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宇攆了幾圈,讓眾人回到操場,休息片刻。走到陰涼處,開始跟其他教官聊天。
信息技術院的周慶遞給他一瓶水,調侃道:“如何?今年的小子們。”
王宏宇灌了幾口,嘿嘿道:“你彆說,真有兩個小子挺不錯的!”然後搜尋著,指著正在喝水的賈夢和不遠處擦汗的馮天寶,“就那兩小子跑了這麼久還大氣不喘的。”
稍作歇息,王宏宇呦嗬著快要躺到地上的眾人,“起來,都站會軍姿!”繼續同各位教官閒聊著。
賈夢重新帶回了手鏈,感覺身體比之前更好,旁人在強光下曬得大汗淋漓,他卻感覺正正好。臨淵纏在賈夢手腕上,冰冰涼涼的鱗片是天然的降溫物。
賈夢舒服的眯了眯幽暗的眼眸,突然,眼前又被黑暗籠罩,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臨淵也察覺到,睜開豎瞳,盯著眼前血霧彌漫的劉府。這裡走之前還是灰蒙蒙的略有破開迷霧的征兆,而現在確是一派肅殺詭譎。
偌大的劉府被枝乾纏繞,賈夢帶著臨淵跑到後院,榛子樹旁豎著一塊墓碑,上書:
慈父劉澄海
慈母秦子沐
之墓
賈夢摘下手鏈,所見之處皆是慘死的鬼魅妖靈,卻不見劉榛榛。
臨淵化作人形,依舊紅衣素裹,環顧四周,幽藍的眼眸中劃過一道金光,仔細看卻能發現那眼底的花紋似是鑲上了金邊,若隱若現。
賈夢重新帶回手鏈,看向臨淵,“沒發現劉榛榛,你有什麼辦法嗎?”
臨淵略微頷首,“把你藏的異靈族的東西拿來。”
賈夢不舍得掏出偷弄到一點的朱砂和沒有用完的氣血。這麼好的東西,雖不能明目張膽的要,但偷偷拿點還是可以的,更何況趙胖子本來就讓隨便用的。
無論內心多麼不舍,還是被臨淵全拿去了。血色籠罩下的劉府,以榛子樹為圓心漸漸消褪,顯露出原貌,殘垣斷壁,枝樹纏繞。
臨淵輕點樹心,喚出時空樹心,回溯過去發生的事……
賈夢驚奇的看著麵前偌大的樹心,就像看3D電影似的,思量著能不能帶回去。
“阿淵,你說這可以帶走嗎?回去正好看電影!”
臨淵平靜的看著又在想壞主意的賈夢,冷冷道:“你能拿走再說!” 言下之意,彆想了,就你,拿不走的。
見到賈夢臨淵突然消失,劉澄海了然於心,剛開始看到賈夢便知,不屬於此間的人終要回到原世界。
劉榛榛好奇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我還會再見到他們嗎?父親。”
劉澄海聽見“父親”二字,熱淚盈眶,輕輕扶著樹乾,眼神包含期望,“會的。我們會再見的!”
時光荏苒,劉澄海卸去職務,紮根在劉府,教劉榛榛理論常識,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習武運氣。
四月四,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劉澄海坐在樹下搖椅上,看著青衣少女撲彩蝶,不舍得閉上了雙眸……
13歲的少女望著餘暉映射下翩翩起舞的彩蝶,默默流下眼淚……之後親自將父親葬在母親旁邊,守在他們身邊。
春去秋來,恰似中秋月圓之夜,妖靈一族最為虛弱之時。哪怕是半妖靈的劉榛榛也不免被削弱力量。
劉榛榛照常給父母請安,分享著發生的趣事……“父親,母親,又是中秋之夜,今天不能一直陪你們啦。等今天過去,我就可以很好的控製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出去看看你們相遇的地方,去尋找族人。”
正當劉榛榛拜彆父母,回到房間時,卻被陣法困住。
“哈哈——哈哈——”一位穿著黑紗裹麵的女子,似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笑聲,沙啞可怖,“小妮子,還不見過伯母!”
劉榛榛蹙起柳葉眉,略顯稚嫩的臉上儘顯威嚴,厲聲道:“我伯母已經死了,你究竟是誰?”
賈夢驚訝地看著揭掉麵紗的李冉冉,除了右邊臉被毀,還跟當年一模一樣,未有變老。
……
李冉冉擁有巫族血脈,在入世之前師從巫蠱薑氏,後來知道自己並非純粹的巫族人,體內有股莫名的力量在蠶食自己的生命力。
巫蠱薑氏擁有一中血蠱王,傳聞能夠為世間所有物種續命,蠱不死,人存活。雖沒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隻要你沒死就可以生龍活虎,哪怕身上破個洞,沒了腦子。雖是傳聞,卻仍引得世人尋找。
為此,李冉冉放出消息,吸引了眾多生靈前來。一夜之間,戰火四起,蠱王被盜,李冉冉失蹤。事後,眾人才知被利用,逼迫薑氏交出李冉冉和蠱王。
薑氏曾在風雪夜的山林撿到她,身上隻有一個木牌,用靈力刻著“李、冉”二字。發現她有巫族血脈,念其可憐,便收養在身邊,當做親生女兒照料。
巫族大祭司為其占卜,堅決讓薑氏把她帶出族地,“薑氏!切莫因小失大,這是一場劫難,很可能會危機族內,不能留在族地!”
薑氏抱著睡著的李冉冉,微笑著,亦堅持道:“她還那麼小……若真到那一天,由我來,絕不會威脅到族人!”
風雪過後,巫地三麵環山,三河交彙,一片白茫茫。唯有祭祀神殿前聚集著眾人,包圍著祭壇上穿著豔麗祭服的薑氏。大祭司持杖帶領族人站於祭壇後方,神情悲憫:薑氏,這就是你所說的由你來嗎!
巫族為平眾怒,薑氏兌現諾言,親自進行問罪儀式,於眾人麵前百蠱噬心而亡,以告己罪:
授教無方!危機族人!擾亂人心!
……
李冉冉攜血蠱王逃逸到人界,途中不小心喪失記憶,隻有19年的記憶。後邂逅劉軒墜入愛河,在那次勘破劉軒內心的秘密後逐漸恢複記憶。想要靠血蠱王續命,卻發現它快要死了,搜尋古籍才知道需要妖靈族貴族血脈,恰巧當日看到秦子沐化為原形,便開始設計,可惜後來功歸一潰。
李冉冉盯著困在法陣的劉榛榛,麵目更加猙獰,“你這種怪物,就應該去陪你死命的娘!”說罷,以血為引,誘使火蠱蟲攻擊她。
劉榛榛雖是半妖靈半鬼之態,月圓之夜,陰氣最盛,堪堪抵住攻擊,見李冉冉想要火燒母親,奮力抵擋,引出丹心護住父母,自己引開蠱蟲。
李冉冉見無法突破,想著也隻要劉榛榛的血就夠了,立刻追上去,順便一把火燒了劉府。
畫麵最後隻顯示,劉榛榛遍體鱗傷,倒在樹旁,徹底鬼化,沉睡於樹中,直至12年前才蘇醒,之後就有事無事嚇嚇人,戲弄這裡的人。
……
賈夢伸手碰了下臨淵,“阿淵,看起來李冉冉有可能還活著。不過你說我們如何回去呀?”
臨淵揮開賈夢的爪子,沒搭理他,轉而收起了時空樹心。賈夢目瞪口呆的看著臨淵行雲流水的動作,“哎哎——你不是說不能拿嗎?怎麼……”
臨淵扭過身,麵向賈夢,無辜的眨眨眼,聲音充滿疑惑,“是嗎?我又沒說不能拿,隻不過你拿不走而已,因為我拿了。”
賈夢看著耍賴的臨淵,好笑的搖搖頭。正當想說什麼,剛被拿走樹心的榛子樹漸漸消失在天地間,獨留那一塊墓碑,記著這裡的主人。
“你剛不是還說這小子健壯著嘛,怎麼,現在可不行了人家!”
“嘿,這小子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暈倒了呢?”王宏宇夾著煙,翹著二郎腿坐在校醫室的凳子上,看著麵容平和的賈夢,喃喃道,“剛才醫生說也沒啥問題呀,健壯著嘞。不會是睡著了吧?”說著就要上手去拍,卻被賈夢突然睜眼嚇住,燙著了手指。
旁邊的胖胖的教官嘲笑道:“哈哈哈,老王呀,看來今天運氣不行呀,晚上繼續打牌,絕對賺過來!”
王宏宇踢開胖子教官,詢問賈夢,“感覺如何?為什麼會暈倒。有沒有隱藏史?”
賈夢活動了下手指,從床上坐起,“謝謝教官,沒有問題了,今天沒吃早飯,應該是低血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