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林 二 古怪之地(1 / 1)

她瞧著心生怪異,風聲又刮過木窗,又一陣巨響,隨後她也有樣學樣,坐下沏了杯熱氣騰騰的紅茶,她不會喝茶,倒是學的挺像樣。

周讓渡也不惱她故意潑出的好幾滴熱茶,輕甩了甩手,將水珠散落到彆處。看著倒真一派寂靜祥和。

屋外的人影終於挪動了步伐,或許聽著屋裡沒了動靜,也不再聽下去,直接離開了。

喬虞聽不到他離開的步伐,靠著蠟燭倒射的明暗程度變化,才站起身來,越過桌子,輕撩開木窗,看不見人影後才鬆了口氣。

周讓渡突然發聲,道:“姑娘好眼力。”明明是句讚揚的話,誰料出自他口中說出,卻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喬虞不應他,直徑回到椅上,拍了拍身上的淺青色長裙,隨意拂開額前的絲發。

等做完這些零碎的事情後,她像才聽見他說話般,翹著嘴角道:“謝謝周公子褒獎我,不過呢,我要是早知道跟著周公子會如此擔驚受怕,下回我便不來了。”

畢竟這也不是她想來的,是被十幾個家丁拉著拖上的馬車!屈辱!太屈辱了!

她心道:“這座城太古怪了,原著寫到這大概內容,也不過就是男主受了傷,女主嗬護諸如此類的情況,剩下的匆匆一筆帶過,並沒有多去描寫林城有什麼問題。”

這可麻煩了,現如今,她替代了女主來做這苦差事,這照護的活自然不能搶了,那就隻能查看林城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行。

深夜,喬虞躺在床榻上,眼睛緊閉著,思索著今日這人會不會是男主的仇人,但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床榻旁邊站著一道身影,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忽然毛骨悚然的感覺上頭,閉著的眼睛不敢睜開,合著,是來找她的!

靜謐半響,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緩緩流逝,隨即而來的,是輕聲的腳步聲,大概是真認為她睡著了,連呼吸聲也不收著了。一直踱步走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她不記得喬禮姣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大半夜讓人偷的。

又過半響,腳步聲漸遠,她半睜開一隻眼睛,漆黑一片,隱約透窗而過的月色,朦朧地映照在書案上。

人走了。

喬虞不敢起身,細想之下,她記起原文中在林城會有個重要的大人物,可那是男女主同行時才出現的,現在被她打亂,也不知是否還會出現。

待冷汗消失不見後,一夜無眠。

喬虞醒來時已是巳時,穿著福兒準備的薄絲長裙就打算出門,還沒邁出步伐,門外就穿來一陣敲門聲。

她去拉開木門,一道慵懶模樣的人影站在門口,周讓渡一改往日的冷漠和黑白長袍,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衫,顯得一副書生模樣。

周讓渡旁邊還站著一個低著頭的…侍衛?

他穿著明顯同周讓渡是同類型的衣袍,可他的褐色與周讓渡相比,反而遜色了些,所以喬虞會認為可能是侍衛。

她開口道:“大早上的,何事啊?”

“喬姑娘實在好睡,這都巳時了。”周讓渡仍一副回懟模樣。

看著來氣,她也不懷好氣道:“有事說事!”

周讓渡從旁邊的人手裡接過個匣子,遞過來道:“不是想調查嗎?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喬虞盯著他說話的模樣,一時有些愣神心道:“這是又要她去演戲?”

他見麵前人一臉狐疑的樣子,也不惱,輕聲道:“喬小姐都跟著我了,就跟到底吧。去探探林城徐家的底。”

喬虞瞬間明白為什麼女主會在這個時候還沒喜歡男主,就貼心為了她日日照顧受傷的他了,總是說些不著調的話,也很難讓人心生厭煩吧。

喬虞無所謂地聳聳肩,道:“行吧,這次演什麼?”

“未婚妻。”

三個字像砸在喬虞身上,她疑惑地轉頭看他,隻見他臉上毫無波瀾,似乎是平常不過的話語。

她暗暗心道:“我同你扮演未婚妻,那後麵女主變黑化了,你倆站一塊,我成拆散你們的人了,是個人都不會同意!”

她乾脆利落道:“不要,換一個。”

“丫鬟…”

話音未落,她就打斷道:“丫鬟就丫鬟!”

周讓渡見狀也不再說些什麼,轉身離去。

她獨留在原地,心道:“不就是當牛做馬而已,為了以後能不死的那麼慘,值!”

午時的林城和早晨大霧彌漫的樣子截然不同,她剛來時是黃昏時分,霧氣微薄,但並沒有早晨的大霧彌漫可怖,林城中的屋子高低交錯著。

昨日看似冷清的街道,現如今擺滿了小攤,喬虞上去瞧人的瞳孔,如正常人一般,想來這裡的正常人,大多隻在中午出門。

她走在周讓渡旁邊,眼睛時不時看向彆處,她想看看哪個人的氣質出塵,同麵前這人一般,大抵那個人就是林城中的重要人物。

周讓渡走的步伐有些慢,喬虞想秉承著自己現在是個丫鬟的想法,想走在後頭些,但沒兩步就與他並肩而行。

她疑惑開口道:“你腳步邁那麼小,是為了顯得自己是翩翩公子模樣嗎?”

周讓渡盯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始終沒說出口,隻對著她歪了歪頭,看似似乎是在肯定她的話語一般。

當真…厚臉皮。

“救命啊,救命啊,來人啊,光天白日之下,有人要殺人了!”一聲突兀的聲響穿過熱鬨的街道,街道瞬間像凝固了般,登時沒了聲響。

喬虞一行人往聲響出望去,因為人群圍靠著,她隻看得清人群裡站著兩個人影,一男一女。

她邁大步往那處走去,擠到人群前麵,才得以看清,一個身著不凡的少年背著把劍,看著不到十七十八歲的年紀,曉是她這種瞧不懂劍的人,也能看得清劍鞘上麵的圖騰鐫刻得十分精細,想來是哪家的公子出遊來訪。

少年麵前坐著個男子,年齡看著較大,腿腳似乎有傷,纏著一圈圈白色繃帶,左手手臂上被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正呲呲流著血。

少年急的道:“老人家,我不是故意出劍傷人的,是你突然靠過來,然後我沒來得及收劍,就劃了你一道。實屬抱歉。”

隨後,還分外有禮地鞠躬致歉,可那老人家似乎不買賬,囂張跋扈道:“你彆拿那官府裡的禮義道德來同我道歉,你要拿出點誠意!”

這話不言而喻,合著又是訛錢的。

喬虞看著少年那副焦急不安的神情,看著真著急,怎麼不知道辯駁一兩句呢?

她瞧不下去,但又耐於自己是同周讓渡一塊出來的,不得過分出風頭,隻能愛莫能助的。

她轉身想走,卻毫無預料地站直不動了,挪不開步伐。

這是怎麼回事?係統搞的鬼嗎?就真非得讓她管這閒事,無聲地吐槽了這係統的霸道過後,她才帶著慍氣道:“喂,你們倆,你年紀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輪,卻這樣行事,害不害臊?”

她盯著坐在地下耍無賴的老人,又看看站著直愣愣的少年。

沒法發出惱火,就隻好從自己的袖子中找出一兩銅幣,遞給那位老人,開口道:“拿著吧,瞧你傷大概也沒傷及要害,行騙行錯人了,他看著如此年輕,怎的給你錢財?”

那老人似乎被說中心事,搶過那銅幣就招呼人攙扶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