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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救命啊!”
“有人當街行凶!”
“快報警!誰來幫忙!”
……
謝靈韞簡直是反應不過來,陸蘭濯將她推開之後自己的身體則是直直地撞向那個疑似凶手的男人,那男人無法接觸陸蘭濯的骸骨,直接穿過了陸蘭濯的骸骨朝著謝靈韞的位置繼續攻擊而來,尖刀閃爍,讓人膽寒,周遭已然亂成了一片!
謝靈韞明知道陸蘭濯不會有事,可看見他幫她擋住凶手的攻擊時心跳還是慢了一拍,再回過神來已經聽見陸蘭濯在大喊:「小謝避開!」
謝靈韞及時回神,往側躲避,凶手卻是極其靈活,一刀不成馬上調整過來再來一刀,手法之老道狠辣讓謝靈韞無法掉以輕心。
她自然學過相應的格鬥技巧的,平時工作中也可能會遇到歹徒,所以在凶手再次攻擊過來的時候還是靈活避開,利用旁邊的一切雜物去遮擋,以免被傷害。
陸蘭濯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幫忙,隻能在一旁乾著急,偶爾才能提點幾句讓她避開。
他知道謝靈韞不會這麼容易受傷也知道凶手不是想這麼快暴露身份,但他還是無法控製自己。
謝靈韞雖然實戰經驗不是很足,但是也逐漸適應了凶手的節奏和技巧,在再一次彎腰避開凶手的時候她已經抓緊機會從短靴裡抽出了隨身攜帶的短刀來,與對方繼續進行對打。
凶手似乎沒想到她如此能打,看著她手上鋒利的短刀,佯裝朝她攻擊而去,在謝靈韞反應的時候他毅然往後跑動,分明就想結束這場戰鬥。
陸蘭濯早就猜到凶手無心戀戰,立即帶著謝靈韞抄近路去追尋真凶。
雖則是他死之前的8年前的青桐市,但他還是極其熟悉地形,不一會兒還是帶著謝靈韞找到了凶手的蹤跡,他幾乎是率先要截停凶手,可惜的是他還是低估了凶手的謹慎以及效率,在謝靈韞進入這條巷子的時候凶手突然朝著她的位置詭異地笑起來,讓陸蘭濯頓覺不妙。
「小謝彆進來!」
然而已經遲了,謝靈韞還是一步踏入,旁邊明明好端端擺放著的雜物、重物立即朝著她的位置砸下來,觸目驚心。
謝靈韞自然是立即伸手阻擋,陸蘭濯也撲過來護在她身前,儘量幫她遮擋。
謝靈韞被他的骸骨護在身前,眼角餘光能看見他發白透明的指骨,恍惚之間還好像聽見了骨裂聲,讓人心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停了,陸蘭濯顧不得任何,立即拉著她的手往外跑,跑到安全距離這才停下來,黑漆漆的眼眶儘是焦灼。
「有沒受傷?」
“……後背有點疼,腦袋有點疼,其他還好。”謝靈韞剛開始時候還是被砸了一些,但是情況還算可以,她仰頭看向陸蘭濯,能感受到他是真的焦灼,明明他的骷髏臉根本就做不出任何表情,可他的語氣給她很奇怪的感覺。
他生前……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很親密呢?
「他就是個瘋子!」向來平靜的語氣還是出現了一絲憤怒和厭惡。
“你有沒事?”謝靈韞比較關心他的情況。
「我一副屍骨能有什麼事?」
“可我剛剛聽見你身上傳來骨裂聲。”說著還想繞到他身後去幫他檢查。
「我沒事,你不必緊張。」
“阿靈!”謝靈韞剛想再去確認,江慕野便帶了兩個同事來了,看她略帶狼狽的模樣,語氣裡儘是關心和擔憂,“發生何事了?”
“剛剛我疑似碰見凶手了,與他對決了一場,但是讓他跑了。或許需要你們處理一下現場。”現場一片狼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凶手的指紋,但是他當時還是戴著工作手套的,想要找到相關線索還是難。
隻是她剛想離開,一摸兜裡卻是摸到了一封類似信的東西,而且那對狼藉之中還有一部手機?
謝靈韞立即戴上手套進入現場去檢查,果然真的看見雜物之下有一部手機,幾乎是立即想起陸蘭濯不久前所說的第三個死者趙民浩手機裡或許有虐待兒童的線索等也說不定。
而且他也說過趙民浩的手機很可能被凶手拿了,現在也是非常明顯。
“這是什麼?”江慕野也過來了,看見她手裡拿了一部手機,十分好奇。
“很可能是死者趙民浩的手機。”謝靈韞答道。
“什麼?”江慕野來了興趣了,“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這個凶手掌控欲很強,他或許想主動透露線索給我們知道,所以才留下這部手機。讓技術部的同事解鎖一下就一目了然了。”
「小謝,先彆說了,你額頭流血了,先去包紮。」陸蘭濯一直留意著她的情況,方才他來不及完全護住她,事實上以他現在這副破身體也極難護住她,果不其然還是看見她額頭受傷了,心裡慚愧到了極點。
江慕野也發現了謝靈韞額頭滲出了血來,也顧不得什麼,立即扶住她要帶她去醫院處理。
謝靈韞的確有些頭暈,一摸自己的額頭果然出了血,看見江慕野和陸蘭濯露出同樣焦灼的表情莫名好笑:“我沒事。”
「還說沒事?都流血了。」
“還說沒事?又在逞強。”
兩個男人幾乎同時出聲,如果陸蘭濯此時不是一副骷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許所呈現的表情和江慕野一樣生氣和擔憂。
她最後動了動唇,沒再說什麼,心裡卻在想,明明你的骸骨也受傷了啊,不也不讓人擔心?
……
從醫院急診室裡包紮好腦袋也是拍了CT片證明隻是輕傷,江慕野這才鬆了一口氣,陸蘭濯一直在旁邊陪著十分沉默,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
江慕野送她回了局裡,又給她買了一份飯讓她好好吃了休息夠了再說其他的,然後又要馬不停蹄地離開去查案件了。
小辦公室裡又是隻剩下謝靈韞和陸蘭濯,謝靈韞將自己的飯分了一半放他麵前:“辛苦了,吃飯哦。”
「對不起。」陸蘭濯正襟危坐,黑漆漆的眼眶對著她,語氣認真。
“嗐,對不起什麼,你能幫我阻擋已經很感謝了,該死的是凶手。”謝靈韞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小傷,你不必愧疚。”
「如果我當時動作再快點……」
“都說了該死的是凶手了。”謝靈韞不太高興了,“而且,你也沒有義務保護我啊。”
「我有。」
“所以這義務來自哪裡?”
「不能說。」
“行,那就閉嘴吃飯。”謝靈韞越來越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看他忌諱如深的模樣還是識趣地沒多問,而是執起筷子開始吃飯。
陸蘭濯靜靜地陪著她,居然慶幸自己此時沒有心臟,不然肯定十分後怕。雖則凶手不是想讓謝靈韞死,可他見過足足九次謝靈韞死在他麵前。
每次都隻是離他一步之遙。他重來這麼多次就隻是想改變那麼一次。
歎口氣,實在是難以跨越。
“我其實……聽見你當時骨頭都有裂開的聲音了,你真的沒事?”謝靈韞吃了半份飯,還是覺得反胃沒繼續吃,而是這般問他。
「骨頭硬度夠大當然沒事。」
“據我所知,人體的骨頭硬度如果與鋼相比,隻有鋼的20%左右,雖然我們的骨頭和花崗岩那些相比還算硬的,想要徹底碾磨成粉也是一件難事,這也是很多碎屍案即使犯罪現場很完美,處理屍首很完美仍舊能被破解的原因。”
「所以?」
“所以骨裂、骨折那是常事啊!”
「我沒痛覺,受傷了也沒事。」
“但我聽著不舒服。”
「……那要怎麼辦?」
“拿點502幫你粘好算了。”說著還是想繞到他身後查看他的情況。
「……」陸蘭濯不和她貧嘴,也不想讓她查看,隻轉移她的注意力:「凶手是不是還給了你一封信?或許可以打開看看。」
“他為什麼會塞給我一封信的?這是什麼意思?”她覺得這個凶手十分難以捉摸,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不過,還是按照陸蘭濯的說法戴上手套去看信了。她遲早還是要檢查陸蘭濯骸骨的情況的。
這是一封懺悔信,理所當然不是凶手寫的,看落款居然是趙民浩寫的,還是死前懺悔,樁樁件件指出來自己做過一些什麼事情,字體歪歪扭扭的,像是在高壓之下或是極端恐懼之下寫出來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微妙和古怪。
而他所交代的犯案過程和陸蘭濯所告訴她的差不多,隻是有一些細節上的差彆,基本沒什麼不同。
這一封懺悔信像是進一步驗證了凶手的正義以及顯現出警方的無能,實在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和挑釁。
謝靈韞看著這封長達7、8頁的懺悔信,不僅沒覺得凶手正義,甚至是憤怒到了極點,他根本就沒資格代表司法正義,也無從去談什麼維護社會秩序。
「什麼感覺?」陸蘭濯等她看完之後才問道。
“必須要儘快將凶手給抓回來。”她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憤怒,而是這般說道。
「留給我們的時間和機會的確不多了,凶手在短時間內很可能會殺害第四人。」
謝靈韞聽著他的話,抬眼看向他,眼裡還是有微微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