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獻被撲來的葡萄柚香嚇得肩膀抖了下,接著大腦立馬閃過什麼,所以為什麼他第一次敲門的時候裡麵突然鎖了門……
走出來的女人沒看他,自顧自走了。
盧獻在門口磨蹭了半天沒敢進去,有點害怕看到宋律師的臉。
這下好了,本來他就在擔心以自己的能力能不能留在AX,會不會實習期一到就被攆走,現在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死掉了。
“宋律師……”他還是走了進去,也不知為何要放輕腳步,做賊似的躡手躡腳。
他看到宋滄坐在沙發上,雙手垂在兩側,指尖似在顫動,好像靈魂被抽離了身體。
盧獻一愣。他剛才以為他們倆在裡麵親熱,現在看來,難道是蔣總甩了宋律師一耳光,把他給打懵了?
宋滄起身,走向辦公桌,用手撐了下桌沿,才順利走到椅子邊坐下。他看著電腦問:“什麼事?”
“就是……”發現聲音卡住,盧獻清了清嗓,“許總那邊聯係我,說上市組那邊的事情要宋律師幫忙。”
宋滄晃神片刻,點開郵箱,又看了看手機,沒有來自開宇的聯係。許開誠聯係盧獻,而不是聯係他。那邊明擺著告訴他,他得罪人了。
“知道了。還有事?”
“沒、沒了。”他的語氣好像在說這根本不重要,怎麼拿這個來打擾他瘋狂敲門,盧獻咽口水後解釋說,“我剛、剛才以為你在裡麵,就是,比如說抽搐啊,犯了急性病什麼的。”
宋滄抬眼看他。
盧獻一激靈,瘋狂搖著頭說:“那沒事我就去整理資料了。”說完就出去關上了門。坐回工位,他跟自己慪氣,早知道今天就不來加班了。
宋滄靠在椅背上,轉過去看了會窗外無聊的景色,才聯係開宇的律師。
期間手機震動起來,是賀屹打來的電話。
賀屹從美國回來了,身上還帶了幾個項目,要宋滄處理。
很好,這下有的忙了。
……
蔣絨進家門,就滾到沙發上躺下。
林芙一直沒出門,正坐在地上背靠沙發在吃外賣看電影,就看她跌跌撞撞過來,她問:“今天練腿啊?”
“……不是。”她失魂了一般的回。
林芙按下暫停,看著不對勁的她:“那你怎麼腿在抖?咋了?”
蔣絨坐了起來,明明家裡也沒彆人,卻要湊到她耳邊說:“我跟宋滄,親了……啊啊啊啊!!”
林芙也尖叫一聲。並不是因為她說的內容,而是因為她忽然在她耳邊大叫,把她耳膜震得一陣撕裂的痛。她閃避開,捂著耳朵,看著在沙發上瘋了一樣踢著腿的好友,搖了搖頭:“真沒出息。”
“什麼?”蔣絨停下來,瞪著她。
“不是,我說,恭喜恭喜!”林芙激動起來,“你終於如願以償了!”
蔣絨表情柔和下來,嘿嘿傻笑著。
“然後呢?就隻是,親了?”
“嗯……然後我就回來了啊啊啊我太緊張了,我怕再待下去他會發現我彆說跟人上床了我連嘴都沒跟人親過!”
她走得瀟灑,實際上腿軟到不行,一路她都得扶著牆。
林芙疑惑看了眼時間:“你是午飯之前出去的,現在都快晚飯時間了,你就跟他親了一口?”
“嘖,這是重點嗎。”蔣絨不耐煩,“我還睡了一覺。”
“喂喂喂睡了一覺才是重點好不好!”
“我說的是,睡、覺!做夢的那種睡覺!”
林芙:“……”
林芙逐漸接受了這位留洋八年,接受了西方文化熏陶,看起來十分開放的大小姐其實跟人親一口都要咂摸半天的事實。
“我這下信你在外麵真沒偷吃西餐了。”
“……合著你之前都不相信。”
“拜托,你長成這樣,你ins曬的那些男的長成那樣,誰能相信你們不搞到一起去啊?”
蔣絨亂踢著腿:“啊啊啊你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影響我回味了!”
林芙按住躁動的她,趴在沙發邊,對著她紅通通的耳朵吹氣:“那麼,感覺怎麼樣?雖然宋律師看起來是個硬漢,但嘴也是軟的吧?”
蔣絨茫然看著天花板:“我不記得了。”
“?”
“我沒知覺……”她哭喪著臉看著好友,“我好像打了全麻一樣,現在都還沒恢複。”
林芙忽然掐了她一下,蔣絨痛到尖叫起來。“你這不是有知覺嗎?”
蔣絨咬牙切齒看著她:“林芙!你還想不想我收留你了!”
差點挨打。林芙哄著她消了氣之後,又笑得不懷好意,摸向她的大腿,慢悠悠地問:“那你們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下次是不是,要做點彆的了?”
蔣絨噤聲,有些擔心下次見麵了。腿被她摸得癢酥酥的,她把她的手拍開:“看你的電視去。”
林芙笑笑,讓電影繼續播放,吃了兩口東西,繼續問:“所以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她問完,好半天都沒有等到回答。她都快以為她睡著了,回過頭一看,正好看到她湊過來,但她還是沒回答問題,隻是一口吃掉了她夾起來的炸雞。
-
蔣絨在長時間的慢慢回味中,才拚湊出了那個吻的感覺,是軟的,是伴隨著狂跳不止的心跳聲的,是混雜了他身上清冽的氣味的。
周一。
每當她想要認真工作,在會上認真聽其他人發言時,肩膀和手臂傳來的酸痛就提醒著她,昨天她和宋滄接吻了。
有的人表麵在開會,實際上內心在尖叫。
“蔣總,那沒意見的話,恒星係列的發售,下個月就可以開始預熱了?”
“嗯,可以。”蔣絨笑得有點僵硬,“你們做得很好,辛苦大家了,下來給大家發獎金。”
主要是順便給她自己也發一點。
開完會,回到辦公室,蔣絨盯著財務部門提交上來的資料研究了半天。關於公司,彆的她不一定擅長,算錢這事還是在她領域裡,好歹也是學這個的。
蔣絨看著看著是真進入工作狀態了,也不記得什麼吻不吻的了。
直到空調房間的乾燥空氣吸走她嘴唇的水分,讓她感覺有點乾,舔了口嘴唇後,忽然一哆嗦。
該死的。
蔣絨塗著唇膏想,還好十年前宋滄沒接受她的表白跟她談戀愛,但凡他給她點陽光,那她還學個什麼習啊,她不得天天想著親他?
美色害人!美色害人!
臨近下班,蔣絨有點緊張。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她要怎麼表現呢,是滿不在意,還是誘惑,或者乾脆直接……撲上去?
腦海中的人忽然傳了信息過來:「從今天開始特彆忙,沒時間一起吃飯了。」
死騙子。
蔣絨有點生氣,他這幾個意思,昨天親完到現在一條消息沒給她發,一來就是說不一起吃飯了。
消息又彈了出來:「不是借口,真的很忙。」
以及一條:「我是想見你的。」
蔣絨呼吸暫停了兩秒。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動,但打了幾個字,又都刪掉了。
我也想見你啊。
那蔣絨就一定要見到。下班後她去了賽百味,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沒要醬,也沒要那些吃著吃著會撒出來的食材。
提著兩個三明治,她熟門熟路來到AX律所,推開宋滄辦公室的門。
開了一下午的會,宋滄剛回來不久,領帶被他扯得歪在一邊,他知道自己這樣會顯得有些不修邊幅,伸手理了理。
“我來了。”蔣絨走到他身邊,把袋子放桌上,“你想見我我就來了,我人是不是很好?”
他仰頭看著她,她聲音裡帶著和自己的疲憊完全不同的活力,他無意識間回答她的問題:“特彆好。”她好像來給他充電了。
看她靠在桌邊,他沒忍住抬手掐在她腰間,她練了一段時間,但還是好瘦。
“乾嘛?耍流氓啊。”蔣絨拍開他的手,把三明治拿了出來,塞到他手裡,“這是你的,這是我的。十五分鐘夠吃了,吃完我就走,絕不耽誤大律師時間。”
宋滄低頭笑了笑,點點頭。
一雙手忽然伸到他麵前來,又把他剛剛係好的領帶給扯開,還解開他兩顆襯衫扣子。
宋滄看著她:“……你就可以耍流氓了?也是,言聽計從。”
“真是人心黃黃,我是看你這樣憋得慌,想讓你好好吃飯而已!”蔣絨一臉“你怎麼能這麼想我”的表情。
好吧。宋滄信了她的話,有些尷尬地打開三明治咬了一口,接著就注意到她笑得怪怪的。
他投來的視線讓蔣絨立馬變成撲克臉,她哪有那麼好心啊,純粹是看他這樣色色的,才想弄亂他領口。就著美色,這難吃的三明治都變得美味了起來。
吃完三明治,蔣絨就準備走了。
她的手剛要去摸門把手,一隻手臂就過來環住她的腰,把她往後帶了帶,她緊貼在他胸口,一瞬間心臟又撲通撲通劇烈跳動了起來。
“蔣絨。”
“……在。”
“再親我一下吧。”
蔣絨腿一軟差點往前跪去,腰間的手用了幾分力支撐住她。下一秒她感覺他的臉靠過來,親了她的耳朵,在她耳邊喃喃問:“不行嗎?”
“行……我是好心人嘛。”
聽到他在笑,她轉回身警告地眯起眼。他收起笑,卻收不住眼裡摻雜了情欲的笑意,她又迅速挪開視線,看向他的嘴唇。
昨天她讓他抬起頭,今天她踮起腳尖。
昨天隻是蜻蜓點水,今天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扣在她後腦勺,讓她沒辦法那麼快分開。
蔣絨大腦一片空白,要是昨天跟林芙討點經驗來就好了,急,要怎麼裝得像個接吻老手。
她胡亂伸出舌頭,他一頓,忽然跟她分開。
“嗯?”蔣絨迷離看著他變得濕漉漉的嘴唇,正想著她還沒親夠呢,他就又湊了過來,她欣喜要接受,一陣疼痛卻從嘴唇迅速蔓延到大腦。
蔣絨一把推開他,緊抿著嘴唇,瞪著他:“你要死啊?!”居然咬她,還那麼用力。
令她更沒想到的是,他又靠近她,雙手捧著她的臉,低下頭又舔舔她的嘴唇,血腥味在兩人口腔中都蔓延開來。
“有人親過你,有人咬過你嗎?”夾雜著血絲,宋滄低聲問。
蔣絨明白他為什麼要咬她了,真可笑,他這伎倆又對多少人用過?她用指腹擦了下嘴唇,語氣裡帶著譏諷:“你以為這樣你就很特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