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作,周邊寂靜的出奇,似有似無的風聲刮的人難受,馬車碾過小道之上,痕跡落了一路。
喬虞盯著簾子外快速變化的景色,一瞬間恍了神色。
被迫上了這趟去往林城的馬車,想促進男女主感情的支線,居然被她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係統給強製安排的,給配角加戲,是打算讓她後麵死的更淒慘些嗎?
她來到這世界,少說也有幾周有餘,當真是沒看見一個關於係統彈窗的東西,莫非這穿書係統是個半成品,都沒做好就敢拉人。
她心道:“也是時運不好,碰上這些個事,雖說好玩,但也實在無聊的緊。”
沒等她繼續哀怨下去,馬車就停在了一道通關門卡中,她此程也有碰上過,但大多瞧見是周家馬車,連通關文書也不查閱就放了行,或許這也是跟著男主的一個好處。
可這次卻停了許久,她耐不住性子,撩開簾子,往外看,便看見周讓渡的馬車在前方聽著,而他的侍衛在低著頭,同一個矮小臉上長著許多麻子的男人講著話。再往上看,就看見了嶄新的城牆上掛著“林城”字樣的木牌,原是到了地方。
他們要來林城還是在那具屍首的袖內翻到了一張城防圖,這可是個重要的東西,仔細辨認過後,喬太傅才認出是來自林城的,欲叫喬禮遙同周家一塊去往林城之時。
又過於擔心喬禮遙,怕耽誤了一月過後的定親,就換了人,讓還在翻屍首的喬虞前去。
林城這支線,喬虞還是記得清些的,隻記得男主在此受了埋伏,是女主貼心守護,讓他吊著一口氣,等到醫師的到來。
喬虞盯著麵前交談的兩人分開,馬車開始向前移動,才將視線移回車內。
她來自喬禮姣的記憶破碎的可憐,幾乎還需要她自己依靠原著才能補齊,但可惜她也記不得多少,隻好靠想象。但也有誤差的時候,就想現在如此。
他們落腳客棧後,她敲了敲周讓渡屋的木門,半天沒人響應,便推門而入,卻沒見人影。
她不滿道:“男主就是男主,都自己出任務,也不知道帶上我!”
她此次來沒有帶上福兒,因為她深知這個支線危險性,連男主都會受傷。
她還暫時不想看見這個世界上她僅僅認識的幾個朋友出事。這可讓她少了個可以打趣的人。
她在四周逛了逛,林城不知為何,城牆嶄新,瞧著也不並不缺銀兩,但是城中的設施倒是破爛的要緊,甚至連人也少見,她逛了少說三條街,卻隻看見有幾個人在路邊支著攤子。
她有些好奇走過去,同一家店家對視,一種說不上來的麻痹感湧入。
她小步挪進,才真切瞧見,這位賣腐爛的白菜的老奶奶眼睛裡麵沒有瞳孔,正無神地與她對視,喬虞心生恐懼,退後一步,挪開與她相撞的視野,不像死人,沒有屍斑,遠看更像蒼老的原因,眼皮無力地耷拉下遮住了半隻眼球。
有一瞬間,她是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但又不敢再瞧一次,跨步跑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的時候,周讓渡的房門敞開,她覺得自己還是得和他商量一下該查什麼,怎麼查。
就毫不客氣地闖入他屋子,還是不見他人影,但能隱約聽見流水聲。
仔細辨認,似乎是在洗漱的聲響。雖然是氣質絕塵的男主,但她還沒有想要不自量力搶女主的男人。
喬虞不再往前走,而是退回到木門前,有力地敲了敲木門,發出巨大聲響
不多時,周讓渡穿著整齊,臉上帶著熟悉的淡漠感出來,周邊還彌漫著熱氣,看著好一副美人出浴!
想到這,喬虞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
周讓渡看不懂她此番,道:“喬二姑娘,何事?”拒人千裡的語氣實在聽著人心生煩惱。
“你能不能不叫我喬二姑娘,聽著好奇怪。”喬虞反駁。
“那我叫你禮姣嗎?不合適吧。我倆也沒熟到這種程度。”
……
他說的在理,她也沒法立刻選擇一個合適的話回答。便也不再追究,直入正題。
“你剛剛出去,是探查地形去了嗎?可有線索?”
“喬小姐,可知道我們要查些什麼?”
喬虞誠實地搖了搖頭,聽見麵前人不屑地冷笑,她實在慍色些了。
“你要是不願說那便算了。”欲推門離開,就被喊住。
“喬小姐走什麼?周某當然願意同你說。”
喬虞轉身盯著他,似乎是在辨認他此話真假可信程度。
周讓渡瞥見她這幅模樣,生出怪異,挪開眼睛,盯著茶杯裡剛沏的茶,道:“我們要查城防圖為何丟失,不知喬小姐是否知道林城中的事。”停頓了會,也不看她,繼續道“想來喬小姐是不知的,這座城也稱鬼城,一到深夜,城裡會出現奇怪的聲音,和奇怪的人,我瞧喬小姐身上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出去過。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喬虞遲鈍,好一會才回道:“我看見個老奶奶,眼睛沒瞳孔,我以為是我看錯了。”
“並非喬小姐的錯,那該是白日頭,城裡麵最沒有殺傷力的“鬼”,不過我自然是不信的。”
“所以我今日尋了在此地駐紮的城府官員,無一例外,沒人召見,但也是情理之中,做了虧心事,自然不會見。”
喬虞聽著出神認真等他繼續說下去,可周讓渡卻不說了,就隨意把玩著手裡的杯盞。
灰黃的蠟燭光照在他微側的臉龐,微垂的眼眸閃爍著燭火。
她試探道:“沒了…?”
他利落道:“沒了,周某隻能查到這些,剩下的該讓喬小姐出馬了。”
“我?我要乾什麼,你可彆把我往鬼群裡扔…”
他玩味輕笑道:“喬小姐是在害怕嗎?”
“嘖,誰知道這真的假的,人都會有害怕的東西的,我就不信你天不怕地不怕!”
說出這話,她才意識到,原著裡記載這男主童年悲慘,似乎是寄人籬下生活著,該害怕的東西怕是也見管了,說不準,當真還沒遇上什麼嚇破膽的事。
一派寧靜過後,周讓渡才開聲,可話卻說的很奇怪:“喬姑娘同往常似乎不同了?”
聽著像疑問,卻又能聽出肯定的口氣。
她有些心虛地瞥向彆處,不敢與他對視,就是這一瞥,瞧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她看向的木窗緊閉,時不時會刮風掀起,隨後砸出聲響,她進門就見著了這關的不牢的窗,還心想去關上,周讓渡便從浴房出來了,就將其拋之腦後了。
可如今,她卻清晰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窗外,時不時掀起的木窗,也能瞧見此人佩戴著劍,正盯著屋裡的動靜,看著似乎是要隨時衝進來殺敵的模樣。
她愣在原地,張嘴說不出話來,她生怕被屋外人聽出不對勁,殺進來,彆的不說,這坐著把玩茶杯的男人,肯定不會救她。
她儘量保持平常說話的語調,但沒真正遇到過,還是有些發怵:“周…公子,你倒杯茶給我……唄。”
周讓渡臉上還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像是沒見到她臉上擠眉弄眼的模樣,抬手就將那熱茶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