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暘,等會兒一起走?”舍友收拾著背包問。
林樂暘打完最後一局遊戲,傲嬌的說:“不了,我有人接。”
“誰啊,順路嗎,帶我一程唄。”舍友家跟林樂暘是同個方向,如果能帶那他就不用去擠地鐵了。
林樂暘瞄了眼右下角的時間,合上電腦,起身拒絕,“不順路,先走了。”
說著,宿舍的門就被他“嗙”的關上,人一溜煙地跑出了宿舍,生怕被他追上。
一路氣喘籲籲地連走帶跑地趕到了藝術係新開的藝術館。
“棠溪姐。”林樂暘小喘著,卻不影響他臉上的喜滋滋,宛如樂開的花,陽光燦爛。
棠溪孑半眯著眼注視著麵前的畫,雙腳交叉,一隻腳尖點著地,閒散地站著,雙手鬆垮地環抱在胸口,指尖一下一下地點著臂膀。
瞥了瞥,嫌棄道:“垃圾也能被展示?”又掃了眼掛在一旁的畫,“還不如彆人的。”
林樂暘表示震驚,“棠溪姐,這個可是Eliana的畫,價值千萬,市場上都沒幾幅真畫。”這麼稀罕的東西她居然說這是垃圾?“你是不知道,這剛開館的時候被擠得水泄不通,全是來看Eliana的畫作。”
棠溪孑努努嘴,“是嗎,那你們的眼光可真差。”
林樂暘:“……”
“那你覺得這裡的哪幅畫最好看?”林樂暘不經有點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畫能入了她的眼。
“溫霖洛。”棠溪孑吐字清晰地念出溫霖洛的名字。
林樂暘一愣,“他?”眉頭微皺,“他不是藝術係的學生嗎?”環顧四周,“這也沒他的畫啊。”
“你認識?”棠溪孑盯著他問。
林樂暘不確定,“棠溪姐,你說的溫霖洛是哪個?”
棠溪孑彎頭一個挑笑,“走了,肚子餓了,吃飯去。”
*
“棠溪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打聽溫霖洛?”林樂暘有點摸不著頭腦,“為什麼?”棠溪姐為什麼要打聽溫霖洛的事?
棠溪孑咬著棒棒糖,“小屁孩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林樂暘撇撇嘴,內心有話不敢說:我都不吃棒棒糖。
“可是……我真不認識他。”林樂暘實話實說:“我隻是聽過他的名字,知道他是藝術係的,其他的一無所知。而且我也不認識藝術係的人,這怎麼打聽啊。”
看著可憐巴巴的林樂暘,棠溪孑也不強人所難,“不認識就算了,吃飯吧,再不吃菜該涼了。”
棠溪孑點了一桌的菜,自己卻在那吃著棒棒糖。其實她是想抽煙,但公共場合,這也沒有抽煙的地方,隻能吃點棒棒糖消磨消磨。
就在林樂暘悶頭大吃的時候棠溪孑冷不丁問了一嘴,林樂暘差點被嗆死。
棠溪孑:“暘暘,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林樂暘被嗆紅了臉,棠溪孑好心地遞上水。
雖被嗆得猛咳,但依舊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棠溪孑手托著下巴等著他說話,林樂暘低頭炫了一杯又一杯。
“水沒了。”棠溪孑膩了眼被他喝完的水杯。
林樂暘做賊心虛似的“哦”了一聲。
棠溪孑含笑地盯著他,“害羞了?”
“還是有女朋友了?”
“放心,我絕不會告訴張嬸的。”
“沒有,我沒有。”林樂暘紅著臉搖頭否認。
“嗯?”
“我沒有女朋友。”林樂暘垂著頭低聲道,根本就不敢注視棠溪孑的眼睛。
“哦?既然沒有,那我們暘暘想找什麼樣的?”
“彆緊張,我就是好奇,問問。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誰都有小秘密,不是嗎。”棠溪孑無所謂的說著。
“就……”林樂暘始終不敢抬頭,“就清純的,可愛善良的。”
林樂暘說的類型跟棠溪孑完全相反。
不知怎麼的,棠溪孑腦中浮現出了戚書凡的模樣。
清純?可愛?
好像還真挺符合的。
棠溪孑嘁笑了一聲,茅塞頓開,“原來弟弟們都喜歡這種的。”
*
“聽說了嗎,藝術館的Eliana的畫昨天晚上被人毀了。”棠溪孑悠閒地走在學校的小路上,偷聽著路過的同學小聲碎語,一臉的愉悅。
“誰啊,膽子這麼大,那可是Eliana的畫啊,一幅就值千萬,她賠得起嗎。”
那人哼笑了一聲,“何止一幅,五幅畫全沒了。”
“知道是誰嗎?”
那人搖搖頭,“不但不知道是誰,學校還下令,禁止討論此事。你說這事蹊蹺不蹊蹺。”
“學校的畫被毀了,還不讓人討論,這其中必有什麼驚天大秘密。”那人越說越激動,“真的好想知道是誰乾的。”
*
“棠溪總,您來是……”教務主任目瞪口呆地瞅向門口。
棠溪孑推開辦公室的門,漫不經心地坐在沙發主位上,翹著二郎腿,放蕩不羈,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教務主任殷勤地上前倒茶,“不知您來,有失遠迎。”
教務主任背脊一涼,冷汗直冒。這祖宗剛把藝術館毀了怎麼又跑到他這來了,該不會是想炸了我的辦公室吧。
家務主任此刻大腦飛速運轉,回想著有沒有哪得罪了這位‘活爹’。
棠溪孑睨眼,扯笑:“劉主任,您這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我認識個名醫,要不推薦您去看一下?年紀不大,手抖可不行,嚴重了馬屁可就拍不得了,到時候可就影響您升官啊。”
劉主任乾笑:“這話說的,真是說笑了。不勞您操心,這都老毛病了,不嚴重,不嚴重。”
棠溪孑冷笑,“那就好,不影響就行。”
“您來……”劉主任心裡打著怵。
這祖宗就是個刺頭,豐功偉績他是聽了都得五體投地的地步,慶幸的是她不是南禾的學生,不然頭上的烏紗帽都得不保。
“跟您打聽個人。”棠溪孑端起倒好的茶喝了一口。
茶不錯。
“我,我?”劉主任驚恐地問,“您真是說笑了,這玩笑可開不得。”
棠溪孑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她們接觸的階級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她所在的階級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抵達的,甚至做夢都不敢夢的,他能認識什麼人?這不純純開玩笑嗎。
“誰跟您開玩笑了。”棠溪孑突然嚴肅了起來。
空氣一下凝結。
棠溪孑打破沉默,輕鬆道:“彆緊張,誰不知道你是程曼的人,怎麼就這點膽量,瞧瞧,臉都白了。”
這話直接把劉主任嚇跪了,“可不敢這麼說,我劉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如今的位置也是靠我一步一步努力得來的。”
棠溪孑掏掏耳朵,“得了,彆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棠溪孑直接切入正題,“溫,霖,洛。”
“知道?”
劉主任慢悠悠地坐了起來,“溫霖洛?”
“藝術係的那個?”
棠溪孑嘴角上挑,“知道多少?”
“學籍檔案有嗎?”
“您找他……”劉主任謹慎問道。
棠溪孑冷眸瞥了瞥他,劉主任立馬閉嘴,不敢多說一句,乖乖的把溫霖洛的學籍檔案調了出來。
棠溪孑盯著檔案上的資料凝眉,“怎麼都是空白?”
劉主任伸長著脖子,“空白?沒有啊,這上麵都有。基本資料都填得清清楚楚。”
“確定資料上都是正確的?”棠溪孑表示懷疑的問。
獨生子,涼城人。
除了姓溫,跟溫娣沒有一點關係。
“您……想知道什麼?這資料還能有假的不成。”劉主任好奇的問,“我能問一下,這位跟您是……”
棠溪孑收了資料,好言相勸,“劉主任,問多了對您沒好處。”
劉主任連連點頭,“是,是,是,您說的是。”眼珠子一陣轉悠,“不過我聽說這溫霖洛同學成績優異,當年是以藝考第一的成績進的藝術係,學費全免,還年年拿獎學金。”
“但聽說前些日子,因為一次大作業沒及時上交被扣了學分,連老師都覺得驚訝,常年品學兼優的同學怎麼會不交作業。”
“作業?什麼作業?”棠溪孑好奇的問。
“人像畫,據溫同學說是掉路上了。”
棠溪孑眸眉,“他的作業被我撿了,跟那老師說,有問題找我。”
劉主任狗腿的回:“是,是,是。我一定給您親自送達。”
“哦,對了。有件事不知道您知不知曉?”
棠溪孑眸色一深。
“您弟弟下周來我校報到。”劉主任小心翼翼的說,“說是做一年的交換生。”
“啪”茶杯被棠溪孑猛地砸向地麵,嚇得劉主任小心臟“噗噗”亂跳。
隨即一聲冷笑,雙手插著兜懶散地走向門口,在開門的時候停了下來,轉身掃了眼碎一地的茶杯,“茶杯錢會如數奉陪。還有,溫霖洛的課表發我一份。”
“順便提醒一句,我這弟弟比較調皮,還請劉主任多加管教,不然有損貴校名聲。”
劉主任擦著冷汗說:“是,是,是,您放心,一定給您看‘嚴’了。”
*
“霽驍,昨天剛出了一部電影,你陪我一起去看唄,聽說很好看。”棠溪孑剛出行政樓就在小路的拐角處碰到了一對膩歪的狗男女。
棠溪孑淡淡的瞥了眼,無視般的越過。
宋霽驍眉頭微蹙,想甩開她的動作停下,任由身邊的女生牽著他的手臂,難得溫柔地回了句,“好。”眼眸卻不斷地瞥向向前走地棠溪孑。
眸色愈發地深沉。
不一會兒隻聽悠悠傳來陣陣口哨聲。
像是叫囂,又像是看熱鬨般的從棠溪孑口中傳出。
哨聲悠揚清脆,吹者懶散吊兒郎當,聽者卻在心底泛起陣陣心虛,又夾雜著不滿。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如此淡然的。
轉念一想又自嘲了一番:吃醋?真是信了她的鬼話。
宋霽驍,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她的當你上的還少嗎?
而雲淡風輕的棠溪孑則回味著林樂暘的那句,“清純,可愛漂亮的女生。”
口哨聲越來越歡快,腳下的步伐越來越輕愉,心情也越來越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