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內,溫霖洛手拿著棠溪孑送給他的棒棒糖抿笑著。
這是他從小吃到大的棒棒糖,一樣的牌子一樣的口味。
她也喜歡吃這個?但是她跟宋霽驍是什麼關係?
“霖洛,一個人嗎?”戚書凡端著飯盤在他對麵坐下。
溫霖洛收起了棒棒糖,麵帶和煦的點頭。
“不介意一起吧?”戚書凡問。
溫霖洛搖搖頭。
戚書凡對他笑著,“那就好。”剛坐下的她就開始打探著棠溪孑。
“我聽說今天我們班來了個旁聽生,你認識?”
溫霖洛搖頭。
“不認識?可我怎麼聽他們說你兩在課堂上看起來挺熟的。”
溫霖洛點開手機在屏幕上打著:我之前去上課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她,有些誤會,所以才聊了幾句。
戚書凡恍然大悟,“這樣啊,我就說你怎麼可能認識這種人。”
溫霖洛蹙眉,這話聽得有點不舒服。又替棠溪孑解釋著:她人很好的,我撞了她害她受傷了她也沒生氣。
“是嗎。”戚書凡淺笑,頓了下說:“霖洛,你太單純了,有些人表麵看著純善,實際不知道怎麼壞呢,作為你同班四年的同學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對不熟悉的人應該要保留一絲心眼,太單純的話容易被騙了。”
溫霖洛沒再打字,看了眼戚書凡後垂眸點了點頭,而後開始靜靜地吃飯,心思卻飄回了課堂上的棠溪孑。
真像戚書凡說的那樣嗎?
溫霖洛思考著,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能被她騙的。
她看起來就很優秀的樣子,人長得也漂亮,站在她身邊他會油然的產生一種自己樣樣不如她的感覺。
這樣的他有什麼能被騙的。
*
“書凡,你回來了啊。”戚書凡回到宿舍的時候舍友正熱火朝天的八卦著什麼,看到戚書凡回來八卦聲戛然而止。
戚書凡情緒不高的回了個“嗯”。
舍友麵麵相覷,一個舍友對著另一個舍友擠眉弄眼著,“你說。”
“憑什麼我說。”
“你倆關係好。”兩人低聲說著。
那舍友瞥了眼戚書凡,猶豫了半天,說:“書凡,你剛才去教室了嗎?”
戚書凡淡淡搖頭,“沒,怎麼了?”
“那個,你還是自己看吧。”舍友不知道怎麼開口直接把手機遞到了戚書凡的麵前。
戚書凡平靜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他跟誰在一起跟我沒關係。”
手機裡放的正是宋霽驍拽著棠溪孑走的視頻。
看到戚書凡好像真的從失戀中走出來了,舍友鬆了口氣,又開始八卦起來。
戚書凡躺回了床上小憩,耳朵卻偷聽著舍友們的議論聲,咬著唇隱忍著隨即要掉落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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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沒事了就散會。”棠溪孑靠著老板椅悠閒地晃著,一臉的玩世不恭,就差把腳抬到會議桌上了。
陳董起身的時候衝著棠溪孑不屑地哼笑了下,頂著愈發油亮的頭往會議室外走去。
“陳董,下回還是戴個假發吧,你這天天頂著個大燈泡在我眼前晃悠刺得眼疼。”棠溪孑揚聲提醒著。
惹得其他董事一陣發笑,又不敢笑得太放肆隻能憋著,有的怕憋不住就加快腳下的步伐。
“你。”陳董氣紅著臉回頭瞪著她,“少條失教,目無尊長。”
棠溪孑努努嘴,“陳董,你這話可彆被你主人聽了去,不然……”棠溪孑頓了一下,“惦記你這職位的人可不少。”
陳董瞪圓了眼,鼻腔重出一口氣,踹了一腳擋著他的座椅憋著氣離開了會議室。
棠溪孑舒爽得哼著歌。
“總裁。”助理走到她身邊說:“程董讓我提醒您,Noan的航班在下午兩點到達機場。”
棠溪孑一下驟冷,歌也不哼了,周圍的氣壓一下變低。
“跟她說,我會去的。”
助理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道:“是。”
*
棠溪孑嘴上說著會去,可下了飛機Noan在機場滿心歡喜的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棠溪孑影子。
“姐,你在哪,我怎麼看不到你。”無奈的他隻能給她打著電話。
坐在車內的棠溪孑悠閒的給自己補著妝,“我在出口啊,你沒看到嗎?”
Noan頂著一張看似聰明實則天然呆的混血俊臉環顧四周,確認沒看到她道:“沒有啊。”突然想起什麼,問:“你在哪個出口?”
“國外。”棠溪孑對著鏡子化著口紅說。
“錯了。”Noan趕緊道:“老媽沒跟你說嗎,我坐的是轉機,在國內。”
棠溪孑淡淡道:“哦,可能我忘了。我馬上過來。”
“彆,還是我去找你吧。”
棠溪孑欣賞著鏡中的自己,“這口紅好像紅了點。”
坐在主駕的溫念偏頭看去,“不紅,正好。”
“是嗎。”棠溪孑最後欣賞了一眼,合上鏡子,轉頭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低眸欣賞著被她印上紅印的薄唇,“這樣就好多了。”
“下車,去接我親愛的弟弟。”棠溪孑瀟灑地關上車門,溫念緊跟其後。
早就到的Noan依舊是沒看到棠溪孑的身影,但又不敢再給她打電話,他怕她罵他。
棠溪孑有個特點,說過的話絕不會說第二遍,如果重複第二遍她會不耐煩還會嫌你蠢。本來Noan就覺得棠溪孑嫌他笨了,不能再實錘了,那她會更嫌棄他的。
可憐的他隻能漫無目的的在機場到處找,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身高優越的他看到了緩緩朝他走來的棠溪孑和溫念。
Noan拖著行李箱朝兩人跑去,看到朝思夜想的姐姐可不得撲過去擁抱一個。奈何當事人並不想抱他,但他也沒抱空。溫念被她拽了過去,Noan直接跟溫念抱了個滿懷。
隻是看溫念這臉色好像很嫌棄他。
但樂上頭的他哪會注意這些,隻是好奇的問:“姐,你怎麼從那過來?”她不是說在出口嗎?那方向是往機場外走的啊。
棠溪孑麵不紅心不跳的回:“你走的太慢,等你等得太久了,憋不住上了個廁所。”
要不說Noan蠢呢,就這蹩腳的理由他還真就信了。
Noan摸摸自己的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機場太大了,我太久沒來了,有點不認路。”
棠溪孑接受他的道歉,“沒關係,要是真覺得抱歉的話請姐姐吃頓飯就行了。”
Noan毫不猶豫的點頭,“沒問題,姐姐想吃什麼都可以。”
而後看向一旁的溫念,“溫念哥,好久不見,你又帥了,好像還長高了。”Noan的身高是一米八八,溫念看起來跟他差不多高,他記得七年前溫念好像沒這麼高。
七年沒見溫念變了不少,但唯一沒變的就是他那張除了棠溪孑之外對誰都拒之千外的冷酷表情。
站他身邊都自帶涼氣。
“好久不見,你的中文也是越來越蹩腳了。”
Noan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傻樂著回了個,“謝謝。”待到他反應過來時棠溪孑踢著他的行李箱說:“走了,餓了。”
踢完還嫌棄的說:“你裡麵放的是石頭嗎,這麼重。”
被踢的是他的行李箱,道歉的卻還是他,蔫蔫的說:“對不起。”然後自己再拖著被踢的行李箱屁顛屁顛地跟在棠溪孑身後,棠溪孑故意加快步伐著,負重前行的他隻能馬不停蹄地跟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但他也不忘跟溫念搭話。
“溫念哥,你剛剛是在誇我中文好的意思嗎?”
溫念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嗯。”
Noan大腦轉動,“蹩腳是誇的意思嗎?我怎麼記得中文老師不是這麼教的。”
“你記錯了。”
Noan努力回憶著,“是嗎?”是他記錯了嗎?
就在Noan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思考著蹩腳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棠溪孑朝他問:“銀行卡放哪了?”
Noan下意識的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
棠溪孑含笑著誇了一下他,“好弟弟。”然後把他的銀行卡交給了溫念,“先去加油。”
儀表盤上汽油僅剩一格,這一格是無法開回去的。
Noan打死都想不到,他來國內的第一筆消費竟然是付的油錢,第二筆則是九萬的飯錢。
Noan認真思考了一下,一定是自己讓她等得太久了,惹得她生氣了。
到底還是他的錯。
*
“慕慕,今晚你陪我一起去我姐的酒吧唄。”閔韻音早就想去棠溪孑的酒吧逛逛了,但是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正好今天老爸老媽都不在家,也沒人管她了,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啊?去酒吧?不好吧。”喬婉慕從沒有去過這種地方,在她受到的教育裡這種地方是絕對不會去的。
“啊呀,沒事的。我姐的酒吧,保證安全。”
喬婉慕猶豫了一下,“那好吧。”
*
“金毛獅王?他怎麼在這?”閔韻音興致衝衝的拉著喬婉慕過來,剛進門就看到個戳眼睛的Noan。她不信邪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祈禱看錯,可越揉看得越清晰,還真就是他。
顧不及身旁的喬婉慕直接衝到了Noan麵前,“你,你,你,你怎麼在這?”閔韻音氣的都結巴了。
在閔韻音的刻板印象中,這家夥就是來跟自己搶姐姐的。
Noan被棠溪孑拐回國內的時候經常被棠溪孑帶在身邊,閔韻音找棠溪孑的時候就會看到她身後總是跟著一個刺眼的小尾巴,長得外裡外氣的,說著一口聽不懂的中文,閔韻音見了他就煩。
兩人就像天生不對盤似的,見麵就掐架,一邊用法語罵一邊用中文罵,誰也不服誰,罵得要多臟有多臟。
唯一不足的就是雙方誰也沒聽懂。
Noan衝她做了個鬼臉,“臭丫頭。”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這是我姐的地盤,我想來就來,你管得著。”
“你再說一遍。”閔韻音雙手插著腰給自己漲氣,頗有一副潑婦罵街的氣勢,“小野種。”
“這也是我姐的,我當然能管。”
Noan對著她說了一句法語,閔韻音雖然聽不懂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呀。”瘋狗似的呀了一聲,“你罵我什麼?”
“沒啊,我什麼時候罵你了。”Noan得意的擺擺手。
“音音,彆吵了。”喬婉慕第一次見到如此毫無形象的閔韻音,簡直打破了她對她的認知,怕再不上去攔著,這兩人得打起來。
“小野種,你竟然敢罵我,活膩歪了。”
Noan死不承認,“我都說了沒罵你,你不要亂冤枉人。”
“臭丫頭。”
“吵什麼?”棠溪孑慢悠悠地從裡麵走了過來。
她就跟溫念去看了眼報表,出來竟這麼熱鬨。瞥了眼閔韻音,“你怎麼來了?”
閔韻音一見棠溪孑就像找到了靠山,委屈巴巴的控訴,“姐,他罵我。”
棠溪孑悠悠坐下,問:“你罵她了?”
Noan沒好氣道:“沒。”
“聽見了?他說沒。”
“放屁,我都聽見了,慕慕可以作證,她也聽見了。”這狀她非告不可。
棠溪孑對著喬婉慕溫柔的笑著,問:“你聽見了?”
喬婉慕低低點頭,手緊緊拽著閔韻音的衣袖。
棠溪孑嘴角微扯,“溫念,把我珍藏的寶貝拿過來。”
不一會兒Noan麵前就擺了一排珍藏品。
“既然你罵了人家,就該賠禮道歉。喝了這酒就算道歉了。”
Noan目瞪口呆的盯著麵前的酒,“姐,這些喝下去人就沒了。”
“你覺得呢?”棠溪孑問閔韻音。
“不,不用全喝吧?”閔韻音驚訝的問。
“那好吧。這樣,我拿都拿出來了,既然你喝不了,不如直接都買了吧。就當姐姐我送你的見麵禮。”
送不應該直接送嗎,怎麼還要我買?
Noan有話不敢問,隻敢順從的點頭,“那好吧。”
“乖弟弟。”
“溫念,結賬。”
這一筆下去直接一套房錢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