上很用心,嚴蕊一眼看到放在茶水區的盆栽,正是她第一次看景懷的朋友圈,景懷發的那條。
片刻後,嚴蕊把景懷辦公室看了一遍,除了最裡麵的休息室。
又等了十分鐘,嚴蕊終於聽到門外傳來聲音,她走過去打開辦公室門,頂層的會議室就在景懷辦公室對麵。
此刻,嚴蕊看到之前在粵菜餐廳見到的孟總正將手搭在景懷的胳膊上,眼神婉轉親昵。
嚴蕊唇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下一秒景懷不動聲色地移開了孟總的手,並伸出右手展示自己的對戒:“孟總,聽說睿華旗下還有珠寶品牌,不知道有沒有更推薦的婚戒,我想重新給我妻子換一枚。”
孟總聽完,神色不太自然,卻還是笑笑:“有的,等我回去讓助理給你整理一份。”
“不過,景總這麼年輕就結婚了,真是可惜呀,這麼年輕的時光應該多玩玩才是。”
景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黑,他正色道:“孟總,我很愛我的妻子,希望你注意言辭,我的意思您應該明白。”
“睿華生物正處在上市最關鍵的階段,孟總一定要把握好風險,林特助,送一下孟總。”
說完,景懷轉身,徑直走向辦公室,看到嚴蕊正看著他,立即換上笑,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然而還差兩布走到辦公室,嚴蕊卻“啪”一下把門關死。
景懷:“......”
得,哄了兩天好像又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