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老師叫你乾嘛去了,去那麼長時間,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準備跟彆人組隊了,等得我花謝了又謝,差點枯萎了。”楊哲一回宿舍就被舍友嘮叨。
說好一起開黑的,結果他倒好,臨時被老師叫去辦公室,留得他一人‘獨守空房,隻待歸期’。
楊哲坐回電腦前,上號,“沒什麼,就交代了點任務。”偏頭看了看靜靜看書的溫霖洛。
“霖洛,老師讓我跟你說一聲,你上回大作業的學分不扣了。說是有人撿到你作業了。”
溫霖洛抬頭,手語比劃了個謝謝。
“誰啊,這麼熱心腸。我們係的?”舍友問。
溫霖洛因為被扣學分還難過了好久,擔心著萬一這學期獎學金拿不到怎麼辦。
畢竟一幅人像畫,不知道的人隻會認為這是一張廢紙,根本不會聯想到這是作業,還上交給他們的老師,除了熟人彆無他人。
楊哲:“不知道。”
溫霖洛低著頭,繼續看書,書上浮現出棠溪孑的麵孔。
走神的溫霖洛用力眨眨眼,讓自己回神。清澈的雙眼中透出疑惑。
疑惑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她。
是她嗎?
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時間緊迫,隻顧著道歉了,他那下撞得好像挺重。
*
“她的電話。”溫念從一邊的床頭櫃上幫棠溪孑取著手機。
一串號碼,沒有備注,屬地在法國。
棠溪孑頭埋進被褥中,沒作聲。
溫念沒接也沒掛,隻是等著鈴聲截止。
“溫念。”棠溪孑發寒的嗓音從被褥中傳出。
鈴聲立即停止。
一秒後又再次響起。
“您好。”溫念淡淡的看了眼埋在被褥中的棠溪孑,像是習慣性地替她接著電話。語氣不冷不淡。
“讓她接電話。”顯然程曼也已經習慣了溫念的聲音。
“您還是跟我說吧。”
“讓她接電話。”電話裡肅立地重複著,壓迫感油然而生。
溫念眼眸低垂,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語氣依舊淡定,“是。”
“讓她滾。”棠溪孑冷冽道,沒有要接的意思。
“在我滾之前我有權追責我的畫損失。”程曼不卑不亢的聲音響亮在枕邊。
棠溪孑冷笑,“錢會打過去的,你放心,一分都不會少。”
“閔知笙,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極限。”
一直閉眸的棠溪孑突然睜開冷眸,眼裡透滿嗜血,如沉睡已久的獅子突然蘇醒等待著獵殺。
就在棠溪孑準備搶奪溫念手中的手機時,手機被溫念藏在了身後,並用眼神示意她:冷靜。
棠溪孑眉心緊皺,帶著憤恨說:“閔知笙?我是不是該謝謝你,還記得這個名字?”
“程曼,你彆忘了是誰當初對我不管不顧的。現在倒想當起好人了?你惡不惡心?收起你的假惺惺,我巴不得你永遠滾出我的世界。”
程曼的目的很明確,無非就是逼她回法國。
可能嗎?她好不容易回到國內,又怎會再輕易回去。她厭透了程曼的假惺惺,憎惡她的虛偽。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在哪不是生活,沒有程曼的生活反而讓她更舒適。
麵對棠溪孑的怒火,程曼無動於衷,麵不改色道:“你的想法我無法左右,但你要記住一點,你身上永遠留著我程曼的血,這是你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再怎麼恨我也是我程曼的女兒。”
“閉嘴。”棠溪孑嗜紅著眼咆哮,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我打電話來是跟你說一聲,Noan要去南禾當一年的交換生。他跟你有著一半的相同血液,你是他姐姐,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誰讓他來了。”
程曼不容她拒絕,“我隻是通知你。”
電話被程曼切斷。棠溪孑刀般的眸色瞄向溫念。
語氣驟然變得冷漠,“過來。”
溫念像傀儡般的上前。
“跪下。”
就在溫念跪下的瞬間棠溪孑猛地掐住溫念的喉間。即使透不過氣,溫念也麵無表情,也無任何反抗的跡象。
棠溪孑手間的力量有增無減,坐在床上的她如同受萬人敬仰的女王般睨眼道:“溫念,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連我的話都開始不聽了?她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
“我這條命是你的,任你處置。”溫念盯著她的眼眸說,呼吸越發的短促。
棠溪孑甩開他,指甲劃破他潔白的肌膚,滲出一道血跡,也粘在她的美甲上。棠溪孑一陣發笑,慢調細理地擦在他的衣服上,活動著自己的手指,放柔道:“捏疼了。”
得到解脫的溫念無暇顧及自己,默不作聲的蹲在床邊幫她揉著手指。
棠溪孑低眸欣賞著她在他喉間留下的印記,白皙的脖頸,泛出道道紅印,夾著鮮紅,而他卻一聲不吭,猶如被困在牢籠被馴服的雄獅,沒有一點野性,任人宰割。
棠溪孑抬起另一隻空閒的手,撩起他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溫念,你可以反抗。”
“你有能力反抗。”沒有野性的雄獅永遠也逃不出牢籠,最後的結果隻有蹲在牢籠中腐爛,那將是毫無意義的存在。
而溫念隻是注視著她說:“對你,永遠不會。”
棠溪孑眼眸半眸,打趣,“這算是情話嗎?有點感動呢。”
溫念扯開話題,“衣服已經準備好了。”
*
“大家注意一下,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旁聽生,大家掌聲歡迎一下,以後呢,她也會不定時的來我們班聽課。”棠溪孑一副學生裝扮的跟在老師後麵,進入了課堂。
下麵的學生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棠溪孑,甚至有人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內容無一不是討論棠溪孑的容貌,還有好奇她是什麼來頭,怎麼從來沒見過。
老師環顧一圈,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座位供奉這位祖宗。
“那個,棠溪同學,要不你自己看著辦吧。”
“OK。”棠溪孑聳了聳眉,含笑著朝著縮在角落的溫霖洛走去。
“同學,這邊有人嗎?”畫室的座位都是一排間一排,一個座位配一塊畫板。溫霖洛的身旁正好沒人。棠溪孑彎腰拍著低著頭的溫霖洛的肩膀輕聲問。
溫霖洛這才緩緩抬起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眸,搖搖頭。
棠溪孑淺笑著坐下。
眾人紛紛回頭,大多數都是羨慕溫霖洛的。美女唉,誰不想旁邊坐個美女。那麼多人,怎麼就坐他身邊了,難道美女也看臉?
溫霖洛帥的不張揚,長得比較清秀,白嫩嫩的臉蛋,不似濃顏那麼有視覺衝擊,看起來比較有親和力,俗稱奶帥。
棠溪孑冷眸掃向眾人,偷望的他們全數收回了視線,開始聽課。
棠溪孑挪動座位,移到溫霖洛身側。溫霖洛緊張的耳朵泛紅。
棠溪孑含笑,側頭問:“同學,你不認識我了嗎?”
溫霖洛機械似地搖頭。
棠溪孑低頭側到溫霖洛的眼皮底下,“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讓你不敢看我。”
“你仔細看看,回想一下,真的不認識我嗎?”
溫霖洛眼神閃躲,頭往後縮了縮,身體也向後倒著。
棠溪孑坐正了,拉了他一把,“小心摔跤。”
“你不會說話?”
溫霖洛沉默著,沒回答。
棠溪孑沉思片刻,說:“那天在藝術係,被你撞了一下,你不記得了?”
溫霖洛搖搖頭,又點點頭。
棠溪孑笑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記得還是不記得?”
溫霖洛開始一頓手語比劃,棠溪孑一頭問號。
溫霖洛急了,棠溪孑拿出手機,“給,還是打字吧,手語我真看不懂。”
溫霖洛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打著: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撞你的。你沒受傷吧。
“受傷了。”棠溪孑說。
溫霖洛一聽她受傷了立馬慌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去醫院看了嗎,醫藥費我可以給你報。
棠溪孑嗔笑:“小傷,破了點皮,沒事了。現在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溫霖洛低垂著頭,一臉自責。
棠溪孑問:“你叫什麼名字?”
溫霖洛在手機上打著自己的名字。
“溫霖洛,這名字真好聽。”棠溪孑調戲道。
“我叫棠溪孑,很高興認識你。”
溫霖洛害羞的點點頭。
棠溪孑繼續問著:“你是哪人?滬市的?”
溫霖洛搖搖頭:涼城的。
真是涼城的?棠溪孑眉心微蹙。緊盯著溫霖洛低垂的麵容。
他眼角沒有淚痣,難道真不是他?
“溫娣,你弟弟長什麼樣?”棠溪孑吃著溫娣買的棒棒糖的問,經常聽她提弟弟,卻也沒個照片。
溫娣答應她通過口語測試就給她買零食,結果就棒棒糖,她是把她當三歲小朋友了嗎。雖然嘴上嫌棄著,但是不妨礙她吃。
“很可愛。”溫娣回想著弟弟的模樣發自內心的喜歡。
棠溪孑不屑,“有多可愛?小屁孩不都長一個樣?”
溫娣搖頭:“他眼睛圓溜溜的,像兩顆黑葡萄透著亮,左眼角下還有顆不明顯的淚痣,顯得他俏皮可愛。”
“你看到沒,溫霖洛好像跟那位美女認識,兩人聊得多歡。那美女還對他笑。”幾個偷偷觀察的同學竊竊私語著。
“我沒瞎。”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舉起手機偷拍兩人。
彆說,還挺配。
*
“我們班什麼時候來了個美女?”宿舍內一群逃課的同學正躺在床上玩著手機,突然刷到有人偷拍的棠溪孑跟溫霖洛。“我就難得逃了一節課,這就來了位新同學?”
“什麼新同學?”對床的同學坐起身問。
“諾,李蔚拍的,發朋友圈了,看起來跟溫霖洛認識。”
“這人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你還彆說,還真是。”女生放大照片貼近看著。
小憩的戚書凡聽著兩人的對話好奇的點開朋友圈,不敢置信的放大照片,敵恨的目光迸發而出。
“她怎麼會來我們教室?”
“不知道,我問問。”
戚書凡霎時間從床上坐了起來,下一秒人就消失了在了宿舍。
留下兩個目瞪口呆的同學,“她,她去哪?”
“母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