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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閃爍著冰冷寒光的長劍,堪堪在對麵之人的脖頸前止住了去勢。劍身所散發出的泠泠寒意,仿佛能讓人在瞬間被凍結成冰雕。

西門吹雪麵沉似水,手中之劍緩緩收回,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位突然闖入的女子。雖然他的麵色依舊毫無波瀾,但從他的眸子裡,還是能看出難以掩飾地流露出一絲明顯的疑惑之色。

那位身著粉色衣裳的女子,一臉冷漠地斜睨了西門吹雪一眼之後,便轉過身去蹲下身子。她動作輕柔地將那隻尚不知危險臨近、仍不肯離去的傻兔子輕輕抱入懷中,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小兔子柔軟的毛發,嘴裡還嗔怪道:“你差一點就傷到它了!”

“師姐!師姐,原來你在這啊!”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從那片茂密的楊柳林深處傳來。緊接著,隻見三道色彩斑斕的身影一路小跑著出現在眾人麵前。

原來是三位同樣年輕貌美的女子,她們分彆穿著紫色、鵝黃色和淺綠色的衣裙,顯得格外清新動人。三人一現身,便立刻圍攏到了粉衣女子身邊。

“秀清,你可算讓我們找到了!怎麼樣,沒受傷吧?”看起來像是這四人之中的大師姐率先開口,滿臉關切地上下打量起粉衣女子來。待確定她安然無恙之後,方才鬆了一口氣,並隨即轉過頭,目光淩厲地朝著西門吹雪望去。

氣勢洶洶地質問道:“喂,你到底想乾什麼啊?!我可警告你,我們峨嵋派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師姐,剛剛確實是我的不對,和他沒有關係的。”說話的正是孫秀青,隻見她一邊焦急地向師姐妹們解釋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神情淡然自若的西門吹雪。

不知為何,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這個人……當真有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呢。

然而,那位師姐卻並沒有就此罷休,反而越發得理不饒人起來。她柳眉倒豎,眉尾高高挑起,厲聲喝問道:“哼!我們可是峨嵋三英四秀中的四秀,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你究竟是哪一派的弟子,竟敢如此無禮!”

麵對這般質問,西門吹雪隻是輕輕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似乎並不打算多做回應。原本,他便無意與這些女子產生過多的糾葛。

既然這隻小兔子是她們看中的,那索性就讓給她們好了。反正以他的身手,再去為魚筱尋覓合適的獵物並非難事。

心中念頭已定,西門吹雪不再猶豫。隻見這位風度翩翩的白衣俠士突然身形一動,便將自己手中的長劍背負於身後。

微風拂過,他那如瀑般的黑發隨風飄動,更襯得他身姿瀟灑不凡。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自然也沒有任何人膽敢說一個‘不’字。

他的身影漸漸走遠。

“誒!他這人怎麼這樣啊!”其中最小的師妹也看不下去他了,平日裡出身名門正派的她們哪裡受到過這般地忽視,甚至想要直接衝到他身旁攔住他的去路。

卻被孫秀青眼疾手快攔住了,她隱藏住眼眸中的心動,靜下心來勸說道“師妹,不要多生事端,師父也快要到了,我們還是走吧。”

“好吧,師姐。”小師妹跺了跺腳,想到自己的師父獨孤一鶴,最終還是忍住氣跟師姐們一起走了。

……

兩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大男人邁著大步離去之後,整個空間仿佛一下子變得寬敞明亮起來,就連那原本彌漫在空氣之中的濁氣也像是被一陣清風吹散得無影無蹤。

魚筱白皙如玉的手輕輕地揮動著,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優雅動人。隨著她的動作,耳畔傳來的喧囂聲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祥和,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隻見她慵懶地伸展著自己的身軀,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般舒展著筋骨。那張嬌豔欲滴的臉龐微微側向後方,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種無形的壓力?。

就在這時,從朱唇中輕輕吐出一句忠告:“他們兩個都已經走了呢,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會趁著這個大好時機趕緊動手的哦。”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不容忽視。

她的話音剛落,四周的空氣似乎都為之一凝,儘管周遭已是一片靜謐,但這句話卻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

在那不遠處的密林之中,隨著一陣輕微的沙沙聲響起,一道婀娜的身影正緩慢地從中踱步而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名女子,而且還是一名美麗的女子。

這名女子身材高挑,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身形堪稱完美。雖然容貌比起魚筱稍有遜色,但卻有著獨特的迷人風情。然而此刻,這所有的美麗都被她眼中熊熊燃燒著的嫉妒之火所扭曲。

上官飛燕此番前來,本意隻是想暗中觀察一下陸小鳳與花滿樓是否真能按照他們預先製定好的計劃行事。

可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半路上竟然殺出個程咬金——魚筱這個“狐狸精”!自己費儘心機百般勾引的花滿樓遲遲不見蹤影,而那個原本已經與她有過一夜風流的陸小鳳,如今竟也被魚筱迷得不知所以!

貝戈人!

一想到這些,上官飛燕就恨得咬牙切齒,她那雙噴火的眼睛死死地緊盯著魚筱,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一般。她的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那裡藏著她最致命的武器——飛燕針。

她甚至開始想象著如何用這些鋒利無比的針,一下又一下地劃破魚筱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讓她再也無法憑借美貌去勾引其他男人。

儘管心中對魚筱恨不得千刀萬剮,但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衝動,上官飛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住了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

此時此刻,如果貿然與魚筱發生正麵衝突,那絕對算不上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要知道,她此番前來可不是為了打草驚蛇,而是身負重要使命的,絕不能因一時之氣而毀掉整個精心策劃好的計劃。

隨著距離魚筱越來越近,上官飛燕那張原本布滿怒容的臉龐竟然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就好像之前所有的憤怒情緒都被一陣清風吹散得無影無蹤一般。此刻展現在眾人麵前的,儼然是一副溫婉和善、人畜無害的小美人模樣。

隻見她微微仰起頭,對著魚筱巧笑嫣然道:“什麼動手不動手的,真的不明白你在講些什麼。”

說話間,上官飛燕還伸出玉手輕輕捋了捋自己胸前的那兩根小辮子來,緊接著,她又用一種少女懷春的語氣說道:“我叫上官丹鳳,你有沒有聽陸小鳳提起過我?”

魚筱仿佛視若無睹一般,始終維持著那份與生俱來的從容與優雅。嘴角甚至還微微向上揚起,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淡淡笑容,輕聲回應道:“或許吧……不過對於那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我向來都不太會放在心上呢。”

難道真就覺得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嗎?那如火山噴發般衝天而起的怨氣,簡直就要直直地拍打到她的臉之上了。

要說存心欺騙於她倒還不至於,但很明顯,陸小鳳這張嘴裡吐出來的話語實在難以全信。再瞧這姑娘,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良善之輩呢!

不過無妨,暫且按兵不動,看看她究竟意欲何為。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便是。

所有這些念頭皆在刹那間閃過腦海,而上官丹鳳對此卻渾然未覺。她完全不理會上官丹鳳言語中的綿裡藏針之意,仍舊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姐姐當真是好福氣呀,一路行來竟有這二位大俠相護左右,想必途中定是未曾遭遇任何艱難險阻。哪像我這般可憐,一路上風餐露宿,吃儘苦頭。”

聽聽這話,那股子濃鬱的綠茶味道簡直撲麵而來。倘若此時此地有男子在場,恐怕這效果更是得翻上幾番不止吧。

魚筱饒有興致地觀望著這場好戲,心中暗自思忖道:平日裡也就隻能從那貓妖口中聽聞些許此類勾引男子之事,萬沒料到今日竟能親身經曆一番,當真是有趣至極!

上官飛燕隻覺得那道怪異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但是,她硬著頭皮,依舊儘職儘責地將這場精心編排的戲碼演下去。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嬌聲說道:“哎呀呀,都說了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啦。可是陸小鳳他呀,居然為了我專程去邀請了西門吹雪前來相助呢。沒想到連姑娘您也不辭辛勞,親自跟著跑這一趟。仔細想想,這可不都是我的不是。”

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是在自責,但實際上卻是綿裡藏針。明麵上是說自己給大家添了麻煩,實則暗諷魚筱不請自來,死皮賴臉地纏著兩位願意幫助她的男子,簡直不知羞恥到了極點!

若是換成其他尋常女子聽到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語,即便不當場暴跳如雷、怒發衝冠,恐怕也會氣得臉色發白,甚至昏厥過去。但魚筱嘛……

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緩緩開口回應道:“既然知道錯了,那便罷了。不過,就算你現在想要向我道歉,我也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那態度好像真認定了上官飛燕是那個惹出麻煩的人了!直接把上官飛燕氣了個倒仰,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刺她。

不過很快,她就憑借著自己的武功察覺到了不遠處的動靜,趁著人剛要回來,清亮亮的嗓音說著:“這風餐露宿的,大家都很累,這不有餅子嗎?怎麼還能逼他們去打獵呢?”

“不像我,我隻會心疼他們。”

剛露出身影的西門吹雪:=_=……

魚筱不管上官飛燕如何,隻眼神略帶調侃意味地衝著走到她身邊來的西門吹雪,“怎麼?我逼你去的?”

“沒有。”西門吹雪回答著,把手中尚且溫熱的兔子示意給魚看,隨後看向上官飛燕的眼神一凜,泛著冷意,嚇得她不禁後退一步。

西門吹雪快速收回眼神,凝神於身邊人之上,語氣都帶著有些僵硬的溫柔,“這個給你。”

魚筱看著被剝完皮有些血糊糊的看不出來什麼樣子的動物,沉默了一瞬間……

禮物,怎麼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