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4 - 50 - 750（情緒價值） =1314

這次最後一次記賬了，就湊個整吧。

因為我發現感情好像其實是沒有辦法用金錢來衡量的。我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早就是一本爛賬了。

750諧音好像親我了。

啊啊啊啊我突然好幼稚，怎麼回事！！！

——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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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褚，寧褚。”

一整天，席靈意就跟剛孵出來的小雞一樣，叫著寧褚的名字，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麵。

“做什麼。”寧褚會問她。

“喜歡你。”席靈意笑嘻嘻地回答。

“嗯，我也喜歡你。”寧褚會笑笑地回答她。

重複了很多很多遍。

這是重逢的第二周，要離開這裡時，席靈意卻感覺她已經熟悉這個家了，有點舍不得離開了。

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短暫居住的地方生出過這麼強烈的留戀，她有點把這裡當家了。

席靈意重新打包好了行李，把要帶去長柘的東西放進箱子裡，彆的就暫時留在江渝，反正周末還會回來的。

見家長的時間她定了，見她外婆是下周日寧褚忙完工作，媽媽的電話沒有打通但是她發了信息，打算是下下周末。

寧褚給老家打了視頻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對看起來很和藹的老人，跟那一輩的老人普遍的一樣普通話不標準，看到席靈意的時候捧著手機笑到眼睛都快被皺紋擠沒了，給她誇得都躲到寧褚肩膀後麵去了。

時間是暫定在了這個夏天或是冬天的農閒時候，他們要回去就提前通知，給提前殺豬。

“伢兒打電話來肯定就是著急結芬，你叫人家拖到冬天去撒子意思嘛！”奶奶拍腿，“要我說就這幾個月，回來了扯證辦酒，事情就定下來了嘛。”

“伢兒們相次才冇多長時間，到夏天都是草率嘍，人家姑娘多好，萬一反悔了，沒領證還有餘地嘛。”

“餘地餘地，寧伢兒在外頭辛苦難得回來，你不想啊，你莫得心。”

……

老兩口手機擱在桌子的手機支架上，兩個腦袋在屏幕裡擠來擠去，自己就能辯論上半天，但是看得出來他們感情不錯。

臨出門前，席靈意拿出了那本由她跟寧褚共同寫就的賬本，在上麵記了最後一筆，塞回了次臥的床頭櫃裡。

她跟寧褚之間，現在好像不需要記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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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他們回了長柘。

寧褚在長柘的住所就在素格和鹿空山附近，距離公司走路上班隻需要十多分鐘，非常方便。

席靈意現在手上還有些錢，就跟他商量分擔了一半的房租。錢的事寧褚一向由著她，也不過問，叫他付錢他就付，給他轉錢他就收著。

吃了晚飯出去散步，重新回到以前工作的公司附近，素格那棟樓有好幾層都是燈火通明的，一看就是還在加班。

重新路過這裡，席靈意原本以為自己會難受，結果也還好。

她好像已經可以接受她被裁員這件事了。

她隻是被裁員了而已，隻是因為她的能力和崗位不匹配，並不意味著她的人生一無是處，也不意味著她這個人爛掉了，隻是到了一定的人生階段，她需要往前走了而已。

如果真的要說什麼感受的話——她還挺懷念公司附近地鐵站裡的美食的。

以前公司裡的人叫那個地鐵站叫月光站，因為加班後，很多同事都喜歡去地鐵站底下的美食廣場去吃點東西再回家。

席靈意把寧褚往地鐵站拉而寧褚在後麵墜著

“剛吃完晚飯。”寧褚說道，“你這就餓了？”

席靈意：“你不想吃嗎？你應該也去吃過吧，那個烤龍利魚，斯哈斯哈快想死我了。”

寧褚不再反抗了，任由她拖著走。

路過淩漾天悅的時候，席靈意停下來看了看，許久沒有現場麵試，第一次還是有點緊張，更想吃點東西壓壓驚了。

但是那種不適，好像不僅僅是因為想到要麵試。

席靈意回頭，望向路燈照不到的灌木叢，光線到達不了的黑暗角落。

天微微的有點下雨了，路燈下的雨絲被鑲上了暖黃色的邊，他們身後零星走著幾個人，卻都是在忙著避雨。

都是沿海的城市，長柘和江渝，都是經常下雨的地方，可是人們還是不習慣這樣頻繁的細雨。

——她總感覺有人在看著他們。

那種被注視感讓她不舒服。

“怎麼了？”寧褚也順著她的視線向後看去。

席靈意也是沒有找到，隻是搖搖頭：“沒有，還以為有人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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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商場的負一樓全都是各種小吃，席靈意以前就會經常下來吃小吃，下麵有不少店鋪，燒烤、麻辣拌、日料、湯麵，場地很大，什麼都有。

買了可以到中間的用餐區坐下慢慢吃。

雖然是周日，可能是因為正好下雨了，這裡底下的人依然不少。

走在樓梯上席靈意突然感覺寧褚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回頭一看才發現，樓下小吃店多人也多，溫度高，濕度高，寧褚的眼鏡上居然起霧了。

席靈意反手扶住他：“你這眼鏡需要擦嗎？”

寧褚的手虛虛地握住她的胳膊：“沒關係，一會兒霧就消了。”

“戴眼鏡真不方便。”席靈意說道。

“是啊。”寧褚說道。

席靈意把他的手臂緊緊圈住把手也十指交扣握住笑嘻嘻道：“沒關係，我當你的拐棍。”

果然到了地下一樓，眼鏡上的霧就消了。

席靈意牽著寧褚去看自己最愛吃的那個日料的店麵，她最愛吃的烤龍利魚正好還剩下最後兩份。

又買了雙皮奶，兩個人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位置。

剛坐下，同桌的那兩個人，一抬頭看到寧褚眼前一亮：“嗣音！我就說你最近怎麼老心不在焉！你總算肯把你女朋友帶出來了！”

開頭那兩個字席靈意其實沒有聽清楚，但反正叫的不是寧褚，可是指向的卻是寧褚。

寧褚倒是習慣了他們的激動，幫席靈意拉開了椅子：“坐吧，我同事。”

坐在那邊的是一男一女，他倆也是一人一份烤龍利魚，再一杯飲料，乍一看還以為四個人是一起來吃夜宵的。

“sì yīn，是哪兩個字啊。”席靈意坐下以後問道。

“他筆名，你不知道嘛？他可是我們公司最大的筆杆子，筆杆子之神。”男同事說道，“我跟你講，我要是女的，我就第一時間嫁給他，天天騎在他脖子上督促他給我寫東西，防止他以後跑對手公司去。”

寧褚像是被什麼嗆到了似的咳了兩聲，男同事立刻把自己的嘴拉上了，表示我的嘴嚴程度你放心。

另一個女同事卻不受管轄，席靈意要看就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要開始寫。

剛寫了一筆，就聽到寧褚說：“要麼先說說你們兩個互聯網衝浪的昵稱？”

女同事寫字的手微微頓住，開始幫寧褚說話：“都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何必用互聯網昵稱相見。”

那兩位同事一次自我介紹，一個說自己叫小明，女同事叫若若。

這兩個人性格開朗，就是都對席靈意有點好奇。

“剛才你們從那邊過來，我就跟小明說，是不是寧褚，他還說肯定不是。”若若先起了話頭。

“本來就不像好嗎，他平時跟個寡王似的，剛才那種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了,”小明鋪墊了一手，“之前問寧褚，他都說自己心有所屬不用給他介紹對象，我們還總起哄叫他帶過來，他總不帶過來，我們還以為他撒謊呢。”

“對啊對啊，叫他帶過來不肯帶，但是有時候看看又確實像是有女朋友的人。”若若說道。

“有沒有女朋友還能看得出來啊？”席靈意挖了一口鮮嫩的魚肉放進嘴裡。

“對啊，一般男的對化妝品、衣服之類的根本連基本常識都沒有，他每次講起來都一套一套的。”

“誰說的，我也懂啊，”小明反駁道，“這叫職業素養。”

若若切了一聲：“你哪次搭的人設圖有嗣音搭的好看，不僅如此，你文案還寫不過人家。”

“術業有專攻懂不懂，我一個搞技術的，照你說的，我自己一個人把遊戲做完得了。”

小明和若若仍舊在爭吵，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不是真的在吵架，而是互相之間很熟了所以在打趣開玩笑。

偶爾戰火會燒到寧褚身上，寧褚就不冷不熱地懟回去。

他們笑，席靈意就也跟著笑。

鹿空山的公司氛圍跟以前在素格不太一樣，以前在素格她總要提醒自己，跟人保持距離，但是鹿空山，他們卻好像互相都是朋友。

這大概就是大公司和小公司的區彆吧。可以預見，在這樣的團隊裡工作，大概會是挺快樂的吧。

“你們兩個這是加班？”話題還是聊回了工作上。

“對啊，卷不死同行，同行就要卷死我們了，我們隻是本本分分遊戲人，奈何同行不做人。”若若歎了口氣，指指自己的黑眼圈訴苦，“素格下屬那些新聞媒體，一天天地造謠我們要取代他們的江湖地位了，我們公司才那麼點人，怎麼跟他們比。”

“公司現在多少人？”

“六十三個。”若若說道，“我們初創公司，很多有能力的人就算發了offer也不會來的。”

“也不算初創了吧，都能跟素格叫板了。”之前看遊戲動漫展的地圖時，席靈意確實也看到相關的輿論了。

“不是我們想叫板的，是主辦方搞事情，”小明歎了口氣，“本來新遊戲上線排的是下半年，結果展台一出來居然是麵對麵，而且類型有點撞了，再加上媒體造勢，我們現在是有點騎虎難下。”

“可不嗎，我們技術部天天加班，命都快沒了還一堆bug。”若若一提起工作就有氣無力。

到快十點，負一樓吃夜宵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

小明和若若的公交車也正好到了，所以就也要走了。

雖然是加班，他們兩個精神頭卻很不錯，握著席靈意的手依依不舍地告彆，說如果席靈意如果找工作困難的話，可以來公司一起工作，公司正需要她這樣的人才。

到時候公司一定少加班。

由於他們說得太像開玩笑，所以席靈意也答應得特彆果斷：“一定一定，一定去哈，說好了，不反悔。”

公交快到了，出了商場，寧褚的兩位同事就飛奔去趕公交車了。

下過雨的夜晚有點涼，空氣略帶著涼絲絲的水汽，街上的車輛因為剛才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而亮了一片紅燈。

雖然都是多雨的城市，但是長柘像一座不夜城，明明已經半夜了還有不少車在路上。

“我那兩位同事你覺得怎麼樣？”寧褚問道。

兩個人繼續散步回家。

“挺好相處的，”席靈意笑道，“你們平時上班是不是很好玩。”

“對啊，小公司，人少，大家都挺好相處的。”寧褚繼續說道，“我們文案組對創意要求比較高，所以對員工也管理比較寬鬆，不過技術組和運營組會要求打卡上下班，但陸明也不是太死板的人，所以說嚴格也沒有太嚴。”

“以前在素格，遲到罰金按照分鐘記。”席靈意有點羨慕上班打卡不嚴格的工作。

“我們現在隻需要工作時間到了就行，”寧褚頓了頓，“你——你要不要來我們公司，他們看起來都挺喜歡你的。”

席靈意擺手：“彆了吧，你們這個行業我不太懂，而且天天上班下班都見你的話，我怕我會看煩。”

寧褚：“哦，這就開始煩我了啊。”

席靈意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就是不想像以前那樣，老被人說是靠彆人。”

寧褚：“哦這樣子。”

反正這個點路上人少，她看寧褚還是那一副裝出來的氣鼓鼓的樣子，就悄悄踮腳親了他一口。

但是那一口是必不可能是能很快結束的，他們躲到了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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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漾天悅的麵試在周二，所以席靈意周一早上不用早起。

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刷手機，打算玩一會兒就睡覺。

突然手機頂部消息欄彈出一條信息：

『你以前跟我說排斥接吻，原來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