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人 狼狽的樣子怎麼總是被你看到……(1 / 1)

馬車行至一座繁華的府邸前停下,喬虞提著裙子先行下了車,刺眼的陽光閃在她臉上,光影斑駁陸離。

喬虞揚著笑,她在遠處就看見了福兒提著個木籃站在烈日底下,她快步走過,笑容滿麵道:“福兒,你待在這作甚?”

福兒先行一禮,低著頭悶聲道:“老爺讓我來接姑娘,姑娘走吧。”說罷就接過喬虞手上拎著的包裹,“姑娘此去受苦了,你就不該把我留下。”福兒臉上的後悔更甚。

喬虞卻滿不在乎,走在她的前麵,剛想說些什麼,忽的想起什麼,重新提裙轉身去尋那馬車。

意料之中馬車早已行走了半裡路,想追也無法追上了,喬虞盯著遠走的馬車,思緒如潮,她剛才好像忘記和周讓渡他們告彆了。

喬虞聳聳肩,繼續轉身朝府門走去,嘴上還不停道:“福兒,你還好沒去林城,那可危險了。”

“危險就不該讓二姑娘去!”福兒語氣過激,似後知後覺有些不妥,這話像在刺老爺的決定般,就住嘴跟在喬虞身後。

喬虞倒是沒覺著,畢竟一路上自己跟了個未來的皇帝,她隻覺得可惜沒能讓女主一塊,沒準還能促進促進二人的感情。

想到著,喬虞眼前忽的浮現周讓渡的臉,和與他在林城的經曆。

那人除了毒舌,倒是心還不狠。

林城地處陰涼之地,在那呆上的半月有餘,喬虞沒覺得天氣多熱,但都城卻是平原之地,烈日當頭,熱的人好生難受。

喬虞坐在梳妝台前,極速地晃著手裡的蒲扇,嘴裡喳喳抱怨著這鬼天氣,一時竟真想答應徐岸勻留在林城算了。

福兒在她身後給她紮著雙鬢結,看似淩亂的頭發,沒一會被束起成一個精致的髻,陪上喬虞回來後尋人定的玄青色襦裙,顯得人靈動可愛般。

喬虞頭上層層熱汗直冒,她受不了側頭趴在桌上,道:“福兒,有沒有什麼能讓我…快速涼爽些的法子,我太熱了!”

福兒一副狀似在思考的模樣,半響溫聲道:“姑娘,奴婢也沒法子…”

喬虞抬起的希望又瞬時蔫了下去,在梳妝台上晃了幾下腦袋,台上的胭脂水粉有些抖落下來後,她就不動了,隻晃著手裡的蒲扇。

“不是說你們這都有些冰窟冰室啥的嗎?府上沒有嗎?”

福兒似聽著些驚天事情,連連跪下身子,跪伏在地,嘴裡念著:“姑娘這可不能說啊,冰窖是宮中獨有,若是哪家私建…可是…會被定罪的。”

喬虞剛被福兒的動作下了一跳,立馬也不扇扇子了,抓緊扶她起身。

內心卻道:建個冰窖就得定罪,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喬虞也不難為福兒了,甩甩手讓她離開,留自己一人待在屋子裡,喬禮姣的屋子先前剛穿來時已經摸的清清楚楚了,甚至在那偷藏了封書信都知道,喬虞如往常一般,從桌屜裡抽了張紙,提筆寫下一封記事。

喬虞難受得緊,烈日當頭也不好出府,一直在喬府上消停地待了一周有餘,在她推算出劇情的日子後,終於提著裙子就往喬禮遙的屋子趕。

半路又路過大堂,大堂大門緊閉可在門中縫隙處,喬虞明顯瞧見在透明的簾子處有人影晃動,喬虞心生好奇,暫時擱置去阻止女主去找男主的事。

故技重施地爬上了牆頭,果然,在大堂中央的池塘邊,瞧見兩道熟悉的人影,喬老爺待在那道穿著玄色的衣袍的男子身邊,臉上討好的意外都要溢出眼眶了,玄色衣袍的男子彎著腰撒著手上的魚食。

喬虞待在牆頭處,隻能瞧見那男子的半邊臉,那男子的眼尾處留著一道傷疤,從眼下一直到耳朵處,看起來像割裂了一般,並沒有血色,看似是許久之前留下,他的頭發半披在肩,還有一些被特意置在胸前,似想遮擋住那道有些可怖的疤痕,若不是風揚起,喬虞大概也看不清那道駭人的傷疤。

他們之間有來有往的談著話,可惜距離遠,喬虞聽不清,連大概也聽不著,最能聽著的,隻有喬老爺時不時爆發的笑聲。

忽的,一陣狂風而起,她帶著的牆頭旁邊有一顆柳樹,樹枝伸長在她周邊這把她很好的掩埋在樹葉之中,不易被發現,可這股狂風來的猛烈,樹梢開始激烈的晃動,她被旁生的樹條抽打著,極小地悶哼一聲,她也無法立刻下去,若是被打在眼睛處,怕是再也看不見了。

等狂風平息,她欲再抬頭看喬老爺離開沒,就瞥見那兩道人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股不好的預感上湧起,喬老爺不會去撞見男女主了吧!

她立刻想跳下去,下意識向下往去,底下就站著一道人影,仔細辨認,才發現就是剛剛在池塘邊站著的玄衣男子,那男子此刻依在柳樹邊,一臉玩味的盯著欲下欲不下的喬虞。

喬虞與他相對,心中的急事讓她顧不得其它,直接越下,索性這般危險的動作沒讓她受傷,她記起拜禮,特意鞠躬一禮,道:“公子,你能否且當沒看見,我沒聽著你們的談話。”那男子身形明顯一頓,聲音出奇的啞:“你喊我公子?喬禮姣,不認人了?”

喬虞心生疑惑,她並沒有在喬禮姣的記憶中見過此人,若是見過,她不可能不記得臉上那道疤,此人究竟什麼身份?

她又搬出那熟悉的理由:“公子,我先前出了些意外,記憶受損了。”

一聲冷哼,聲音脆響:“受損?”

喬虞保持著臉上的表情,微點著頭。

“……”

“沈九譜,記起來了嗎?你答應幫我的事,還記得嗎?”

沈九譜?誰?好熟悉的名字,可喬虞閉眼尋找著喬禮姣記憶時,隻記得這個姓隻有在出嫁時見到。

她小心道:“你是沈家公子嗎?”

“你是真忘還是假忘?我是沈府二公子。”

還真讓她猜對了,那麵前這個人,應當就是原書中喜歡女主卻因為家人讓女主和自己大哥定下了婚事,一氣之下跑出邊境,數幾年沒回的風北將軍,可喬禮姣怎麼會與他有關係?答應做的事是什麼?不能是追喬禮遙吧。

麵前人瞧著喬虞臉上的疑惑不似假,還是開口問:“喬禮姣,你耍我啊?”

喬虞四下忙亂,害怕此人要自己幫的忙當真是關於喬禮遙的,匆匆拜行一禮,就撒腿提裙跑,還貼心留下句:“公子,我還有彆的事,你我之事,改日再聊!”

沈九譜沒追來,曉是對她沒多大興趣,現在還沒到出征時,想必還對女主情根深重,為了不讓他阻止男女主促進感情,還不避著些為好。

喬虞跑了幾裡,正巧走到喬禮遙屋內,此時距離黃昏還有約一刻鐘,她就蹲守在原書中被撞見的地方,不信還不能把喬老爺給忽悠走。

喬禮遙的屋子坐落在府上最靠近正廳的院內,喬虞時不時在正廳能聽見些樂器聲,但也懶得走進來,想來都知道是喬禮遙在練

譜之類的。

喬虞坐在剛剛掃過的台階上,百般無賴的盯著腳底,耳邊傳來輕輕的古箏聲,婉轉幽明。

她的腳底之下有個螞蟻窩,她的手掐著樹枝,有些害怕那螞蟻順著樹枝爬到她手上,喬虞實在不願與螞蟻窩呆一塊,挪開了上行台階正中間的位置,坐到了個被旁邊小樹遮住的一半台階,不輕易分辨,與她今日穿的淡綠襦裙倒是相配。

日落山頭,直至最後一絲光亮再也沒瞧見,那古箏聲才悠悠停下。

喬虞一聽著曲畢,心中賀喜:到了!時候到了!

沒來得及起身,身後的的木門“咯吱”的響出聲。

喬虞四下慌亂,現在出去,必定會被發現,若是被發現了,那喬老爺那邊可就不好糊弄了。她現在埋著自己半邊身子在垂下的樹葉叢中,企圖將自己融入其間。

索性,夜色漸黑,喬禮遙徑直從她身邊路過,有驚無險過後,她起身拍拍有些發麻的腿,就快步跟了上去。

跟著跟著,喬禮遙腳步加快,轉了好幾個小巷子,若非喬虞踩過點,否則肯定會被甩掉。

喬禮遙行到一家深藏都城小巷子裡的酒肆前,停下步伐,喬虞不敢繼續向前,靠近些了,喬禮遙不會武功察覺不到她還好說,男主可就不好說了。

她背身靠在酒肆的斜對麵,突出的牆麵恰巧擋住了她的身子,忽的,一道聲響從身後傳來。她待的地方,無法挪動視角,隻能依靠聲響,來判斷形勢。

一陣敲門聲響起,似有人在敲打酒肆的門,悶聲的敲門聲在寧靜的黑夜中格外寧靜。

一道男聲響起:“進來。”

利落的聲音與自己記憶中的疏離感有些出入,心中起疑,欲轉頭仔細瞧瞧,就聽見喬禮遙開口:“周公子,若是讓人瞧見我如此幫你,可是要殺頭的。”

喬虞疑問暫時被打消,既然喬禮遙出了聲,證明人還沒事。

“砰”木門關閉,喬虞靠在牆邊,垂著眼眸不知思緒縈繞如潮。

喬禮遙幫男主奪位竟然早一開始就開始謀劃了,喬虞忽的想到,根據喬禮遙剛剛甩她的路徑來說,該是個謹慎之人,真會讓武功不高的喬老爺恰巧就看見,她和男主?心中的猜疑更重,或許來說,喬禮姣被迫出嫁或許也有跡可循。

喬虞顧不得彆的,她趕忙走到進巷口的必由之路——堵人。

果真讓她堵到了個氣勢洶洶提著把銀刀的喬老爺,喬老爺身體肥碩些,手上的刀將喬虞也嚇了一跳。

連自己為何會待在此處的理由都不想了,快步向前攔住氣勢之大的喬老爺,急忙順著他氣:“爹爹,你怎麼…在這?”

“我若不來,你大姐就要翻了天!”此話一出,喬虞一刹疑惑更重,原文中喬老爺是意外撞見的,怎麼這般景象倒是像他被人告訴的。

喬虞用儘力氣攔住喬老爺的手,道:“爹爹!你冷靜點啊!…你知道了些什麼啊?”

喬老爺怒氣上頭,用力不知輕重,甩開拉著他的喬虞,喬虞被一股巨大的力氣甩開,整個人跌在小巷裡一處淤泥潭,她身子半邊陷入潭中,裙擺又一次沾上了大量的淤泥。

喬虞心生憤怒,但又不敢發作,扯著自己的雙手想要快點起身,可這淤泥過於粘稠,她越掙紮全身沾上的泥土越多,喬虞心生嫌棄,實在不願意如此狼狽,索性不動了。

喬虞憋著心中的氣,對著已經遠走的喬老爺喝道:“不是,爹你救救我啊!”

可喬老爺已經行至客棧門口,奮力地敲響了門,手中大大刀已經被他微微提起來一些,客棧半響沒人回應。

喬老爺又敲了敲,木門被震得抖了抖,仍然沒人回應。

喬虞瞧著這情景,倒是讓她也有些不解了,按理說此刻應該是女主開門,然後被抓到,怎的,劇情改變了如此之多。

她還未來得及細想,眼神盯著那客棧越來越專注,沒料到身邊忽的來了個人。

那人小步到喬虞身邊,垂眸盯著她,想似被她仍坐在泥潭中不動彈,而生出嫌棄之情,語氣沒好道:“二小姐,你是邊城外的野豬嗎?”

熟悉的聲音嚇得喬虞抬頭,抬頭與他對視,站在她眼前的赫然是周讓渡。

如果男主在這,那也就是說客棧裡或許早就沒人了?!

喬虞歡喜之情流露表麵,笑著反駁道:“這是個意外!”

喬虞用儘力氣,扯開自己與淤泥接觸的地方,她的頭發也有些被沾上了塵土,有些結塊黏在一起,瞧著好不狼狽。

喬虞拍拍手,將一些塵土甩下,換上一臉淡笑,想著惡心下麵前人,伸出雙手,朝向他,一臉惡趣:“嘿,周公子要不要也試試!”

周讓渡一臉冷漠,向後扯開兩人距離,嫌棄之情溢於言表,喬虞也不難過,明知故問:“周公子,來這是何事啊?”

他簡言道:“無事,路過。”

喬虞自然不信,轉頭再去尋喬老爺的身影,卻莫名不見了人,難不成是從另一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