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滄的忐忑在一瞬間全化為泡沫，看著自己被她拉去她麵前的手，在她許完願後就抽了回來。

“發什麼神經。”蔣絨看了他一眼，沒管，這次真的雙手合十，等待著下一顆流星。

宋滄問：“你還要許願？”

“對啊，得加強一下，讓上天感受到我的虔敬，而且剛才拉著你的手，萬一這樣不靈呢？”

“是誰剛才說是假的，是誰剛才說沒規定要雙手合十？”

蔣絨橫他一眼：“你才是少廢話。”

宋滄照做，一方麵也的確是無話可說了，她就是這樣，一會一個想法。

片刻後，又一顆流星劃過。她還真的又加強了一遍彆被扣工資的願望。

“你就沒有彆的願望了？”

“有啊。”當然有，但另一個願望，她就不信憑她自己不能成功，沒有求助上天的必要。

蔣絨現在開始期待再看到下一顆流星了，就連宋滄的臉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了，生怕錯過什麼。她之前就從來沒看過流星，沒想到第一次看就看這麼多的，比想象中有意思。

等待時產生了疑問，她才想起跟宋滄說話：“流星是什麼啊？”

“流星就是流星。”

“……”蔣絨無語凝噎，“宋老師，你能不能好好給我介紹一下，我真想知道流星是怎麼來的，你這樣會讓學生喪失好奇心的，到底會不會教？”

宋滄：“我又成宋老師了。”

“你一直都是我的宋老師啊。”蔣絨盯著星空道，沒注意到宋滄看過來的眼神裡也閃爍著星辰。

胸口一瞬的悸動，被她敷衍的語氣衝淡，宋滄懷疑，她那些讓人心動的話，似乎已經成為了她技能的一部分，一丁點思考和情感都不需要，就能說出來。

他不說話，蔣絨繼續說：“我好像想起來了，流星是什麼星星的碎片是吧？”

“嗯，一般是彗星的碎片和塵埃。”

蔣絨又好奇問了幾個問題，越問越細，一開始還很正常，問英仙座流星雨的碎片是來源於什麼彗星，後麵越來越離譜，像是故意在找他絕對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但宋滄都回答上來，像個比老師還懂得多的學生，讓老師很難堪。

蔣絨都問不出來了，說了聲“沒意思”收場。除了找茬外，她也有真好奇的事：“這是不是很多年前的啊？”

“幾千年到幾十億年都有可能。”

“這麼久？”蔣絨驚呼道，這才看向他，“看來再久也還是會留下痕跡的。”

就好像記憶的碎片，還一直殘留在她的腦海裡，時不時就劃過。

她語氣裡總算是帶上了一絲複雜的情感，宋滄輕聲道：“嗯，就像十年過去，我還記得你，你竟然也還記得我。”

“什麼叫‘竟然’啊，你覺得我會忘記你？”蔣絨皺起眉頭，他是不知道他在她表白第二天就走掉這件事，對小小年紀臉皮還沒修煉到這麼厚的她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嗎！

宋滄：“分子不變，分母越大數字越小。”

蔣絨花了兩秒才理解他意思，他覺得她玩過的人多了，其中單個的份量就會變少，甚至能無限趨近於零被她遺忘。她笑了下，沒否認他這個說法，隻是說：“但你是第一個，是我初戀欸，我不會忘記你的。更彆說……”

她沒繼續說下去，他該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所以你討厭我。”他說，語氣很平淡。

蔣絨微笑著承認：“我何止是討厭你，我簡直想把你從這裡推下去。”他們站在一個小坡上，距離前麵的平地大概三米高。

宋滄傾身往前探了探，說：“這高度不高，而且下麵有草，我幸運的話，隻會有一些挫傷和扭傷，不過你幸運的話，我會頭頸著地，痛苦地死亡。”

蔣絨看著他。

“你要不要試試？”

“你有毛病吧？”蔣絨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往後拉了一步，有一瞬都怕他自己跳下去，“你得虧是學法了，學點彆的我看你算是玩完了。”

宋滄抓住她的手，看著她：“但你討厭我，那我必然需要付出些什麼代價。”

黑暗中，被他死死盯著，蔣絨感到頭頂的星空在旋轉，她眩暈又混亂，嘴唇輕顫著開口：“你不想我討厭你？”

“我希望你不隻是討厭我。”

天空好像在逼近，有點喘不過氣來。蔣絨甩開他的手，朝旁邊走了幾步，他停頓片刻後跟了過來，她停下腳步正對著他：“宋滄，你想讓我重新喜歡上你？”

“嗯。”

“你、做、夢。”蔣絨一字一頓道，接著又笑，‘除非，你願意對我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