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節目組離開穆龍達瓦,繼續北上。在通往馬哈讚加的淺海,他們見到了一碧萬頃的紅樹林,雨季才離開,海麵是鬱鬱蔥蔥的森林。
這兒是鳥的天堂,葉淼坐在快艇上感受著清爽的海風,愜意地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隻是出鏡嘉賓就沒那麼好受了,他們不是來享受旅程,而是乾苦力活來的。六人劃著兩條原始木船,沿著紅樹林岸前行。
鼓足乾勁,力爭上遊,終於在一處灘塗地靠岸停船。腳下是泥濘的淤地,嘉賓們的運動鞋全部作廢,深一腳淺一腳艱難跋涉。
連一向隱忍的女神也忍不住示弱:“我好餓,好累。”
喜劇演員調侃:“導演,做個人吧,你是想把我們餓死嗎?這邊能有吃的?”
身為領頭人的陳朋發聲:“來之前我查過了,這淤泥裡能挖出螃蟹。”
說著他指著一處小水坑,“這裡應該有好東西。”
他跪在水坑旁,扒開綠葉,果然發現一隻螃蟹,眼疾手快的他立刻抓住螃蟹的後背,然後將戰利品舉起:“吃的不就來了嗎,大家再找找。”
眾人有了信心,很快在潮池裡麵又發現了魚蝦、蛤蜊。
白煊見腳下的沙地有蠕動的痕跡,於是用手刨了兩下,一個大家夥露出頭來。大青蟹敏感地察覺到危險,橫著身子就逃,白煊學著陳朋的手法從後偷襲,兩隻手試圖捉住它。
哪知剛一按住,那螃蟹拚著殊死一搏的精神,巨大的雙鉗往後一舞,竟生生夾住白煊的手心外側,鮮血瞬間滲出。
白煊手心一痛,但並沒有放手,堅持著將這隻重達兩斤的螃蟹抓著丟進水桶裡。
雖然成功捕獲,但他又掛彩了。
所以他再次看到葉淼時,露出一副很丟臉的樣子,自嘲道:“我應該是節目負傷最多的一個吧。”
是的。不過也因為你,才讓我心安理得拿這麼高的工資,葉淼想著。
但她隻是客氣道:“這次還好,傷口不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麻煩葉醫生了。”
“不客氣。”
冒險之旅已經進入後半程,嘉賓們熟練地生火烤肉。午飯過後,稍作歇息他們坐船再出發。
兩個多小時後,又到達另一個原始部落,眾人決定在這邊休整幾天。
村子裡似乎在舉行什麼大型活動,前方看熱鬨的人圍了一圈。六人走近,隻見場地中央男男女女兩兩打成一團。你一掌我一拳,你扯我胳膊我拉你衣服。
不過也是點到為止,眼見打狠了,便有第三人出麵將兩人拉開,又和下一人打。也沒見誰臉上帶著怒,打著打著甚至還笑出聲來。
“這是在乾嘛?幫派約架?”
白煊:“我看不像,臉上還帶著笑。”
張淩菲猜測:“會不會是什麼比賽?打贏了有獎品。”
身為全國武術散打冠軍的陳朋來勁了,拽著旁邊的當地人問:“比賽?有獎品?”
當地人朝他比四個手指:“每周四都有,比賽。”
陳朋興奮了,為了兄弟們的一日三餐,他必須拚。於是他往場地上一站,朝著先前比賽的勝利者鞠躬,示意對方出手。
那人看著陌生的東方麵孔,不知所措地立在原處,場外看熱鬨的人開始起哄。用本地的語言起哄:“打他,打他。”
於是那人大喊一聲,一巴掌招呼過來,陳朋反應敏捷,身體一偏輕鬆躲過他的攻擊。輪到陳朋反擊了,他單手一推,隻使出百分之二十的力,便將人將人推得踉蹌。
那人還要再戰,卻被裁判摟住腰,推離出賽道。這下徹底熱鬨起來,幾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紛紛向他發出挑戰,陳朋一一應戰,輕鬆贏得比賽。
勝利之後,他鞠躬致意,做得有禮有節。站在白煊身邊的當地年輕女人也折服於陳朋的英姿,開始與同行的女伴低頭笑語。
白煊隱約聽到幾句,趕緊用中文招呼他的好大哥:“朋哥,快下來,這是比武招親,她們看上你了。”
“啊?”陳朋臉色一變,急忙朝著應戰的男人擺手,示意停戰。
他轉身要走,幾個熱情大膽的女人跑過來拖住他,嘰裡呱啦說了一堆。
陳朋大喊:“我結過婚的。”
在場嘉賓又驚又笑:“朋哥,你就從了她們嘛。”
“你們彆開玩笑了,快救我。”
笑過之後,他們依舊跑過去拯救隊友。一番拉扯,總算將人帶離人群。導演組拍到了很好的節目素材,這才跟嘉賓們解釋。
原來這是當地的相親活動,男女都可參加,打得最好的那個人,可以和當地最美的女人約會,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陳朋後知後覺,驚出一身冷汗,趕忙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選了一塊平地駐紮,白天劃船一天,眾人疲倦不堪,早早便休息了。接下來的兩天日子過得很輕鬆,他們會去近海處捕魚,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和當地村民進行物資交換,享受到了久違的大米和新鮮蔬菜。
馬達加斯加的古老部落,人民的物欲很低,勞作之後會聚在一起踢球、遊戲,明星們加入其中玩得不亦樂乎。
冒險旅程很快進入到最後一程,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馬達加斯加最大的海岸島嶼:諾西貝島。
沙白細軟,天藍海碧。
節目組早已在空地上搭建好了活動舞台,長桌上擺放著盤子,上麵用餐盤蓋蓋住。周圍則是照片牆,記錄下這20天的點滴瞬間。第一次潛水、與猴狐合影、開鑿猴麵包樹,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張淩菲問:“這些都是給我們準備的?”
陳朋:“導演,你終於做了回人,給我們準備這麼多好吃的。”
導演笑道:“二十多天的旅程辛苦大家了,所以特意為你們準備了豐盛的食物,現在就可以儘情享受。”
眾人驚喜過望,紛紛享受美食。
日暮西沉,最適感懷。
導演將這二十天的視頻放出來,嘉賓們圍坐在一起看,從剛開始的慘兮兮,到後麵的遊刃有餘,一路笑中帶淚。
當畫麵轉到那次涉水徒步時,老藝人清晰地看到了身後的白煊是如何將自己穩住,以致於劃傷大腿,鏡頭下的傷口觸目驚心。
他轉頭看向白煊,誠摯道:“對不住了,害你腿傷了好幾天。”
白煊忙道:“都好了,最重要是你人沒事。”
說著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然後落到遠處某個人身上,“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葉醫生,幾次受傷都是她給我處理的。”
坐在人堆裡的葉淼,正吃著工作餐,猛地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正對上一雙略帶笑意的眼眸。
拿筷子的手一頓,又迅速低下頭埋頭扒飯。心裡默念:彆看我,彆看我,彆看我......
果然人群裡投來打量的目光,不過很快人們又將視線轉移到舞台上的人。嘉賓們開始分享自己的感悟,葉淼手裡的盒飯早就吃完了,她聽到旁邊的工作人員用對講機講話:“該上場了。”
正疑惑時,從身後傳來一陣音樂聲。她轉頭看去,居然是部落的土著,他們穿著顏色鮮亮的民族服裝,臉上畫著白色的圖紋,一路搖擺走到人群中央。
看來節目組為了完美謝幕,特意請了部落的舞蹈演員來助興。
為首的部落女人露出燦爛的笑容,用並不標準的中文道:“歡迎你們來諾西貝島。”
“哇喔~”人群中開始起哄,嘉賓們也都站起來鼓掌。
他們在歡呼聲中開始跳舞,扭腰擺臀,舞步熾熱奔放,腳上和手腕上都纏著鈴鐺,隨著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跳著跳著,部落的男人們朝著張淩菲和芭蕾女神走來,其中一個朝女神做了請了動作,女神也不扭捏,自然而然牽過他的手,跟他跳起來,隻是很簡單的舞步,卻將氣氛炒熱。
為首的女人扭著腰,竟將頭上的羽毛冠取下,戴在導演頭上,拉著他到舞台中央跳舞。大家都被這熱鬨的氣氛感染,音樂還在繼續,一些工作人員也紛紛下場跳舞。
葉淼站在一旁看他們狂歡,身體也忍不住跟著搖擺,才扭兩下,便直愣愣地看著白煊往自己方向走來。
“要不要跳舞?”他問。
葉淼有些窘,她根本就不會跳,自己隨便扭扭就好,要是跟大明星跳,多尷尬啊。
葉淼擺手:“不用了,我不太會。”
人聲嘈雜,聽不太清,白煊湊近問:“你說什麼?”
葉淼附耳,嘴唇不小心碰到他的耳朵,她嚇了一跳,稍稍遠離了些,大聲說:“我不會跳。”
耳朵被震了一下,白煊卻笑了起來,徑直拉過她的手:“沒事兒,憑感覺跳就好。”
被大明星牽手,葉淼不自在,不過此時跳舞的人很多,她很快又鎮定自若,跟著他的腳步開始跳舞。
一開始還盯著腳下看,一顆心提起,生怕踩到他的腳。舞步很簡單,來回就那兩步,跳著跳著也就熟悉了。
“很簡單對吧?”清冽的男聲響起。
“嗯。”她笑著抬起頭,臉上還帶著運動的紅暈。
白煊望著她,又問:“你們明天就走?”
“對啊。”她是第一批離開的,想到回去之後又要麵對繁忙的急診工作,不由生出不舍。
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白煊老師,有件事想麻煩你。”
“什麼?”
“一會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可以啊。”
葉淼鬆開他的手,小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就在這上麵寫吧。”葉淼翻開空白頁,“寫To星月,嗯......祝天天開心,再簽上你的名字。”
白煊照做。
“謝謝你。”她眉開眼笑。
又仔細看了一眼他簽的字,字跡和人一樣漂亮,看來是練過的,她滿意地合上筆記本。
“葉醫生,能不能加個好友?”他突然問。
“嗯?”葉淼錯愕。
“要是不方便的話......”
“方便方便。”她拿出手機,“我掃你吧。”
她掃了一下白煊的二維碼,但非洲的原始部落,網絡不是很好,轉了半天,也沒轉出來。
她悻悻然:“不然你留個號碼,我一會兒回去加好了。”
“好。”白煊把自己的手機號寫在筆記本上。
錄製結束了,他們都回到酒店,葉淼忙碌了一天,洗漱完就睡了。第二天起床她趕著收拾行李,同工作人員坐上返程的飛機,早將加好友這事拋諸腦後了。