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嚴蕊帶著山海居的資料和韓立幾人來千流簽股權轉讓合同。
合同順利簽約,千流自此成為山海居第二大股東。
由段璐傳出去的流言也因為嚴蕊爭取到千流的收購,從此銷聲匿跡,公司裡的人對嚴蕊很是佩服。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爭取到千流資本,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的小嚴總是真的很厲害。
段璐也因此得到於和文的貼臉問候:“段經理,我們嚴總厲害吧,老嚴總沒看錯,不然也不會主動把股權轉讓給小嚴總,你說是吧?”
他故意加重“主動”兩個字,誰讓段璐之前說,嚴蕊突然結婚是故意搶走老嚴總手裡的股權的。
“是,小嚴總很厲害。”段璐臉上尷尬。
於和文也知道之前的留言是段璐傳出來的,這下替嚴蕊出頭,他臉上很是開心。
另一邊,袁明哲看著剛剛台上簽約的景懷和嚴蕊,越看越覺得兩人確實很有夫妻相,要不是景懷囑咐他保密,他差點對嚴總喊出嫂子。
哎,奇奇怪怪的夫妻倆,袁明哲唏噓一聲,轉身去忙了。
簽完合同,山海居準備了晚宴,就在海城最大的山海居酒店頂層,簽約儀式結束後,所有人驅車前往。
今天,於和文作為項目部總經理也在,簽完合同他收拾好東西,問嚴蕊:“嚴總,待會你自己開車去晚宴嗎?”
“嗯,有什麼事嗎?”嚴蕊問。
於和文看向嚴蕊的手腕,他們嚴總什麼時候手上多了這麼一個成色絕佳的首飾?於和文觀察細致,這幾年看出來嚴蕊是不愛戴繁瑣首飾的人,頂多會帶個手表。
回神,於和文搖頭:“沒事,我就是想問問需不需要我帶您過去?”
“不用,你先過去,幫我照顧下客人,我待會就過去。”嚴蕊將最後一份文件裝包。
“好。”於和文領命,從千流會議室出去。
嚴蕊打包好所有文件,隨後也準備出門,她的妝容有點花,先去衛生間補個妝。
千流不愧是海城最大的投資公司,衛生間都比山海居的豪華一百倍,不僅有單獨的補妝室,還有更衣室,裝修更是豪華,台麵的大理石都是整個切割的成品。
嚴蕊進了補妝室,化妝鏡開著燈,嚴蕊拿出粉餅和口紅淺淺補了下妝。
剛把粉餅裝進包裡,嚴蕊就聽到了敲門聲,她嚇了一跳,連忙回頭:“誰啊?”
“是我。”景懷的聲音。
嚴蕊起身:“請進。”
景懷今天著裝非常正式,一套純黑的三件套西裝,腳上的高定皮鞋擦得鋥亮,邁著修長的步子走進補妝室。
“你怎麼過來了?”嚴蕊好奇,“沒去晚宴嗎?”
景懷輕笑:“剛剛想去會議室看看你走了沒,路過化妝間看到你在這裡麵。”
嚴蕊一愣,剛剛她好像是忘記把門關嚴實了。
“哦。”嚴蕊點點頭,“那你待會去晚宴嗎?”
景懷歪頭:“當然去,這是山海居和千流的好日子。”
嚴蕊:......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景懷臉上帶笑,好像是他們兩個人的好日子似的。
來到沙發前坐下,景懷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給嚴蕊倒了杯:“喝點水?”
“謝謝。”嚴蕊接過,看樣子景懷還不打算出去,不知道他有什麼事。
喝下半杯水,景懷雙腿交疊,單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唇角微揚:“這下你心裡可以放心了,以後山海居你是最大的股東,你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嚴蕊沒料到景懷會說起工作,她隨即跟上:“嗯,之前山海居虧損的時候,我就提出了改革,但韓立幾人不同意,礙於他們是我爸的朋友,也是我叔叔,我也不好意思跟他們撕破臉。”
“現在這些阻力都沒有了。”景懷笑道。
嚴蕊鬆了口氣:“嗯,說真的,我真的要謝謝千流,謝謝...你。”
“這麼客氣。”景懷笑,隨後換了個姿勢,他定定地看著嚴蕊,“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千流會做你最堅強的後盾。”
我也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景懷在心裡默默補充,說完,他看向嚴蕊手腕,她的手腕纖細白皙,翠綠的翡翠鐲子也被襯得更豔麗,很是好看。
上次,他求舒月蘭拿出手鐲給嚴蕊,也沒想到舒月蘭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這鐲子是景家傳給兒媳婦的,母親願意拿出它,代表的就是認可嚴蕊,景懷自然開心。
景懷的話讓嚴蕊有些動容,她眼眶有些熱,又迅速調整回來:“好,總而言之,謝謝你。”
化妝間裡沉寂幾秒,景懷提議:“一起去晚宴?”
“好。”嚴蕊這次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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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權轉讓完成,嚴蕊的第一步算是成功開拓,周六的時候,藍微和文玥叫嚴蕊出來吃飯,嚴蕊想了想答應了。
三月中旬的海城不再冷得刺骨,嚴蕊裡麵穿了一條連衣裙,拿了件大衣就出門了。
幾人選了家日料店,嚴蕊是最後一個到的,藍微和文玥已經點好了她愛吃的東西。
文玥帶了自己做的蛋糕,切好端給嚴蕊:“快說說吧,和你那假老公,哦不,真老公相處的怎麼樣?”
藍微也笑:“是啊,這段時間你忙,我們都不敢問你這些了。”
嚴蕊吃了口蛋糕,文玥喜歡烘焙,做的甜品味道一絕,此刻,甜膩的奶油在嘴裡化開,嚴蕊的多巴胺被激發。
“還行吧,就那樣。”嚴蕊含糊其辭。
文玥不信:“什麼叫就那樣,你上次不是還說差點和人家親上嗎?!”
“對啊?”藍微也一臉看戲的表情。
嚴蕊無奈,隻好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我覺得景懷對我有意思...但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文玥一臉驚訝。
藍微倒是挺平靜,她平時沒事就愛和盛長茗分析景懷嚴蕊假戲真做的幾率有多大,聽盛長茗的意思,景懷好像是真的喜歡嚴蕊。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景懷喜歡嚴蕊,但嚴蕊沒什麼感覺?
嚴蕊吃了甜品,心情大好,把和景懷相處的不少細節都說了出來,比如送她情人節禮物,認購山海居的股份,給她家傳手鐲。
文玥大驚:“景懷真的喜歡你呀,這些都是證據啊,嚴蕊你就不心動?”
“心動?”嚴蕊歪頭思考,“好像還行吧?”
藍微輕笑:“什麼還行?心動就是心動,喜歡就是喜歡,不然我們問問你,你現在覺得景懷怎麼樣?”
這個問題很寬泛但又很狹隘,嚴蕊陷入思考,手裡的蛋糕杯放在桌上,她緩緩開口:“景懷,是個高質量男性,他溫和有禮,細致耐心,很有教養。”
“對啊,你這不是對人家感覺挺好的。”文玥點頭附和,“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文玥和藍微都知道嚴蕊家裡的事情,也知道嚴蕊不婚主義的原因,所以文玥說完就明白了。
嚴蕊搖搖頭:“不敢。”
是的,她不敢踏入愛情和婚姻,嚴蕊承認自己在這些事上是個膽小鬼,也很怯懦。
藍微歎了口氣:“蕊蕊,愛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景懷不會是你爸,至少現在不是,如果你真的對景懷有感覺,可以敞開心扉試一下的。”
“對,微微說得對,愛情嘛男人嘛,真的不好大不了就扔,試一下不會怎麼樣的。”文玥也看得出來,嚴蕊對景懷不是毫無感覺。
“你們都是愛情大師,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嚴蕊看著認真的兩人,笑著開玩笑。
文玥:“我們說真的,蕊蕊你認真點。”
嚴蕊點點頭:“好,你們說的我記下了。”
說完,又拿起蛋糕吃起來,海城天氣逐漸回暖,嚴蕊今天穿的是七分袖,手腕上的帝王綠一下就漏出來了。
藍微好奇:“吆,這鐲子看起來不錯啊,你自己買?”
文玥也看呆了,鐲子的顏色太正了,一看就不是便宜東西。
“不是,上次去幫景懷應付他父母,他母親給我的。”嚴蕊低頭看了看。
前幾天總覺得這個鐲子燙手,她總想摘下來還給景懷,但她用沐浴露試了,鐲子就是下不來,景懷也說讓她先保存著,嚴蕊索性沒再管。
這幾天帶習慣了,倒是越看越順眼,也沒有燙手山芋的感覺了。
文玥:“傳家寶都給你了,看來景懷是真喜歡你。”
“這鐲子一看就是老物件,蕊蕊,你真的不心動?不然怎麼不還給景懷?”藍微眼含笑意,盯著嚴蕊。
嚴蕊解釋是自己摘不下來。
文玥卻說這是鐲子認主了。
無奈,嚴蕊不再計較這些,專心乾飯。
姐妹局吃起來就開心,日料就得配酒吃,不知不覺,三人喝了兩瓶燒酒,臨近十點,都有些醉。
吃完出來,空氣裡還有些冷,三月的春風溫柔卻又帶點寒,嚴蕊的酒氣被吹散了一些,忍不住攏了攏大衣領子。
藍微和文玥家順路,文玥不喜歡開車,坐藍微的順風車走了。
走之前,兩人還讓嚴蕊注意安全,趕緊回家,還讓嚴蕊好好考慮今天她們說的話。
嚴蕊無奈笑,打發走兩人叫了代駕。
等代駕來還要一會,她站在路邊有些暈,下台階的時候,一個不穩眼看要摔倒,下一秒卻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
混合著柑橘調的木質香撲入鼻息,嚴蕊抬頭,果然看到是景懷,她的心陡然放鬆下來。
嚴蕊看到景懷眼睛裡的擔憂,清醒不少,她連忙起身:“你怎麼在這?”
懷裡的人走開,景懷心裡一下變空,他搓了搓還留有嚴蕊餘溫的手指,解釋:“和客戶在這吃飯。”
整理了下頭發,嚴蕊點頭,感覺頭有點痛:“哦哦,你要回家了嗎?”
“正準備走。”景懷點頭,“我送你吧,你喝酒了?”
嚴蕊:“嗯,我叫了代駕,你先走吧。”
“取消吧,我送你,你自己一個人不安全。”景懷環視一圈,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嚴蕊自己走太不安全。
這麼一說,嚴蕊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取消了代駕。
景懷今天換了車,勞斯萊斯幻影,後排空間更大,還有星空頂。
今天景懷帶了張叔開車,因此,嚴蕊和景懷都坐在了後排,看著星空頂,嚴蕊忽然想起來景懷送她的情人節禮物,那條手鏈也宛若星河。
很快,明月山莊就到了,嚴蕊下車的時候依舊有些頭暈頭痛,景懷扶著她進了家。
坐在沙發上,嚴蕊卻覺得頭暈得有些不正常,平時她喝半斤白酒都可以的,今天的燒酒酒勁怎麼那麼大?
“你先自己坐,我休息一下。”嚴蕊對景懷道。
景懷點頭,坐在了嚴蕊對麵:“你還好嗎?”
“沒事。”嚴蕊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頭暈不想說話,還有點想吐。
看樣子不像是沒事,景懷坐不住,伸手摸了摸嚴蕊的額頭,有些燙,嚴蕊發燒了嗎?
景懷有點擔心,連忙翻找抽屜有沒有溫度計,很幸運,景懷在茶幾的抽屜找到了溫度計。
“嚴蕊,量下溫度好不好?”景懷拿酒精給溫度計擦乾淨,隨後輕聲問嚴蕊。
嚴蕊哼唧一聲,沒有說話,景懷沒辦法,隻能自己抬起嚴蕊的胳膊,將溫度計放進去。
十分鐘後,溫度計拿出來,37.9度,果然發燒了。
景懷看著一身薄裙的嚴蕊,這麼冷的天,嚴蕊穿得太少了,難怪會發燒。
好在溫度不算太高,景懷燒上熱水,打算抱嚴蕊回臥室,抱起嚴蕊後,景懷又有點猶豫,他這麼闖入嚴蕊的臥室合適嗎?
懷裡的嚴蕊請哼一聲,聽起來很是難受,景懷抬腳上了樓梯,來到二樓的主臥。
臥室裡不算很整潔,嚴蕊的衣服堆在沙發上和化妝桌前,不過房間很溫馨,景懷小心翼翼的踏入,將嚴蕊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給張叔發了個消息,讓他先下班,景懷去一樓把燒好的熱水拿上來。
嚴蕊的溫度不高,最好先用涼水擦一擦,景懷摸了摸嚴蕊的手心,果然很熱。
他轉頭看向主臥的衛生間,打算去打些涼水來。
起身的時候,手卻被嚴蕊死死拽住:“媽媽,彆走...”
嚴蕊的眉頭皺得很緊,臉上也有些紅暈,她嚶嚀聲很弱,但景懷聽清楚了。
心裡一軟,景懷蹲下身來,輕輕碰觸嚴蕊的額頭,把嚴蕊的頭發整理好,又將眉心撫開,溫柔開口:“乖,我不走,我陪著你好不好?”
“嗯...”嚴蕊又哼了一聲,慢慢放開景懷的手。
景懷終於能去衛生間打水,他起身,心疼的看了眼嚴蕊,轉身去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