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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

謝靈韞在暈過去之前很想對他這般說道，但無法說哪怕半個字。

她伸出了手指去描摹他的模樣，明明方才於一瞬間恍惚的時候她能看見他的臉，可是一晃神又不見了，她有些泄氣。

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蘊蘊！蘊蘊！」陸蘭濯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上去，也根本顧不得王淑惠，隻是在他們上去的時候，上麵已經有人下來搜救了，看見謝靈韞也往上遊，立即遊過來想要看看她的情況。

陸蘭濯認得出前來搜救的人不是誰，正是江慕野，他立即帶著謝靈韞過去，幾乎想也不想搶了江慕野嘴上的吸氧器讓謝靈韞吸上幾口再說。

這樣的場景真的是相當詭異，謝靈韞現在已經暈了過去了，可是旁邊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控製住她的一舉一動，就連他口上的吸氧器都被立即搶了過去，讓江慕野禁不住瞪大了眼睛看過去，也是伸手往陸蘭濯的方向摸過去，想要看看能不能摸出一些什麼來。

然而，並沒有。

陸蘭濯也隻是讓謝靈韞吸了一會兒，便將吸氧器還給他，繼續帶著謝靈韞往上離開。

江慕野：“……”

他也沒辦法再去關注，繼續往下遊，因為他已經看見其中一個受害者繼續往下沉，江慕野心神一凜，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還是救人要緊。

也便火速往下遊去，生怕救不活對方。

陸陸續續地也有彆的警力下來營救，陸蘭濯儘量遠離他們一點兒往上遊，也是知道不能讓太多人看到謝靈韞的異樣。

他將她救上岸之後看見韓白焰也從遠處趕來了，臉上儘是焦灼，看見謝靈韞居然暈倒在地上，心跳漏了一拍，也顧不得任何來到她身邊給她做急救。

“阿靈！醒醒！彆睡！阿靈！”

韓白焰一邊幫她按壓做急救，一邊喚醒她，謝靈韞吐出幾口水來之後人也清醒了，睜眼首先看見的是韓白焰焦灼的麵容，卻是沒看見陸蘭濯。

她的視線四處梭巡，想要尋找他的身影，入目是漆黑一片，僅有一些亮光，根本沒看見他。

“陸……”

“什麼？”韓白焰見她醒了這才暫時鬆了一口氣，但是看見她的嘴型不知道在說什麼，也就靠近了一點兒想要聽清楚一點兒。

“沒事了……”她好像又是想起了一些什麼那般，最後還是沒再多說，閉眼休息了。

陸蘭濯其實就在不遠處看著她，隻是今天他觸犯遊戲規則的次數有些多，身體逐漸變成了透明，這是給他的懲罰，也在告誡他不能插手這麼多。

為了讓她不要擔心，還是遠離她一點兒為妙。

……

等謝靈韞再次恢複力氣重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昏昏沉沉地做了一天的夢，很艱難才從夢中醒來，再看時間已經是早上10點，平時這個時間她都可能在去驗屍的路上了，沒想到今天居然都遲了。

“阿靈你醒了？”韓露從外麵進來，看見謝靈韞已經從病床上起來了，立即走過去，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感覺如何？我讓醫生過來。”

說著還是給她遞了一杯溫水讓她飲用，到外麵叫醫生和護士來了。

謝靈韞喝了幾口水之後還是往周遭看看，沒看見陸蘭濯。

以往她每次醒來第一眼就能看見他，雖然驚悚，但已經習慣了。

可是現在還是沒能看見他。

她試探地喊了一聲：“陸蘭濯？”

沒有人應答，也沒有現身。

謝靈韞不太死心又是喚了他一聲：“陸蘭濯？”

依然沒有回應。

想要繼續一探究竟的時候，外麵卻是來人了，謝靈韞無法，隻能停止探究，等醫生來檢查。

“昨晚幸虧救援及時，現在暫時沒什麼事情，待會兒再打兩瓶點滴就能出院了，飲食儘量清淡點，不要太刺激腸胃。”醫生幫她檢查之後發現沒什麼大礙了才這般說道。

“昨晚……王淑惠……應該和我一起送來醫院的，她的情況好嗎？”謝靈韞最後印象是王淑惠已經昏迷了過去，陸蘭濯為了救她放棄了對方，隻是她認為後麵應該還是有人來救援的。

王淑惠不一定會出事。

“她的情況……不容樂觀，正在ICU觀察，很可能醒不來。”醫生聽她問起昨晚急診的另外一個人，想了想還是告訴她。

謝靈韞聽罷心裡莫名失落，王淑惠雖然沒死卻也沒醒來，這雖然沒讓凶手遂意，但是……其實他們警方還是一敗塗地。

再加上……另外那個小女孩……很可能也早死了，她認為以當時的那種衝擊力……一個8歲的小孩無法承受，更彆說隨後還墜海了。

死無全屍。

謝靈韞心頭挫敗，凶手挑戰的簡直是整個司法係統的神經，性質真的是極其惡劣。

一個8歲的女孩……將來的路會如何誰都不能確定，雖則犯下了彌天大錯，但總覺得不應該這般被對待。

謝靈韞心情低落，久久坐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韓露在旁邊看著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

出了這樣的事情……再了解了整個案發經過之後，但凡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都會覺得矛盾。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或許覺得她們死有應得，就以王淑惠的情況來看，誰知道她當時是不是真的精神病發作再殺人，殺的還是她的親生兒子。

即使有證據證明她當時的確是精神病發作繼而殺人也不見得這是真的。

可是在確鑿的證據麵前，司法都無權處置她，這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她是罪有應得的，是罪大惡極的，是要殺人償命的。

而凶手現在這樣做，雖則是藐視了司法，但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情感來說，或許會覺得大快人心。

然而他們作為司法係統裡的一員，自然無法自由表達自己的想法，甚至是……隻能去維護司法的尊嚴。

“阿靈，要做好斷舍離以及應有的切割。”韓露比謝靈韞還要大上三年，所經手的案件也是不少，看她如此失落也便這般對她說道。

“我知道。”謝靈韞知道她是為自己好，站在她法醫的角度來看隻要為死者找回公道，將凶手緝拿歸案就好了。

而且，這次的案件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那便是改變陸蘭濯的命運。

可是現在案件走到這一步她忽而發現的是，留給她的機會和時間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如何才算成功改變陸蘭濯的命運？

謝靈韞歎氣，愈發迷茫。

稍後，江慕野和韓白焰都來了。就連莫叔也來看她了，局裡的同事也來了不少，謝靈韞覺得心裡還是暖暖的。

她遇到的……好像都是好人啊。

隻是看著這麼多熟悉的麵孔卻依然沒有她想看見的那張，謝靈韞不知怎的愈發失望，心裡還隱有擔憂。

真的怕陸蘭濯發生什麼事情。

“阿靈，情況好點沒有？給你帶了粥和馬蹄糕，這些問過醫生了都可以吃。”江慕野將早餐放到她麵前讓她挑選。

“謝謝。暫時沒什麼事情，下午應該就能出院了。”謝靈韞笑著道謝，隻是臉色依然蒼白，看得前來探望的幾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謝靈韞昨晚被救上來之後真的是瀕死邊緣了，讓人無法不心疼。

現在看她雖然醒了但心裡還是不太好受，也不想提及昨晚的案件，畢竟待會兒她又要回去局裡奮鬥了。

倒是謝靈韞主動問起：“昨晚那個小女孩……在海裡找到了嗎？”

江慕野就知道她會問這個，點了點頭：“找到了。”

“我下午就能出院，回去解剖吧。”

“……阿靈，真的不需要如此辛苦。這個小孩……”

“不快點行動會有更多的受害者的，不論凶手動機如何，殺人就是不對的，還殺了這麼多人，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了。”

“昨晚雖然沒能抓到凶手和幫凶，但是那名疑似狙擊手的男子還是受傷了，最後遁逃。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做壞事了。”韓白焰這般對她說道，起碼能讓她安心點。

而且他覺得奇怪的是，謝靈韞昨晚是自己一個人從海上上來的，可他找到她的時候卻是昏迷不醒，通常來說死裡逃生之後不可能這麼快就昏厥過去，更彆說她的確是溺水了，不然也不會幫她做急救的時候還吐出了幾口水來。

所以這期間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王淑惠被從車裡救出來雖然現在還在昏迷，但是這也是一個奇跡，畢竟凶手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讓王淑惠死的，不然也不會用鋼絲將她綁在車上，甚至在車上也做了手腳，刹車是失靈的。

王淑惠必死無疑。

謝靈韞在水裡不可能將王淑惠給從密封的車裡救出來，她本身就自身難保了。

所以他真的十分好奇這段時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是現在人太多了，他並不好去發問，隻能之後有機會再問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真的覺得謝靈韞相當大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對她是更加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