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回看剛才錄的視頻，清楚地聽到自己爆了聲粗，本來隻想拍蔣絨胡亂的舞姿來嘲笑她，下一秒就看兩人親上了。

距離遠光線也不足，視頻被放大很多倍，看著有些模糊，不過要認出是誰，並不難。

蔣絨一頭棕卷發和纖瘦卻不失曲線的身材很有辨識度。

兩人回來，看上去很不熟，分開坐在之前各自的位置上。

林芙看了看兩人臉色，問蔣絨：“怎麼感覺你們親完更陌生了。”

“我是單方麵被親的好嗎？”蔣絨看也不看賀瑒一眼。他說，做工具人也可以。可哪個工具是有自主意識的？哪個工具會反過來安排主人下一步要怎麼做的？

“你讓弟弟傷心了。”林芙看了眼賀瑒悶頭不語的樣子，“你怎麼舍得的？”

“？”蔣絨以為林芙的撮合更多是玩笑，現在看來她好像有點真心，“你知道我怎麼舍得的。”

好吧，林芙想了想宋滄那張臉，確實更勝一籌。不過當下，她覺得賀瑒有點點可憐。

孟航掃過她們，看到他的女性朋友們都向賀瑒投去了帶有同情的目光，嘴角抽搐。怎麼，隻有同性才認得出綠茶嗎？他和賀瑒認識有段時間了，沒少看他操作，賀瑒是個連路過的狗都要撩兩句的人，而他也的確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撩到手。

孟航：“賀瑒，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林芙好奇問：“什麼意思？”

孟航沒有多說，隻是露出一個彆有深意的笑，看著蔣絨，卻對其他人說：“你們還是學蔣絨，多見見人吧。”

他好像在說，除了蔣絨，她們其他人都被賀瑒的麵目騙了。

也是，賀瑒一個開夜店的老板，認識那麼多小明星、網紅，難不成是個純情大男孩？現在對著蔣絨這麼主動，大概率是看她不好拿下，才如此投入。

孟航沒說清，但無疑是暗示他以前多麼多情，彆被他騙到了。

被這樣說，賀瑒沒什麼反應，也沒有要反駁的意思，隻是看著蔣絨，神情稍顯無奈。

幾個女生都從他的眼裡讀出一個信息，他仿佛在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那是在還沒有遇到你之前的事情。

孟航：“……”得，白說了。

蔣絨這時也對孟航說：“你不也是嗎？那個女生，叫姚琦來著？之前你還狂舔，現在都沒聽你提起這個人了，人渣。”

“我才是被傷到的那個OK？”說起這個孟航大喝了一口酒，“我本來以為，跟她說清楚之後，她就不會再想宋滄了。結果後來又被我發現她還在關注宋滄的ins，但無所謂了，我現在也不喜歡她，喜歡宋滄了。”

好一個愛上情敵的把戲。

蔣絨都聽無語了，不過她也不關心他，隻是問：“宋滄還有ins？”

“是啊，他還經常發呢，雖然發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我也關注他了。”

“你怎麼不早點說。”蔣絨立馬掏出手機來，找到他的賬號，不過沒有馬上關注，先看看自己賬號裡有沒什麼不能被他看見的東西。

蔣絨沒少發，和認識的帥哥美女貼貼的照片，去景點打卡的照片，酒吧裡好看的酒。ins上的她，不是在泡吧，就是在泡吧的路上。生活豐富又精彩，身邊好看的男女不斷。

感覺這些全都不能讓宋滄看見，又覺得就應該讓他看見，讓他知道她也不缺人。可他上次說的那話，是在說他想要發展長期關係？

現在她在他心裡，恐怕是一個隻要看見帥哥就會撲上去的形象。

蔣絨陷入思考當中，好像獨自進入一個結界。

其他人意識到她完全沒在注意他們，都晃晃腦袋，交換念頭：絨絨真是瘋了。

離開時賀瑒又約蔣絨去吃夜宵，又被拒絕。

不過這次的拒絕並沒有讓賀瑒放棄，他問：“那你想乾什麼，我陪你去好不好？”

蔣絨是需要掌握主動權的人。她並不想跟他去吃夜宵，但他這話把選擇權交給她，她便有了興趣：“哪裡都可以？”

賀瑒點頭。

“那你陪我去看星星吧。”說著蔣絨抬頭望了望，這附近地麵太亮，抬頭隻有能把人壓倒的黑色，零星兩三顆星星努力散發微弱的光，可憐模樣。

從這裡到能看星星的地方，至少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蔣絨覺得賀瑒可能不會答應，但他立刻就點頭。

他們都喝酒了，又不想打車，賀瑒叫了一個小弟來開車。

兩人坐在後座，距離略顯生疏。

“為什麼想去看星星，是因為宋滄喜歡？”

“我覺得你事先就知道答案。”

賀瑒笑了一聲：“你的直覺還真準。”

“你談過多少女朋友？不，不是女朋友的也算。”蔣絨忽然問起。

“為什麼關心這個問題？不是對我沒興趣？”

“確實沒有。”

賀瑒問：“那你知道這個有什麼意義？”

蔣絨也輕笑聲，看向窗外不接話了，單純的好奇心在此刻顯得有些不夠單純，那麼她就收起來吧。

榕城不乏自然資源，有一部分高處被開發做成景點，也還有很多不為人知、沒什麼光汙染的地方，上次去的枰洲便是一個。

這次去的是蔣絨在觀星群推的小程序上，隨便找的一個最近的。

也花了兩個多小時。抵達時，極靜，極暗。

儘管還有第三人，但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也足夠曖昧了。

隻不過下車後，蔣絨讓那小弟給他們兩人拍了一張照片，就又拉開車門，說著“回吧”，坐了上去。

賀瑒站在車門外，有好幾秒沒動作，最後隻抬頭看了一眼比城市中心要漂亮許多的星空，隻一眼，便繞去另一側開門上車。

小弟內心罵罵咧咧，掏自己手機拍了張照，趕緊上車。

一上車聽見蔣絨在對他瑒哥說：“其實你才是M吧？還是說，你現在為了討我歡心，不管我提出多過分的要求，你都會答應？”

“你可以再試一試。”

“真可惜呀，我不想對著你試。”

小弟往後看了看，再漂亮又如何，他都受不了這種委屈，但瑒哥的反應卻是笑。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不知道。我喜歡他嗎？”蔣絨自己都問自己這個問題，她無疑是喜歡他的皮囊，但她想，她更喜歡的是，拆開他漂亮皮囊，吮吸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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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絨關注了宋滄的ins後，發了她和賀瑒這張以夜空為背景的照片，配了一串星星的emoji。但實際上，因為拍照時開了閃光燈，星星並不明顯。

很快就有了一些評論，都是她在國外認識的朋友，他們說好久不見，又問這人是她的new boyfriend嗎。

這個“new”就很靈性，好像在說她之前有過無數個過去式。

她身邊很多人的確是這樣認為的，誰會相信她不跟人走到最後一步。

照片裡，兩人保持的距離，不算親密，但也並不疏遠，單從畫麵來看，他們至少是在發展當中。

蔣絨隻給說好久不見的朋友回了個愛心。

等了一天，宋滄沒有回關，但傳了照片。

就像孟航說的那樣，宋滄向來發的都是一樣的內容，都能想象出他拍照時的姿勢，拿著手機或相機，仰頭、抬手，向上一拍。

他發了港城的夜。隻是一座不夜城的夜，是沒有星光的。

至少，在他發的這張照片裡的街區不會有。

霓虹燈光刺目，蔣絨隔著屏幕能感受到酒精、音樂和歡笑，她也笑，並祝福宋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