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1 / 1)

因為剛剛的小插曲,車子裡很是安靜。

嚴蕊的手機一直在亮屏,景懷偷偷瞥了眼副駕駛的人,發現嚴蕊不知道正在和誰聊天。

隻要不是於和文就行。

景懷心裡想。

嚴蕊當然不是和於和文聊天,她在跟藍微文玥在群裡說著剛才的細節,引得兩人連連追問。

【藍微:什麼叫差點親上?】

【文玥:為什麼不直接親上,是不想嗎?】

【嚴蕊:......】

【嚴蕊:我們是假結婚,乾嘛要接吻啊!】

【藍微:結婚證領了吧?老公是真的吧?】

【文玥:父母是見了吧?這算哪門子假結婚?】

【嚴蕊:......好像是有點道理。】

她現在也越來越迷茫,她和景懷到底還算不算假結婚,結婚證是貨真價實的,景懷對自己的態度也是真的。

隻有她,是真的把這樁婚姻當做假的。

【藍微:景懷真的不錯,試試看吧。】

【文玥:雖然你爸不靠譜,但蕊蕊你不能一棍子把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打死呀。】

【文玥:我看得出來,你對愛情還是很向往的,不然也不會在我結婚的時候哭得稀裡嘩啦。】

看著文玥的信息,嚴蕊回想起文玥結婚的時候,她在台下看著文玥穿著婚紗,美得像仙女,身旁是愛護她的丈夫,畫麵特彆溫馨。

當然婚後,文玥的丈夫也沒有讓人失望,對文玥很好,支持她的一切理想。

手機熄屏,嚴蕊低頭看到手機黑屏裡自己的臉,嘴角微揚,是憧憬的神色。

她怎麼會表露出這幅表情???

不對呢不對勁!嚴蕊慌忙調整表情,緊接著看了身旁的景懷一眼。

“在乾什麼?”景懷突然出聲。

嚴蕊搖頭:“沒乾什麼,回複消息。”

成年人不會因為一點小曖昧就陷入尷尬,顯然,兩人已經調整好情緒。

景懷點頭:“我之前跟我爸媽說的是,我喜歡你,所以待會你就按照這個情節來回答我爸媽的問題就可以。”

“你喜歡我?”嚴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之前景懷應付父母的借口,“好,那我們需要對一下時間線嗎?”

話畢,來到一個紅燈前,景懷將車子停好,隨後看向嚴蕊,輕笑道:“可以,就說一年前我們認識的,前段時間剛好被朋友介紹相親,我對你展開追求,你同意後我們就領證了。”

聽著景懷現編的故事,嚴蕊眉頭一挑:“行,也不算騙你父母。”

“我說的都是真的。”景懷笑出聲來,旋即又正色,“所有的話都是真的,包括第一句。”

嚴蕊怔愣:“什麼?”

“沒什麼。”綠燈已經亮了,後麵的車鳴笛,景懷連忙發動車子,抑製住心裡的躁動。

邁巴赫裡的音樂輕柔舒緩,今天景懷準備的是鋼琴曲,緩緩流淌的音符安靜如斯。

片刻後,嚴蕊才慢慢理解,剛剛景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止他編的故事是真的,那句‘我喜歡你’也是真的。

這算是告白嗎?

嚴蕊抿唇,輕歎一口氣,不算吧?

算又怎樣,她不會回應,至少現階段不會回應。

擺正心態後,嚴蕊就輕鬆多了,很快,車子駛入一片彆墅區,景懷父母家到了。

這片小區叫藍月灣,位置正好在海城海邊,部分彆墅在窗邊就可以看到大海。

秦阿姨已經站在門口等著,景懷停好車後和嚴蕊一起下車,給嚴蕊介紹:“嚴蕊,這是我們家的阿姨,秦阿姨。”

“秦阿姨你好。”嚴蕊笑著打招呼。

秦阿姨笑眯眯:“你好你好。”

景懷則是把買的東西都搬了下來,嚴蕊也重新回到車邊,從後排拿下自己買的兩盒東西。

進去後,秦阿姨將準備好的女士拖鞋給嚴蕊放好,景懷低聲問:“尺碼合適嗎?”

“嗯,合適。”嚴蕊看著拖鞋,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品牌,有點疑惑,怎麼,景懷家也穿這個品牌的拖鞋嗎?

景懷鬆了口氣,這是他特意交代秦阿姨買的尺碼,之前在嚴蕊家,他看到了嚴蕊鞋子的尺碼,又買了一樣的品牌和款式。

“你們來啦。”舒月蘭看到兩人終於到了,笑著來玄關迎接,看到嚴蕊的第一眼,她就非常滿意,嚴蕊長得漂亮,麵相也好,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姑娘。

景懷開始介紹:“蕊蕊,這是我媽。”

嚴蕊被景懷親昵的稱呼搞得一陣心癢,好在很快反應過來,開始喊人,“阿姨好。”

舒月蘭拉過嚴蕊:“小嚴是吧,你好,來這邊坐。”

看著母親這麼喜歡嚴蕊,景懷悄悄放心不少,然後跟著兩人來到客廳,景名海正站在沙發前,等著他們。

舒月蘭自覺開始介紹:“蕊蕊,我這麼喊你可以嗎?”

“可以的,阿姨。”嚴蕊笑笑。

得到應允,舒月蘭才看向自己丈夫:“老景,這就是蕊蕊,蕊蕊,這是景懷爸爸。”

嚴蕊立即乖巧喊人:“叔叔好。”

景名海點點頭,表情略微有些威嚴,不過這也是他平時一慣的表情,隻是看得嚴蕊有點怵。

舒月蘭立即解釋:“彆害怕蕊蕊,景懷爸爸是警察,平時嚴肅慣了,一點都不會笑,看你都把人家孩子嚇到了。”

聽到老婆訓斥,景名海緩緩放鬆,換了個還算和藹的表情:“小嚴是吧,快坐。”

景名海和舒月蘭對於嚴蕊喊他們叔叔阿姨的這個細節並沒過多在意,畢竟倆孩子剛領證不久,還沒辦婚禮,不用改口。

嚴蕊回頭看了眼景懷,景懷示意她放心,隨後從舒月蘭手裡把嚴蕊“搶”了回來,他拉住嚴蕊的手,笑道:“媽,這是我老婆,能不能讓我牽著她的手?”

“哎吆,行行行,媽喜歡蕊蕊,想和蕊蕊親近一下不行啊?”舒月蘭笑出聲來,隨後坐去了景名海身邊。

嚴蕊低頭,看到景懷牽著自己的手,兩人坐著,大腿處緊挨著,她能感受到從景懷身上傳來的溫度。

景懷的手握著嚴蕊的手,心裡異常滿足,嚴蕊的手小小的,很軟很暖和。

幾人在客廳裡聊了一會,但景懷父母都沒有問關於嚴蕊父母的事情,聊得都是工作生活,嚴蕊應答如流,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舒月蘭性格開朗,時不時說個玩笑,逗得所有人都笑出聲來。

景懷家裡的氛圍很好很溫馨,嚴蕊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嚴蕊十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去世前,嚴山身邊就經常圍繞著不同的女人,母親和嚴山經常吵架。

母親去世後,嚴山連家也不經常回了,她通常都是一個人在家,雖然也會有保姆陪著,但沒有一點家的味道。

因此,現在景懷家裡這種氛圍,是她從小不曾感受過的,嚴蕊向往卻不敢奢求。

聊了一陣後,舒月蘭朝嚴蕊招手:“蕊蕊,過來過來,我給你說個小秘密。”

嚴蕊眼睛一亮,他們剛剛在聊景懷小時候的事情,不知道舒月蘭會跟她說什麼。

走向舒月蘭,在她身邊坐下,嚴蕊輕笑:“阿姨,您說吧。”

嚴蕊特意低了低頭,舒月蘭將手搭在嚴蕊胳膊上,趴在嚴蕊耳朵邊小聲開口:“景懷小時候都八歲了,還被農場裡的雞嚇哭過呢,當時拍了照,待會我帶你去看。”

“噗嗤...”

嚴蕊被舒月蘭的話逗笑,她驚訝地看向舒月蘭:“真的呀,阿姨?”

“當然是真的。”舒月蘭悄悄看了眼自己兒子,隨即拉起嚴蕊,“走走,我帶你去樓上看照片。”

景懷看兩人要上樓,忍不住焦急:“媽,你帶蕊蕊乾什麼去?”

“不告訴你。”舒月蘭神神秘秘。

嚴蕊回頭看了眼景懷,臉上儘是憋笑的神色,還帶點壞笑。

雖然不知道兩人去做什麼,但看母親全然接納嚴蕊,嚴蕊也很喜歡舒月蘭,景懷陡然放鬆不少。

他來之前,還在擔心,嚴蕊從下失去母親,會不會和舒月蘭相處的不自在,又或者會不會難過想起自己去世的母親。

但好在舒月蘭是用朋友的模式和嚴蕊相處,讓嚴蕊少了很多壓力。

秦阿姨很快做好了飯,嚴蕊和舒月蘭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好可以開飯。

嚴蕊正和舒月蘭聊著天,景懷聽著,聊得似乎都是他小時候的事情,他皺眉,希望母親不要把他小時候的囧事告訴嚴蕊。

殊不知舒月蘭已經把景懷小事情的事情給嚴蕊說了個遍,並且是指著照片一張一張講解的,嚴蕊還拍了好幾張景懷小時候的照片。

“媽,蕊蕊,你們剛剛在樓上乾什麼了?”飯桌上,景懷給嚴蕊夾菜,隨即好奇開口。

嚴蕊笑笑不說話,舒月蘭也豎起食指放在唇邊:“這是我們女生之間的秘密。”

景名海則在一邊笑看著自己的妻子。

晚飯接近尾聲的時候,舒月蘭和景名海對視一眼,隨後起身,去了二樓,然後又下來,嚴蕊看著好奇,不知道怎麼了,看向景懷,景懷也搖搖頭。

“蕊蕊,這個給你。”舒月蘭說著,遞過來一個木質盒子,深棕色的木盒上刻著花紋,看起來很有年份。

嚴蕊詫異,看向舒月蘭,又疑惑地看向景懷,隨即接過盒子:“阿姨,這是什麼?”

舒月蘭笑笑:“你打開看看。”

景懷笑而不語,他好像認識這個盒子。

“哢噠”一聲,木質盒子被嚴蕊打開,一個帝王綠翡翠手鐲靜靜躺在盒子裡的黑色絨布上,種水品相極佳,圓條款的,貴氣十足,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阿姨,這...”嚴蕊詫異。

舒月蘭解釋:“這是景家的傳家手鐲,從清代傳下來的,隻傳給兒媳婦,今天,我代表景家傳給你。”

嚴蕊震驚,她連忙拒絕,和景懷隻是假結婚,這頓飯也是合作在內的事項,她不能把人家的家傳手鐲給帶走啊。

“阿姨,這太貴重而且意義重大,我不能...”

嚴蕊還沒說完,便被舒月蘭打斷,她正色道,“你和景懷已經結婚,景懷不知禮數,婚禮和彩禮都還沒辦妥,我和叔叔先把這個鐲子給你,你安心,該有的禮數我們一樣不會少。”

她和景名海是真的喜歡嚴蕊。

嚴蕊沒辦法,隻能用眼神求助景懷,景懷笑笑,按住嚴蕊的手,用大拇指安撫嚴蕊:“這是我爸媽對你的認可,收下吧。”

在拒絕就不好了,嚴蕊隻能收下,隻是這鐲子卻像塊燒紅的碳,灼得她手足無措。

如果有相機記錄下這一幕,所有人都能看出這一幕是極其溫馨的。

剛領證的時候,嚴蕊思考過,景懷對於婚姻是什麼態度?

如今來到他家裡,看到如此溫馨的場景,她有了答案。

回家的時候,嚴蕊坐在副駕駛回想著在景懷家的情景,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低頭又看到出門前,景懷在父母的注視下,給她戴上了那個帝王綠傳家翡翠手鐲。

景懷開車,看向副駕駛的嚴蕊:“怎麼了?在想什麼?”

“這個鐲子我不能要。”嚴蕊歎了口氣,伸手想要將左手手腕上的鐲子摘下來,但鐲子的尺寸跟她的手腕卡得正好,硬摘根本下不來,“我們是假結婚。”

身邊的男人一時沒有說話,看著嚴蕊左手手腕靜靜輕歎,家傳翡翠手鐲是昨天他求舒月蘭拿出來的。

景懷知道,嚴蕊不婚主義,因此對婚姻肯定是沒有安全感的,但他想給嚴蕊安全感,這個家傳鐲子,是增加嚴蕊安全感的保障之一。

許久,他緩緩出聲,磁性的男聲中帶著點期待。

“如果你想,我們可以變成真的。”

一字一句,像鼓點一樣敲在嚴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