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滄進入大學後，很快就成為了矚目的中心，不隻是因為他有一張吸引人的臉，也因為他日夜在圖書館、在宿舍學習，努力到讓彆的同學看了，連玩遊戲的心情都沒有了。
周末時間，他甚至還要去做家教，或者做彆的打工。
大家不知道他那麼拚是為了什麼，後來才知道，他是沒有生活費的。就連學費，也是自己賺來的。
輔導員看他挺辛苦，把一個機會介紹給了他：“我知道一個家庭最近在找數學老師，要求高，工資相應也給得多。我看你高考數學分很高，你也選修了經濟學相關的課，應該能符合那邊的要求，我推你去試試？能去的話，你那些時薪就十來塊的兼職正好就彆做了，時間省下來還是多看看書。”
宋滄就這樣通過了蔣女士的麵試。
蔣璆覺得他成績好，給彆人做家教期間也有成果，有經驗，加之他麵相和氣質都顯正派，讓她心生好感。
宋滄一周去蔣家三次，周末兩個半天，以及周三的晚上。薪水的確很高，完全能滿足他的生活需求。第一次發工資時，他也終於買了筆記本電腦。
不到一個學期，宋滄離開了蔣家。
輔導員問：“怎麼回事？”
宋滄搖搖頭沒回答。
他平時話不多，以及蔣家那邊也沒有說什麼關於他的不好的話，輔導員大概有了答案：“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好對付？我當初也是因為這個沒乾得下去，那些大小姐大少爺嬌生慣養的，又根本沒學習壓力，學習上一點進步沒有不說，私底下還整得我跟他們奴才似的。”
“不是因為這個。”宋滄卻也沒說到底為什麼，“您還要給她介紹家教嗎？我知道有個女同學也想做家教，她應該會適合。”
輔導員點頭：“好，我問問看。”
去蔣家的時間並不多，宋滄拿到的薪酬卻並不少。基礎薪資加上蔣女士承諾的“考試每增加一分都有的額外獎勵”，配合上他能拿到的幾個獎學金，暫時他都可以不用去打工了。
輔導員又給他介紹了律所的活乾，相當於實習助理。這家律所名氣大，即使是實習助理也是非要那兩家大學的畢業生不可的，像宋滄這樣還在讀的，一般都不要。是看宋滄優秀，這算破例。
當然輔導員也沒少磨嘴皮子，他很看好宋滄，想多幫幫他。
某天，輔導員路過音樂琴房門口，剛好碰見宋滄，跟他說起律所發薪水的事。他站在走廊不知道在想什麼，輔導員聽到裡麵的人，在彈一首粵語歌，好像是叫風繼續吹。
“有點少，但實習助理，都沒幾個錢。”輔導員小聲說，“但你最近應該也不缺錢吧，省著點花。等以後正式進律所，做大案子，就有錢了。”
宋滄沒出聲。
鋼琴聲流淌著，彈琴的人有些不熟練，彈得斷斷續續。
宋滄想著，蔣絨第一次彈就能彈好，真厲害。
“後悔了嗎？”見他表情，輔導員問，“你想賺快錢，確實還是上個活來錢快，但放長遠看，現在這樣也不虧。宋滄，走過的路就不要後悔了，盯緊你選擇的路，一直走下去就好。”
“嗯，我知道，謝謝老師。”
宋滄沒有後悔。她的表白，也許隻是一時衝動，就算他們在一起，也不會有結果。他是窮大學生，她是蔣家的大小姐。隻是，夢到她時，心裡會有些難受。
後悔是沒用的。
宋滄很清楚，也以為隨著時間，他會忘記這件事。
可蔣家生意做得太大，生活中無處不在。每當看到蔣家的產品，蔣家的產業，他都會想起那個高興就笑得很大聲，不高興了就耍脾氣的女生。
她的媽媽出現在各路新聞上，她是一個散發著強大氣場，很嚴厲的人。
也許當時至少不該告訴她媽媽。
“當然。”宋滄回答蔣絨的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她討厭他，那麼他能做的，隻是彌補，儘力去彌補。
蔣絨想起上次在酒店他給自己按摩時，說過的話。她問：“你真願意讓我踩你？踩你哪都行？”
宋滄仍是那個答案：“當然。”
“……你果真是個M。”蔣絨抱起胳膊來，林芙說他是因為跟彆人玩過，被彆人培養出來的，氣！好氣！
宋滄一愣：“什麼？”
“你裝什麼啊。”蔣絨白了他一眼，越想越氣，走向下坡路，速度有點快。
“小心會摔。”宋滄跟在她身後再次道，“天黑要看路。”
他話音還未落，蔣絨就踩在一個小石頭上，腳腕扭了一下。還好她最近去過幾次健身房，體能好上不少，身體靈活度也提高了，再加上剛才爬坡上來也當熱身了，她這一下是扭了，但沒扭傷，連痛都不痛。
但她叫了一聲，接著跌進他懷裡。
“……傷了？”
蔣絨虛弱：“嗯。”
宋滄：“我提醒你兩次了。”
“那怎麼辦，我已經傷到了，你說這個有用嗎？”蔣絨在他耳邊大吼，“背我下去！”
宋滄在她麵前蹲下，她這次比上次更熟練地爬上他的背。言聽計從第一步，先習慣被她騎在下麵。
“很疼嗎？”
“廢話。”
宋滄說：“你得再忍忍，我要慢一點走，不然我們一起摔了會更慘。”
蔣絨沒回話，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她腳腕一點沒感覺，但一想到他跟彆人玩過些什麼，就氣得心臟抽抽地疼。
聽到耳邊傳來的重重呼吸，宋滄收緊手：“那麼疼？”
她沒回答，而是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接著狠狠道：“你也彆想好過。”
蔣絨咬完卻看他沒什麼反應的樣子，她又抬手扯了扯：“不疼？”
“疼。”
“疼你不說？你還爽上了是吧，死受虐狂。”蔣絨在他耳邊罵罵咧咧。
宋滄把她的火氣當成扭傷腳腕之後的發泄，她本身就愛發脾氣，他習慣了。剛才他還承諾了要言聽計從，他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打算說。
他不知道他這樣蔣絨更氣。
但蔣絨悟了。
十年前他不喜歡她，現在他好像對她有點意思的理由，她明白了。
那時候她身上可沒有這種讓M喜歡的氣質，後來她逐漸修煉出來，在ins上發照片後，經常有一些小眾愛好的人給她留言，還有直接私聊她的。
所以，宋滄也是其中一員。
蔣絨心情複雜。她該高興嗎……雖然這達成了她想要的結果，但她真不玩那個啊！
好吧，看來回家得研究一下了。
蔣絨屬實沒想到宋滄有這種癖好。
坐在月亮椅上，半跪在她側邊的男人在給她揉著腳腕，他似乎在疑惑，這也沒受傷，她怎麼在喊疼。
蔣絨盯著星光下他的側臉，想了想，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如果說隻是喜歡他這張臉，那她知道他玩得那麼花，早該嚇跑了。
但她不想跑，還想研究一番。
“好了，彆弄了。”蔣絨收回腿，盤腿坐在椅子上。
“不疼了？”
“就剛才扭的那一下疼，現在沒事了。”她敷衍過去，“你捏得我倒是挺疼的。”
旁邊人好笑地看著他們：“還說你們不是情侶呢。”
“不是啦，他是我的奴隸。”
“……噗。”有人笑，“宋滄哥，看你人模人樣的，怎麼背地裡給女朋友當狗啊。”
宋滄沒否認，她想讓他難堪，但無所謂，她開心第一，其他人怎麼看他，不重要。
而且，這沒什麼不好。
蔣絨瞥他一眼，被說成這樣他都沒反應，死受虐狂又爽到了。
她半靠著椅背，欣賞星空，看著時不時劃過的流星，沒了看第一顆時的激動，就好像她的初戀，永遠比後麵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